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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灵杀二(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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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5-26 16:2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一章   奇怪的律诗

丹枫康复医院不是很大,由一幢六层的医疗楼与一幢两层的办公楼组成。它的前身是同济路医院,由于经营不善,医疗条件也相对的比较落后,几年来一直不温不火地生存着,后来终于维持不下去,被一个加拿大籍华人给买断了,他向医院中注入了一笔数额不菲的资金,将原先的综合性医院改建成了一所康复医院,其实主要治疗的是精神病人。所不同的是这里跟通常的精神病医院不太一样,它采取的是相对而言宽松一些的方法,所以只叫康复医院,而不叫精神康复医院,这名字听起来就比较的人性化,能多少减轻一些患者家属的心理负担。

这个提议是由林松提出的,他是那个加拿大人聘请的院长,同时也是林国庆教授的儿子,以前由于他父亲的那层关系,叶心怡与他来中蛮有交情的。秦风之所以把心怡送到这里来,多少也与这有些关系。

心怡在经过一连串的打击后精神已经崩溃,她时哭时笑,成天抱着个枕头喃喃自语。她一会儿慈祥地对默默说,一会儿又温柔地对若曦说,然后就大叫着把枕头扔了出去,嘴里嚷着:“你不是默默,你也不是若曦,你是安稳,你是我公公!……”并且这时她会发疯一样抓起东西砸向枕头,直到折腾得精疲力竭才肯罢手,然后抱着头缩在墙角呜呜哭了起来。

她的父母年纪大了,身体本就不好,再加上两个女儿一死一疯,哪还能受得了这打击?几乎天天打点滴了,实在是照顾不了女儿,只好委托秦风把她送到了丹枫康复医院。

最近,心怡的病情有所好转,秦风来看她时她偶尔能象个正常人一样聊两句了。秦风乐观地想:照这样下去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她就会康复吧?但是情况并不象秦风想的那样乐观,今天他去医院时她的病情又恶化了,秦风在走廊里就听到了她的吵闹声,同时几个医生与护士正在安抚着她。

心怡穿着病服,披头散发地把屋子里能扔的东西全扔向了医护人员,她光着脚声站在地板上嘶力竭地喊着:“走!你走,你不是若曦!你是安稳!”

这里的医护人员见惯了这种事,倒也不太在意,他们只是守在门边,尽量轻声细语地安抚着病人,照以前的规律来看这种声嘶力竭的折腾用不了多长时间她就会筋疲力尽,最后会坐在地上睡过去,到那时再把病人安顿好也不为迟。

秦风看到院里的工作人员就这样任由心怡折腾下去,心里面有点儿不太痛快,他推开人群走到了病房中,看到秦风来了心怡忽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跌坐在地上紧紧抱住了秦风的腿,嘴里不停地咕噜着:“让他走吧,让他走吧,他不是若曦……”

在秦风的配合下医护人员好不容易才使心怡镇静下来。这时林松赶来了,看到这样他也很难过,必竟心怡曾是他家的常客,现在却成了这样。唉!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福祸难测啊!谁会想到她与若曦那种受人羡慕的家庭会出现这种悲剧?林松拍了拍一脸泪丧的秦风的肩头。

“别难过,这种病得慢慢来的。”他安慰说。

秦风拧紧了双眉,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刚要点上旁边的一个护士说:“对不起先生,这里不充许吸烟的。”

秦风把烟又摁回烟盒中,他问林松:“她的病情不是一直在好转吗?怎么忽然又犯了?”由于心烦,口气中竟带着一丝责惫之意。

旁边那个女护士看秦风对他的领导不太尊重,就又插话了:“这里的病人如果不犯病那就不叫精神病了。再说治什么病也不可能效果立竿见影吧?”

秦风也觉得自己的态度不太好,他把头扭向了一边,没有搭理那个“仗义出嘴”的女护士。林松对女护士摆了摆手,说:“没事了,你去忙吧。”女护士转过身走了。

秦风还是觉得不太对劲,他再次问林松:“心怡不会是又受了什么刺激吧?……有什么人来看过她了?”

林松想了想,他喊住了走出不远的女护士,问她:“小刘,今天有人来看过这个病人吗?”

小刘回过身,她脸上的神色显的极不自然,低着头小声地说:“好像来过一个人。”

“什么是好像?到底有没有人来看过她?”林松拉下了脸。

“来过。”小刘的头垂得更低了。

“不是有规定在末征得病人家属的同意下是不充许陌生人来探望病人的吗?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韩长生。”

“好了,你去吧。等会儿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

小刘白了秦风一眼悻悻地走了。

韩长生?他怎么到这里来探望心怡了?看来一定是心怡把他当成了若曦才会受刺激病情加重的。秦风这样想着,他决定去韩长生谈谈。

这时心怡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秦风又简短询问了下她的病情,就在林松的陪同下穿过走廊向楼下走去,在路过一间病房时忽然听到从里面传出了吟诗声:

“丰狐锦豹罪因皮,吊锁绳笼涕泪悲。君且常眠归故土,谁堪切齿伴仇肌。寒刀刳骨气犹在,血肉沾砧釜煮尸。莫羡残身毛色美,椎心痛楚几人知?”

这首七律写得入情入景,吟哦声也抑扬顿挫,算是不错的律诗。秦风觉得这声音有点儿耳熟,他在病房门口停下了脚步,问陪在身边的林松:“这里面住的人是谁?他的诗写得不错啊。”

林松说:“这个人你一定听说过,他就是诗人萧寒。”

萧寒?秦风想起来了,这个人与自己是大学时的同学,他的文采在那时就显露出来了,他在诗词方面极具天赋,尤其擅长律绝,曾经出过诗集,听说反响还是不错的。秦风也是酷爱诗词,两个人经常交流过。毕业后秦风去了南方发展,而萧寒却成了一家诗词社专刊的编辑,虽然天各一方断绝了来往,但秦风还是能经常看到他发表的诗词,总体来讲水准好象不如安若曦,但也算是造旨颇深了。没想到以前的老同学在这里见面了,更令秦风想不到的是他居然住进了康复医院。

秦风走进病房,看到萧寒时吃了一惊——多年不见,这个老同学已经憔悴得象变了个人似的。他两颊塌陷,双目无神,此刻正把一条床单挂在衣架上,摇头晃脑地反复吟着那首诗,对进来的人混如不觉。秦风试着向他问好,他歪着脑袋打量了秦风一会儿,猛地一下扯起那张床单,抱着双肩缩到了墙角,全身战栗地尖叫着:“快跑!快跑!他来剥皮了……别剥我的皮,别剥我的皮……!”

他紧紧抱着床单,目光中充满了恐惧与惊悸。

林松叫来了医护人员,然后把秦风送到了医院门口。秦风问他说:“萧寒是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疯了?”

林松先是摇头叹息,对这样一个人才落到此般境地发了一通感慨,然后才回答说:“听说他是在带着学生到翠屏山采风时遇到了意外,那是去年的事吧。人们看他与两个学生迟迟不归就报了案。三天后有人在林子中的草丛中找到了他。当人们发现他时他已经疯了,全身是血,嘴里说着‘别来剥我的皮’,仿佛受了过度的惊吓。后来民警在森林中找到了两个失踪的学生,具体说应该是残骸,因为他们被剥了皮,吊在了树上……哎!不说了,总之是惨不忍睹……怎么你没听说过这件轰动一时的案子吗?”

“唔。”秦风嘴里答应着,他陷入了沉思。这件事他确实没听说过,但在翠屏山被剥了皮,这让他想起了那只黑猫。什么人会这么惨忍呢?这是同一个人做的?他不但剥猫皮还剥人皮,看来是个变态狂了。

“那后来呢?凶手抓到没?”

“到哪里去抓啊?听说这案子到现在也没破。”

“难道萧寒不能提供一点儿线索?”

“他已经疯了,不管别人怎么问他就是那句‘别来剥我的皮’,再就是吟那首怪里怪气的诗。”

秦风告别了林松后来到了张秀菊家,在路上他考虑着该怎样把自己的想法婉转地向韩长生表达出来。他可是个怪人,不太容易搭话。

韩长生不在家,秀菊说他去替胡老六杀羊去了。长生本来在磐石建筑公司找了个临时工作,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翠屏山中开隧道,但同时也做起了另一个行当,早上或者是晚上替一些全羊馆杀羊,目前已经有不少的主户,他们需要羊时提前打个电话,长生就会蹬着三轮车拉着羊赶过去,在那里现场宰杀。他的羊是提前与几家养殖户联系好了的,需要时随时去拉。这样他杀羊是不收工钱的,只要一张羊皮,不但羊皮能卖钱,同时他也可以从中赚取差价费,收入倒也不错。而对于那些饭馆个体户来说也省了不少的麻烦,又不用付杀羊的工钱,自然是乐得图个甩手清。

秦风向秀菊要了胡老六店铺的地址就直接到那里去找韩长生,他想长生在建筑队总是上工早下工晚,回来后又得去为别人杀羊,再来也末必能遇上他,倒不如到胡记全羊馆去找他。

胡记全羊馆位于老店街,这是一条老街道了,它的后面就是翠屏山,山的那一面就是翠屏新区。在这条老街上,胡记全羊馆算是比较体面的饭店了,它上下两层楼,门面虽然有点儿破旧,但在古朴的仿实木招牌上却镶了几个崭新的亚克力吸塑字,门边居然还装了LED展示灯,看起来有点儿不伦不类的感觉。

在门口一棵大叶杨下,韩长生已经放完了羊血,他正在熟练地剥着羊皮。羊是放在他自带的一张铁加床上,此时被剥了一半皮的羊露出了红白的肉,微微颤抖着还在冒着热气,刀在长生手中利索地翻转着,一阵“唰唰”的声音从皮肉间传出,他一只手攥着羊腿,另一只胳膊一抖一拧就将死羊翻过了身,手中的刀却没一丝停顿,犹自飞快地翻动着。

好熟练的手法!

秦风看得心缩紧了,不知为什么他看到了这一幕就想起了那只也是被剥了皮的猫,它可是被活活剥了皮啊!况且,那是一只有了安若曦一部分思维的猫,在秦风看来它倒更象是一个人。人如果被这样剥了皮会是怎样一番情景呢?他越想越觉得胃里翻腾得难受,禁不住“哇”地一声吐了起来。

韩长生听到身后的声响,转过头看了一眼就又闷头干他的活了。他竟象不认识秦风似的没有吭一声。

这时坐在饭店门口台阶上的一个胖秃子“嘎嘎”地笑了起来,他说:“老弟,没见过杀羊吧?等会儿倒下水更是有的你受了,别看了,走吧。”

秦风掏出纸巾擦了擦嘴,他也觉得做为一个男人,这确实有点丢人,就叉开了话,对韩长生说:“你每天能杀几只这样的羊?”

“不多,最多时早晚各三只。”韩长生一边说一边忙碌着,这时羊皮已经被他完全褪了下来,他就随手把皮卷了卷扔进了旁边的一个铁笼子里。然后把刀“嘣”地一声插在羊腿上,抬起头问秦风:“你找我有事?”

秦风说:“没什么事,想找你聊聊。”

那个胖子见秦风与韩长生认识,就抖着一身肥肉走了过来,他说:“原来是生子的朋友啊,来,进屋聊吧。”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玉溪烟给秦风与韩长生各分了一根。显然他就是店主胡老六。

秦风谢绝了,韩长生接过烟,在胖子的打火机上点着了,他忘了自己正在干活,夹烟的手在嘴边蹭了一溜血迹,就伸出舌头舔着嘴边的羊血。

秦风对胡老六说:“不用了,随便聊两句就走了。”

“好,你们聊着。”胡老六又坐回到台阶上与他的女服务员在调情了。

“找我什么事?”韩长生又问,他掐灭了烟,开始肢解死羊了。

秦风看对这种人,也没什么可多说的了,就直解了当地问:“你去看过心怡了?”

韩长生从鼻孔里“嗯”了一声,继续干他的活儿,不过敏感的秦风还是发现在那一瞬间他有个细小的变化,他的手似乎顿了一下。

“你应该知道,她是受不了刺激的。”秦风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韩长生还是不吭声,秦风干脆把话挑明了:“你与若曦,你们两个人长得太象了,这样会让心怡经产生错觉的。我的意思是最好尽量少去看她。”

韩长生还是嗯了一声,他已经把个死羊完全肢解了,正在收拾工具,他从三轮车上拉出个抹布,一边抹着手,一边说:“怎么说她也与我有些渊源,我只是想看看她。”

他说着跨上了三轮,与胡老六打了声招呼就走了,临走前他对秦风说:“不过你说得对,以后我不会去看她了。”

秦风望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人确实是够怪的,让他多说一句话就会要了他的命似的。秦风想:如果不是张永福与韩芳朵包办,恐怕他连个媳妇也找不到吧?胡老六讪笑着凑了过来,他说:“别跟他一般见识,这小子就这副臭德行,不过他人倒是不坏的。”

秦风笑了笑,他跟胡老六打声招呼正要走时忽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向他招手,他认出这人是以前心怡的同事老杜,他曾经担任过心怡就职的那家杂志社的美术编辑。这人画得一手好画,以前因为心怡的关系,秦风曾与他见过几面,算不上太熟。后来听说他辞职了,也没有了消息,不料却在这里见面了。

老杜热情地拉着秦风问长问短,并打听心怡的近况,秦风简略地向他说了心怡最近的情况,老杜听后感叹唏嘘不已。出于礼貌,秦风也问起了他近来怎么样。老杜笑着说开了个小工作室,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并邀请秦风去坐会儿。他说:“秦老弟啊,我们俩可称是一世之管鲍啊,你的诗配上愚兄的画,啧啧,放眼天下,谁人能与吾等一争高低?”

这个人有个习惯,一张嘴全是子乎者也之类的,多年来一直末曾改变,他的话虽然有自夸之嫌,但凭心而论,老杜的工笔画确实颇具功底,可以说不在有些成名画家之下。

一边的胡老六摸着秃脑袋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老杜,他显然不能完全听明白老杜说的是什么,但大体意思还是明白了,他伸出大拇指,赞叹着说:“是啊,是啊,老杜画画真的很厉害,比什么关公包公的都强,看看,”他扭头指着身后自家的牌匾说,“上面那几个字就是老杜给整的,多有气势!”

秦风抬头看了看那几个大得都出了格的字,忍不住都快笑出声了。老杜臊得满脸通红,他干咳了两声,拽着秦风逃命似的向他的工作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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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6 16: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鼠患
        老杜的工作室确实不大,但布置得很合理,处处透着艺术氛围。屋子中还有一张老杜画的雪狐图,可以看出这幅画是下了功夫的,在一片淡淡的雪景中一只白色的狐狸半隐半现地趴在几条松枝间,它全身银色的绒毛被风吹得顺向了一个方向,更突显出了肌肉与骨骼的层次感。而整幅画最传神之处莫过于眼睛,这只狐狸的瞳孔中闪动着两团狡谲灵动的光芒,远远看去几可乱真。
        秦风赞叹着,老杜虽然嘴上说着谦逊话,脸上却是掩饰不住一副洋洋自得之色。是啊,这样的作品,他是有足够的理由自豪的。老杜给秦风倒上茶后就迫不及待地把他所有得意之作全倒腾出来,他一幅幅展开给秦风看,并讲解着自己当时的创作灵感。他眉飞色舞地说着,竟有些忘乎所以,说到后来竟发起了感慨,对当世一些名家作出了点评,言辞中大有不屑之意,说是当今之世欺世盗名之辈实在是太多了,很为自己的怀才不遇忿忿不平。
        秦风一边品着茶,一边仔细欣赏他的画,对于他的一些劳骚与感慨根本就没留心听,这个老杜总是喜欢标新立异,他的许多见解常常令人咋舌,而且这人自视极高,当然他也确实有值得骄傲的资本,不过在我们的社会中,尤其身处一个文化氛围很浓的团体,即使你再怎么出众,如果不处理好与同事们的关系那也是很难立足的,这也是为什么他在杂志社工作不顺心的原因之一吧。
        老杜正说的兴起时,他工作室中的一个女孩丹丹敲门进来了,那问老杜:“杜哥,外面来个卖耗子药的,我们买几包吧?”
        “买那等东西何用啊?”老杜正在兴头上,被人打扰了有些不太高兴。
        丹丹好像对这个老板不太敬畏,她小嘴一撇, “嗤”了一声说:“这么多老鼠,怪吓人的,我们这里都快成养鼠厂了。”
        “不是有鼠夹吗?”老杜并末因员工对自己的不尊重而不快,他干笑了两声说,“再说,鼠药是要花钱的,而那些夹子却是分文未动而得来的,我们何以舍本逐末啊?”
        “钱,钱,你都快成钱锈了。不管,今天非得买不可!”丹丹索性耍起了小女生脾气,撅着红艳艳的小嘴,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佯嗔地瞅着老杜。
        老杜用眼角瞄着秦风,不停地向丹丹使着眼色,那意思大概是有客人呢,别再胡闹了。怎奈丹丹就象没看见似的一个劲地磨着她的老板。老杜被磨得实在没着了,他提心吊胆地问:“那个耗子药多少钱一包?”
丹丹没说话,只伸出两个手指比划着。
        “两毛?”老杜试探着问。
        丹丹又是“切”了一声,伸出的两根手指索性晃了起来。
        “两块?”老杜瞪大了双眼。
        丹丹纤细的手指一曲,做出个“OK”的手势。
        “那,那就买一包吧。”老杜松了口气,他果断地做出了决定。
        丹丹瞪大了双眼,说:“什么?一包?还不够大耗子塞牙缝的。就我们这里的情况最起码得十包。”
        老杜开始搓手了,他嘴里喃喃地咕噜着:“十包,十包,二十元,花二十元请老鼠吃饭?……”
        秦风忍俊不禁,险些笑出了声,为了掩饰失态,他把扭向了一边,装着是在欣赏老杜的画,这一回头间他才看到在墙角放着几张耗子夹。
        丹丹却是不依不饶地说:“到底买不买吗?”
        老杜咬了咬后槽牙,终于下了决心,他说:“好吧,那就买吧。”
        丹丹马上喜笑颜开,她老实不客气地向老板伸出了手。说:“钱。”
        老杜掏出一张二十元的票子递给了丹丹,还不忘了在后面叮嘱一句:“讲讲价啊。”
        丹丹走后,老杜尴尬地对秦风解释说:“哎,小丫头,没办法,我一直把她当孩子的,在我面前她总是使小孩子性子。”
        秦风笑了笑,他问老杜说:“你们这里怎么会有耗子?”
        “以前没有,最近不知怎么回事,都鼠患成灾了……哎,可别咬坏了我的作品……”
        老杜的话还没说完就从外面传来了丹丹尖叫的声音,他们赶紧走出办公室。来到外面的工作间。丹丹不知被什么吓得红樱樱的脸蛋变得煞白,她趴到了一张电脑椅上,一只高跟鞋都甩了出去。二人顺着她惊恐的目光望去,看到在一张电脑桌下面的墙旮旯里有一只大老鼠被夹子夹住了,正在扭动四肢用力挣扎着。这时另一个小伙子也看到这只耗子,他操起丹丹的鞋就要拍过去。丹丹急忙尖声喊:“别用我的鞋打。”
        “小潘住手。”老杜上去拉住了小潘,他先把丹丹扶下来,然后从一个屋子里拎出一个铁笼子,带上手套把老鼠捉起扔进了笼子里,里面还有几只灰色的老鼠。他瞧着笼子,“嘿嘿”笑着自言自语地说:“这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啊。看来今天是该着阁下请同仁们客喽。”
        秦风看着他把笼子又送回到后屋中,不解地问:“你捉这东西干什么?打死它不就得了。”
        “非也非也,秦老弟有所不知啊。这东西是可以卖钱的。”老杜摇头晃脑地说。
        “卖钱?谁收它做什么?”听到有人收老鼠,秦风倒是觉得新鲜,他就问了一句。
丹丹惊魂末定地穿上鞋,对于秦风的提议看来是一百个赞成,她说:“是啊,把它打死不就得了,非得养着卖什么钱?这能卖几个钱?再说一想到屋子里有一笼子大耗子就恶心死了。还有那个瞎眼蠓,跟大老鼠一样的讨厌!”
        “瞎眼蠓?怎么你们这里还有那东西?”秦风问。
        丹丹说:“瞎眼蠓是个人名,就是收活耗子,他可讨厌了,脏兮兮的,简直就是个耗子精。”
        老杜说:“好了好了,管他脏不脏的,只要给钱就行。”
        这时快到中午了,老杜要留秦风吃饭,秦风正在推辞着,丹丹高兴地说:“好啊,那我打电话给强子,让他今天中午别来送盒饭了。”说着就要拔电话。
        老杜急忙说:“那也不必,那也不必。”他从皮夹子里挑来挑去,抽出三十块钱递给小潘说:“你去市场买只炸鸡,一斤猪头肉,再拎几瓶啤酒。我们就在店里吃,这附近的饭店环境都不太好,嗯,环境不太好。”
        丹丹又撇嘴了,她说:“什么环境不好?对面的火锅城不是我们刚给装修的吗?那可是你亲手设计的。”
        “啊,啊,”老杜尴尬地摸着后脑壳,窘迫地说,“我忘了,那里还算是可以。秦老弟,我们就去吃火锅吧,今天我做东。”
        秦风还没答话呢,丹丹就欢呼着拔打了火锅城的订餐电话,秦风见有家座位都预约了,看来也只好让老杜出一次血了。秦风这样想着,一行四人就收拾了下,锁门去了对面的马大姐火锅城。
        对于老杜的设计水平秦风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但一走进马大姐火锅城还是眼前一亮,大大出乎他的意外。这里的布局堪称佳品,即合理又透着浓郁的文化氛围,处处彰显着超凡的品位。服务员把一行四人引进了一个雅间,在点菜时老杜强笑着把菜谱递给了秦风,让他尽管点,秦风随便点了两样,在把菜谱交给服务员时被丹丹抢了过去,她一口气挑好的点了十来样,每点一样老杜脖子上的青筋都跳一下。而那个愣头八脑的小潘更是老实不客气,他问秦风:“咱整啤的还是白的?”
        秦风说:“下午还有事,喝点啤酒吧。”
        小潘就大大咧咧地对服务员喊着,让先上十瓶精装 “蓝带”,一会儿不够再说。
        老杜使劲咽了口唾沫,他对小潘说:“年轻人少喝点酒,一会儿还得干活呢!”
        话是这样说,酒菜上来时他却比谁都吃喝的都起劲,不但甩了外套,连袖子也捋了起来,不知是紧张还是包间里太热,他吃得满头大汗淋漓。小潘看来是死了心今天得狠宰一下这只铁公鸡,他不时的呦喝着要服务员上这上那的,急得老杜一个劲地抹额头。
        丹丹虽然张罗得比谁都欢,其实她并末吃多少东西,只是挑素菜夹了几筷子,她大部分时间里都在劝秦风多吃,并向他的餐盘里夹了不少菜,后来看到老杜与小潘抢似的只顾闷头吃喝,使了几个眼色两人也没有理会,干脆把几盘菜都端到秦风面前。
        老杜也意识到自己太过失礼了,他连声地对秦风劝酒夹菜,其实这时他已经直打饱咯了,他揉着肚子,这才头一次放下筷子,带着七分醉意对秦风说:“秦老弟啊,说到笔上的工夫,为兄最为佩服的人就是你了。别看那些所谓的诗人,又是中华诗词会员的,又是什么诗词编辑的,在我看来与你,”他拍了拍秦风的肩头接着说,“那是相去甚远啊,相去甚远。”
        丹丹一直在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秦风,听老杜这么一说也来了精神,兴奋地说:“没想到秦大哥还会写诗呢!来,给我们写一个怎么样?”说着就鼓起掌来。小潘正在向嘴里送一块鸡肉,这时也握着筷子鼓起掌来,嘴里还含混不清地附合着:“好好,来一个。”
        秦风推辞了一番,见实在推脱不过去,这时恰巧看到在老杜身后的雕栏花架上有一盆蟹抓兰,那兰花有几片花瓣凋谢了,落在镂空雕栏上,再看到老杜的这副状态,竟一时兴起,也借着三分醉意,想了一下,轻声吟道:
        “丹青手,凌烟酒,岘山碑亸枯衣柳。
        薰风恶,银花薄,烧灯兰脂,榨膏穷索,错,错,错。
        香依旧,消残瘦,挑拔金烬余辉透。
        檀泥落,栖栏阁,纤尘成涴,怕同根托,莫,莫,莫。”
        此言一出便大感后悔,不管怎么说人家老杜请自己吃饭总是一番好意,怎能挖苦讽刺人家呢?他看着其他三个人在他吟完后都愣住了神,正想着该怎样挽回这种局面,他们却一起鼓起掌来,老杜掌拍得尤其热烈,看来他是在半醉间没品味出词中的含意。丹丹更是秋眸含波,脉脉地瞟着秦风,只有小潘在鼓完掌后立即投入到他的大扫荡中去。
        老杜伸出大拇指,一连说了几个“好”字,他摇头晃脑地说:“秦老弟的这阙‘钗头凤’较之陆放翁真是不遑多让啊!这么短的时间内,步韵如此之工整,真是才思敏捷啊,佩服!佩服!”
        “什么钗头凤?我怎么没听出里面有凤字?”小潘抹着油光光的下巴,一脸的迷惑。
        “哎!潘文德啊潘文德,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秦老弟这阙词填的是钗头凤,他是步陆游陆放翁的上声二十五有、去声二十六宥及入声十药韵,当真可说是妙不可言哪!妙!妙!真是太妙了!”老杜说着又给秦风斟了一杯酒,说:“来,秦老弟,为了这阙钗头凤,愚兄敬你一杯。”
        秦风被他这样一夸,心中暗叫惭愧,为了俺饰心虚他一仰脖,把这杯酒干了。
        老杜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凑到秦风面前,喷着一嘴的酒气说:“秦老弟啊,愚兄最近接了一单日本料理店的生意,怎么样?让他们那些化外之民也见识见识我泱泱中华当代诗人的风采,赏个脸为愚兄的屏风的题一首诗如何呀?”
        秦风本就有了三分醉意,再加上自感很是对不起老杜,当场爽快地答应下来,说是过后看过老杜屏风上的画立刻写。这样这件事也就定了下来,从饭店里出来后他开着车醉熏熏地离开了。经过翠屏山脚步时他看到那里正在施工,他停下车看了一会儿,见到工人们劳作的场面让他想起了韩长生。这个人确实挺神秘的,他虽然生活的如此窘迫,但身上似乎有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气质,有时秦风甚至觉得他比安若曦还要让人无法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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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6 16:37 | 显示全部楼层
先坐,再看
彼岸花败 发表于 2011-5-26 16:36



    不发要被银打掉门牙滴。米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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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闷
    2014-6-18 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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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4]偶尔看看III

    发表于 2011-5-26 19:58 | 显示全部楼层
    哪天得敲开沙妞脑袋瞧瞧,里面到底是装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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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7 07:04 | 显示全部楼层
    哪天得敲开沙妞脑袋瞧瞧,里面到底是装的什么?
    捣捣糨糊 发表于 2011-5-26 19:58



       装的是:不是一班滴女银咱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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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7 07: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灾难
            第二天一早,秦风打开《滨城日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则用大黑体标明的头版头条——翠屏山隧道发生严重塌方,几十多名工人被困,目前正在全力营救中。下面是对翠屏山隧道的一些介绍及事故现场的报道。秦风吸了口气,他感到这件事恐怕是个大麻烦,从报道里能看出隧道塌方很严重,要知道这条隧道最起码能有五华里,而工程进度据说非常快,目前已经打到了一半,从登在报纸上的照片来看,连洞口都封死了,想来要抢救被困人员怕是没个十来天是无法掘开塌陷的土石的。
            幸亏韩长生昨天没去上工。秦风这样想着,不管怎样他们必竟是相识一场,看到这则报道时他首先想到的当然是长生。
            吃完早餐后,他想起了答应老杜的事,趁现在没事不如到他那里去一趟,顺便看看老杜为料理店做的屏风,也好尽快为他题首诗,了结了这件事。他给老杜打了电话,老杜说他的屏风连个雏形还没出来呢,他们约好下个星期三在老杜的工作室中见。
            这样秦风就在六天后直接来到了老杜的 “创世工作室”,老杜不在,他临时有急事出去了,只有丹丹一个人坐在电脑前正与人视频聊天呢。秦风很是纳闷:老杜怎么会允许她装视频?
            丹丹看到秦风来了,显得神彩弈弈,她在秦风欣赏老杜做的一个玻璃屏风时转过身仔细描了描自己的唇彩,然后忙着去倒茶。
            秦风一眼就看出了一块玻璃屏风的与众不同之处,它虽然尚是半成品,但与其它的屏风放在一起还是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与其它作品不同,这块屏风整体没有一处是经过激光切割的,它通体几乎全采用了喷吵彩绘加布轮打磨的工艺,显得比较灵动有活力,其中也隐隐泛出一种古朴之美。现代的玻璃,却做出了古典淡雅的感觉,难为老杜是怎么想出来的?秦风不得不承认,这个老杜的思维的确是与众不同。
            而屏风上的画也是精彩绝伦,虽然也只是画了一半,但在一片樱花中那个穿和服的日本少女已经呼之欲出了,她那含羞带媚的表情几乎与灿烂的花海融为了一体,令人大有“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得?”之感!遗憾的是画中少女的眼睛只勾勒出一个轮廓,尚末画完,即使这样她那惟妙惟肖的神态也令人陶然心醉!
            秦风看着这块屏风,竟如醉如痴,嘴里由衷地赞叹着。丹丹在一旁掩唇偷笑,她拿秦风开涮,说:“都说才子佳人,看来我们的秦大才子也喜欢美女啊。”
            秦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说:“什么秦大才子?我是怕我的陋词践踏了老杜的佳作呀。”
            “得了吧,跟杜哥一样,满嘴的子乎者也的。你的诗真的写的太棒了,什么时候有时间也给我写一首呗。”丹丹扑闪着长长的睫毛期待地看着秦风说。
            “呵呵,你太过讲了,其实我的诗词一般,我有个朋友那才叫高才呢。”
            “瞧瞧,你们这些文人,就会假惺惺的谦虚,好就是好吗!在我看来,没人比秦大哥更出色了。”
            “千万不能这么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吗。”
            “哎呀!什么天啊人的,你就说给不给我写吧?”丹丹娇嗔着问。
            秦风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丹丹高兴的都快跳起来了,她说:“你答应的,可不许耍赖。那现在就写吧。”
            “现在?”秦风挠着脑袋说,“没有题材啊?再说这得需要有诗意的氛围。”他其实是后悔了,想往后收话。
            “氛围?”丹丹想了想,她看了看那块屏风,马上有了主意,“要不这样,我们找个有诗意的地方写。”她说着拉起秦风就向外面走。
            秦风摇头苦笑:这丫头,确实够能磨人的。这时他想到了一个借口,就对丹丹说:“你不上班吗?工作时间可以出去吗?”
            “哎呀,上什么班?杜哥要下午才能回来,他又不知道我离没离开过。”
            “那小潘不会告诉他吧?”
            “他有事,不来了,这里现在是本姑娘当家作主。”丹丹说着已经锁上了门。
            秦风看实在是没有招了,也只好由着丹丹了,在车上他问她要去哪里找“诗意”?丹丹只是神秘地笑,她说到时候就知道了。在丹丹的“软硬兼施”下,秦风开着车按着她的指点直接来到了翠屏山下,原来她的“诗意”竟是到翠屏山来找。秦风觉得不太合适:这山林美景应该是属于热恋中的青年男女的,他与丹丹到这里来算是怎么回事?他磨磨蹭蹭地跟在丹丹后面来到了半山腰的一块林间空地。
            这里位于一条山涧前,在他们所处这道斜坡的左下方是一条山溪,溪水“哗哗啦啦”地响着注入到远处的水库。在小溪的另一边是陡峭的山崖,从上面的石缝流出几股比麻绳粗不了多少的山泉,那泉水敲着溪边的鹅卵石,发出了“叮叮咚咚”悦耳的声音,就象与溪水的合秦,在这静谧的山谷中显得格外清脆。
            丹丹在一块青石上坐了下来,她对秦风说:“怎么样?这里有诗意吧?”
            秦风不是个木讷的人,丹丹的心思他当然能够看出,说实话这女孩开朗热情,人又长得漂亮,但秦风从一开始就把她当成了妹妹,目前在他心里还是无法忘掉心宁,而且……心怡也不可能永远住在医院里,她的父母眼下又是这种状况,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又哪里能照看一个病人?秦风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副担子应该由自己来挑。这样,眼下他就在想着该怎样找个借口离开这里,同时又不至于让丹丹太过难堪。
            山野中芬芳的空气中混合着一股泥土与树叶腐烂后的土腥味,不过闻起来却是别有一番情致,让人觉得这山川、这草木,无处不张扬着生命的气息。秦风正在绞尽脑汁时,却听丹丹轻声念道:“丰狐锦貌罪因皮,吊锁绳笼涕泪悲。君且常眠归故土,谁堪切齿伴仇肌。寒刀刳骨气犹在,血肉沾砧釜煮尸。莫羡残身……下面是什么?”
            秦风一愣,他觉得这诗怎么这么耳熟?抬起头,他就看到丹丹手里拿着一张残破的纸在翻来覆去地看着。他忽然想起这不是枫叶康复医院里诗人萧寒嘴中反复吟诵的那首七律吗?丹丹怎么会有他的诗?
            “你这张纸是哪里来的?”他问丹丹。
            “刚才从地上捡的,怎么了?这是你写的吗?”
            “不是,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写的,他写完这首诗就疯了。”秦风说着就在丹丹刚才拾到这张纸片的周围搜寻起来,他预感到这首七律一定与萧寒的精神失常有着联系,还有听林松说那宗到目前为止尚末结案的剥皮案,十有八九也与它有着什么瓜葛。果然,他在丹丹脚下的草丛中找到了一把水果刀,这刀看来已经在这里很长时间了,上面都生出一层铁锈。
            这把刀会不会就是剥皮的凶器呢?秦风这样猜疑着,他向丹丹要了一块手帕,小心地把刀包好,放进了随身带的休闲包中。他想这刀虽然在草丛中很长时间了,但也许对侦破剥皮案会有所帮助,这把刀他想送到刑侦队周景山那里。
            周景山这个人秦风并不认识,但对于他的大名却是早有耳闻,听说他在侦破方面可是个行家里手,有时连外省市一些棘手的案子也请他出马,而且只要他一到,那些案件十有八九都是以告破而终。这样一个人在本市可是个风云人物,围绕着他也传出了许多具有传奇色彩的故事,故事虽然未必可靠,但一经传开,谁又会不知道刑警队的周队呢?其实秦风很早就想结识这个人,以前总是没有机会,现在有了这把刀,剥皮案之事姑且不论,最起码可以见识下大名鼎鼎的周队了,如果能跟他成为朋友,对于以后的写作也许会增加不少的素材。
            丹丹被他的这一连串举动弄得满头雾水,她不停地催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秦风想,这样也好,对她说说那个案子,她也许就会吓得离开这里了,于是就添油加醋地把从林松那里听来的事向她讲了一遍。
            果然,丹丹听到一半时就吓得脸色煞白了,她惊慌失措地向四周观望着,同时双手紧紧抓住了秦风的胳膊,连声说:“这么吓人!你还是别讲了,我们走吧。”
            秦风心里暗自得意,嘴上却故意说:“这怎么行?我们刚来,怎么的也得呆一会再走吧,再说我的诗还没写呢。”
            丹丹忙不迭地说:“不写了,不写了,以后再说吧。求求你离开这里吧。”
            秦风这才做出一脸遗憾的样子与丹丹下了山。他们下山时走的是另一条路,这条路虽然圈了点儿,但坡势比来时的那里要平缓许多,对于下山能好走点儿。远远的他们就看到在山脚下熙熙攘攘地聚集了许多人,还有几台挖掘机及钻探设备在轰轰隆隆地吼着,扬起了漫天的尘土。
            这里就是隧道的入口,看情形到现在抢救工作还末结束。已以整整过去六天了,被困的人人就算没被砸死,恐怕连憋带饿也没有多少生存的希望了,话虽如此,但抢救工作总不能就此搁浅吧?六天来,抢救人员换成三班日夜不停地挖掘着塌方的隧道,市长也亲临现场指挥,同时几辆救护车已经在山脚下待命几天了。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多是被困工人的家属,他们当中有抱着孩子不停落泪的妇女,也有呼天抢地的白发老人。
            秦风在人群中看到了张永福夫妇,还有张秀菊,她正在打骂着毛蛋,毛蛋索性就放起了赖,他躺在泥地上打起滚,把脚上的鞋都踢蹬掉了,秀菊干脆抓起鞋向着儿子的屁股拍了过去。张永福走过去推开秀菊,他抱起毛蛋,对秀菊埋怨着说:“拿孩子出什么气?他知道什么?”
            秦风觉得奇怪,他走上前去问:“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张永福叹了口气,愁眉苦脸地说:“长生也被砸在了下面。”
            “他那天不是没去上工吗?”
            “本来他是请了假,说是下午要替一个大饭馆杀好几头羊,可是那个订羊的饭馆后来打电话说让长生第二天再来吧,这样他就在下午又去上工了,谁知……哎!命啊……!”
            张永福的话还末说完人群就嘈杂起来,有人在喊:“让开!让开!打通了,救护车呢?快!快!”
            接着就有人抬着担架“呼哧,呼哧”地跑了出来,早已等候的医护人员立刻用百米冲刺般的速度跑了过去。等的心焦的被困人员家属也“哄”地全围了过去,看看是不是自家的人,现场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大声呦喝着让大家别挤,先把人送到医院再说,但急红了眼的人们哪里能听进他的话?一时之间面积不大的土石广场上乱作了一团。
            死伤者被一个个抬了出来,他们的家属悲恸地哭嚎着,夹杂着指挥人员的吼声、救护车的鸣叫声,若大的山坪前人声鼎沸。
            这时下起了毛毛细雨,似乎苍天也为这幕人间惨剧而落泪。只一会儿工夫,隧道前的小广场已被踩成了个烂泥沼,有些遇难者的家属就坐在烂泥中呼天抢地的放声大哭。
            当韩长生被抬出来时,秀菊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她撞开医护人员猛地揭开了盖在长生身上的一条毯子,然后趴在长生身上哭嚎起来。秦风与老张夫妇也赶忙跑了过去,但见韩长生嘴边胸前全是结了痂的血迹,甚至还有零星的肉沫皮渣,此刻被雨水一冲就顺着担架流了下来,但却看不清伤在哪里,工作人员拉着秀菊,医生对她说:“没事,他伤得不是很严重,你赶紧让开,先把伤者送到医院再说。”
            不管是不是安慰吧,秀菊听到这话心里也踏实了些,至少长生现在还没死,她抹着眼泪站起了身子,她本来是趴在担架上抓着长生的手,此时站起双手还握着丈夫的左手,忽然间她惊叫一声,把手中的一个东西甩在了地上。由于她的叫声极其尖锐,惹得周围的几个人同时回过头看去,只见被她扔在地上的东西居然是一只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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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7 07: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断手
            张秀菊竟然在无意间扯下了长生的手!
            这是一只右手,它齐腕而断,象是被某种利器生生切割下来的,上面刚开始有了腐烂的迹象。但是秀菊就那样一握怎么能遭成这样的结果呢?这时有人揭开了盖在韩长生腰间的毯子,只见他的左手五指微微曲张着,上面全是血迹,原来这只断手是被他握在手中的,被张秀菊一用力就给扯了下来。
            他怎么会握着一只断手?这只手又是谁的?看来只有他醒来才能弄清这件怪异的事情。
            韩长生被抬上救护车后,老张夫妇与秀菊一路哽咽着跟着救护车走了。现在,偌大的“烂泥沼”里那些焦急等待的人群已散得差不多了,他们有的去了医院,有的伤心欲绝地收着亲人的尸体,剩下的几乎全是抢险人员了,还有秦风,丹丹早已不在了这里,她在刚下雨时就一路小跑着躲到了秦风的车里,秦风的车在一个小山包的另一面,所以他们来时没看到这里的一切。
            人群散去后,秦风就看到了小潘,他一会跑东,一会跑西,在打听着工作人员里面的情况,其实他几次想冲到里面,都被维护秩序的人给拦了下来。现场指挥人员在问了工程队长柱子后得知还有最后一个人下落不明后就用对讲机吼叫着让里面的搜救加快进度——雨越来越大了,这样下去。这个临时打通的山洞还有继续塌方的危险,必须尽快找到最后一名被困工人。
            看来这最后一人必定就是小潘的亲属,不然他也不会还在这里等下去,并急成这样。果然,过了能有半个钟头后,最后一名被困人被抬了出来,小潘大喊着“哥”就跌跌撞撞地冲了过去。有几个人想拦住他都被他推开了,在冲到担架前他忽然象个木头一样杵在了那里——担架上完全被一张床单完全给蒙住了,那张床单已以看不出什么颜色了,上面全是血污。
            小潘在从抬担架人的脸上看出了不祥的预兆,他们脚步沉重,一脸的惊骇之色,仿佛抬出来的是一个活鬼!
            在揭开床单时,小潘比见到了活鬼还要惊恐,秦风凑到跟前看时也大惊失色,随后就有了一种忍不住想要呕吐的感觉——
            担架上放着的根本不能算是一个尸体,说是残骸,或者说的一堆碎肉比较合适。他的肚子几乎都被掏空了,残存的五脏六腑拖在了体外,身体上的皮肉也是所剩无几,突显出了森森白骨,上面沾着碎肉污血,而且他的右臂也不见了。这哪里是被土石砸成的?分明就是被什么动物给啃食了!
            这时,没散去的人都围拢了过来,看到这副惨状后有几个人忍不住大口吐了起来。小潘半天才会过神来,他喊了一声:“哥,你死得好惨啊!”然后猛地转过身疯了似的抓起身边的一个人就问:“那只手呢?刚才被抬出来的那个人手里攥着的那只手呢?”
            这个人被他攥得胳膊生疼,见他就象精神失常似的,吓的一边挣扎一边喏喏地说:“什么?什么?我哪里知道什么手?”
            小潘双眼都红了,他大喊着:“一定是那个人杀了我哥!他是食人魔!我看到他的嘴边还有碎肉皮屑的!……”
            他嘴里说的这那个人自然就是韩长生,这时不但他,在场所有的人,包括秦风都觉得韩长生实在是太可疑了。
            事故现场总指挥先与工程队负责人核实了死者的身份,毋庸置疑,最后被抬出的死者就是小潘的大哥潘文才,至于他的死因是否与韩长生有关,那就是警服人员的工作范畴了,总指挥虽然身为市长,但他只负责抢险工作,这里的工作一结束他就急着到医院去看望受伤者及按抚慰问其家属,临走时他意味深长地对随行的公安局长交待了一句:“这件事情要妥善处理,要注意群众的反应……”,然后就急急忙忙地撤离了现场。
            是啊,做为本市有史以来最大的工程,却发生了这种意外,其影响是不言而喻的,而更令人头痛的是这里面似乎还牵扯出了凶杀案,一想到第二天报纸上会出现头版头条——“翠屏山隧道塌方引出惊人血案——一名工人疑似被其他工友生吃以裹腹……”,诸如此类夸大其辞的流言一定会传遍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想想看吧,到那时,用不了几天这条骇人听闻的新闻就会传遍全国,如此一来,本是功绩彪炳的利民工程却成就了这样的惨案,这确实是够让人头痛的。
            市长走后,局长把这个案子交给了刑警队副大队长周景山。周景山四十来岁,稍微有点络腮胡,他浓眉大眼,说话噪门象打雷。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很粗犷,办起案来却警觉得很,在队里有几个老资格同事都叫他“犬队”,意思是说他象警犬,对许多别人难以觉察的蛛丝马迹有着超强的嗅觉。对于这个称呼,大周很是受用,他认为这是同事们对自己最大的信任与支持,并且他有时也称那些资历比较浅的兄弟们为什么黑背啦、狼青啦等等一些军犬的称呼。对比自己岁数大的他也老实不客气地这样叫,只不过在前面加上个“老”字。现在他就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他手下的“警犬”们对现场进行着勘察。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救台伤员的医院,让他们千万要把韩长生面部及胸前沾染的血肉取样保存,然后就是封锁了现场,其实这没什么实际价值,事发现场早已被抢救人员翻撬的一蹋糊涂,再加上下过雨后洞内又产生了几次坍塌,不要说什么蛛丝马迹了,就连在哪里找到潘文才的尸体都说法不一。这样看来也只能等到法医的鉴定结果出来才能确定下一步的方案。
            周景山布置完一切后就直接赶到市第二人民医院,这里就是收治负伤工人的地方。有几个伤情严重的人抢救无效已经死亡,他们的家属就呼天抢地哭嚎着,间杂着许多记者也在闹轰轰地凑着热闹,这些家伙,真是无孔不入,他们中不知是谁先发现了周景山,于是就一窝蜂似的全拥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请周队介绍下关于隧道内离奇件的进展情况。
            周景山快要招架不住了,他只觉得耳中全是“嗡嗡”的嘈杂声,根本就听不清他们在说了些什么,他忍无可忍,猛地大吼了一声:“都闭嘴!事情还没结果呢?瞎吵吵啥?”
            记者们(他们当中十有八九还夹杂着一些好事之徒在混水摸鱼,以打听风声)被他这一噪子给震住了,在一愣神间,大周顺利“突围”而出,他直接到住院凳记处察了下韩长生的的病房。玻璃窗后面的工作人员眼都没抬,硬梆梆地扔过来一句:“不知道。”,然后自顾低头忙他的,秦风亮出了证件他才给院长打了电话,然后告诉了周景山韩长生的房间号码,那是间特护病房,在门口还坐着两个便衣警察,他们是局长安派的,其目的自然是为了防止外人打扰,说是临时把“犯罪嫌疑人”看管起来也行。
            韩长生基本没受什么太大的伤,只是被塌落的钢膜石块擦伤了点儿皮肉而已,还有就是被击中的头部有不太严重的脑振荡,他此刻已经清醒过来,正躺在床上吃秀菊为他削的梨,看到身着警服的周景山进来后他的神色有些异常,咬了一半的梨竟失手掉到了床上,秀菊给他捡了起来,然后请周景山坐下。
            周景山先打听了韩长生的伤势,随后就开始询问他受伤的经过以及这六天来被困在隧道内的详细情况。
            据韩长生说,他是在塌方时向外跑的过程中被砸昏了过去,以后的事情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么,你手中攥的断手是怎么回事?”周景山目光灼灼地盯着韩长生的眼睛,显然他说的并不是实话。
            韩长生面上的表情起伏不定地变化着,显然内心在经受着巨烈的搏斗,他被周景山盯得有些不自然,把头低了下来,过了好长时间才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这算是回答还是抵抗?大周的心顿时沉了下来。本来他觉得一个人被困在潮湿阴暗的隧道里六天也许会饥渴难耐而失去了理智,但不太可能活剥生吃人吧?而且从韩长生握着的断手看,那分明就是用利器切断的,而潘文才失去的胳膊却象是被撕扯掉的,从种种迹象看,更象是野兽所为。韩长生会先用嘴啃食下潘文才的胳膊,再用利器把胳膊上的手切下来吃?这也末勉太不合乎罗辑了吧?还有,那只断手并没有被啃食的印迹,反而是都开始腐烂了,如果韩长生真是“食人魔”的话,他怎么会没有吃这断手一口呢?因此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事实也许并不是大家一致所猜想的那样,是韩长生把工友杀了吃掉用以充饥。
            然而,现在看到他这样的反常,显然是在有意隐藏着什么,难道人真是他杀的不成?再加上他的面部与胸前满是血肉,但他自己却没有受太大的皮肉伤,这也足以说明,血肉不是他的,那么这血肉是谁的呢?又怎么会沾到他的身上呢?
            周景山从警二十多年,侦破各种离奇的案件无数,还从没听说过有生吃活人的先例。他又问韩长生:“出事时,潘文才距离你多远?”
            韩长生还是那三个字——不知道,这以后他索性来了个一问三不知,就是用三个字顶着。
            周景山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来就离开了,临走时他问守在门边的两个便衣:“他受伤后有没有人来看过他,我是说除了抢险工作人员以外。”
            “朱局长来过。”
            “朱局长?”周景山脑子飞快地转着,朱局来看韩长生绝不会是出于慰籍伤者的原因,他也不可能是来查案的,那么他来做什么?大周蓦地意识到自己接了个烫手的山芋,这个案子看来破不破都是个难心事。
            那个便衣挠着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种问话。周景山没再说什么,他从院方要了从韩长生身上收集来的血肉后就离开了医院。出来时自然又得经过了一番“肉搏战”才能突围而出,所幸他人高马大,那些常年缺乏锻炼的文人们被他撞得东倒西歪,眼看就要突围成功时,蓦地他就像撞到了一堵墙上,生生地被弹了回来,并且这个把自己撞回来的人还紧紧抓住了自己的右手腕。
            大周的火上来了,他使出了擒拿手,左脚后撤一步,右臂沉肘、翻腕,反扣对方的脉门。岂料那人也是个行家里手,抓住他腕子的手一滑,“哧”地一声,顺势疾上,竟然又搭在了他的肩上,同时“呵呵”一笑说:“小心别摔着了。”
            大周的擒拿手别说在局里无人能敌,就是在全市也是数一数二的好手了,他曾三次获得市举办的武术交流大会的冠军,没想在这里会遇到如此的高手,这才仔细打量说话的人。只见站在对面的是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他普普通通的相貌,普普通通的穿着,此刻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这种人扔在人堆里,你就算找上一百遍也末必能找到他头上,他实在是太大众化了,怎么看也不象个练家子。
            现在,这个年轻人一边左晃右顶地把记者们撞开一边推着大周,片刻之后两人已经从人堆里挤了出来,把那些叫苦连天的老记们甩到了身后。
            来到停车场时年轻人才放开了大周,他先自我做了介绍,这个人就是秦风。
            周景山伸出大拇指,嘴里赞叹有声,接着就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秦风本想约个地点与他细谈,但见周景山一会儿工夫就接打了几个电话,知道他很忙,就开门见山地说:“我想与你谈谈关于隧道内凶案的事。”
            周景山一愣,他把正在按键的手机合上,盯着秦风说:“怎么?你有什么线索?”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合情理之处,说出来也许对你们破案会有所帮助。当然,对于分释案件你是内行,我只是想说说一些不太成熟的看法。”
            “嗯”周景山从鼻孔里哼了声,他掏出烟点上一支,这才想起了什么,把烟盒送到了秦风面前,秦风摆了摆手。
            “那就说说你的看法吧。”周景山说。
            “在案发现场我看到你一直在观察那只断手,我想你可能也觉得这里面不太合乎情理……”
            “你刚才也在那里?”周景山打断了秦风问。
            秦风答应着,看到周景山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就接着说:“当时我也离得比较近,看得也比较清楚,那只断手分明是用利器切下来的,而潘文才却是整个右臂都被扯了下来,从伤口看应该是是撒扯掉的,这更象是野兽的袭击。而一个人不论他怎样兽性暴发也不太可能做到这一点,退一万步说,就算他有那个能力,这个人又怎么会先用手与牙齿把胳膊卸下来,然后再用利器从胳膊上切下手掌呢?这岂非是本末倒置?”
            周景山猛地吸了口气,正在吐出的烟雾又被他吸到喉管里,呛得狠劲地咳嗽了两声,他再次仔细地打量着站在对面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随后拍了拍秦风的肩,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秦风又说:“这个就算有其它不可知的原因吧,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变态的,同时也说明在隧道塌坍时他并没有受伤,或者说伤得不是很重,他看来是饿极了才会吃掉工友而充饥,但是生肉可不是什么美味,我想他除非万不得是不会这样做的,这也就是说在这六天当中他最起码抗过了三天,或者更长的时间才忍受不住饥饿而向同伙下手,但是从断手及尸体来看,显然惨剧并不是在那个时间段发生的,它应该更早,甚至有可能在还末塌方时就发生这件事……这样的话,事情可就不象表面看来那么简单了。”
            周景山虽然面上毫无表情,其实他的心里是吃惊非小的:这个叫秦风的人,他对事物的观察力果然是非同一般。再加上刚才露的一手,看来这个年轻人是大有来头的。周景山暗自合计着,他问秦风:“你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无业者……算是自由撰稿人吧。”
             周景山又从鼻子里“嗯”了一声,他说:“你的推理不无道理,我会认真考虑的……另外,你与那个姓韩的有什么关系吧?”
            “也谈不上什么关系,只是打过几个招面,我这样说完全与认不认识这个人无关。”
            周景山又让秦风介绍了下韩长生的一些情况,然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临走时他递给秦风一张名片,说:“有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他想了一下,回过头又补充了一句,“伸手很不错啊,有时间我们切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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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1-5-27 10:36 | 显示全部楼层
    好作品,耐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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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9-7-30 1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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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11-5-27 13:47 | 显示全部楼层
    沙沙又出手了?俺才看了两章 你更慢点啊 俺跟不上了 忙。。。太忙。。。。忙死。。。崩溃{:1_2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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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8 11: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瞎眼蠓
            秦风到医院本来是想探望韩长生的,但是由于韩长生被卷入到一宗血案当中,因此属于重点看护嫌疑人,是不充许除了妻子以外的其他人探望的。无奈他只有先到老杜的“创世工作间”去了解下小潘的情况。丹丹看到他来了又磨着让写诗了,秦风无奈,就信口胡诌了两句,丹丹捧着这首即出律又失韵的诗兴高采烈,她说要把这道诗装裱起来收藏。秦风叫苦不迭,这要是让老杜那个迂夫子看了还不把自己臭得一文不值啊?然而话即已出口,是万万收不回的,他只好言归正传,叉开话题,问起了小潘的情况。
            丹丹说潘文德这个人脾气暴燥,言谈粗俗,是个十足十的二愣子,平时老杜跟他说话语气都不敢太强硬,不然这家伙说拍桌子就拍桌子,对此老杜很是头痛,但也离不开这个人,关键时有些客户在结帐打起磨磨来,这愣小子牛眼一瞪还真好使。对于他的家庭情况他们都不是很了解,只是知道他家就住在这附近的另一条街,那条街叫五一路。
            秦风想先到小潘家去看看再说,他总觉得小潘的大哥潘文才的死大有蹊跷,这件事虽然与自己无关,但牵扯到韩长生,他总不能坐视不理,不管怎么说韩长生在地道中还是救过自己,而且说是“大义灭亲”也不算为过吧,默默必竟与他是有血肉关系的。
            秦风先到街道居委会查了下潘文德家的俱体住址,接待他的是居委会主任王大婶,她是个五十来岁,白白胖胖的妇女,为人很热情,话也比较多。据她就潘家就兄弟两人与一个老母亲相依为命,目前兄弟二人都末结婚,这与他们家的经济条件固然有关系,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兄弟二人名声不太好,总是到处惹事生非,打架成僻,在这附近提起潘家兄弟没有不怵的。老大潘文才曾经因为人身伤害而蹲了五年大牢,出来后也没个正经事干,不过人好象规矩多了,再也不到处瞎逛,在工程队找了个临时工作,这段时间倒也安分了不少;老二潘文德性子没象他哥那么野,但也不是个善碴,令人想不到的是这人居然学了设计专业,有一段时间人们曾经把这件事拿来与老美的“九一一”恐怖袭击相提并论地议论着。
            秦风听到这里就试探着问:“这么说他们兄弟俩一定得罪了不少人吧?”
            王大婶点着头答应着说:“话说回来,这哥俩‘左’是‘左’,但对街坊邻居来说,你不惹他他倒也不招惹别人。”
            不知是慑于潘家的“威望”还是真的事实本就如此,王大婶又说了一些潘家兄弟的好话,最后感叹着说:“可惜啊,好好一个大活人,听说被‘人妖’给吃了……这世道啊,还是本份些好啊……”
            秦风告别了王大婶,按着他的指点找到了小潘家,为他开门的是个气喘吁吁的老太太,这是潘文德的母亲,但看年龄倒更象是小潘的奶奶。她的眼都哭肿了,声音沙哑地问秦风找谁。秦风说他是小潘的朋友,潘母就把他让进了屋,并喊着里屋的二小子。
            秦风打量了下屋里的陈设,能看出这家人生活的确是不太宽裕,屋子里也没什么摆设,用涂料粉刷的墙壁上有的地方都出现了裂纹,不大的客厅里摆着一张磨得都露出纤维的人造革沙发,这种款式最起码也有二十年了。沙发对面油漆驳落的老式电视柜上放一台圆角凸屏电视。
            刚一进屋秦风就听到一阵奇怪的金石磨擦的声音,这时小潘从里屋走了出来,他手里拎着一把明晃晃的砍刀,是那种电影“古惑仔”中用的刀具,他袖子捋起老高,露出了毛耸耸的小臂,那上面满是纹身与烟头烫得伤疤。
            小潘看到是秦风显得很意外,他把刀顺在墙边招呼着秦风坐下。秦风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下,他发现砍刀的刀锋上还在滴着水,看来小潘是在磨刀喽。这愣头青,他不会干出什么蠢事来吧?
            潘文德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两支,扔给了秦风一支,自己点上一支,狠吸了一口问秦风:“找我有事?”
            秦风先说了几句同情与安慰的话,其间捎带着探询了下潘文才生前的情况,基本跟王大婶说的一致,只是他提到潘文才生前与什么人有磨擦时,小潘的大眼珠子瞪圆了,他“唬”地站了起来,粗声说:“我们家老大唯一的对头就是那个姓韩的小子,他们俩干过几次,我还与那个闷葫芦练过,不用说就是他乘人之危杀了老大!”
           秦风一愣,怎么?小潘早与韩长生认识?他请潘文德祥细说一下经过。
          小潘说:“老大走到哪里也没怵过谁,可是偏偏在工地上就遇上了这个闷葫芦,他硬是不买老大的帐,老大跟他比划过,你还别说,这小子还真妈的有两手,有一次我们哥俩还没放倒他……早知道这小子手狠,可没想到他会这么绝,把人做了还生吃肉,这仇要是不报,我潘文德哪还有脸混下去?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家老大有这么个对头的?”
            秦风在心里暗自盘算着,他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又问小潘:“除了韩长生,你哥在工程队中与别的人还有磨擦吗?”
            “别的人?”小潘想都没想就说,“除了姓韩的谁不得敬老大三分?不用说,凶手就是他!”他口口声声地说“凶手”、“报仇”之类的话,秦风再看看竖在墙角的那把刀,他不由得替韩长生捏了把汗,象小潘这种人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眼下看来,警方把韩长生临护起来,对他也是有好处的。同时,秦风想自己必须得尽快找出证据以证明韩长生的清白,话虽如此,要做起来又谈何容易呢?而且,说实话,秦风虽然在心里不愿相信韩长生就是凶手,但种种迹象却又同时指向了他……如果,如果尸检报告出来的话,韩长生嘴边与胸前沾染的血肉就是潘文才残骸上的话,那么他看来就是真正的凶手无疑了。
            秦风想到了这一点,他从潘家出来时就给周景山打了电话,说是要向他提供线索,其实他这样说主要还是希望能从周景山那里打探出尸检报告的一些口风,当然,他所说的线索也不是凭空捏造的,这时他想起了在翠屏山中捡到的那把水果刀,这个东西可是跟萧寒的那首诗在一起的,说不定会对侦破“剥皮案”有所帮助。上次与周景山见面,他把这件事给忘了,现在正好借题发挥,约他出来从侧面了解下韩长生的事。
            秦风走到楼下时看到街角处正围着一圈人,当中吵吵嚷嚷的不知在争论些什么,从高频率的嗓门中他听出其中一个人正是王大婶。秦风正想离开时却听到王大婶口中好象在说着什么“瞎眼蠓”三个字,他想起老杜曾提过有一个叫瞎眼蠓的人收活老鼠,他觉得希奇,就凑到人堆里去看个究竟。
            但见王大婶正脸红肚脖子粗地对着一个汉子连比带划地说着,而站在她对面的那个人却嘻皮笑脸地一边应付着王大婶,一边给围观的人分发着揉得皱巴巴的香烟。一看到这个人秦风的心就收紧了,他并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世俗之辈,但这个瞎眼蠓的面部也太与众不同了,他的脸上不知是被烧的还是被什么东西划的,肌肉全都收缩成了一团一团的,怎么说呢?有点象大青虫在行走时的样子,一说话一啮牙,整个面部都在不停地蠕动,更独特的是他的眼睛,这双眼睛虽然不是很小,却眯成一道缝,而且不管跟谁说话,总是下颌微仰,双眼向上翻,看起来有点怪吓人的,怪不得他叫瞎眼蠓了。
            能够看出来,这里的人都跟他混得很熟了,因此才不觉得他这副表情怪异,此刻王大婶被他丰富的表情逗引得火气大盛,她叉着腰对瞎眼蠓说:“告诉过你很多回了,以后不准到这里来收耗子,你怎么总是不听?”
            瞎眼蠓啮牙一笑,整个脸上的肌肉都蠕动起来,他说:“王大姐啊你这就不对了,我没偷没抢,做点小生意而已,再说我这样不也是帮助人民创收吗?说不定到时老少爷们们腰包鼓起来了,你王大姐做为领导也脸上有光不是?”
            “少跟我嘻皮笑脸的!你说你走不走吧?你说象你这样这不是捣鼓大家养耗子吗?已经有不少的街坊邻居反应你的问题了,你知道不?”
            “哎——!大姐,你这样说话可就不负责任了,我有什么问题了?要知道你对自己的言行是要负法律责任滴。”瞎眼蠓还是一个劲的插诨打科,引得围观的人都笑了起来。
            “屁个法律责任,你成天收这些活耗子,我们这里有许多大爷都开始在家里养起这些恶心的东西了,他们说等你来了要卖个好价钱,有好几个大娘受不了这东西找我反应好几回了,你们说是吧?”王大婶最后这句话是问身边的几个老太太的,那几个老太太“嗯,啊”地随声附和着,一齐指戳唾沫飞地讨伐瞎眼蠓。
            瞎眼蠓倒也不含糊,身处“重围”,依然能镇定自若,他一边招架着这群老太太,一边大声地对在旁边围观的几个老头喊着:“几位大爷,我这还有几个耗子夹呢,你们要不要了,晚了可就没有了。”
            那几个老头一听立马来了精神,他们争着挤了过去,硬是把几个老太太给扛到了一边。瞎眼蠓见这着奏效,脸上立刻洋洋得意起来,他忙着给几个老人分耗子夹,抽冷转身跳上旁边的一辆三轮车就想开溜。那车上放了几个铁笼子,里面装了能有十多只老鼠,被他这一跳,颠得几只大耗子“吱吱”叫着,在笼子里乱转。
            瞎眼蠓动作不可谓不麻利,但没想到象个皮球似的王大婶早防着他有这一手,一伸手就抓住了他的后脖领,看来瞎眼蠓这一着常用,早已被王大婶给摸着了规律,她把瘦小枯干的瞎眼蠓象拎小鸡似的给拉了下来,嘴里在说着:“叫你猴崽子再跑,今天你要是不答应从此不再到这里来收耗子就别想离开这里。”
            瞎眼蠓被衣服领子勒得一张怪脸都憋成了酱紫色,他好不容易才从王大婶手中挣脱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说:“好了,好了,我服了你了王大姐,你说我收个耗子这有什么呢?你总这样跟我过不去?我的妈呀,差点儿憋死……”
            “少废话,你就说再来不来了吧?再说了,你没事收这个东西干嘛?噢——我明白了,怪不得这里最近耗子成灾,原来都是你收了后再放出来,然后再收,是不是这样?”胖胖的王大婶自认为是击中了瞎眼蠓的要害,她手指不停地戳在瞎眼蠓的额头上,把个瞎眼蠓戳得象个磕头虫。
            瞎眼蠓无奈地苦笑:“我的大姐啊,你长点脑子好不好?噢,合着我是吃饱了撑的,花钱买完耗子再放出来,然后再花钱再买,我这不是神经有毛病吗?”
            “那你收这东西干嘛?你说,你说。”
            瞎眼蠓被王大婶逼得没辙,他翻着一双永远睁不开的眯眯眼,想了一会儿,这才说:“不瞒你说,我其实收这些耗子是有用的,至于有什么用吗……嘿嘿……你猜。”
            “少卖关子,你就说你收它干啥吧。”
            瞎眼蠓清了清嗓子,然后扳起面孔说:“是这样,我呢,本来是个养殖户,家里喂养了许多貂,这些貂每天要吃许多肉的,单靠买肉的话成本太高,况且这畜生它最愿吃的就是耗子,因此我才到处收活耗子,死的它不愿啊。再则说了,收耗子与买鲜肉,当然是耗子要省很多钱的,这其实对我们来说是双向发展,啊,这个……是一种双赢互利的新兴产业,我想将来发展好的话,要把这一新兴事物大力推广开……”
            这家伙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白话着,越说扯得越远,秦风也没工夫听他扯蛋,就离开五一路,去见了周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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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8 11: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隧道里的声音
            秦风约周景山在“翠薇居”见面,翠薇居是一间茶馆,那里环境幽雅,所有装饰均采用实木仿古典设计而成,所放的音乐也大多是筝箫琵琶之类,在淡淡的檀香之中自是别有一番韵味,让人几疑是置身于汉唐江南古镇了。
            秦风早就预约了雅间,他到时周景山已经等在那里了,不过大周的见面礼却是特别的很,他见秦风进来后爽朗地笑着迎过来伸出了手。秦风一握住他的手就感到不对劲,只觉得这只大手如铁钳一般攥住了自己,同时一股奇大的力量拉着自己向前冲去。
            他当下吸了口气,借势前滑半步,同时沉肘,小臂后扬,肘部正好顶在了大周的小臂上,也借此止住了前滑的身子。殊料周景山一招落空,握住秦风的左手一松,小臂一转一拧,顺势勾向秦风的后颈,出手之迅捷,让秦风隐隐觉得疾风掠面,耳鼓竟有丝丝压迫之感,当下哪敢怡慢?收腹塌腰,勉强躲过这一击,他刚挺起腰身,周景山的左手却又翻转过来,“篷”地一声,五根钢筋似的手指已扣在了他的胸前。
            周景山一击得手,哈哈大笑,他用力一扯,想把秦风按到竹椅中,同时嘴里说着:“秦老弟这里坐……”
            话末说完,但觉眼前一花,秦风已然借势从他头上翻了过去,稳稳地坐在了隔桌而设的另一张竹椅中,他笑着说:“今天小弟做东,那里可不是主人的座位噢。”
            周景山一连说了几个好字,“老弟真是好伸手啊,佩服,佩服。”他说着就在秦风对面坐了下来。
            秦风一眼就能看出来,对面这铁塔般的汉子是个豪爽之人,两人一见如故,一边品着茶一边聊着擒拿格斗之类的搏击术,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不知不觉间话题就聊到了隧道血案上来,周景山这才问秦风:“你说有线索,不知道是什么?”
            秦风从挎包中抽出一方叠得很整齐的白手帕,推到了周景山面前。周景山打开手帕发现里面包着一把水果刀,他不解地问:“这是……?”秦风就把拾到这把刀的过程向周景山述说了一遍,同时他也把那页破纸递了过去,说:“这张纸上的笔迹我可以肯定就是萧寒的,这些线索虽然与隧道血案无关,但我想也许对另一宗案件会有所帮助。”
            周景山浓重的黑眉几乎拧在了一起,他思考了片刻说:“这个线索的确很重要,我从警这么多年来还从末接手过这样血腥诡异的案子,法医鉴定说,那两个学生是被人活剥了皮的。”
            活剥皮?秦风又想到了黑猫,进而他又想到了在老店街看到韩长生剥羊皮的那一幕,不知为什么,他总是把这几幅场景联系到一起,虽然在内心深处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这些事绝不是韩长生做的。因为在黑猫被剥皮时长生是与他在一起的,但是,如果,假设……剥皮案跟黑猫的事没有关系呢?
            想到韩长生自然地就为他目前的处境担忧起来,他试着问:“韩长生现在怎么样了?”
            “他没事,只是受了点皮肉伤。”周景山不知是真的不明白秦风的意思还是在故意打叉,他漫不经心的应付着。
            秦风自然不好直接问他关于案情方面的事,他在心中暗自思谋着该怎样套大周的口风,这个周景山看似大大咧咧的,毫无心计,其实可是个“老油条”啊,要想从他嘴里套出东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周景山抚摸着刮得青光的下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秦风,他忽然开口说:“鉴定结果出来了,韩长生身上沾染的是另一个人的血肉,跟他手里的断手属于同一个人……”他顿了下,看秦风支楞起了耳朵,就接着说下去,“这个人就是潘文才。”
            秦风吃了一惊,“这么说……潘文才的死真与他有关?”他象是问周景山又象是在自问。周景山并没有答付他,在种种铁证面前,看来这种问题是不需要答付的。
            但接下来周景山的话却出乎秦风意料之处,他说:“而且潘文才的残骸中遗留有少量的人体唾液,不过大部分应该是被老鼠啃食的。但是至少可以证实——他的尸体的确被人啃咬过。”
            秦风一下呆住了,不管韩长生这个人怎么的古怪,要说他能生吃人肉,还是有点儿令人匪夷所思,而且这个人真的会怪到先肯食了对方再割下他的手臂,这也末勉太不合常理吧?
            “但是……”周景山沉吟着说下去,“从尸体残存唾液中提取的DNA分析结果看,并不是韩长生的。”
            这又是一个扑朔迷离的线索,即然证实了韩长生身上沾染的血肉是潘文才的,而且他手中还握着潘文才的右手,那就足以说明十有八九他就是凶手,但如今显示啃咬潘文才的可能另有其人,那么难道做案的是两个人?或者是这是一起连环案?杀人在前,食尸在后,是不同的两个人下的毒手?
            这个案子看来比原先设想的还要复杂多了。秦风问周景山:“那么韩长生,他是怎么说的?”
           “他什么也没说,不管怎么问就是给你来个沉默,这家伙,闷得象个煤气罐。现在,因为没有证据,我们已经把他放了。”
            虽然周景山尽量把话说得轻描淡写,但秦风还是感到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么多确凿证据,他们会轻易地把韩长生释放?还有,鼎鼎大名的刑警队周队可不会是个长舌妇,他啰里啰嗦地对秦风说了这么多是什么用意?秦风的额头开始冒汗了,不管谁,被人怀疑为凶手总不是一件自在的事。
            随后,周景山又说了些无关痛痒的事就离开了,他走后秦风又把他刚才说的话重新理了一遍,他越品味越觉得其中大有文章,他甚至认为周队说这些话就是故意给他听的,他在放长线钓大鱼,这个“大鱼”看来就是秦风了,他不明白他是根据什么怀疑到自己身上来,但是不管怎样,为了长生,也是为了自己,看来这件事他是非查个清楚不可了。
            秦风这样想着,这时他更加肯定,潘文才的死与另外一个人有关,这个人毫无疑问也是被困在隧道内的。这样想着他就决定到磐石建筑公司去一趟,说不定在那里能查到什么线索。
            磐石建筑公司第二工程队的队长叫梁铁柱,别人都叫他柱子,这是个的的道道的大老粗,一张嘴就是脏话连篇,出事的那天他没在隧道内,因此得以幸勉。由于事故的原因,工程暂时停了下来,秦风找到他时他正跟一个工友蹲在墙根下下棋,当秦风做了自我介绍伸出手去他连头都没抬,只“啊”了一声,扯着大嗓门跟对面的人嚷着:“你个臭棋篓子,还跳马呢,将死你了,赶快支士。”
            他的对手看这盘棋没多少指望了,就一把搅乱了棋子,说:“算了算了,这把和了,有人找你,等会儿再玩吧。”
            “呀,你个烂眼圈,明明输了还不认帐,什么和了?今天中晌午的酒是你的了啊,你他妈的耍赖别说老子捎你!”
            “烂眼圈”嘻皮笑脸地打着哈哈,“明明还没下完呢?怎么能说是我输了?”说着站起来就准备开溜。柱子也站起来,踏前一步,拽住了烂眼圈的脖领子,把个铁锤样的拳头晃了晃,“你娘的,说话不算数,皮紧了是不?”
            烂眼圈比柱子小了能有三号,被他一拎就象个小鸡似的,双脚都快离地了,他挣扎着嘴里还在不停地骂着:“彪柱子,快,快放开,我可咬你了啊。”他说着就真的在柱子的手背上来了一口,柱子叫了声松开了手,他揉着手背骂着说:“你娘的烂眼圈,跟个疯狗一样,就会咬人……我看安大愣就是你小子给吃了。”说着又要伸手去揪烂眼圈。
            秦风赶紧出来劝架,他拉住柱子说:“算了算了,中午的酒我请。”
            两个人一听这话就愣住了,他们这才打量了下站在对面的这个年轻人。柱子摸着脑袋说:“你请?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着?”
            秦风又做了遍自我介绍,这回柱子对他伸出的手有了反应,他握了握了秦风的手,然后回头对烂眼圈说:“算你他娘的点子好,有人替你请客,不然今天非把你猴崽子的坏下水给挤出来不可。”
            烂眼圈嘿嘿笑着,他讨好地凑过来跟秦风套近乎,同时涎着脸问:“那咱们今天中午到哪儿搓去?”
            “搓你妈个耙耙,”柱子在他的屁股上来了一脚,“有你什么事?快滚你的。”
            秦风笑着说让他们随便选,到哪里都行。烂眼圈一听这话立马精神百倍,他说对面有家朝鲜族饭馆不错,那里的狗肉可是远近闻名的,咱就整这个?柱子又伸手在他的头上拍了下,笑骂着:“你小子,连本家兄弟也吃,太不讲究了。”
            这两人一路打骂说笑着把秦风领进了一家小饭店,那里的卫生条件很差,但生意却是很火,几张桌子都挤得满满的。他们挑了一个客人刚走的桌子坐了下来,那桌子上还末擦抹,遍时残汤剩骨,烂眼圈索性先把别人剩的半杯啤酒一仰脖倒进了嘴中,柱子看了又开始损他了。
            点菜时烂眼圈居然让服务员上一盘生鸡蛋,柱子扯着大嗓门喊着:“你他娘的刚在山洞里吃了潘大愣还不解馋啊?还吃什么生蛋,我看你就是个野兽。”
            他这嗓子几乎连街上的路人都能听到,饭馆里所有的人都停下筷子把目光投向了他们这一桌人。烂眼圈紧张得几乎要跳到椅子上了,他冲着柱子直瞪眼,“我说彪柱子,话可不能乱说啊!这是严重的人身攻击,小心我告你诽谤罪!”
            “歇着歇着,还诽谤呢?不就是个玩笑吗?”柱子也觉得自己的玩笑开的有点儿过头,这时正好服务员把酒拎了上来,他就打着叉起开了瓶盖,为秦风倒着酒。
            秦风见有了话题,就问烂眼圈:“怎么出事时你也在隧道里啊?”
            烂眼圈一听有人问他这话,立马就来了精神,他本来是半拉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只脚支在上面,此刻干脆整个人都蹲了上去,神气活现地讲起了他被困期间的“传奇经历”。
            据他说当时他正在脚手架上用钢筋钩捆绑钢梁,而韩长生就在他下面不远的地方用瓦刀在敲打着碍事的石壁,他们组的另一个人潘文才仗着自己的恶名声,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人都得悚他,此刻蹲在一边吸烟,其实他之从来到工程队就很少干活,还大模大样的对别人指手划脚,通常了解他的人也不与他一般见识,算了,多干就多干点吧,与这种人犯计较,不值。
            但有一个人例外,他就是韩长生。谁也没看出来,这个闷葫芦样的人,平时别人对他吼两句都不吱声,竟然有胆量去惹“马王爷”。他与潘文才为什么事闹僵的没有几个人知道,但有一点,责任绝不是在他,这种人是不会主动惹事生非的。大家只知道,潘大愣有几次寻衅都没沾到什么便宜,相反还被韩长生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摔了几个马趴,于是两个人的仇就越结越深了,但他们却又偏偏在一个班组,其实柱子这样安派也是迫不得已,别的班组都不愿要潘文才,而放眼队里能让潘大愣悚头的也只有闷葫芦一人了,不把他放到这儿还能放到哪里去?
            潘文才一连抽了几根烟,他瞅着韩长生越想越窝火:想我潘大愣在号里那也是说一不二的“好汉”,嗯,什么时候吃过别人的亏?就这个闷葫芦,他不但让我在众人面前出尽了洋相,平时还对我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明摆着就是没把我潘老大放在眼里,得找个机会扁他一顿,出出胸中的这口恶气!他这样寻思着,恰巧有一块石子崩到了他的头上,这家伙就借题发挥,骂骂咧咧地说:“干你娘个闷葫芦,脑袋上长的是屁眼啊?没看到老子在这儿啊?我看你就是成心找我麻烦!”
            韩长生没有吭声,还是闷头干活。潘文才得理不让人,他越骂越难听,机伶的烂眼圈发觉情况不太对劲了,他隐约听到洞顶上好像有一阵低沉的闷响,并且伴随着响声落下了不少的泥土石块,这些下落的土石越来越密,响声也大了起来。他有点儿担心地说:“我说,情况不对啊,这是什么声音?”
            韩长生也觉得有些反常,他停下手中的活,侧耳听了起来。蛮汉潘文才见来了机会,哪会轻易放过?他悄悄摸到韩长生的背后,猛地一拳捣了过去。就在这时随着一声巨响,整个山体似乎都抖动起来,洞顶的岩石泥土轰然塌了下来!
            烂眼圈人长得瘦小,因此比较灵活,他在刚发觉不对劲时就开始顺着脚手架往下爬了,此刻被这一股奇大的力量给生生甩了出去,这家伙比兔子还快,摔到地上后一个骨碌就滚到了钢架下面,在这一瞬间他似乎听到了一声惨叫,象是潘文才发出来的。
            这以后他就被困在了钢架下面,也亏得他反应快,找对了合适的避难场所,才没被砸着,他是被困人员中唯一没有受一点儿皮肉伤的人。
            烂眼圈讲到尽兴处是口沫横飞,连比带划,把个柱子听得伸个脖子,张着嘴好久没回过神来。
            秦风一直在用心听着他的讲述,此刻插嘴问:“你是说在塌方的一瞬间潘文才偷袭韩长生,然后就听到了他的惨叫声?那么当时你有没有看清是怎样的情况?”
            “没有,不过我在地上滚动时好像觉得有道寒光一闪而过……就象……就象武打片中杀手出剑的那种寒光,对了,傅红雪,傅红雪知道不?就跟他出剑的速度一样快,哎,说起傅红雪,那剑法可真是快得如‘惊电闪雷’……”
            这家伙得不得的拿起筷了比划起来,柱子一把把他手里的筷子夺了下来,“拉倒吧你,傅红雪用的可是刀,这你唬不了我。”
            烂眼圈还想就刀与剑的问题跟柱子争辩几句,被秦风打断了,“那么被困的几天里你就没再见过他们俩?”
           “上哪儿见哪,我这以后我连他们的影子都没见着一个,不过……”烂眼圈打了个生蛋倒进杯子里,搅了下“咕噜”一声就着啤酒喝了下去,他抹着嘴边黄色的粘液接着说,“不过我在饿得快要失去知觉时听到了一个怪声音……。”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把个杂草般乱发的脑袋凑了过来说,“我听到一阵可怕的就象动物园里狮子撕扯山羊时的怪声,那声音啊,咳!太吓人了!”
            秦风的眼睛闪过一抹亮光,看来要弄清事情的真相,只有到隧道中去走一趟了,虽然那里早已不复原貌,但是只要仔细搜索,说不定也能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寻。他这样想着,就匆匆结了帐,让柱子与烂眼圈先吃喝着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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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5-30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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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3]偶尔看看II

    发表于 2011-5-28 20:07 | 显示全部楼层
    刚从泉州回来,看到沙老师的新作出来了,沙老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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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4-5-30 1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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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3]偶尔看看II

    发表于 2011-5-29 08:23 | 显示全部楼层
    刚从泉州回来,看到沙老师的新作出来了,沙老师辛苦!
    南草萋萋 发表于 2011-5-28 12:07

    {:1_2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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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9 09:06 | 显示全部楼层
    狠精彩啊!每天早上,连载,很好!
    彼岸花败 发表于 2011-5-27 08:53



        {:1_251:} 被人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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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9 09:07 | 显示全部楼层
    好作品,耐读。
    江山一粟 发表于 2011-5-27 10:36



        瞎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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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9 09:07 | 显示全部楼层
    沙沙又出手了?俺才看了两章 你更慢点啊 俺跟不上了 忙。。。太忙。。。。忙死。。。崩溃
    新竹 发表于 2011-5-27 13:47



        忙走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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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9 09:08 | 显示全部楼层
    每天2篇太少了。3篇行不行?
    彼岸花败 发表于 2011-5-28 12:13



        好好干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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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9 09:09 | 显示全部楼层
    南草萋萋 发表于 2011-5-29 08:23



        不发有银不让吃饭{:1_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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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3]偶尔看看II

    发表于 2011-5-29 09:12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发有银不让吃饭
    折笔沉沙 发表于 2011-5-29 01:09


    别哭!有人管是好事..........{:1_2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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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5-29 09: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隧道黑影
            翠屏山隧道已经解除了封锁,一些善后的相关事宜还没有俱体落实,因此这里现在还是一片狼籍。秦风打着手电摸索着走了进去,地面上遍是大大小小的石块与钢筋混凝土的断层,由于刚下了场雨,里面也渗进了不少雨水,在坑洼不平的坑道中形成了一个个小水潭,有的地方还有残留的斑斑血迹,在诉说着那段惨痛的记忆。
            秦风艰难地行走着,由于又发生几次塌方,有的地方要四肢着地才能勉强通过。这里面老鼠成群结队的乱窜,有时甚至跳到了他的脚上,这些可恶的东西,如果没有它们也许潘文才的尸体就不会被啃咬成那样了。
            越往里行进秦风越觉得情况有些异常,所有的老鼠都是向着洞里的方向窜去的,它们有时还停下来在土石中舔食着死难者留下的血迹。
            “它娘的,它们也尝到人肉的甜头啦?”从不说脏话的秦风在心里暗骂了句,他陡然间由心底生起了一丝寒意——这些鬼东西,它们不会向我发起攻击吧!?
            记得以前看过几则老鼠袭击人类的报道,据说就跟蝗灾差不多,成群结队、数以万计的耗子浩浩荡荡地侵入人类的定居点,所过之处所有人畜在瞬间就会变为森森白骨,那情景是恐怖已极!好像日本有个作家还写过这样一部小说,叫什么名字他记不清了,反正这小说出版时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听说有关人员还就小说中的情节做了研究,最后的结论是:如果各种条件成熟的话,象小说中描写的鼠灾是万全可能发生的。
            这样胡思乱想着,秦风又记起了老杜与王大婶的话,他们都说最近耗子特别多,难道……?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秦风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病?小说必竟是小说,报道的事情也末必可信,至少在他这三十来年中还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实例发生过。
            但是接下来的一个发现让他忐忑不安起来,在走了将近三百米后他在一个烂泥淤积的水洼边发现了几个脚印,脚印本不奇怪,奇怪的是这脚印居然是赤足的,而且在脚印的前方还有人的手掌印,他四肢着地,趴在这手脚印上试了下,正好是一个人趴在那里喝水的姿势!
            事故现场封锁后才下的雨,这积水也肯定是刚形成的,那就是说这手脚印绝不可能是被困人留下的,那么它是谁留下的呢?这个人他喝这种烂泥汤似的水,除非渴得难耐是不会这样做的,但是隧道即然打通了,他渴了完全可以出去喝水,又怎么会渴得难耐呢?是办案人员?也只有他们在封锁后才有可能到这里来,然而他们别说不会喝这种水,就算退一万步说,他渴极了要喝这水又何必要脱下鞋袜呢?
            秦风实在想不通这件怪异的事,接下来他又在前面不远的一个水洼边发现了一双穿鞋的脚印,以后只这样的鞋印又陆续地散布在隧道潮湿的泥土上,而且这鞋印显然是同一个人的。这就更加的令人费解了:看来这个人是穿着鞋袜的,他只是在喝水时才光着脚,这又是什么规矩?
            隧道里潮湿阴暗,石壁上还滴滴哒哒地滴着水珠,深处漆黑一片,看不到尽头,秦风用手电向前面晃了晃,他忽然吃惊地张大了嘴!因为,因为手电光所及之处,在前方碎石及横七竖八的钢梁间,触目之处黑压压的一片全是耗子!
            这些黑色的幽灵,它们连成了一片,静静地趴在那里,动也不动,对秦风的到来浑如不觉,就象随时待命的、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
            在这如此阴森的隧道中,遇到如此诡异的事情,就算秦风胆子再大,也不勉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难道真的如先前所料,要发生那种传闻中的鼠灾?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想转身就跑,被这些东西包围的话可不是件容易脱身的事情,他甚至想起了小说中被老鼠啃咬的情节。
            就在这时从前面不远处的一块大岩石后面传来了一阵“吱吱”的叫声,这声音绝不是“开战的命令”,而是给人以挣扎呼救的感觉。不要说这是扯淡,不管什么动物,他的叫声中都能传递出一种信息,这信息有时我们人类用第六感是能感觉到的。
            秦风打住了逃跑的念头,他侧耳细听,但听从那后面传来了一阵尖锐得直刺耳鼓的笑声,接着就听到一个人时断时续的说话声:“宝贝,我的宝贝,你跑不了了……十元……二十元……嘿嘿,今天收获不错……”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他猛地想起来这不是收耗子的瞎眼蠓的声音吗?这家伙本身长得就够阴森的了,他大半夜的跑到这里干什么?这些老鼠为什么围在四周?难不成他是个耗子精?
            秦风满腹狐疑,他悄悄凑到岩石后,探出头向前张望着。只见岩石后有个黑色的人影,他右手里握着把手电,左手正拎着一只直蹬腿的大老鼠在“嘿嘿”怪笑着自言自语。借着他手里手电筒的光,秦风看到他的脚边还放着几只铁笼子,里面装了十来只老鼠,而在他周围的地上摆着几架耗子夹,其中有几个当中还夹着拼命挣扎的老鼠。虽然看不清他的面貌,但是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瞎眼蠓。原来他到这里来捉耗子,这个人的身上的确有几份鬼气!
            别的不说,光这是份胆气就让人觉得他看似猥琐的形貌举止完全是装出来的,还有那水洼边的脚印无疑也是他的,光脚喝泥汤水,这是多么怪异的行为啊?再就是那些成群结队的老鼠,它们好象被他施了催眠术一样,不约而同地向这里靠拢,静待他的宰割……慢着,不对,他如果有那个本事又何必用什么耗子夹呢?又何必辛辛苦苦地到处去收老鼠呢?施个法术把它们招来不就行了?
            难道这些耗子不是被他招来的?它们集中到这里是因为听到了同伴的呼救声而赶来救援的?如果是这样,它们即然敢于集中到这里来,又为什么只站着不动?这些事实在是过于令人匪夷所思!
            秦风刚想到这里,鼠群就有了反应,它们骚动起来,一时之间整个山洞里都回响着嘈杂的鼠叫声。成千上万只大老鼠一起“吱吱”叫着,又是在这阴森的地道中,引起的回音更是令人毛骨悚然,想想看,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瞎眼蠓乍一听到这声音身体一哆嗦,手中拎着的老鼠掉到了地上,另一只手中握着的手电筒也“啪”地一声摔灭了。秦风顿觉眼前一黑,有无数只老鼠叫着从他脚边涌了过去,看情形十有八九是对瞎眼蠓展开攻击了。
            秦风正想按亮手电筒冲出去救援,忽然觉得头顶一股疾风响起,有个不知是什么东西飞快地从他头上的岩壁上攀爬了过去,这东西是迎着秦风来的,他向着洞口的方向而去。秦风打亮手电照去,只看到一个人的影子在石壁上飞快地爬行着,三纵两跳间已消失在了手电光所及范围外。他再回头照向刚才瞎眼蠓所在的位置,只见那里只剩下了几个铁笼子与鼠夹,瞎眼蠓已经不见了,只有那黑潮一般的鼠群滚滚涌向隧道的深处,一会儿工夫就去得无影无踪。
            天哪!这瞎眼蠓他是人吗?人怎么会有这么快的身法?这看起来就象武侠小说中的壁虎功,一个大活人,居然能在石壁洞顶上飞快游走着,这……这……这……这简直就成了金庸大侠笔下的武林高手了!这种事,只要是神经正常的人谁也不会相信。但是秦风现在就是个神经错乱者,他刚才看到的明明就是现实,或者是自己在做梦?他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耳朵,疼得直撇嘴,这不是梦,是真实的。
            秦风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用手电筒照向刚才瞎眼蠓爬过的石壁,那上面什么痕迹也没有,这样,看来这个瞎眼蠓倒真是鬼多于人的可能喽。如果说他用了攀山索或者是虎爪钩之类的器具,虽然其速度快得也是令人难以相信,最起码也算是个解释,但石壁上什么印迹也没留下,而用那些工具的话是不可能不在石壁上留下痕迹的。
            由于事情过于诡异,秦风想的入神,他向洞外走时一个不小踩到了一张鼠夹上,那东西“啪”地一声把他的脚板给夹住了,痛得他原地直蹦。掰开鼠夹后,脱下鞋他的脚背上被夹出了一道口子,血浸透了袜子把皮鞋都染成了红色,其实伤口也不算太严重,只是由于他脚上的居烈运动使血液运行加快才流出这许多的血,秦风从兜里掏出纸巾,把脚上的血擦干净,然后用纸巾把伤口包上,这才穿上鞋一瘸一拐地出了隧道,在洞口他忽然听到一阵时有时无的二胡声不知从什么地方传了过来。
            这声音飘乎不定,随着夜风时远时近,仿佛如游魂山魈的凄叹,再加上周围山林中夜猫子的啼叫声,更是让人心底生起了一股寒意。
            被寒风一吹,秦风机伶伶地打了个冷战,他本想顺着这二胡的声音寻去,但侧耳听了很长时间,那凄凉的二胡乐声却再也没有响起,他只好离开了翠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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