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楼主: 折笔沉沙
收起左侧

[诗歌] 灵杀三(鬼画)

[复制链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1-7-27 08: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七章 蚿龙
        距离虽然很近,但由于老杜过于紧张,又加上平生头一次玩这个玩意儿,所以在忙乱之下三支弩箭只有一支射在了草鞋虫的身上。
        这种弓弩采用了世界首创的三重弓片设计,杀伤力极强,又加之距离太近,那细长的弩箭居然从草鞋虫的第一节节肢上贯穿而过,“笃”地一声钉在了旁边的地面上,犹在突突乱颤着。立即有一股粘稠的液体从草鞋虫的伤口中喷射而出,有些溅在了老杜的脸上,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猩臭。
        草鞋虫蓦地受了这一击,全身一阵颤抖,随后肢体扭曲,步足狂舞,发出吱吱的怪声向三个人猛扑过来。
        蚰蜒跟蜈蚣不同,它的行进不是靠肢节的扭曲来完成,而是长足抓地,直直的扑了过来,它的速度也远比蜈蚣要快上许多。
        老杜一箭射出后,看到面前的怪物张牙舞爪的狰狞状,吓的一时竟呆住了。幸亏三叔早有防范,把手中的冰镐猛地砸了出去,随着一声闷响,那只大草鞋虫被砸的翻滚在草铺上。秦风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一把掀起了草铺,把草鞋虫半个身子压在了下面,同时整个人跳到了草铺的上面,随手从腰间扯下冰镐,没头没脑地向着草铺猛砸下去。
        一时之间整个石室中草屑横飞,断肢乱舞。草鞋虫被翻过来压在下面竟没有翻过身来。秦风也不管什么部位,抡着冰镐就是一通狠砸,耳中只听得“扑扑”之声不绝于耳,就如锤击败革一样,竟然对它丝毫未损,只是将那些易折的步足给打断了几根。它在用力挣扎着,秦风就象屹立在风口浪尖上的一叶小舟之上,随着一阵猛烈的颠簸,堪堪就要被它给甩下来了。
        “用弓弩!”他大声向老杜呼喊着。要对付这个东西,除了硬弩再没有其它的办法了。
        老杜答应着,手忙脚乱地从背包中抽出几支弩箭向弹仓里填。他太紧张了,手哆嗦着一连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三叔一把抢过了弓弩,哗啦一声拉开了弩匣,刚把三枚弩箭拍到机仓里,陡然间一阵暴响,枯木草屑激荡四射。那只大草鞋虫已经从下面窜了起来,它把秦风甩出两三米远,一下子撞在了老杜的身上,两个人翻滚着一齐撞在石壁上。
        大蚰蜒暴怒已极,残缺不全的步足巨烈抖动着,一双颚足相互摩擦的咔咔直响,它那黑黝黝的腹眼中透着冷漠凶残的光芒,最后两节粗壮的步足支撑在枯木败草间,整个前半向都挺了起来,一副作势欲扑的姿态。
        三叔的弓弩已经端在手里了,但他并没有扣动扳机,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这个怪物。
        “射!射它!还等什么?”秦风大声呼喊着。
        三叔还是没有动。他是吓傻了吗?老杜要冲过去抢他手里的弓弩,却被秦风拉住了,因为他看到三叔正在打着手势,那意思似乎是要他们把它引到另一面去。秦风咬了下牙——赌一下!他猛地把手中的的冰镐用力向草鞋虫扔了过去,然后拉起老杜飞快地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他们刚跑出几步远,草鞋虫庞大的身躯陡然间挟着一股恶风直撞过来。两人顿觉眼前一暗,已经有两根步足抽在秦风的肩上,他顿觉肩胛骨处一阵钻心的裂痛,强忍着没有倒下,反而两臂一卷,紧紧搂住了那钢鞭似的触角,两脚在洞壁上一蹬,借势整个人平飞出去撞向那庞大的黑影。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秦风与怪物一齐倒在了地上,他两只脚用力夹住草鞋虫的躯干,头紧顶着它的第一节节肢,双手死死扳着它的触须,一人一虫翻翻滚滚地扭打成了一团。
        老杜已经吓傻了,呆呆地立在一旁发愣。而三叔手中的弩箭在刚才已经全部射了出去,他不能肯定是否击中了怪物,从它现在生龙活虎的样子来看,恐怕是偏离了目标。现在秦风与它扭成了一团,就更不可能再用弩箭去射击了。他急忙从地上捡起冰镐,准备冲过去帮忙。
        秦风与草鞋虫纠缠着滚进了草铺的木屑杂草中。一时间也看不清谁是谁,三叔围着不停抖动的杂草堆急的直转,却是无法下手。过了片刻忽然一下子静了来,这种氛围很是诡异,本是嚣嚣攘攘着搅成了一团,却陡然静了下来,就象黑暗中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一下子就把洞里所有的一切都捏成了灰,然后纷纷洒洒着就剩下一些草叶木屑。
        这种静寂中透着一种不祥的预兆。老杜与三叔对望了一眼,心头都笼上了一层阴影。他们谁也没有勇气过去掀开那近在咫尺的草堆,唯有屏住呼吸,看着怪物那丑陋的步足从杂草堆中伸了出来,它们还在不停地蠕动着,其中有一节步足上还沾有斑斑血迹。
        老杜用力咽了口唾沫,用眼神示意三叔,两个人分别从两个方向慢慢靠拢了过去。
        忽然间那堆杂草的中间一下子鼓了起来,大蚰蜒那带有黄色斑纹的躯干抖着草屑一点点儿向上拱起,看起来就象一张渐渐拉满的弯弓。三叔正要挥舞着冰镐砸去,却被老杜一把给拉住了。但见在“弓背”的下面,一脸血污的秦风正用力把草鞋虫的躯干撑起。两个人急忙过去一齐动手把还在抽畜的大蚰蜒给翻到了一边,连拽带拉地把秦风给拖了出来。
        秦风大口喘息着,用手抹了一把脸,也看不清他的伤口在哪里,不过就精神来看,似乎没受太严重的伤。经过一番检查后,他只是脖子上被枯树枝划了一道口子,伤口并不是很深,由于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血液循环加快,这才出了许多血。三叔给他包扎完伤口后基本上没什么大碍。
        老杜用脚把那些折断了的,还在不停蠕动的步足给扫到了一边,看秦风的眼神简直就是崇拜得无以复加,不住地赞叹着,诸如什么“神力”、“高手”、“再世猛贲”之类的全用上了。
        秦风挠了挠脑袋,一脸的诧异。对于草鞋虫的突然死亡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只是为了保命,使出全力不让它的毒颚刺中自己而已,没想到这个凶残的东西,它居然就完蛋了,莫非是它叉到了什么断木石笋上?但是又不太可能,自己用冰镐都砸它不动,那些腐烂的木头又怎能要了它的命呢?想到这里他把大蚰蜒的尸体用木棍给撬了过来,这才发现在它的脊背中央插着一只弩箭,几乎都快要齐根而没了。
        是三叔,是他的箭射中了怪物,这才救了自己一命。想到这里,秦风望向了三叔,却又觉得奇怪,为什么老杜的那一箭从草鞋虫身上对穿而过都没有要了它的命,而三叔这一箭却让这条凶残的老蚰蜒精报销了呢?
        想到这里秦风问三叔:“你刚才要我们引开它,就是为了在它的背部射上一箭?”
        三叔走过去,从蚰蜒的尸体上拔出了弩箭,在枯草上擦了擦,然后重新装回到背包中,同时嘴里漫不经心地答应着。
        “可是三叔,为什么你这一箭就能要了它的命呢?”
        三叔还是不急不徐地说着:“草鞋虫的气门在后背正中间。这只老虫子恐怕有上千岁了,我们如果不找到它的气门是无法置其死地的。我让你们引开它就是为了从后面对它的气门下手……侥幸,这一箭射中了它,如果不中的话……”
        三叔说到这里打住了话头,看了秦风与老杜一眼没有再说下去。
        两个人听他这样说也是顿感后怕,如果三叔当时一击不中的话,他们两人现在怕是已经成了蚰蜒精的点心了!
        秦风再次凑到了那个犹在蠕动的怪物前,仔细数了一下,这个东西居然由二十四节节肢构成了身体,每一节上却有两对步足,现在那些步足有不少已经折断了,有些零乱的断足还散落在各处微微颤抖着。这这哪里是什么蚰蜒呢?就节肢数量来说,还从未听说过草鞋虫的每一节肢体上长有两对步足的。
        老杜也发现了这一点,他的眉头拧成了一字形,似在思索着什么,过了一段时间猛地一拍前额,大叫了一声说:“我明白了,这个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草鞋虫,它是一只上古传说中蚿龙!”
秦风与三叔面面相觑,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蚿龙?什么是蚿龙?”
        老杜激动得满面红光,不停地搓着手,语言都有些组织无序了。
        “蚿,大部分认为就是马陆,其实不然。它是我国传说中的一种千足虫,据说它生于远古洪荒时代,后来被代指多足的虫子,也就成了马陆的代名词。在所有文献中没有记载,只是做为一种象征性的神物流传下来,一直以来没有人相信世上真的存在这种动物,而事实上在我们早已消失的一些民族中常有用蚿来做图腾的。普遍的一种说法是,它是蚰蜒与蜈蚣,再加上马陆的结合体,据说它长到成年确实可以有一千条步足,而那时它的肢节会增加到百节,也就是说一段节肢上会生有十四条足。这听起来虽然荒谬,但我想所谓的荒庭离奇不过是人们对未知事物的一种拒绝心理罢了。而眼上的这条蚿,它有二十节肢体,每节肢体上生有四只步足,那就是说其实它不还是个幼虫,它太小了,小得就如同刚从襁褓里伸出娇嫩手臂的婴儿。”
        老杜说到这里,秦风与三叔不禁倒吸了口凉气!这还是幼虫?那么成体蚿龙会有多大啊?既然有幼体,那毫无疑问就应该有成年的,如果成年的蚿出现的话……。
        想到这里,几个人都觉得手心发凉!从刚才被幼蚿撞开的那道岩缝里卷进了一股寒风,他们机伶伶打了个冷战。同是从外面传来了一阵“咚咚”的,有节奏的撞击声,象是有只巨大的脚在跳跃着前行,连地面都颤抖起来!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1-7-27 08: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八章 你是谁
        三个人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瞅着那个犬齿状的豁口,心弦也随着那撞击声一下下地收紧。声音是由远而近向洞口的方向而来。几个人感到奇怪,这听起来不象是动物爬行的声音,倒更象是工地上那种打夯的声音,有节奏,步点一致,并且一下下的很是平稳,有点儿机械的感觉。
        最后,声音在豁口处停止了,接着豁口一暗,有什么东西把它挡住了。这个时候他们听到了一阵浊得的喘息声,很大、很沉闷,如果这是一只动物发出的话,它一定大得无法想象。
        老杜与三叔各自端起暴龙弓弩全神戒备着。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石洞中一时又归于沉寂,只有那条老杜称之为“蚿”的怪物还在抽动肢体发出的噼噼啪啪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浑身不舒服。
        忽然间,随着一声巨响,整个山洞都摇晃起来,洞顶的岩石冻土象冰雹似的砸落下来。三个人急忙靠到石壁上,尽量躲着不要被落下的碎石砸中。震动还在继续,落下的石块越来越大,越来越密急,他们甚至绝望地认为这个岩洞马上就要塌了。
        就在三人几乎认为必死无疑时,震动渐渐平息下来,只剩下一些小的石块泥土还在窣窣下落着。洞中并没有尘土弥漫,那是因为这里全是冻土层,所以落下的尽是冻土块,而没有尘埃。
        又过了一支烟的工夫,下落的土石才渐渐停止。三个人小心翼翼地向甬道里走去。前面那个被蚿龙撞出的豁口再次被塌坍的岩石堵死了,用手电照去,但见一块棱角分明的岩石从那里伸到洞里能有尺许长的一截。三个人走过去用力推了推,巨石纹丝未动,就如本来就生在岩壁中一样。而更为糟糕的是,他们进来时的那个洞口也被塌坍下来的岩石给堵上了。
        “这回真的完了,我们看来要被活活困死在洞里了!”老杜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把手中的弓弩也扔到了一边。
        秦风用手电照着甬道左侧的那面石壁,不住地摇着头,嘴里连声叫着奇怪。
        “你发现了什么?”三叔平静地问。
        秦风没有说话,他让三叔站到左侧的那面石壁前,自己又返身退回到石室中,然后打着手电向前照去,只见原本是有个豁口的那面洞壁上映出了一条模糊的人影。秦风喊着三叔让他前后挪动脚步。当三叔走到一处时,秦风喊了声停,然后返身向三叔走去。
        老杜坐在地上焉头搭脑地看着他们俩做这些事,起先报以不解不屑的眼神,当看到三叔投在石壁上的影子时猛地一下子跳了起来,嘴中大叫着,竟有些兴奋得手足无措。三叔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两个人在玩什么把戏,看老杜的那个样子,八成是他们有获救的希望了,是以脸上虽然毫无表情,目光中却闪烁出生命的火花。
        老杜毫不客气地把三叔扒拉到一边,举起冰镐奋力向三叔靠的那面石壁凿去。秦风也赶过来帮忙。三叔虽不明白他们在搞什么,但是见两个人这番举动,也没有细问,也扯出冰镐上前凿了起来。一时间整个山洞中丁丁当当地响作一团。只片刻工夫,石壁上的一块岩石就被撬得松动起来。老杜兴奋的都叫出声来,三个人更是加紧了撬砸的速度。
        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随着一声轰隆隆的响动,一块水桶大的岩石被三个人从石壁上给撬了下来,那后面显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随后又是一阵硬砸狠撬,洞口被扩大到了足有茶几大小,三人这才停止了撬动。望着那幽深的洞口都面露喜色,因为他们同时感到有一阵凉嗖嗖的风从里面吹了出来,这足以说明这个洞的尽头是与外界相连的。
        秦风打着手电向里面照了照,手电光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这段地洞似乎很长,它是向斜止方延伸出去的,其走向基本跟崖壁平行,洞很窄,人要进去的话只能爬着前行。洞壁与地面上光滑平整,似乎有什么东西长期出入,干燥坚硬的地面上还有一些磨擦过的痕迹。
        “我说,这不会是通向蚿龙的老巢吧?”老杜不无忧虑地问。
        没有人回答他,说实话,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大的。之从秦风想到这里应该有一个洞口时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总归是一条还有希望的生路,比坐困石室中要强多了。
        三叔还是有点迷糊,他忍不住问秦风:“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一个叉洞的?”
        秦风说:“这其实是相当简单的一个道理。当我们发现那条蚿龙的影子时,它是映在对面的石壁上的,而我们只看到了它的触角,却没有看到它的身体,如果说它真是从外面撞裂岩壁进来的,那么它与手电的光源正好相对,那对触角的投影就不应该出现在正对着我们的石壁上,唯一的合理的解释就是当时它是处在左侧的那面石壁上的,而奇怪的是,当时我们并没有看到它。是什么造成这样的原因呢?我想唯一的可能就是它当时把身体隐藏在石壁中,只探出了一对触角,而我们却没有在石壁上发现它,这样我就推断出它肯定是把身体掩在了一个洞中。
        后来它从那个洞中冲了出来,可能是身体别的部位把对面的石壁给撞开了一道裂隙,这才让我们产生了错觉,以为它是从外面进来的。后来这里又发生了一次震动,把那个它隐身的洞口给封上了,以我的设想,洞里先后发生了两次震动,却没有大块的岩石落下,那就说明这里的石质是非常坚硬而牢固的,所以堵住的那个洞口也应该不会象外面那样有大块的岩石落下,这样我们就可以找到并撬动它,然后顺着蚿龙进来的洞穴爬出去。
        那么我们要怎样找到这个洞口呢?这段甬道虽然不是很长,但毫无目的的乱撬显然是不可行的,于是我就让你靠在那面洞壁上,然后我退回刚开始的位置,重新演示一下蚿龙出现的过程,这样很轻易地就找到了这个洞口”
        秦风说完后,三叔的脸上显出赞叹的神色,用力点了点头。对于这个年轻人,他是越来越喜爱了。他甚至觉得自己这个老头子与他在一起,就算有天大的危险也是有依靠的。很奇怪的感觉,长这么大除了父亲,他从来就没对任何人有过这种感觉。呵呵,难道这个年轻人让自己想起了父亲?
        之从秦风让三叔做那些事时,老杜就推断出了他的意图。现在虽然打通了地洞,却又踟蹰不前起来,嘴中犹在问着那个显然不会有答案的问题。
        “别想了,进去看看就知道了。”秦风说着当先钻进了地洞,匍匐着向前爬去。三叔与老杜也相跟着爬了进去。
        洞中散发着一股猩臭的气味,并且洞壁上还时不时地挂着一些稠稠的粘液,有时会摁到手上或是蹭到脸上,让人心里就象钻进了上千条毛毛虫一样,说不出的难受。由于洞是向上延伸,又加之气味难闻,几个人走走停停地爬了能有一个小时才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看见了一丝光亮,风就是从这里吹进来的。
        光线很弱,象是从侧壁上泄进来的,看样子那个出口不会比石室中的通气孔大多少。不过秦风自有打算,以他的推断,既然两米多长的蚿龙都能从这里爬到石室中,那么这个出口肯定不会小,它八成是被刚才的震动给震塌了才留下一小段洞口。如果奋力挖掘的话应该是可以将其扩大的,原因是这条洞道是斜斜地向上伸出的,那样就不会象他们进来时的那个洞口一样,被落下的巨大岩石给堵死,极有可能是一些塌坍下来的小块碎石叠垒在洞口。
        想到这里,秦风停下身子,打着手电向前照去。这一照之下,饶是他胆大心细,也吓得惊呼了声,整个身子一哆嗦,向下滑去,把后面的两个人也带得一齐滑出两米远才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三叔与老杜异口同声地问。
        “前面有一个人!”秦风惊魂未定地说。
        “有一个人?”后面的两人也是大惊失色。如果说这里有个什么怪物的话,他们还可以接受,但是有一个人,这,这也未勉太离奇了吧?
        秦风向旁边挪了挪,闪出一块缝隙让后面的人看去。不远处的那丝光线飘乎不定,似乎有什么东西挂在洞口上,被风吹得飘摆不定。这时秦风的手电并没有照向那里,两人看不清洞口边到底悬挂的是什么。
        随后秦风把手电照向了洞口,老杜三叔抬眼望去也是齐齐惊呼出口!
        但见在洞口的旁边,斜斜地坐着一个人,他靠在石壁上,头低垂着,长长的头发把整个脸颊都遮住了。他衣衫褴褛,破碎的衣袖与杂乱的头发随着洞口吹进的风飘飘荡荡。显得阴森恐怖已极!
        “谁?你是谁?”老杜脱口问了一句。
        “谁——你是谁——”阴森的洞穴中传出了幽幽的回声。那个人即没有回答也没有动,还是定定地坐在那里。但是三个人分明看到随着这一声喝问,他的左臂似乎动了动,那种感觉好象是努力想抬起手臂,却又力所不及。
        他是个活人!
        想到这里三人更是感到毛骨悚然!因为他们分明看到,那人露在袖管外面的手白森森的全是枯骨,而这个枯骨却能抬起手臂!这种事又是发生在这阴森的地道中,就算胆子再大的人也难勉不胆战心惊的。
        最后面的老杜甚至已经开始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三叔拉住了他,摸索着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向那个人远远地投了过去。
        “啪”地一声,石子正好打在了那人的身上,那人被打中了胸部,全身骨骼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随后全身怪异地蠕动着,似乎要努力站起来。他的姿势实在是骇人已极,就象全身每一处关节都在抖动。披在外面的衣服窸窸窣窣地波动着,间杂着骨骼发出的密如暴豆的炸响。
        “跑!快跑!”老杜喊了一嗓子,倒退着就向下面的地道滑去。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11-7-27 09:0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彼岸花败 于 2015-3-22 09:17 编辑

.............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1-7-29 08: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九章 书
        秦风与三叔表现的比老杜镇定多了,他们静静地趴地岩洞中,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怪人,看他下一步还有什么举动。
        那个人的头还是低垂着,全身仍在不停地抽畜,看起来怪模怪样的,不过动作很是僵硬,透着一股邪气。但是可以感觉出他并有走过来,或是发起攻击的意思。
        老杜退出一段距离后,见秦风与三叔并没有跟过来,不禁侧过头向后瞥了一眼,顿时感到后面好象有一双邪恶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的脊背,于是又手忙脚乱地向前爬了过来,他慌乱之下也没顾得许多,一头撞在了三叔的屁股上,三叔又撞上了前面的秦风。三个人本来是手脚着地爬着前行的,现在被老杜这一撞,全都胸腹着地的匍匐在了地面上,同时相撞后腰间的冰镐也撞击在了石壁上,发出了丁丁当当的声音。
        “怎么回事?你……”秦风有些恼火,正要出口责备老杜,后面的话忽然噎住了。
        他的手电由于整个身体全部贴到了地上,那光芒紧贴着地面向上照去。这个时候他看到那个怪人的身子正在渐渐地收缩,就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所不同的是他衣服下的身体不是象气皮球那样均匀地收缩,而是七扭八歪地一点儿一点儿瘪下去,就象……对,就象衣服下面有许多的气泡正在一个个地暴裂,中间还夹杂着那种暴开来的“波波”声。
        同时有一片黑褐色的污血,或是是别的其它什么吧?秦风不能肯定那是什么,反正这些东西翻翻滚滚地从他的裤角、衣摆中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那股恶臭的气息,隔着一段距离还是呛得令人作呕。它流淌的速度不是很快,却发出了一阵唰唰啦啦的刮噪声,听来叫人头皮发炸!
        那黄褐色的液体越流越多,却不是向下流淌,而是向着四周漫延开来。最后那个人的身体完全空了,宽大的衣服空空荡荡勾勒出下面骨骼的形状,而他的头发却还在随风飘摆。
        暗褐色的液体围着他的身体转来转去,最后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顿了一顿,然后翻卷着向处于下方的秦风他们涌了过来。
        情况不妙了!这回看来不得不跑了。秦风正要回头招呼身后的两个人快跑。三叔在后面用力推住了他。秦风心里一动,这老头要干什么?难道要把自己当做挡箭牌?想到这里他回过看向三叔,只见三叔已经摸索着从背包中取出长生为他们准备的用以抵御寒冷的一瓶烧酒,然后把自己的破棉袄脱了下来,大声对秦风说:“火!快点火!”
        他一边说一边把那瓶烧酒全浇在了卷在一起的棉袄上,然后缠到冰镐上递给了秦风。
        老杜在后面看得不是很清楚,他只能依稀看到那片黑浪越逼越近了,大怒着冲三叔嚷着:“你搞什么?那是液体,火克制不了它的!”
        “不,那是上万条蚰蜒虫,它们怕火。快点火!”三叔后面这句话是对秦风说的。
        这时的秦风才看清那漫卷而来的黑浪。三叔说的没错,它们确实是不计其数的小草鞋虫组成的黑浪,此刻离他只有四五米远了。当下哪还有工夫细想,掏出打火机就点燃了三叔的破棉袄,然后挥舞着向草鞋虫群扫了过去。
        一阵焦臭味扑鼻而来,虫群被火焰一舔,顿时死伤无数,而后面的依旧在拥拥挤挤地奔了过来。秦风勉强蹲起了身子,一边将火把扫向虫群,一边对着后面的三叔大喊:“推我向前走,把它们给逼出洞口!”
        三叔答应着,在后面用力推着秦风向上爬,秦风就用手中的火把燎向虫浪。草鞋虫开始后退了,剩下一些还在挣扎的就被后面的老杜给一一用脚碾的稀烂,最前面的那些虫子已经涌出了洞口。而秦风手中的火把也堪堪将要燃尽,“再弄把火来!”,他向后面喊了一嗓子,三叔在推着秦风前行,当然不可能分出手来弄火把,况且他那件不知穿了几代的老棉袄已经快成为灰烬了,身上只剩下几层都抽了线的青纶毛衣。唯有老杜,身上还裹着那件丹丹为他买的崭新的“波司登”羽绒服,现在这件羽绒服由于钻山爬洞的原因也造得不成样子了,虽是如此他还是有些割不下,犹豫着竟没有脱下来。
        “杜瀚举,你他妈的想不想活着离开了?还在等什么?”秦风恼怒地开始说粗口了。他知道老杜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但没想到在这样关键的当口他还舍不得一件衣服,如果能回过手去的话,他一定会在这位抠门的老夫子鼻子上来一记老拳。
        情况有些危急了,火把最后的一点火苗即将熄灭,草鞋虫又开始蠢蠢欲动地向这边涌了过来。秦风猛挥着冰镐击打着,虽是这样也有几只虫子爬到了他的手臂上,后面的老杜赶忙腾出一只手来把它们拍打了下去。
        一两只蚰蜒的毒性虽然不至于要人命,但数量如此之多,要是全爬到三人身上那就另当别论了。
        这种情况老杜显然是明白的,最后他还是咬了咬牙,狠心把那件丹丹送他的羽绒服给脱了下来,然后学着三叔的样子做了一个火把,手颤抖着递给了前面的三叔,三叔从秦风的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上火把,递给了前面的秦风。秦风这时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现在接过火把,马上向草鞋虫扫了过去,那些虫子被火焰燎得又开始向后退去。有些来不及退去的被火焰烧的噼吧直响,有的甚至象暴豆似的被烤的都崩了起来。狭窄的甬道中一时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焦臭味。
        三叔在后面推着秦风,三个人就这样向上面爬去。一会儿工夫就把那成群的草鞋虫全部给赶出了洞口。洞的尽头是一个小平台,面积不过四五平方米左右。那个衣衫褴褛的人就坐在平台上,他的身体已经完全被风干,看样子死了不知有多少年了。刚才之所以能动完全是身体里的草鞋虫在作怪,想来是它们把这具残骸当成巢穴了。
        他们爬上平台后,秦风用冰镐小心异异地拔开了干尸的长发,他脸上的肌肉与皮肤皱皱巴巴的,嘴巴大张,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那样子恐怖已极,从他的长发看这个人生前不知被困在了洞中有多长时间了。他的衣服与其说是衣服还不如说是些烂布条更为恰当,从那些破烂的布条看不出他是哪个年代的人,因为他穿着一袭青色的道袍,在身前的地面上还横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长剑,剑脊已成了一个弯曲的弧度,剑刃上也遍是缺口,一看就知道此人生前一定是用这柄剑撬过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三个人脸上的神色又黯淡下来。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就说明此人生前一定是用剑在撬这个洞口,但最后还是无果而终,被活活困死在了这个洞口前。于是三人的目光一齐投向那个洞口,它实在是太小了,只有一个海碗大小,人无论如何是不可能从中钻出去的。
        洞口紧靠在甬道的右侧上方,而那具身穿道袍的尸体就坐在洞口边。秦风他们则是在平台上靠近左侧的那面石壁前,他们要想到那个小洞口前就必须得跨过干尸直直伸出的两条腿。秦风略一迟疑,就要跨过去挖那个洞口,三叔在后面一把拉住了他,轻声说:“情况有些不对劲啊。”
        秦风把跨出去的脚收了回来,回头问:“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你看他的身后。”三叔有些紧张地说。
        秦风与老杜顺着三叔手指的方向看去,但见在干尸后面的石壁间露出一角蓝色的书页,这本书被干尸坐在了屁股下面,只露出一角,但就是这一角也足以让人震惊了,因为从上面折射的手电光来看,它应该是一本崭新的书籍,用的是那种亮光铜版纸。
        一个死了许多年的人,怎么会在屁股下面坐着一本这样新的书?难道是有人给他垫上去的?
        怀着许多疑问,秦风小心地伸出手,把那本书给拽了出来。三个人聚拢在一起,借着手电的光芒向书上看去,这一看之下又是齐齐吃了一惊。因为这本书,这本书居然是一本平面设计的专用图书,而且这书真的非常非常的新,上面甚至还带有淡淡的油墨香味,仿佛刚刚从铅版上印出来一样。
        而这些还不是最出奇的,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书的封底上印的出版日期竟是2005年6月第一版印刷!而这个日期那就是去年啊,去年出版的书却被一个看来死了能有几十年的人坐在屁股下面,这种事也着实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三个人一时大眼瞪小眼,都是一脸迷惑的表情。老杜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把夺过秦风手里的书,翻到了首页,然后脸上一下子变得惨白,连嘴唇都哆嗦起来。拿书的手一松,那本书就掉到了地上。
        秦风不明所以,弯腰把那本书捡了起来,与三叔一齐看去,也是惊得险些脱手把书掉到了地上!因为书的首页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杜瀚举。
        这三个字秦风太熟悉了,这分明就是老杜的笔迹。老杜的书怎么会出现在妖谷邪洞中?难道他来过这里?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老杜忽然失心疯似的大叫起来。把其他两个人吓了一跳。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1-7-29 08: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章 变身
        三叔摸着后脑勺,纳纳地说:“你明白什么了?难道这本书还真是你给放在这里的?”
        老杜摇着头,转头问秦风:“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有一次画中发生诡变时,我觉得有个东西从旁边掠了过去,并且墙角有翻书的声音吗?我一直以为那是画中的风吹的,后来我找过墙角,我记得你也找过,那里根本没有什么书。那时我想那件事本身就够离奇的,一本书不见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在看来,这本书,它……它是被什么带走了……”
        他说到这里目光落在了秦风手上那本书上,满是惊骇之色。随后三个人的目光又一齐落在了那具干尸上。难道是他,这个死了几十年的尸体把书给拿走了?那么他究竟是死尸还是鬼魂?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狐仙洞的甬道中?这里与老杜的画到底有什么关系?
        所有这一切问题,看起来都是用常理无法解释得通的。同时一想到这许多的问题,三人再看那干尸时立刻就觉得头皮发炸!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
        干尸还是倚坐在石壁上动也不动,只有他的长发还在随风飘摆。
        “我说,怎么办?他,他不会活过来吧?”老杜提心吊胆地问。
        秦风想了想说:“不会,事情虽然是诡异万分的,总会有个合理的解释,只是我们不知道内情罢了。如果他是鬼魂的话,那也不会让草鞋虫把自己的身体做为巢穴的。而且鬼魂会这样轻易地让我们在他身边转悠吗?”
        话虽如此,但种种不可理解的现象也着实是超过了任何物理常识。而眼下他们却没有心思想那么多,主要的还是先想办法先出去再做以后的打算。这样想着秦风就想再次从干尸上跨过去,开凿那个洞口。就在他一侧身时,手电在干尸另一侧的石壁上晃过,老杜忽然喊住了他。他让秦风把手电照向了刚才那面石壁上,只见上面隐隐有几个暗褐色的字,已经模糊不清了。
        老杜凑过去用手拂了拂上面的尘土泥垢,只见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在洞壁上显了出来。字写得很潦草,笔划上有许多淋痕,看样子是用血写上去,只有短短几个字——它来了,我出不去了。
        它来了,我出不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老杜与三叔摸着后脑勺,一起看向秦风,那意思是看他们的“头儿”对这几个字有什么独到的见解。现在秦风已经在无形中成了三个人中的领导,那是不需要宣布,也不需要确认的,那是一种在下意识中产生的想法,他年纪最小,却是却沉稳又果敢,并有着非凡的洞察力与不俗的伸手。这些东西不知不觉间已经让两个年长的同行者为之折服了。
        但是秦风看到这寥寥数字后却是象木雕泥塑一般呆立在了原地,口中轻轻念着这句话,直到老杜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才醒过神后,随后用战术手电照着凑到石壁前仔细看了起来。他的鼻尖都快蹭到岩石上了,那眼神似乎要将石壁给凿出一个洞来。
        老杜感到不解,正要出言相询,秦风猛地一拳砸在了石壁上,脱口惊呼而出:“这字体我见过!”
        这陡然间的一嗓子把其他两人吓得一哆嗦,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你见过?那这字迹是谁的?”
        秦风没有马上回答他们,他转过身做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他轻轻蹲了下去,伸手拔开了干尸的头发,然后用手托起了尸体的下巴,捧着他那狰狞的头颅仔仔细细地看了能有十多遍。最后又伸出手去在死尸麻布一样的破衣烂衫中搜寻了一番,最后竟从那尸体的衣服中掏出了一件物什,拿在手中翻看着,脸上的神色却是越来越凝重了。
        老杜与三叔不明就里,一齐凑过去细看,见被秦风捏在手指间的是一颗泛着幽幽绿光的眼球形琥珀,中间有一颗黑色的东西,隐隐有种妖邪的感觉。
        “乖乖!”老杜赞叹着,“这东西可非凡品啊!一定很值钱的!”
        他说着就忍不住伸出手去要抚摸那个东西,被秦风一把给扒开了。
        秦风长长吸了口秘,象是喃喃自语,又象是对两人说:“没错,是他,就是他了……”
        “是谁?这个人到底是谁?”两个人都快被秦风给急疯了。
        秦风一字一顿地说:“他是微尘。”
        他的声音虽是不重,但在老杜与三叔听来却不亚于晴天霹雳!他们听秦风说起过关于微尘的一些事情,那个老道士他不是死在翠屏山隧道中了吗?怎么,怎么尸体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样子,这具尸体那死了最起码有数十年了,而微尘却是不久前才坠崖的啊!这,这是怎么回事?是他们听错了还是秦风疯了?
        秦风看出了两人的疑惑,沉声说:“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我觉得一切似乎就象是一个噩梦。没错,微尘绝对是在翠屏山中掉下了裂壑,那是我亲眼所见,绝对错不了。而这个也千真万确就是微尘,岩石上的字迹是他的字体,这一点我敢肯定,还有,我记得左耳后有一个长着一撮黑毛的胎记,而这个人,”他说着再次拔开了死尸后颈上披散的头发,指着他的左耳后让两人看,“你们看,这个人的左耳后也有这样一个胎记。事情不会是这么巧吧?加上他怀里的这枚琥珀,这个东西除了瞎眼蠓外就只有他有一枚,你们想这个人不是微尘又是谁呢?”
        两人听秦风说完后,不住地点头。老杜补充说:“还有一点啊,他们同是一身道装。如果这人不是微尘,那这种巧合率简直比中了五百万还要低。”
        秦同点头:“没错。这个在数十年前就死去的人,他,他就是微尘。”
        三叔想了想,提出自己的疑问:“虽然说这个人是微尘不会有错,但也不见得他就是在数十年前就死了吧?要知道这个洞口是悬在半山崖上的,空气流通又好,加之比较干燥、向风,也许他是在坠下裂壑后并没有死,后来到了这里才被困死的,之所以看起来象死了数十年,会不会是风化的作用呢?”
        秦风摇着头:“这个绝对不会,你们看这尸体的头发,分明是黑色的,而微尘我在六年前头一次见到时就已经是白发苍苍了,这个微尘绝不是刚死去的。”
        老杜摆了摆了手说:“等等,我给你理理啊。”他说着用手指敲着自己的脑门,继续说下去:“这样的话,就是说这个微尘是先死的,我们就姑且认为他是先存在的,而你遇到那个活着的微尘是后来的,那么他既然已经死在这里了,那个与你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人可能就不是活人,虽然这说法有点让人无法接受,但是我们姑且称他为一个幽灵吧。问题是,我的书究竟是被他们中的哪一个给带到这里来的呢?还有,为什么他的画会跟我的画同时选中了一处情物呢?这样看来,也许揭开微尘的真正身份就能弄清楚画中的事。”
        秦风点着头,对老杜的分析表示赞同。但是话虽这样说,这两个微尘不管哪个是人哪个是妖,总之全成了死人,他身后又没留下任何线索,要查出他的真相又谈何容易?
        他们两人在合计着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三叔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此刻忽然插嘴说:“不对,这一前一后其实就是一个人。世上只有一个微尘,即是这里的尸骸也是坠入深渊的那一个,他们根本就无法分开。”
        秦风与老杜对他的说法大感诧异。老杜刚想加以反驳,却被秦风打个手势给止住了。
        “三叔,说说您的看法。”秦风对三叔说。
        三叔沉吟了片刻,这才说道:“你们想,既然那个琥珀原本是白发微尘从大头怪那里得来的,那么现在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黑发微尘的身上呢?以你的说法,他应该在不久前掉进深渊中了,而这黑发微尘既然是在数十年前就已经死了,那么他的身上怎么会有这个琥珀,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吗?这样看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两个本就是同一个人,至于同一个人为什么能分身,而且还是一死一活,这个我就无法想象了。”
        秦风听了三叔的说法也是一愣。是啊,自己可没想到这层,这样看来难道那个一直以来与自己相处的微尘是个鬼魂?可是又不象啊,他有血有肉,有影子、有感情、有痛苦,那分明就是个活人啊。事情实在是过于诡异了,饶是秦风罗辑慎密,也想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关于微尘的那枚琥珀项坠,本来微尘曾嘱托过秦风,让他把那个东西还给瞎眼蠓,而秦风也确实在他的遗物中找到了琥珀,但那时瞎眼蠓已经失踪了,他根本就无法还给他,于是就一直保管在自己手里,直到老杜的画中出现了异样状况后,有一天他打开抽屉才发现那枚琥珀不见了。当时他找遍了所有的角落也没有找到,现在看来琥珀八成也是象老杜的书一样,莫名其妙地被这具僵尸给弄到了这里。
        想到这些问题时,秦风还是觉得这两个微尘未必就如三叔所言是一个人。只是现在为这种事争论那是毫无意义的,因此他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老杜这个时候已经捡起了地上的那柄锈剑,拿在手里看了看,随后一惊一乍地让秦风过来看,说是剑脊上好象镂刻有字迹。
        秦风从他的手里接过了那柄剑,握着剑柄向石壁上磕了磕,把上面的铁锈磕掉后,突显出了剑脊上的三个字——安稼武!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1-7-30 07: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一章 雪与火
        安稼武?这不正是微尘的俗家名字吗?而且对于这柄剑,秦风实在是太熟悉了。想当初在翠屏山乱石冈中时微尘就险些用这柄剑要了他的命,当时剑锋就从自己的鼻尖下掠过,那种寒意至今想来还是心有余悸!记得那是个霭瘴迷离的夜晚,他清楚地看到那一抹在眼前跳跃的蓝光上映出了三个字——安稼武。
        是的,没错,这柄剑绝对就是那个微尘一直带在身边的长剑。当时他在隧道中连人带剑一起落进了万丈深渊,那可是秦风亲眼所见啊,怎么现在却到了这里?并且锈蚀成了这种程度?
        秦风几乎要怀疑身处梦境之中了,他伸手用力掐了下大腿,却听得老杜“嗷”地一声叫了起来:“我说你怎么回事?掐我干嘛?”
        秦风凝着眉头,不无忧虑地说:“我想看看我们是不是在做梦。”
        老杜气得眼睛都快长了,粗声大气地嚷着:“你怀疑在做梦?我还怀疑是在梦中呢?你想证实是不是梦境为什么不掐自己?”
        “啊?”秦风不知道是真的迷糊了还是装蒜,一脸迷惑的样子说,“我刚才掐你了?”
        老杜的肺几乎要气炸了。刚想再抢白秦风两句,一旁的三叔却打断了他的话,这老头也是忧心忡忡地神色,他问秦风这柄剑是怎么回事。秦风扼要地向他说明了剑的来历,最后强调说他敢肯定这柄剑就是微尘在隧道中用的那柄。
        这样看来,现在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这具僵尸是微尘那是无疑的。
        “现在我们该怎么处理他?”三叔问秦风。他的意思自然是不能让这个人就这样暴尸在这里呀,怎么的也得给他的骨骸掩埋起来。入土为安吗。
        秦风想了下说:“先把他搬到一边,我们先挖开洞口要紧,如果,如果我们能出去的,自然是要把他带出去掩埋的,不管是人是鬼,必竟我们同过患难,也可说是患难自交了。”
        说着就动手把尸骸给搬到了一边。三叔给他打着下手,两人一头一脚,抬着把微尘的尸体给挪到了石台的另一侧。老杜给他们打着手电,说实话,让杜老夫子去抬死尸,那是打死他也不肯做的,这人虽说以前满嘴的无神论,但要让他去搬死尸,心里还是难勉七上八下跳个不停,尤其在得知了这具尸体的诡异之处后,别说抬,就是站在旁边打手电,他的手就抖个不停。秦风抬头扫了他一眼,老杜赶紧正了正神色,向征性地上前搭了一下手。
        把微尘的尸体抬到一边后,三个人就轮着班开始凿撬那个洞口。一切正如秦风所料,这个洞口确实不应该是这样小的,它最起码能有两个人的腰粗,现在之所以只剩下一道缝隙,完全是被岩石塌坍下来给堵住了。这块岩石看起来很大,堵在洞口处估计还只是它的一小部分,这样看,为什么甬道中的碎石很少就可以解释了,因为这块大石是先落下来的,它把随后小块的石头全给挡在外面。同时从从那崭新的摩擦痕迹看,无疑的也证实了秦风的推断。但是有一点却令人不解,为什么这块岩石会恰好挤在洞口里呢?如果它是从崖上塌坍的,那就应该落到谷底,而不是在中途卡在这里,除非是有什么力量故意地将其塞在这个洞口里。
        对此秦风给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认为这个洞的外面可能是个石台什么的,而岩石就落在这上面,所以才把洞口给挤住了。老杜与三叔想了下,觉得这种说法有道理。三个人把冰镐钳进岩石的缝隙中,试着想把这块岩石撬开,但是他们使出了吃奶的劲,那块大岩石连动都没有动分毫。
        老杜又开始泄气了,咕咕囔囔地抱怨着,那意思是即使找到了这个洞口又能怎样?还不是照样逃不出去?
        秦风与三叔也停止了手上的工作。老杜说的没错,他们这样做是徒劳的,根本就不可能把洞口给挖开,到时恐怕洞还没扩大多少,他们就先饿死了,这条路看来也是行不通的。三人停下手来,蹲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息着。
        从进入天架山的那一刻起,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无不是很消耗体力的,又加之精神高度紧张,此刻一放松下来,顿觉全身虚脱一般乏力,便打开背包取出所带的食品坐在石台上一边休息一边吃了起来。老杜的背包中有一个酒精炉,取出一块固体酒精加到炉灶中点燃了,然后从保温杯中倒了些热水开始煮咖啡。洞中的空气流通性很好,固化酒精闪出了蓝瓦瓦的火苗,一时间整个甬道中都飘散开了淡淡的可可香气。用了不长时间咖啡就煮好了,老杜把把热腾腾的咖啡分给秦风与三叔,自己端着一杯满面愁容地凑到洞口向外扫视着。洞口很小,看不清外面究竟是怎样的情况,他叹了口气,缩回头时脚下一个趔趄,把杯中的咖啡洒在了洞口的一块小岩石上,随着一阵“哧哧”的声响,紧接着那块冰砣似的石块随着一阵“咯崩崩”的响声,竟裂开了几道纹路。
        老杜不住地摇头叹息,为这样好的咖啡洒了而大报惋惜。三叔走过去把自己杯里的咖啡倒了一半给老杜,两个人又坐下,从包里掏出几袋方便面,准备用酒精炉来下面。
        秦风好象突然对那个裂开的小石块产生了兴趣,他站起来走过去,用脚踢了下那块岩石,岩石马上碎成了几个小块。他蹲下身子,捡起几个碎石块反复打量着,忽然间一拍脑门,大喊了一声:“有了!”随后就沿着甬道向下面的石室中滑去,并且大声招呼着其他两人跟上。
        老杜与三叔不明所以,两个人愣了一愣,还是熄灭炉子,收拾好东西,跟着秦风向石室中滑去。当他们赶到石室中时,秦风已经把蚿龙的尸体拖到了一边,正在收拾着散乱的木料干草。
        三叔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他也没问秦风这么做的目的,反正他相信这个年轻人这样做一定是有道理的,是以也就插手帮着收拾起来。老杜却是越来越迷糊了,他问秦风:“我说秦老弟啊,你弄这个干嘛?我们要休息现在也不是时候啊。”
        “我们不是要休息,”秦风一边忙活着,一边回答,“我想我们也许可以炸开那块岩石。别问了,快动手吧,越快越好。”
        老杜虽说也是满头雾水,但见秦风说能出去,自然也是精神大振。三个几个来回就把洞中所有木料干草全搬到甬道中那个平台上。这个工作很费劲,因为甬道是向斜上主伸出去的,又加之过于狭窄,往上运东西很是不方便。做完这些工作时,三人已是大汗淋漓了。秦风让老杜再次点燃了酒精炉,下了几袋方便面,在吃饭地过程中秦风这才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看到刚才老杜热气腾腾的咖啡洒在冻透的岩石上,由于忽然受热,岩石内部的寒气与外部的沸点乍一接触,马就就暴开了许多裂纹,这让秦风想起,如果用火把堵在洞口的岩石给加热到一定温度,然后突然向上面泼冷水,也许会让岩石炸开,最不济也会出现许多裂纹,那样把冰镐插到裂缝中撬动也许就有可能把洞口给扩大。而巧合的是这个石洞中又恰恰有许多干燥的木材,这样实施这一计划就有了保障。
        老杜与三叔在听完秦风的计划后也是颇感赞同,只是还有一个难题:哪来这许多的冰水呢?就此老杜提出了自己的疑虑。对于这一点秦风早就考虑过,先前蚿龙出现时带进来不少积雪,再加上原先他们进来时那个洞口边曾被他们挖掘过,那里也有许多积雪,应该是够用了。
        “但是你就算能把它们化成水,我们哪有那么大的容器来装这些水呢?就靠我们身上这向只水壶的容量肯定是无法让岩石在一瞬间冷却的。”老杜紧跟着又提出了别一个难题。
        “这个不是问题,我们可以用这些木料在洞口岩石的上方搭一个架子,然后把积雪铺到上面,等岩石烧红时再把它们推倒,这样积雪就会陡然间全部落到岩石上。”
        老杜还是摇头:“那样我们又要腾出一些木料来了,而就眼下的这些木料能不能把岩石加热到一定温度还不好说,如果再腾出一部分的话,那是绝对不会够用的。”
        秦风微微一笑,很有把握地说:“我有办法,别忘了我们还有油料。”
        “油料?你是说我们带的固体酒精吗?这点儿东西可是杯水车薪啊。”
        “不是,我说的是蚿龙,那可是天然的大蜡烛。看它那肥硕的样子,料来脂肪不会少。”
        经他这一说,老杜一拍大腿,这才明白秦风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的有把握。是啊,那条老虫子,它可不是什么毛毛虫啊,它的身上脂肪确实不会少。老杜兴奋的几乎要把秦风抱起来啃上两口了。哈哈!这小子,真是一脑子的鬼主意。
        “人才!真是人才!”老杜只能这样来形容秦风了。
        事不宜迟,三人休息了一下后立即动手进行下一步的工作。既然有了希望,干起活来自然是精神百倍,就连杜老夫子这样精于算计的人也使出了全力,按着秦风的计划拼做了起来。最后一切准备就绪,就剩下把那条老虫子给拉过来了,他们本想把它先肢节了再弄上来,但一来这样比较消耗时间,二来要肢节那个东西,也确实够让人恶心的,他们还是尽三人所能,好不容易才把它用拉到了平台上,然后将它架到了堆放在岩石边的干草木材上。
        秦风先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沾上水,三人各自掩住口鼻,这才点燃了柴草。随着“扑”地一声响,柴草上立刻腾起了火焰,随后渐渐串起了老高,直到点燃了上面的蚿龙。这条老虫子果然是肉厚油多,火苗刚一接触它立即串起了能有原来的三倍多高,火势噼里叭啦地响着,散发出一股刺人耳鼻的焦臭味。饶是三人掩了口鼻还是呛得头昏脑涨,他们抓着雪不停地涂在掩住口鼻的手帕上。
        那条蚿龙随着火势越来越旺,陡然间弓成了一个虾米形,庞大的身躯在火海中倒真如一条火龙,最后扭曲成了一个怪异的姿势,它的油脂泌在岩石上,直烧的那岩石都发出了阵阵嘶鸣,阵势确也骇人已极!
        这根天然的大蜡烛是如此之旺,竟然足足烧了能有近两个小时。最后才渐渐微弱下来,这时那块岩石的一角已经透出红褐色的光芒。上面隐隐还有一些黄色的油脂在“咕咚咕咚”地冒着气泡。
        “是时候了。”秦风说了一声,就与老杜抬着事先搭好的架子向岩石靠去,上面全是积雪。两人用尽全力把担架高举过顶,然后对着烧红的岩石猛地掷了过去。但闻一阵哧哧声响,甬道中到处弥漫着一层水汽,那所流的所过之处竟然带的三人衣袂头发微微飘摆。而同是洞口的岩石上传来了一阵咯崩咯崩的声响。
        “成了!”老杜顾不得热浪蒸腾,急忙跑过去细看,随后转过身来对着身后两人兴奋的呼喊。
        秦风与三叔也过去察看,但见堵在洞口的那块大岩石的一角已经裂开了几道口子,从里面喷出一丝丝的蒸汽。老杜已经迫不及待地把冰镐插到了一道缝隙中,随着他的一较力,就把一块水桶大的石块给撬了下来。
        “哈哈!还愣着做什么?快搭手啊!”老杜眼角眉梢都乐开了花,催着其他两人快动手,自己早挽起了袖子,干劲十足地用冰镐撬下一块块岩石。
        秦风与三叔也操起冰镐。三个人用了不长时间就把那个大岩石给生生撬开了一个腰围粗的洞口,现在他们已经可以从这个扩大的洞品钻出去了。
        一切正如秦风所料,洞的外面果然是一块伸出的巨大岩石,恰恰形成了一个平台,这才把落下的岩石给兜住并挤在了洞口处。这个石台悬在半山崖处,向上微微翘起,宽不过三尺,长约五尺,那块塌落下来挤在洞口的岩石有一半还伸在石台的外面,看样子虽然岌岌可危,实则却是相当牢固的。平台的边缘一棵虬松,被那块岩石给砸折了半截,树冠垂在崖边,被风吹得簌簌而动。从这里向下望,他们离谷底至少有三十米,而且左右看去,全是直上直下的峭崖,看来要从这里下去没有绳索是万万办不到的。三个人面面相觑,又是感到头痛不已。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1-7-30 07: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二章 岩降
        他们下来时身上所带的绳索几乎全用在了那个入口处,现在就剩下三叔与秦风的背包里各有一根,接起来不过二十米长,那是无论如何下不到谷底的。但是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先试试再说吧。一般的登山绳索都在五十米以上,而秦风与三叔剩下的这两根其实并不是专业的登山绳索,它是三叔从渔网上截下的两根鱼筋绳,这种绳子虽然也比较结实,但是太滑,另外这种绳子即没有绳套也没有保护器,用来岩降实在是没多少保险系数。记得临行前老杜还就三叔带上这么个累赘而取笑说是钓鱼线,现在看来这两根“钓鱼线”有可能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了。
        老杜提议应该把给破开,然后分成三股,那样就可以到达崖底了。秦风与三叔同时摇头,以这绳子的粗细,如果再分破开的话,那十有八九是承受不住一个人的重量,何况绳子与岩石本身还有磨损呢?这样的险不能冒。
        “那么你们说怎么么办?”老杜又有些灰心丧气了。
        秦风被他问的也是张口结舌,一时竟也没有什么良策。三叔趴在石台边缘,向下望着,他象有了什么发现,喃喃自语着:“也许我们有办法。”
        老杜与秦风听他这么说,精神一振,凑到悬崖边请三叔细说。
        三叔指着下面说:“你们看,在那里块突出的岩石,看样子到这里能有十七八米,我们如果下到那里,然后再把绳子拴在那块岩石上,不就可以下去了吗?”
        果然,在三叔所指的方位,在峭如斧劈的崖壁上伸出了一块岩石,能有旧时磨盘的大小,看样子上面站三个人应该是没问题的。但是问题是他们下到那里后,那这里的绳子就解不开了,到时难道从那块岩石上跳下去?老杜想到这里又把自己的疑虑提了出来,他觉得这个办法还不如自己的方法可行。
        秦风倒是觉得这个办法不错,目前要做的是想个方法能在那下面把绳子给解开。这样的活结他们别说系,连听也没有听说过。
        “哎!这个办法虽好,却不切实际。”老杜一边说着一边从三叔手里接过了绳子,那意思似乎就是要把绳股给破开。
        秦风见状急忙去阻止他,由于他的手里夹着烟,不小心把烟头触在了绳子上,那化学纤维做的绳头伸出几根细线,被烟头一燎,立刻蜷曲断裂开来。秦风盯着断开的绳线落在雪地上,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然后一拍前额,说了声:“有了。”
        三叔与老杜现在对于秦风已经有了依赖感,听他这样说也是情绪振奋,急忙问想出了什么好主意。秦风先没有回答两人的话,他返身钻回洞里,把刚才做成担架的那些木杆拆散,然后挑了一根比较粗壮的横着卡在洞口,把自己与三叔的绳子接在一起,一头拴在木杠上,随后把剩下的几根木杆递出了洞口。
        老杜与三叔在洞外接过他递出来的杆子,见他这样做,自然是想到要顺着这绳下降到下面的突石上,但是他们还是不解,既使这样,那也是收不回这里的绳子啊!不知这个鬼点子很多的年轻人又想出了什么主意。三叔一向不愿多话,他相信秦风这样做一定是有理由的。老杜可就不行了,他一再催问这与解开绳子能有什么联系?
        秦风说:“你们看,我们其中两个人先下去,而最后一人在临下去前先点燃了卡在洞口的木杠,当火势烧到系有绳子的那段时最后一人也早已下到了那块岩石上,这时火焰就会把绳子燎断,到时我们在下面一拉不就可以再次得到一根完整的绳子了吗?虽然可能会被火苗烧去一截,但我想从突石那里下到地面应该是足够了……”
        “妙啊!”秦风还未说完,老杜就拍手相赞,嘴中连连地感叹着,对于自己的这个小兄弟,他是越来越佩服了。
        三叔虽然脸上不动声色,心中也着实对面前这个年轻人赞赏有回,他想了想,首先提出让秦风先下去,自己最后一个离开。其实这个主意好是好,但最后离开的人注定是会冒些风险的,如果火热太旺,或是最后一人在下降的途中不太顺利的话,一旦火焰烧到绳子处,而人还未到达那块突石,那么处境就相当危险了。
        秦风当然明白三叔的用心。他想了想,还是觉得由自己断后是比较稳妥的,三叔虽说自小在山中长大,但他必意上了年纪了,腿脚步又不太好使,到时别出了什么茬子。三叔见秦风的态度很坚定,也就没有再坚持,其实他心里也知道,自己必竟是老了,最后的工作由秦风来做确实比自己有把握。当下不在多言,整了整行装,抓着绳子慢慢向下降去。秦风与老杜在石台上看着,直到三叔顺利落在了下面突起的岩石上,这才放了心。第二个下降的是老杜。秦风对于这位老夫子倒是放不下心,为了保险起见,他提出要把绳子拴在老杜的腰间,由自己把他放下去。
        “这是怎么说的?这是怎么说的?我杜瀚举虽没有你秦老弟那样文武双全,但最起码不会比三叔差吧?”老杜有些急眼了,在他看来这不是抽自己的耳光吗?啊?哪有这么羞臊人的?
        秦风见他满面通红,一副情绪激动的样子,微微笑了笑,没有再坚持,就由着他抓着绳子向下降去。其实对于自己的这个建议他也是没有把握,那必竟是个一百多斤的活人啊,又加上下坠的重力,自己还真的未必能拉得住他。
        老杜嘴上虽然强硬,刚下去时是憋着一股冲劲,但只滑出了几米腿就哆嗦了,死死抓住绳子,双脚用力撑在岩壁上,说什么也不敢再向下挪动分毫。急得一上一下的两个人直跺脚。
        “别向下看,用脚蹬着石壁,慢慢下滑。”秦风在上面提醒道。
        哪知不提醒还好,这一提醒,老杜忍不住回头向下望去,全身哆嗦的更厉害了,哪里还有勇气向下滑去?
        秦风见状在上面抓起绳子硬是把个老杜给提了上来。这杜老夫子一到石台上马上就象烂泥似的瘫成了一堆,竟然连站都站不起来了。秦风先给他递过了水壶,让他平静一下,自己把垂到下面的绳子全部拉了上来。
        过了足有五分钟,老杜才惊魂方定,一脸羞愧难当的表情。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他只好采纳秦风的意见,由秦风拎着把自己放下去。
        他们的背包中没有安全带,秦风只好把绳子在老杜的腰间系了一圈,然后又缠着他的两条大腿系好了扣,这样只要老杜抓住绳子,基本上就跟坐在一个绳椅上差不多,是相当平稳的。准备就绪后,为了防止自己气力不及,秦风又把绳子搭在了那根折了一截的虬松树杆了,这样可以缓解一部分重力。随后就抓起绳子一点儿一点儿把老杜给放了下去。
        刚开始由于秦风握住的这端绳子比较长,因此显得很轻松。但是随着老杜的下降,他的这一端就渐渐短于别一端,这样秦风的手几乎都被勒得失去了感觉,他索性用脚蹬着平台上的那块大岩石,使出吃奶的劲,才把老杜放到了下面的突石上,随着手上崩紧的绳子一松,他知道老杜已经落到实处,两腿一软重重地跌坐在了雪地上。
        下面传来了老杜的喊声,示意他已经平稳着地了。秦风用力抖了抖绳子,表示他已经知道了。歇息了片刻后,他先把剩下的几根木杆用绳子吊着给放了下去,这才到洞里点燃了那根横在洞口的木杆,随后抓起绳子也下降到了下面的突石上。
        这块突石远比在上面看的要大许多,站三个人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它呈一个坡度向下延伸,上面又是积雪,三个人挤在一处倒真得小心翼翼,不然脚下一滑难勉不会滚下去。所幸的是岩石上有几道缝隙,三叔就把秦风顺下来的那几根杆子斜插在石隙中,然后中间横上一道,用多出的绳子给系住,就形成了一道栅栏,三个人扶着这道栅栏,任是风势猛烈,倒也立得住身形。
        秦风在下面拉紧了绳子,这样只要上面的一头一断,他就可以把绳子收过来,速度越快,被火烧掉的就会越短。三个人抬着头望着绳子静静地等待着。说实话,他们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如果火势熄灭的话,看来就只在爬上去重新点燃了。这话说起来容易,真要爬上去,就这滑不溜湫的鱼筋绳,还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所幸过了不长时间,崩紧的绳子陡然间象条蜿蜒的火蛇,舞动着落了下来。秦风手快,赶紧抓住绳子下落的一头,把火势给踩灭。这个计划看来是成功了!
        接下来相对就比较容易了,他们把其中一根插在岩缝中的桩子给用力打了下去,然后把绳子拴在了上面。这块突石棱角分明,为了防止割断绳子,秦风把两根木杆隔着三指宽给绑到一起,然后用绳子把它与立桩相连,正好岩角上下各一根形成一个缓坡,这样再把绳索搭在上面就不用担心会被岩角给磨断。
        做完这些事,他们有了上次的经验,就先把老杜给放下去,这里坡势即陡又滑,靠一人之力是不可能把老杜放下去的,秦风与三叔两人使了好大劲才把老杜给放到了谷底。剩下他们两个自然就那办多了,还是采取原先的方法,秦风最后一个下降时点燃了那根立桩。这是他们唯一的绳索了,可不能就这样丢弃了。
        这次很顺利,三个人下到谷底时,再次得到了绳索,三叔把它们收到背包中后,他们休息了下就向山谷的深处走去。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1-8-1 14:24 | 显示全部楼层
这秦风太睿智了...
彼岸花败 发表于 2011-7-30 08:56



    那叫鬼点子多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1-8-1 14: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三章 画境
        他们整顿了一下行整,刚刚离开崖脚但听得身后发出一连串隆隆巨响,回头望时只见卡在洞口处的那块巨石裹卷着一层雪雾滚滚而下,那声势甚是骇人,它所激直怕雪浪气流直把三人的衣服吹得猎猎有声。也幸亏他们发现及时才躲过了这一劫。三个人刚刚散开,那滚落下来的岩石就带着疾风雪雾从他们刚才行走的地方滚过,一时间断树残枝混合着石屑雪浪四处纷飞。巨石就如狂怒的公牛,一路撞断了许多树木才在远处停了下来。
        三人从地上爬起来,全身都被蒙上了一层雪尘,那样子就象三个白色的雪人,只露出一对眼睛还闪着亮光,彼此相向也是各自心有余悸!刚才只要他们晚那么一步,情况就不知会怎样的糟了。
        老杜摸着后脑勺,嘴里一个劲地连连称奇。其实不要说他,三叔与秦风的心里也同样是百思不得其解。那块岩石卡在石台上是那样的结实,何况石台本身就是凹进形的,它怎么可能就从上面滚落下来了呢?这也太令人感到不可思议了!
        同时他们也想起了在洞里时曾听到有节奏的撞击声,难道那上面真的有个什么东西?是它把岩石给推下来的?
        想到这里,三人心里特特难安,象逃命似的想着尽快离开这里。他们刚走出没多远就在雪地上发现了一行蹄印,这蹄印一直延伸到密森深处。看步伐这个东西不会很大,估计也就跟苏格兰牧羊犬的个头差不多。他们看后却是齐齐心里吃惊!因为在狐仙洞里发现了这样脚印,那十有八九就是白狐留下的。
        下到谷里经历了这么多磨难,还是头一次发现关于白狐的线索,他们心里自有一种说不清的滋味,有些兴奋;有些紧张;还有一丝惶恐。三人沿着足印向密林中走去。
        谷底林木茂盛,大都是苍松翠柏什么的,也夹杂着一些落叶林。地面上的积雪很厚,行走起来不是很方便。而令人不解的是,他们一路行来并没有看到冰或是水什么的,那么他们先前所遇到的从云层中倾泻而下的巨瀑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那是幻觉?
        三个人走出没有多远就渐渐失去了方向感,这让他们意识到了另一个隐患:如果回去找不到那个入口怎么办?要知道他们起先留在雪地上的脚印早已被雪崩给湮没了,虽然这峡谷的面积并不是很大,但如果那个入口也被积雪给掩盖住了呢?难不成他们要挖遍所有的积雪啊?
        “到时候再说吧,长生如果见我们迟迟不归,他会想办法的。”秦风安慰其他两人说。
        现在看来这样的担心的确是多余的,就算长生在刚才的雪崩中有了什么闪失,必竟还有一个坐在家里的张司令嘛,他可是不会见众人迟迟不归而袖手不管的。倒是韩长生,秦风现在隐隐为他担起忧来,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雪地上的那行脚印曲曲折折地林木中蜿蜒而去,从痕迹看很新,有些甚至就象是刚刚踩上去的,旁边还有带起的雪尘。有时这蹄印明明消失了,但当他们四处搜寻时却又忽然从前面闪现出来,就象是成心为人们引路似的。
        在翻过一道山梁时走在前面的三叔停了下来,他弯腰从一个由干艾草形成的雪窝里捡出个东西,拿在手里端详着。秦风与老杜凑过去看时也是大感诧异!因为三叔拿在手里的竟是一个纸杯。而且这纸杯还相当的新,没有丝毫经年日久的痕迹。
        这种鬼地方怎么会有纸杯?难道谷里有人居住?或是有什么人在他们之前到过这里?想到这里三人面面相觑,又觉得这不太可能,周围除了白狐留下的足印再也没其他的印痕,如果有人从这里路过的话,除非他是飞人从空中掠过,否则不可能不留下脚印的。
        而如果说这个纸杯是早就在这里的,那更是不可能,别说是积雪会把它埋于下面,就是从外表看,它怎么的也不象是个旧杯子,甚至都让人怀疑是刚刚拆开包装的。
        “你们看有没有可能是这样?”老杜试着问,“ 这个杯子会不会是从别的地方吹到这里来的?”
三叔摇着头说:“不会,别说风不可能把它吹到这片林子里来,就算能吹来,你看周围全是树木,它不可能还这样完整的。”
        秦风这时从三叔手里接过了杯子,左左右右看了十来眼后,把纸杯倒过来,目光凝在了杯底上,随后又把杯子凑到眼前他细地察看起来。
        “怎么?你发现了什么?”老杜看出了秦风脸上神色有异,满怀期待地问。
        秦风没有说话,他伸出手在杯子的底问刮了一下,在他的指尖上有些白色的粉沫,他把手指凑到眼前看了看,然后又闻了闻,这才抬头问老杜:“对了,我记得你曾经用纸杯投向那幅画,后来那个杯子找到没?”
        经秦风这么一提醒,老杜全身一震,这才想起什么似的,急忙去看那个纸杯,他的瞳孔渐渐张大了,一脸惊骇莫名的表情,张口结舌地竟说不出话来。秦风看他的这种表情心中已自猜到了十之七八,他问道:“你扔出的那个纸杯,没有找到?”
        老杜愣愣地出神,听秦风这样问,才回过神来,用力点了点头,涩声说:“没错,我过后根本就把这件事给忘得没影了,现在想来确实是这样,那个杯子——它,它被我扔出去后就不见了踪迹,当时我们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
        “那就没错了,这只杯子就是你扔出的那只。你看,”秦风把指尖上的那丝粉沫递到老杜面前,“杯底的这粉沫跟我以前在你挂画的墙壁上刮下来的一样,它是大白的粉屑,毫无疑问,这只杯子在被你扔出时先撞到了墙上,然后就落到了……落到了画中。”
        他说完后别说老杜与三叔,就连自己也觉得这说法实在是太荒谬了!现实中的物品会被扔到画中?这样的话大概也只有在童话故事中才会有。但是这分明就是发生在眼前的事情,由不得他们不相信。是啊,从鬼画到狐仙,这里面的事情哪一件不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就算发生比这再怪诞的事情,在他们看来那也是有可能的。
        这样看来,他们现在到底在哪里呢?在现实中的狐仙洞中?还是在老杜的画中?
        这个想法在脑际一浮现,三个人的心头同是闪过了一抹异样的感觉。而这个时候老杜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就是曾经的天瀑,那用天文常识是绝对解释不清的,再回想起自己倒的是一杯热水,从云层中泻下的巨大水柱也是冒着热气的,难道天瀑就是自己曾经泼洒出去的那杯水!?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秦风想了想,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他觉得这里面有个很大的漏洞,如果真的如老杜所言,天瀑就是曾经的纯净水的话,那么那些水现在到哪里去了?或者说画与现实是交叉出现的?那时他们是身处画中,而现在却在现实中?但即使做出这样大胆的猜测还是有许多事解释不通。就拿眼前的这只纸杯来说,它到底是进入到了画中还是在现实中呢?如果是在现实中,那么又是谁把它给带到了这里?那个人为什么在雪地上没有留下足迹?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许许多多的问题交叉在一起,越理越乱,秦风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炸开了,他索性不理会这些玄得离谱的事,带着沿着白狐留下的足印继续向前走去。只在找到这只妖异的白狐,所有事情也许就会真相大白了。只不过,真相大白之时他们还能有命在吗?
        翻过一座小山梁后,在他们面前豁然出现了一片林间空地,面积能有三百平左右。这块空地看起来很是妖异,在它的上面即没有岩石也没有灌木丛,甚至在雪层下面有没有杂草都让人怀疑,它看起来与周围的景物格格不入。周围的松柏到了这里就象忽然间被一股神密地力量给扯住了,它们的边缘并没有矮树丛,而是直上直下的高大树木。而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围绕空地的那些常青树,它们朝向空地的一面竟全部枯萎,而另一面却是枝繁叶茂,就象这块平地是个大火炉,把朝向它的枝叶全部给焦了。那些枯萎的老树叉伸出它们怪爪似的手擘,上面披着积雪,看起来是那样的惊心动魄!让人怀疑是到了一个鬼域!
        空地平整得透出一股邪气,仿佛是人工修整过的。再加上上面全是皑皑白雪,看起来就象是一张白纸,或是一块晶莹的玉镜。在“镜面”上有一个隆起的雪丘,虽不是很高很大,但跟周围对比却显得那样的乍眼!那样的心弦发颤!
        因为这个雪丘,它就是老杜画中那个曾经爬出长发人的土丘。是的,这绝对不会错,雪的下面肯定就是一个土堆。
        而白狐的蹄印到达土丘前就忽然消失了。
        三个人定定地凝在空地的边缘。空气中凝聚着一种不祥的气息!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1-8-1 14: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四章 鬼墓
        这时候的雪早已经停了。不知是周围的林木挡住了风势呢?还是原本雪后寒风就歇止了。整个空地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丝风,偶尔从什么地方传来一两声树叉被积雪压折的卡察声,听来是那样的惊心动魄!
        “怎么办?”老杜颤抖的声音问。
         那个不起眼的小雪堆在他们看来何异于人间地狱啊?一切的秘密也许就在那个雪堆下面。这里表面看来出奇的宁静,但每个人都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迫人神经的妖邪气氛!
         秦风没有说话,他轻轻咳了两声,似乎是要用这咳声来表明自己的镇定。随后当先向那个雪堆丘走去。他的步伐在平整如镜的雪地上留下了一行深深的脚印,让人产生一种不忍踏行的感觉。直到他走出十来步,三叔与老杜才回过神来,两人紧跟着向那个雪丘走去。
        雪丘看起来就跟一座坟堆一样,无论从大小还是形状来看,这分明就是座坟堆。但是这座雪丘即没有坟门也没有石碑,这又让人觉得它不太象坟墓。
        蹄印就在雪堆的侧面消失了,雪堆平滑得没有一丝裂纹,那么这只狐狸它怎么会忽然间就消失了?难道它到了雪堆这里就蒸发掉了?
        几人一时如坠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看来要弄清真相就非得把雪堆扒开不可了。
        秦风从背包中取出折叠工兵铲,长长吐了口气,就轻轻地在雪堆上铲了起来。老杜在一旁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想了想还是打住了,他即没有上前帮忙也没有阻止,相反地倒不自觉地向后退开了两步。这老夫子一向就是嘴上的文章,一到来真个的就泄气了。
         三叔也拉出铲子,想绕到另一侧给秦风搭手,他刚走出两步,脚下一绊,险些裁倒在了雪地上。老杜在后面看的清楚,他看到三叔刚才踩过的地方积雪都被带了起来,从雪下伸出一角棱角分明的青石。
        “你们看,这里好象有块断碑。”
         听到老杜的喊声,秦风与三叔也凑过去看。果然,从积雪中露出的一角青石明显有打磨过的痕迹,棱角相当规范。三人一起动手把上面的积雪拂开,但见在雪下横躺着的果然是一桶石碑。这碑已经断裂了,上半截不知去向,下半截有一半戳在土里,呈一个倾斜的角度被埋在雪下。
        秦风只看了一眼,脸上神色立时大变!因为残碑上是两个名字,左侧刻的是“安公讳庆堂”,右侧刻的是“安门柳氏青”,这几个繁体字,而碑头不知去向,下面的一截也埋在土里,但毫无疑问,土里掩埋的部分应该是之墓两个大字了。上面即没有立碑人也没有立碑日期。但就是这几个字也足以让秦风震惊不已!
        这座土丘是一处孤坟,关于这一点秦风早就想到过,但是他无论想不到这坟墓竟会是安庆堂与柳青的合葬坟。安庆堂不是葬在柳庄吗?而柳青,据微尘说,她死后被火化,埋骨他乡了。怎么这两个人会合葬?而且还葬在这里?难道微尘以前所讲的全是谎话?
        还有,孤坟、白狐、鬼画,这些事到底有什么牵连?为什么所有触及安庆堂与柳表的事都会蒙上一层妖异的色彩?莫非还真有曲死鬼阴魂不散之事吗?
         秦风脑子里充诉了许多疑问,他整了整衣衫,跪在孤坟前磕了三个头。至于那截断碑,是深埋于土下的,他无法在这天寒地冻的节气里把它扶正,也只好尽量把上面的雪尘拂去,算是尽了一些做为晚辈的薄力吧。柳青必竟是他的祖母,而安庆堂的为人姑且不说,它也算是死在自己祖父的手下,做为后来人吊祭一番那也是人之常情。
         到这时三叔与老杜还不清楚秦风与安家一切的瓜葛,他们见秦风这个样子,心中大是不解。老杜犹疑着要上前劝慰秦风,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当然,对于这个孤坟里埋的是安庆堂他们也是始料不及的,但除了意外并没有其它的感情。
         雪下的坟堆这时已经露出了一部分,三叔用工兵铲试了两下,根本就挖不动,土层冻得跟石头疙瘩似的,铲子下去甚至连点儿土屑都没有带起。
        “算了,”秦风说,“我们根本就挖不开这个坟堆的。”
        “你觉得这里埋的真的会是安庆堂吗?”老杜试探着问。
        “很难说。”秦风的回答几乎等于没说。
        是啊,他也确实是糊涂了。就算微尘讲的不是全部属实,那么爷爷亲手杀了安庆堂,那总不会有错吧?既然是这样,那么原先洞里的书,还有这座荒坟,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时候秦风想起了微尘,他不是在三十年前曾经到过这里吗?难道这座孤坟与他有关系?但是就算他想把父母的骨灰合葬,又何必选择了这里?是怕被人们发现再次遭到毁坟?如今看来也只有这种解释是最为接近事实的了。
         “我说,那只狐狸难道飞上天了?”老杜这时提出了此行的关键。
        是啊,现在三叔几乎把坟上的积雪全部清理干净了,但是坟上即没有洞穴也没有缝隙,那么狐狸的蹄印到这里怎么忽然就消失了呢?
        “那幅画!”老杜忽然一拍脑门,嚷了一嗓子。
        秦风与三叔被他吓了一跳,均投以不解的目光。
         老杜激动得满脸通红,声音都有些颤抖地说:“你想想看,我们最后见到画中异象时,只看到了一只狐狸的尾巴,从画中角度看,它当时应该是在……是在土丘的那边。”
        他说着伸手指向了左侧。三个人的目光同时向那个方向望去,这一看之下同时张口结舌,呆呆地半天没有从齿缝里崩出一个字出来。
        没错,就在荒坟左侧的雪地上赫然出现了一行蹄印,它距离坟丘不算远,但由于几个人的注意力全被雪丘吸引了,竟没有注意到那行蹄印,它笔直地伸向了左侧的那片密林之中。
         但是从坟丘前到那行蹄印处怎么的也有个十来米,那可绝对不是一只狐狸所能跳跃过去的。那么中间缺掉的印迹哪里去了?要知道这片空地可是连棵灌木都没有,它也绝不可能是跳到岩石树枝上过去的,难道这只狐狸真的会飞?
         “我明白了……”老杜点着头,喃喃地说。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他的额头上居然都渗出了汗珠。
         秦风与三叔不明白他又想到了什么,齐齐催促他快点儿说出到底又发现了什么。
        老杜左看看右看看,反复把两面的蹄印看了好几遍,这才说道:“你想象下当时的情景,我们是把两幅画并排挂在一起,但它们是有间隙的,这就是为什么中间会没有蹄印的原因。”
        经他这样一说,秦风猛然醒悟过来。是啊,当初两幅画是有间隙的,但是他记得很清楚,微尘的那幅画并没有发生异样的事情。那么如果说他们现在进入到了画境中,就是两幅画连为一体了?可那在老杜的工作室中并没有发生的事啊。
        “这样说你现在已经确认我们就是进入到了画中?”秦风问老杜。
        老杜摸着脑袋,没有回答。事情是如此的诡异,他一时也说不清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况。
        “也许……我许我们只要打开这个坟墓,所有事情就会真相大白了。”他转移了话题。不过语气中却透出一种恐惧与担忧。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在自己的画中,当时是有一个长发人从坟墓里爬出来的。现在他们避之唯恐不及,要说打开坟墓,一旦真有什么变故,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秦风与三叔同时摇头。挖人坟墓,这可是他们从来都不曾想过的。何况就算他们想挖,就以目前的状况与工具那也是万万做不到的。三人商量了一会儿后,还是决定跟着那行蹄印继续走下去,看看这只狐狸,它的老巢到底在哪里。
         蹄印穿过空地后进入了左侧的一片树林,那片林子相对稀疏一些,林中也偶尔冒出些嵯峨的怪石,披着白雪,就象一只只巨兽。密林中还是一样的寂静,甚至连惊鸟走兽的影子都没有见着,只有时不时被积雪压折的松枝断裂的声音隐隐从什么地方传了过来,邪气的氛围越来越浓烈了。
         蹄印曲曲折折地在林子中蜒伸着,时而拐过岩石,时而跨过沟壑,总是很清晰地出现在前方,而且从那痕迹来看,那只狐狸似乎就在前面刚刚走过,有的踩成的雪窝中,旁过的雪还在簌簌地下落着。有时个他们停下来侧耳细听,似乎还能听到前方密林深处传来了时有时无的踏雪的声音。可是当他们加快脚步步追过去时,却又什么也没有,蹄印还是不急不徐地向前方蜒伸着,从中看不出是在奔跑的步伐。
        “我说,它不会是在故意引诱我们吧?”老杜气喘吁吁地问。他的这句话说出了三个人的共同心声。但是既然已经跟到这里来了,哪怕真的是个圈套也得往里钻了。
        三人又跟出一段路程后,在密林中赫然出现了一座简易的木屋,而那只狐狸的蹄印又在木屋前消失了。三个站在那里望着木屋久久没有迈出步伐。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1-8-2 09:39 | 显示全部楼层
来给沙老师翻个页,继续看!!!
醉颜望月 发表于 2011-8-1 21:19



    你这个页没翻过去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1-8-2 09: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五章 林中木屋
        说是木屋,其实用吊脚楼来形容比较合适。秦风曾在湘西见过这种极俱民族特色的居所,但那里的吊楼大多是三面悬空,一面依崖而建,属于半干栏式建筑。而林子中出现的这座吊楼却是真正的吊脚楼,它四面全部悬空,其中后面的两根支柱是就地取材,搭建在两棵柏树杆上的,前面的支柱则是打着桩子,桩子的周围斜拉着几根撑杆。另外它只有一层,在屋子的周围建有曲廊,并配有栏杆。吊楼的面积不是很大,也极其简陋,在朝向他们的这一面开有一扇窗洞,不过上面早已没有了窗户,从这个窗洞里向里面望去,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屋里的情况。但显然这幢建筑是荒废很久了,有些地方的木头都已经腐烂,房子顶上搭建的泥草残破不堪地顺着檐角搭了下来。上面盖着一层积雪。
        整个建筑全部由木质结构组成,没有一点儿砖瓦的痕迹。房顶也是采用泥草混合搭建而成。整个木屋就象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在积雪的重压下发出吱吱嘎嘎的呜咽声,似乎随时都会倒塌。
        看样子这座吊楼已经荒废了许多年了。
        “这里怎么会有座房子?难道以前有人曾在这里居住过?”老杜象是相问,又象是喃喃自语。当然,他的疑问同样也是秦风与三叔的疑问,要想弄清这个问题,只有到里面去看看了。
        秦风让三叔与老杜在这里等着,他一个人轻轻地向那座木屋走去。在这里每走一步都会有危险,不能三个人同时冒进的。
        渐渐接近后,秦风才发现这座吊脚楼的门是开在右侧回廊的拐角处的,那扇门虽然已经残破得不成样子,但还是固执地倚在门框上。同时在那个方向有几阶坍塌了大半的木质楼梯伸到曲廊上。阶梯上遍是积雪,有几根栏杆已经倾倒,散乱地横斜在楼梯上。那行蹄印在到达这里后就中止了,阶梯上也没有痕迹。秦风又望了望四周,没错,方园几丈之内再也没有任何足迹,这回白狐的蹄印是真的从视线中消失了。
        空气中似乎有一股腥臭的气味,越靠近木屋这气息越是浓烈。怎么说泥?有种小时候乡下老家鸡圈里的那种臭味。
        秦风先是围着这幢破木屋转了一圈,见在它的周围没有什么异常之处,这才踏上了那段摇摇欲坠的烂楼梯,轻轻地向吊楼上走去。
        老楼梯在他的脚下摇晃着,发出了吱吱嘎嘎的鸣咽声,在这静谧的雪林中听来刺耳已极。头上的松枝间有积雪落了下来,扑簌簌地扬进了秦风的后脖领中,凉凉的,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惬意。
         吊楼支柱上铺的全是一剖两片的树杆,切面向上,弧面向下。其中有些地方已经烂成了木渣,秦风在上面小心翼翼地行走着,时不时会踩踏一些烂木头,哗啦啦地掉到了吊脚楼的下面。有几只苍鼠被惊得从屋里窜了出来,没头没脑地逃窜着,竟有一只撞到秦风的脚面上,然后翻滚着摔下了回廊。
          这几只耗子可是他们进入山林以来所遇到的唯一的活物。而且照目前的情形看这个山谷中也不会有大型动物。
        秦风走到那个窗洞前,探头向里面望了望,里面光线很暗,看得不是很真切,但他还是隐约看到有一个人影在屋子的墙角处静静地立着,从那模糊的轮廓看,这人似乎穿了一件宽大的袍子,他背对着秦风,动也不动地站立在墙角。乍一看到荒废成这样的屋子中出现一个人影,秦风难勉吃了一惊,急忙缩回头,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出了栏杆,他的手向后按在了回廓的栏杆上,那朽烂的破木桩本就极细,哪里还能经得住他这一按之力?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向,纷纷摔落到了下面的雪地上。幸亏秦风反应及时,用脚一勾木板的边缘,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后面的老杜与三叔齐齐惊呼了一声,他们以为秦风遇到了什么麻烦,几步就赶了过去。老杜忙不迭地问秦风到底在屋子里看到了什么。秦风打了个噤声的手势。老杜与三叔已经相跟着也踏到吊楼外的曲廊上,三个人的重量加在这即将倒塌的木楼上,顿时将它压得屋檐上的积雪都纷纷落了下来。
        “我说啊,里面到底有什么?”老杜缩手缩脚地躲在秦风身后,一副即好奇又忐忑不安的样子,想探头向屋里看,却又没有胆量,急的他弓着腰在后面直搓手。
        三叔向屋里瞥了一眼,也是神色大变,轻轻地询问秦风,依他的看法那个人影究竟是人还是鬼?秦凡皱着眉头,没有答话,三叔心中的疑问也是他的所想。是啊,在这样一个荒废多年的木屋里怎么会有一个人影呢?还有,从木屋的破败程度及回廊上的痕迹看,上面的积雪可没有什么印迹留下来,而白狐的蹄印又在这里消失了,莫非,莫非那个人影就是传说中的狐仙?
        老杜听了两人的议论再也按捺不住好奇心了,从秦风旁边挤了过去,探头探脑地只向屋里望了一眼,嘴里就叫了声“我的妈呀”一屁股向后坐去,幸亏旁边的三叔见机的快,伸手拉住了他的的胳膊。
        “我说,那是个什么呀?他,他怎么没有头?”老杜惊魂未定地说。
        “没有头?”秦风与三叔面面相觑,他们俩刚才可能发现这个人影是没有头的。不对,应该说他们刚才并没有留心这人影有没有头,因为屋子中光线太暗了,他们只能依稀看到一个穿长袍子的人的轮廓,至于这个人有没有头他们倒并没有看出来。而老杜这个近视眼,他居然能看出屋子中的人没有头?秦风摸着后脑勺,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他再次把头探进了窗洞。
         这一看之下也是吃惊非小,那狼狈的程度比老杜也强不到哪里去。因为这时那个穿长袍子的人影已经飘飘乎乎地从墙角的阴影中探出了半个身子,老杜说的没错,这人,这人确实是没有头的。不但没有头,而且从窗外投进的那一丝光线映在了他探出的半边身子上,秦风可以肯定,这个人长袍的下面居然没有脚!
         “我看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老杜胆战心惊地说。
         秦风想了想,他觉得如果这东西真是什么妖魔鬼怪的话,就算他们退到哪里也是枉然的,倒不如豁出去,看看它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想到这里他从背包中取了暴龙折叠弓弩,向弹仓里填了三枚弩箭,然后示意老杜与三叔守在窗前,他自己弓着身子从窗下钻过,径直向那扇快到倒塌的烂门板挪去。
        三叔与老杜也亮出了家什,一左一右地守在窗前。
        这时候一阵风吹过,裹夹着雪尘与枝叶卷进了窗洞,屋子发出了轻微的衣袖飘摆的声音。门口的那扇破门板也被风刮得吱嘎摇晃着,在屋子里投下了飘乎不定的光线,秦风就在这瞬间发现那个穿长袍子的人身躯忽然随风扭曲成了一个怪异的姿势,仿佛就如纸人一样飘飘荡荡地摆动着。他还未弄明白怎么回事,倏地长袍人的身躯一下子就膨胀起来,接着呼啦一声,一群黑色的东西从他的体内崩射出来,化做一片黑浪,直向门口与窗洞冲了过来!
        烂门板乓地一声被撞的稀巴烂,有些木屑溅到了秦风的脸上,他急忙闪身贴在了墙壁上,但见无数黑色的蝙蝠喧嚣着从屋里冲了出来,四散着消失在林子中。
        这时有一抹昏暗的阳光从灰蒙蒙的云层中闪显出,它那病恹恹的光芒透过林梢洒在雪地上,使得地面亮晶晶地泛着一层金黄色的光芒。而纷飞的蝙蝠群在雪地上投下了它们乱糟糟的影子,一时间整个林子的上空与雪地上同是变得明灭不定,恍如所有的事物均处在摇曳不定地烛光中,变化出魔幻般的光彩。
        过了足足有一支烟的工夫,蝙蝠群才完全消失在树林中,周围又恢复了先前那神密的寂静。
        现在看来这幢破木屋是被老鼠与蝙蝠所占据了,而屋子中那个人影其实就是悬挂在墙上的一件衣服。
        屋子的地板上遍是粪便,梁缘上也扯着层层蛛网。木屋不大,只有两个房间,一其中一间是厨房,一间是卧室,卧室中没有床铺,只是在墙角铺了一张草席,旁边有一张做工极其粗糙的炕桌以及几把歪歪扭扭的小马扎。另外就是挂在墙上的几件衣服,其中在对着窗洞的那面墙上挂的那件袍子就是他们误认为是个人影的花袍。
        袍子的样式很古怪,秦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上面落满了灰尘,根本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他从墙角找来一把扫帚,轻轻把袍子上的灰尘拂了下来,这才看出这根本不是什么袍子,而是一件红色的带有粉白色碎花的日本和服。
        看到这件和服,秦风与老杜又是愣住了。因为这件衣服他们太熟悉了,这,这分明就是老杜画中柳青穿着那件和服啊!怎么?难道这里以前的主人是柳青?可是她不是已经客死他乡了吗?
         两个人望着这件衣服,同时感到脊背发凉!这里所有的事情实在是太妖邪了!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1-8-2 09: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六章 雪夜踏歌行
        这时已经日薄西山,天色也逐渐转为晴朗,雪后的空气显得格外地清新。远处山峦间的霞光透过林隙顺着门窗洒进了木屋中,更增添了这里的颓废与残败。屋子的木板墙上裂开了许多口子,有金黄色的霞光钻了进来,固执地要在这不知何年何月修筑的老宅中投下它最后一抹光彩。
        三个人打算今夜就在这里栖身,他们把屋子简单收拾了一下,随后又从外面的栏杆上拆下一些木栅栏把窗洞与裂隙堵上。晚间是很寒冷的,他们还得想办法找些木材,这个倒是现成的,三叔在厨房中找到了堆码得很整齐的已经劈好的柴禾,另外厨房中还有一口锅及几只老瓷碗,不过它们里面积满了粪便与灰尘不说,而且那口铁锅也锈蚀得象个破筛子,根本就不能用。于是还是老办法,他们用老杜带的酒糊炉煮了几袋方便面,就着在柴火上烤的火腿吃了一顿晚饭。
         吃完饭后夜色已经降临了,三人围在篝火旁取暖,一边议论着这一天来发生的事情。不容争议的一点是,这个山谷确实邪门得很,而且所有邪气的事情似乎都与安庆堂柳青,还有微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只白狐看来也与他们是脱不了干系的。只是老杜的画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事情?难道就是因为他偶然间把这里的情况画了下来才把他也卷了进来?还有另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更怪的是,为什么十年来,直到现在这幅画才出来作祟?
        秦风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把所有的事串联起来,这时他想到了一点,就是微尘的画。好象之从他保管了微尘的画后,老杜的工作室中就开始有意外的事情发生了。难道是老道士的画催生了杜夫子画中诡事的产生?
        而这个时候老杜与三叔正在合计着另一件事。他们想了半天也没弄出个头绪出来,老杜问秦风:“你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风一愣,他刚才全部心神都用在了画中事上,根本没听到他们在商量着什么,这才问老杜什么事情。
        老杜有些惊讶地看着秦风,有些夸张地说:“怎么?你难道对那些蝙蝠不感到奇怪吗?”
        “蝙蝠?它们有什么奇怪的?”
          老杜脸的表情当中透出一丝掩饰不住的失望,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想掩饰,而是非常想把心中的这种想法给透露出来的,他说:“蝙蝠虽然没有眼睛,但是它们的超声波那可是比感光触觉还要灵敏的,你想刚才的事情,它们怎么会硬往木板门上撞呢?而且只挑了木板门撞击,却不撞向墙壁,就象它们知道那破烂门板会被一撞就散似的,这种情况你不觉得不可思议吗?”
        经老杜这么一说,秦风也陡然想了起来。是啊,这确实是够奇怪的,莫非这些扁毛畜牲的智力达到了人的高度,不然这也实在是太离奇了。他觉吟着,从兜里摸出一支烟,递给三叔一根,凑到篝火上点燃了,吸了一口后这才说道:“那么以你看,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老杜看了看三叔,然后目光又落在了秦风的脸上,神色间有些紧张,他说:“除非,除非这屋子里有什么东西,让它们感到恐惧,这才慌不择路的……”
        说完后他用眼角扫视着四周,一幅提心吊胆的样子。
         火堆上的干柴噼啪直响,这时忽然无风自动地扑闪了两下,屋子中似乎有一种彻骨的阴森之气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秦风拔了拔火堆,想了一下说:“不太象,如果真是那样,蝙蝠为什么不向墙上撞,而单单就往门板上撞呢?”
         三个人又讨论了一番,自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三人论班守夜,第一个是三叔,第二个是老杜,最后是秦风。把行囊收拾了下后,秦风与老杜就躺下了,而三叔就坐在门边,“吧哒,吧哒”地抽着他的老旱烟。
        夜间的气温比白天下降了能有七八度,木屋的缝隙虽然被他们用木头给堵住了,但还是有阵阵寒气浸了进来,幸亏有篝火,他们才能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到半夜时三叔叫醒了老杜,由他来守夜。老杜守在火堆边,烤着手,看到秦风与三叔睡得沉沉的,他的心中生起了一丝恐慌,为了压抑心中的恐惧感,扯着破锣嗓子哼起了小曲。这位老夫子对于当前社会上流行的歌曲那是一首也唱不上来,他是个十足十的戏迷,就是在过去称之为票友的群体。同时对日本的演歌也颇感兴趣,当下就哼着一支《残月之声》用脚踩着地板做为节拍,在寂寂长夜听来简直恰如鬼哭狼嚎。
        秦风与三叔在这样的环境中哪里还能睡得着?他们张开了惺忪的睡眼,恼怒地瞪着老杜。
        “怎么?睡不着啊?其实这还不是我最拿手的,要不我唱个最拿手的给你们听?”这位杜老夫子的脸上竟然洋溢着得意的光彩。
         秦风与三叔的鼻子几乎都快要被他气歪了,他们用随身带的医疗棉球堵住耳朵,转过身没有搭理他。
        老杜吃了个软钉子,讪讪地自顾咕噜着,那意思大概又是在感叹着“世人不懂音乐,知音难寻啊”之类的感触。但是没人理会他的感慨,秦风与三叔转过身后一会儿又响起了鼾声。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两人又被刺耳的歌声吵醒了。秦风再也忍无可忍了,他忽地坐了起来,就想冲着老杜发脾气,但是抬眼看去却吃了一惊!因为原本守在篝火边的老杜已经没影了。三叔也醒了过来,他在身后问秦风:“老杜呢?他到哪里去了?”
        秦风摇了摇头,一脸迷惑的表情。这时候他听到身后的三叔惊咦了一声,赶忙问发生了什么事。三叔指着对面的墙壁,“那里挂着的那件衣服呢?它怎么也不见了?”
        秦风这才发现,原本挂着和服的那面墙壁上空空落落的,哪里还有什么衣服呢?在火光的映照下,但见那破烂的木板墙壁上遍是窟隆,有些细碎的月光从孔缝中钻了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了阴惨惨的光斑。而那面墙壁上遍是灰尘与蛛网,就象从来也未曾有什么东西挂在上面一样。
         两人面面相觑,心头都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他们记得很清楚,那件残破的和服就是挂在对面墙上的,而且它的后面还贴着板壁,那是无论如何不会有蛛网或灰尘的,但是现在,现在就象白天看到一切根本没有发生一样,或者说他们俩这一觉睡了数年?
        还有老杜呢?他到哪里去了?
        “你看他会不会是解手去了?”三叔试探着问道。
         “不会,”秦风肯定地说,“就以他的胆量,就算要解手也决不会离开木屋很远,顶多也就是跑到回廊上去,他甚至都不会让我们在他的视线里消失。还有,一个解手的人会唱出这么凄凉的歌来吗?”
        说到这里两人同时僵住了,因为这歌声,这歌声根本就不是老杜的。老杜的嗓音是很沙哑的,而这歌声尖细、委婉,分明就是一个女人的歌声。但是这首歌唱的就是老杜起先哼的那首日文歌曲,所不同的是现在由这女声唱来,显得凄凉哀婉已极,透出一种教人心碎的颤音!两个人的心弦几乎都随着歌声揪紧了。他们不由自主地随着歌声慢慢挪出了木屋。
        已是子夜时分,一轮冰盘般的圆月从树梢间探出半拉脸,冷冷地瞅着人世。没有风,树林里静寂的似乎在响应冷月的沉默。林中的雪地上象洒满了吴盐,幻化出一种银色的光芒。在这片洁白的光芒中,有一个人静静地伫立其中,他的身形在雪地上拉出条长长的影子。他仰面向天,定定地凝着天空中的冰盘,呼出的热气在面前纷散出雾一样的蒸气,袅袅娜娜地飘散着,竟有些象是御风而行的仙人。
这个人正是老杜!
        秦风喊了他两声,老杜没有反应,还是那样痴痴傻傻地仰望着圆月出神。
        歌声依旧在林子中飘荡,虚无缥缈,似幻似真,直叫人心肠寸断,悲情之浪涌涌卷卷地将三人裹于其中。就连火堆中的火焰似乎也受到了这歌声催眠,昏昏然的竟有熄灭之势。
        秦风与三叔侧耳倾听了一会儿,两眼也开始迷离起来,步履僵硬地走下了回廓,笔直地向老杜走去。
        歌声愈发地凄凉了。天空中的那轮圆月不知什么时候被一片悄然而至的流云给抹去了半边脸,于是,它的冷、它的伤,仿佛穿越千年犹自不散的灵魂,在山谷中、在树林中游荡着,游荡着……
         月光下的三条人影也象是来自阴间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踽踽而行,他们抬头望月,脸腮上竟不觉地滚落下晶莹的泪珠!
        忽然间从什么地方传来了夜猫子的啼哭声,它是那样的不协调,一下子打碎了这凄美的画面。三个人同时惊醒过来,这才觉得脸上凉凉的,用手一摸之下竟是冰凉的泪珠。同时那歌声也嘎然而止。不远处林子中的枝叶轻轻抖动了下,三人抬眼望去,但见在黝暗的枝叶中有个人影在飘飘荡荡地摆动着。那是一件红色带粉白樱花图案的和服!
        “你,你是谁?”秦风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那个人没有回话,他又是摆动了一下,随后就倏忽隐没在漆黑的林木中。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1-8-3 12:03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144# 彼岸花败


    世间总有许多意想不到嘛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1-8-3 12: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七章 冰雪中的花瓣
        毫无疑问这个人同先前他们在木屋中看到的不同,木屋中由于光线很暗,他们是错把一件衣服当成人了,而现在这个人影,那是千真万确的,他肯定就是一个人,他穿着木屋中的那件和服,一直隐身在林子中,用歌声迷惑了三个人的心智。现在他的歌声被夜猫子打断,秦风他们又发现了他的行踪,所以他是在逃跑。
        三人反应过来后,急忙向刚才唱歌人隐身的地方跑去。几棵高大苍松繁茂的枝叶交错虬结在一起,在雪地上投下了参差的阴影。就在刚才神密人现身之处,伸出一截松枝,犹在微微摇晃着,枝叶上的积雪簌簌而下,在月光下显得轻灵曼妙已极。借着月光看去,雪地上并没有脚印,而林子的深处实在太暗,看不真切。秦风返身回吊脚楼上取来了手电。他刚返回来就发现老杜与三叔蹲在地上查看着什么,见他回来,脸上都露出了惊异莫名的神色。
        “怎么样?有发现了?”秦风急匆匆地问。
        “你看这里。”老杜指着树后的雪地对秦风说。
        秦风把手电照向他所指之处,这才发现在一棵老树的后面赫然显出了几只蹄印,跟他们先前看到的一模一样。他又把手电向前照去,但见这行蹄印弯弯曲曲地一直蜒伸到密林的黑暗中。
        他们又在附近搜寻了一番,并没有人的脚印。
        “难道刚才那个人就是,就是那只狐狸?”老杜说出了三个人一致的想法。
        是啊,这也太邪门了,刚才明明是有个有影从这里闪过,还有,那歌声也可以证明刚才隐藏在这里的就算不是人,那也应该是个鬼,而且还是个女鬼。如果这世真有鬼的话,听说鬼是不会有脚印的,倒也可以理解,但现在这里偏偏留下的是狐狸的蹄印。难道刚才那个人是狐狸精变的?
        一想到关于狐狸精的传说,三个人面面相觑,怎么就觉得有点儿象是回到了小时候外婆的怀抱中,听着那白发苍苍的老人在讲着一些民间流传下来的故事。
        “关于狐狸精的传说,我小时候听过不少,据老一辈的人说,它们是最能迷人的,也是最有灵气的一种动物……”一向沉默的三叔这回倒最先说出了他的想法。他介有其事地说着,但看到秦风与老杜怀疑的表情也就把未完的话给咽了下去。
        这时候秦风倒想到了一个最为现实的问题,他问老杜:“对了,你是怎么到了这里的?”
        老杜摸着后脑勺,一脸的困惑,喃喃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里,跟你们一样,是在听了那歌声后,就糊里糊涂地走到了这里。好象,好象我看到有一个长发的女人在月光下翩翩起舞,但当我走近时她就飞到月亮中去了,后来,后来你们就把我叫醒了。”
        “飞到月亮里去了?”三叔眼睛瞪的象铜铃。他显然没有弄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是狐狸精呢?还是仙子?
        秦风点了点头,他能理解,这八成是那个神密女人用的催眠术。想到这里他又问道:“那么你当时就没有发现有什么人或是什么东西进到了木屋中?”
        老杜茫然地摇着头。秦风倒吸了口凉气,这件事确实够诡异的!那件挂在屋中的衣服到底是真的存在过还是幻觉?或者可以这么问:到底他们现在遇到的是幻觉还是原先看到是幻觉?
        依三叔的意见,他们马上回去,收拾行囊后跟着这行蹄印继续走下去,总会弄个水落石出的。秦风与老杜不同意这样的做法,原因有二:其一是这蹄印不知通往哪里,十有八九还是通到那座孤坟处,如是那样,跟到哪里也是枉然;其二,现在黑灯瞎火的,虽然圆月当空,但林子里根本就透不过多少光线,这样冒失地跟进是很危险的,反正蹄印也不会消失,不如等明天再说。
        三叔见两人说得有道理,也就没有坚持,不过他的脸上写满了惋惜之意。老杜拍着他的肩安慰说:“三叔啊,您老也不用着急,这个山谷不大,我想我们明天一天就可以把它搜个遍,到时说不定会有令尊的消息。”
        三叔长叹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当先折转身向吊脚楼走去。老杜紧随其后,秦风走在最后面,他打着手电为前面两人照着路。忽然他发现了什么,叫住了前面的老杜,老杜听他口气有异,愕然回首望着秦风,他发现秦风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肩上,不由心中一凛,颤声道:“怎么?什么事?我,我肩上有什么?”
        秦风没有说话,他走过去轻轻从老杜的肩上取下一片东西捏在手里,定定地看着,竟入了神。老杜也三叔凑过来看时,也是各自吃了一惊!因为秦风捏在手里的竟是一枚粉白色的花瓣。
        没错,那确是枚花瓣,绝对不是无纺布或是塑料做也的假花,它就是一枚真真切切的粉色小花瓣。娇艳、纤细,在月光下散发出一种玲珑的生命之美!甚至还散发出了一缕淡淡的清香。
        可是在这寒冬腊月,冰天雪地的山谷里又哪里来的鲜花呢?
        “这个东西,你是从哪来的?”秦风问老杜。
        老杜又开始摸后脑勺了,他显然也说不清楚自己的肩上怎么会有一片花瓣。
        秦风问这句话时也没希望能从老杜那里得到解答,他只是条件反射地问出了这句话,话一出口,他自己先点着头,喃喃地说:“没错了,没错了,这个东西就是你弄来的……”
        “我弄来的!?”老杜张口结舌,他不明白秦风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怀疑我杜瀚举是个狐狸精不成?
        “是,是你弄来的。”秦风肯定地说。
        老杜有些急了,结结巴巴地说:“你能不能说清楚点儿,它怎么就是我弄来的?莫非你还怀疑我就是狐狸精变的吗?”
        三叔也用疑惑的目光望向秦风,这一次他是坚决会站到老杜的一边了。怎么说这个迂腐的老杜也不象是个妖怪啊!这姓秦的小子该不会是走火入魔了吧?
        秦风的目光从两人的脸上扫过,再次落在了手中的花瓣上,他缓缓说:“你想想,你想想我们在画中曾看到的诡异的现象。当时那只狐狸不是忽然到了那张开满樱花的效果图中吗?后来灯灭了以后它就又回到了画中,我想这枚花瓣可能就是那时沾在它身上的,后来又巧合地落到了你的身上。”
        老杜猛地一拍脑门:“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点?是了,就是这样,肯定不会错,这蹄印,这花瓣,那绝对就是白狐留下的。”
        三叔在一旁愕然呆立,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于是秦风就简单地把画中事说了一下,三叔听后也是神色大变。这样看来他们确实是在画中了?还是把画带到了现实中?这个问题看似没有区别,实则本质上却是不一样的。人在画中,那就说明他们是被动的;而把画境带到了现实中那就是主动的。不管怎么说,既然现实与画境联系到了一起,那么他们还能不能走出画境呢?
        想到这里时,三个人又是心头一片茫然,对目前的处境不知该如何应对。
        “不对呀!”老杜这时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他说,“我们的画是在几天前发生的变故,如果这枚花瓣是那时被带到了这里,它应该早就枯萎了,或是已经被冻成了冰凌,又怎么会新鲜如此呢?”
        秦风想了下,大胆地猜测说:“这个其实不难解释,如果是我们把画境带到现实中,那么时间就应该是以我们所处的时空为准,但是如果是某种力量把我们带到了画境中,那么我们就是跟着它的时空而转换了。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所处的时间也许就是几天前那幅画发生异常的那个夜晚。关于这一点,还有那个杯子可以做证。它也不象是在这山谷里呆了好几天了,怎么看怎么象是刚刚出现的。”
        “那么天瀑呢?它可是在白天发生的,我在白天绝对没有向画扔过什么东西,这又如何解释呢?
        这句话倒把秦风给问住了,他只能进一步大胆地猜测,也许那道天瀑并不是老杜曾经泼出去的水,或者说这里的时空本身与另个角度看不一致?总之他也说不准。这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又是谁能够解释明白的呢?
        他们一边议论着一边走上吊脚楼。屋子中还是老样子,唯一不同的是——那面墙壁上又挂着一件积残旧的红色带粉白碎花的和服!
        火堆上的柴火堪堪就要熄灭了,只有一些火星还在扑闪着。在刚一踏进门槛时,走在前面的三叔吓得一哆嗦,险些把后面的老杜给撞到了楼下。那件和服挂在墙上,乍一看就似一个长袍人静静地杵立在墙角。
        他们走进屋仔细察看了这件破烂和服,它还是如白天刚看到时一样,上面的鸟粪与灰尘虽然被秦风清扫掉了,但是褶皱里的积尘足以说明它在这里挂了不知有多长时间了。秦风走过去把这件衣服轻轻挑了起来,立刻有一股霉味冲鼻而来。衣服后面的板壁上虽偶有积尘,由于被遮着,也是微不足道的,更别提什么蛛网了,那是连根蛛丝都不存在的。
        天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件衣服自己长了腿,它来去自如,刚才的歌声是它唱的?
        想到这里时,三个人的额上同时冒出了冷汗!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1-8-3 12: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八章 荒坟长发舞
        回廊的雪地上除了他们的脚印再也没有别的哪怕是狐狸留下的蹄印,这件衣服,它到底是怎样来的?
这时已到了后半夜两点左右,他们再也睡不着了,就把篝火重新点了起来,围在一起讨论着这一天一夜之中发生的事情。肯定的一点是,这些诡异的事情用常理那是万万无法理解,身处这样的连环事件当中,就算再坚定的无神论者这时也难免心里发慌了。是啊!这许多的事件除了用鬼怪,那是再也找不出其它的解释了。
        燃烧的柴禾噼啪直响,火光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不停地跳跃闪动,看着有些怪怪的。林子中偶尔会响起树叉被积雪压折的断裂声,间或夹杂着几声夜猫子的啼叫声,在这静寂的雪夜密森中显得有些阴森。
        他们讨论了一会儿,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于是三个人都沉默下来,围着火堆各自在想着心事。时间无声无息地流淌着,似乎一切都凝固住了,就象……对,就象一幅画,而他们只不过是某位大师笔下的人物而已!
        从什么地方传来了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就象是书页在翻动。这声音不象是风吹动的,倒更象是一个人在翻看着书籍,因为它是很有节奏的。
        三人不由自主地摒住了呼吸,竖起耳朵听着这细碎的声音响起,谁也没有当先出声。过了好长时间他们还是听不出声音是从哪里传来。
        老杜下意识把手伸向背包,摸索了一会儿后他脸上的神色更是凝重了。
        “不见了?”秦风轻声问,他所指的当然是那本在岩洞里得来的书,也就是上面有老杜签名的那本平面设计的专用素材。
         老杜点着头,他们刚才离开木屋时背包并没有随身带着,现在看来十有八九就是在那时有什么东西到这里来了,他不但把和服给“送”了回来,而且还把老杜包中的书拿去了。可是他为什么要拿一本书呢?这书现在在什么地方翻阅?为什么他们看不见人也看不见书?
         这时老杜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他语带颤声地问秦风:“我说,声音不会是从我的工作室中传来的吧?那个曾经……”
        说到这里他顿住了,这个想法确实够在大胆的,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其实秦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不过就算是他们被困在画中的话,这些曾经发生的事情,前后顺序的颠倒也太不着边际了!难道画境中的时间是错乱的?
         这时断续的翻书声还在响着。他们曾四处查看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三个人围着火堆一直坐到了天亮,其间除了怪异的翻书声再也没有发生别的事情,而这声音直到天将亮时才渐渐平息了下去。
        三人吃完早饭后决定跟着昨晚的那行蹄印走下去,看看这只狐狸究竟是到了哪里。收拾完行装后,老杜建议把墙上的那件破烂鬼衣服给烧了,八成就是它搞的鬼,把它给化为灰烬,看还能整出什么名堂出来。秦风想了想,并不能采纳他的意见。目前他们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还是谨慎些好。三叔也同意这种看法,于是三个人沿着昨晚的那得蹄印向树林中走去。
         一切正如秦风猜测的那样,这蹄印拐了两个弯后又到了那座孤坟前,在那里又消失了。孤坟从远处看没有变化,但走近时三人却惊异地发现,坟上居然裂开了几道缝隙!痕迹还很新,看样子就象被昨夜的寒流给冻裂了似的。裂缝里还挂着些许青霜。而最令人想不到的是,在其中一道比较宽的缝隙中赫然露出了一角蓝色的书页!
        秦风想把手伸进去把它拿出来,但试了两次都不成功。那道缝隙虽相当算是宽的了,但与他的手臂相比还是过于狭隘。老杜折了两根树枝,想用它们把书给夹出来,由于紧张,他的手哆嗦着,不但没把书给夹出来,反而把它给碰到了更深的裂缝里面,只能模糊地看出一个影子了。
        秦风抱怨着他,但也无计可施,他打开手电向裂缝里照去,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可以肯定里面就是老杜签名的那本书。并且他还在另几道比较小的裂缝中发现了几枚花瓣,也是比较新鲜的,就象刚刚从花朵上摘下的一样。这时候他听到了在坟墓另一侧的老杜咦了一声,急忙转过头去看。三叔也凑了过来。
        老杜趴在坟堆上,眇着一只眼,用手搭在眉上向一个裂缝中瞅去,他的鼻尖上都蹭了一些雪尘。
        “怎么回事啊?”秦风问。由于老杜的整个头堵在洞口,他们看不见下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急得在旁边直搓手。
        “你们看那下面是什么?”老杜说着,却把缝隙堵得更严实了,秦风与三叔除了他的后脑勺哪还能看到什么东西?
        “是头发。”一向沉默寡言的三叔居然也来了个冷幽默,他的意思是自己与秦风除了老杜的头发什么东西也看不到,这其中当然也隐含了些不满。
        不想老杜听这话却是全身触电般地一震,猛地一下子抬起头来,后脑勺撞在了三叔的下巴上,他惊惶失措地嚷着:“没错!是头发,是头发!”
        秦风与三叔张大了嘴,不明白老杜是什么意思:玩笑没有这样开的!三叔的嘴唇都被他撞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而下。
        “什么头发,你是不是……”秦风的话说了一半就咽下去了,因为老杜的头从裂缝上移开后,他与三叔都可以看到缝隙里的情况,没错,在那冻土的裂缝中似乎有一团黑黑的东西堵在里面,看着让人心里极不舒服,仿佛那团乱麻样的东西就堵在他们的胸口。
        两人也向前凑了凑,向里面望去,同时秦风打亮了手电照向下面。这一看之下,两人也是吃惊非小!光线所照之处,可以看出那团黑黑的纠缠在一起的东西正是杂乱的长发。
        “果然是头发!”秦风不由脱口而呼。
        “它还在动!”三叔也嚷了一嗓子,声音都有些走声了。
        没错,裂缝深处乱麻般的头发似乎正在微微地蠕动着,那感觉不象是风吹的,况且在地下也不可能有风,它倒更象是无数的细细的虫子纠缠在一起,相互拥挤着绞扭不止。并且正在一点点地向上挤来,磨擦着冻土竟发出了咝咝的锐啸声,声音随着头发的上升也越来越大。
        “天啊!”现在除了这两个字,他们再也找不出更能描述此刻心情的字眼来了。
         三叔算是三人中心智最为沉稳的,这时也慌了手脚,抢过老杜手中的树枝对着下面就戳了过去。
        黑发被他戳得一阵收缩,然后绞动得更猛烈了,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竟把下面的那一截树枝给绞得粉碎,接着沿着剩余的枝杆,象进喷一样,忽地一声就涌了出来!
        它来势实在是太快了,三叔一声惊叫还未出口,那黑黑的鬼魅一样的黑发就一下子把他的整个手齐腕处裹在了里面,随后就响起了麻革绞动的声音与骨节断裂的“咯嘣咯嘣”的声音。
        黑发绞动着,就象无数条细小的怪蛇,兀自源源不断地从裂缝中涌出,并且正飞速地向三叔的小臂上爬去。
        三叔似乎是吓得呆住了,他竟没有觉出疼痛,张口结舌地看着自己的手臂,足足有十秒后才发出了凄厉的哀嚎声。那声音根本不是一个人所能发出来的,它分明就是一头苍狼被猎人的标枪刺进胸腔时所发出的那种惨叫!
        秦风在那黑浪涌出时本能地跳起身躲到了一边。这时见三步的惨状以最快的速度扯出冰镐,猛地砸向黑发。冰镐砸在上面如击败革,发出了沉闷的声响,黑发抽畜了一下,随后哗地一声从三叔手上褪了下来,漫卷着向秦风冲了过来。那阵势好比是万矢齐发,其快其猛竟激的地面上的积雪都扬起了一层白雾。
        这也就是秦风,若换了别人那是万万躲不过这一击的。只见他顺着坡势一侧身,笃地一声,那黑发激射在了他刚才所站之处,直激得冰土块与雪浪四处飞散。势道较之硬弩强弓不遑多让。
         “快带三叔跑!”秦风冲着呆呆的老杜大喊了一声,同时把手中的冰镐一下子插进了黑发团中,用力一绞一扭,把它们全缠在了冰镐上,接着踏前一步,狠狠地将冰镐插进了那道裂缝中。
         老杜这才回这神来,上前拉住三叔的胳膊,转身就跑。
         黑发被秦风缠在冰镐上,又插进了缝隙中,一时竟也挣不脱,它们莽莽卷卷地蠕动着,只片刻工夫就把冰镐完全裹在了其中。整个坟堆似乎都在颤抖,不,它是在扭动,就象个庞大的虫子一样扭动着,坟墓下面传来了吱吱嘎嘎的声音,那块断碑也突地跳了起来,险些把秦风砸在下面。
        雪雾,迷蒙的雪雾四散纷扬。秦风再也无暇顾及其它了,他从兜里取出打火机,打着后扔向了那团黑发,然后转身就跑。
        身后,似乎什么东西发出了挣扎的惨叫声!那声音如鬼哭狼嚎!听了直叫人头皮发炸!如果,如果这世上真有地狱的话,怕是其间的群鬼厉嚎也不过如此吧?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11-8-3 12:39 | 显示全部楼层
有几天没来了,补课。。。。。。。沙老师辛苦了。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1-8-4 07:52 | 显示全部楼层
有几天没来了,补课。。。。。。。沙老师辛苦了。
桃花MM 发表于 2011-8-3 12:39



    多谢。桃花,貌似故人的马甲啊。以前是小蛇时叫什么名字?{:5_310:}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1-8-4 08: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九章 入画(一)
        秦风与老杜架着三叔一路狂奔,也不知跑了多远才停下来大口地喘息着。身后已没有了任何声响。他们跌坐在一株老松树的虬根上,这才查看了下三叔的伤势。他的手肿起了老高,泛着一层紫红色的光芒,象吹起的馒头,其中中指与小指软绵绵地耷拉下来,看来是创伤性脱臼。整个手掌也扭曲成了怪异的形状,看着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刚才由于事发突然,又加上一路狂奔,三叔倒并没觉得疼痛,现在精神一放松,立刻疼的额上的青筋都跳起了老高。秦风先用雪给他敷上,然后从背包里取出纱布就要给他缠上。三叔摆了下手,这样于事无补的,他必须得把断骨较正,不然时间长了可就麻烦了。
        秦风与老杜当然明白这一点,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吱声。他们对于推拿按摩,那可是一窍不通啊,不能糊乱捣鼓一气的。
        “我自己来。”三叔说着用左手扳住了右手,他想了想对秦风说:“你按住我的胳膊。”
        秦风依言把住了他的胳膊,老杜也上前帮忙。好一个三叔,果然是条硬汉子!只见他扳住自己的小指,猛地用力一杵一推,但听“咯嘣”一声,硬是把自己的小指给接了下去。秦风与老杜感到他的手臂抖了一下,三叔却是连吭都没有吭出一声。接着他又把中指接下,最后把整个右手推拿了一番。但听得一阵咯咯嘣嘣响声不绝于耳,有几滴汗珠落在了秦风与老杜的手上。两人不由在心里暗自钦佩:这个老头,也恁地刚强了!他在这整个过程中竟没有叫出一声。想来刚开始在坟上时是由于变成突然,加上心里的恐惧才会发出那样的惨叫。
        三叔把断骨接上后,秦风就近砍了一截松杆,把它们修砍了一番,做成两块简单的夹板,把三叔的右手夹上,然后用绷带给缠了个严严实实,又把他的右臂给吊了起来。做完这些事用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看看将近中午了,老杜捡了些松枝,点上火煮了一壶咖啡,秦风把随身带的面包烤了烤,三人就着咖啡吃了点儿东西。固体酒精他们还有,但得节约点儿,能用树枝时还是尽量别浪费物资。
         商量了一会儿后,他们一致认为,这个山谷太邪门了,其间的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弄清楚的,现在他们是准备不足,随身带的食品也有限,还是先出去再说,等下会准备充分了再来一次也不为迟。况且三叔的伤势也需要及时医治的。这样定下来后三人就开始根据记忆中的路线向那个入口所在的崖脚走去。
        其实这时他们才后悔刚开始没有在沿路做上标记,现在要找回到那里真是太难了,来时的脚印早已被雪崩所湮没,其间的地势由于雪崩也发生了变化,根本就找不到来时的路线。更为糟糕的是,那个洞口在不在也很难说,它极有可能也被坍塌下来的雪给掩盖了,必竟它离地面只有一米多,那么强的积雪塌下来,要把它掩住那是轻而易举的。
        在毫无目的地搜寻了近半天后,他们彻底失望了。那个洞口百分之九十是找不到了。这时老杜又开始埋怨起了三叔,怪他当初为什么阻止在树上做标记,啊,要是做了标记的话也不至于象现在这么抓瞎了。三叔自知在这件事上是他的失算,因此任由老杜数落只是个沉默不语,而杜老夫子却越说越激动,不依不饶地还要说下去。被秦风给打断了。
        “现在不是相互埋怨的时候。我们还是尽快想办法出去才是最紧要的。”他说。
        “出去?怎么出去?”老杜又开始泼冷水了,“难道我们要把所有和积雪全清理干净啊?以我看还是坐等救援为好。”
        “你别忘了我们现在在哪里,你就那么肯定外面的人一定会找到我们吗?”
        “这好办哪,我们生一堆火,只要有火在,救援的人就一定能找到我们的。”
        “你认为这有用吗?你觉得我们还在天架山?”秦风的一个问题就把老杜问得张口结舌。是啊!他们现在究竟在哪里呢?如果是在画中,那指望外面的人来救援显然是不现实的。
        老杜被秦风这样一问,脑袋又耷拉下来,长吁短叹着说:“看来我们这辈子是注定要挂在墙上被人欣赏了。”
        秦风给他打气说:“也不一定,情况也许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般坏,至少我们应该自救,外力是一种方式,但不能死抱着不放。”
        “那你说我们怎么个自救法吧?”老杜摊开手问。
        “这个,我倒并没有想好,不过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总会有办法的。”秦风说着把手伸了出来,满怀期待地看着另外两人。
        看到秦风脸上坚毅的表情,老杜与三叔也受到了鼓舞,同时伸出了手,三只手紧紧的握以了一起。
        “你说吧,我们现在怎么做?”老杜用真挚的目光望向秦风。如果说在这个世还有什么人令他杜老夫子折服的话,这个人一定就是面前这个比自己小许多的小兄弟了,他的才华胆识,心智伸手,无不令老杜赞赏有加。这是个不同寻常的年轻人,有时老杜甚至会为在今生能结识这个叫秦风的小伙子而暗暗庆幸。是啊,在如今的社会中这样的年轻人可不多喽!
        秦风凝眉思索着。其实话虽这么说,他到目前也并不相信他们真的就被困在了画中,不要说真实的事,就算是传说,这种事还没有听说过。他倒觉得这个盆地虽然看起来象个竖井,周围全是峭壁,但是怎么说它也是由许多山峰组成的,并不是真的就是个井,其它的出路那是肯定会有的,只不过他们没找到而已。还有就是微尘的那幅画,毫无疑问,那画中的景物是写实的,他记得在画中有一处似乎有道缓坡,山势也相对比较低矮,应该是可以爬上去的。这样想着他就把自己的想法提了出来。
经秦风这么一说老杜也想起了什么,他用手一拍脑门说:“对,是有那么一道缓坡,它应该是在……应该是在那个方向!”他的手指向了左侧,那里除了山林,其它的什么也看不到。
        秦风点着头,老杜说的没错,在他的记忆中也应该是在那个方向上。不过眼下夕阳西下,他们又精疲力竭,还是先回到木屋中修整下,等天亮后再做打算吧。三叔与老杜同意了他的看法,三个人又近原路返回了吊脚楼。
        刚一踏进门口他们就条件反射似的把目光投向了那面挂着衣服的木板墙。破烂的和服还是静静地依附在墙上,没有丝毫变化。三个人松了口气,在放松的同时也有些失望。并没有诡异的事情发生,这反而让他们不适应起来,觉得宁静中似乎隐藏着更大的危机!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强烈,竟使得三人在吃过晚饭后,都聚在火堆边,不发一言地盯着那件和服,有一种即期待它发生变化,又担心它变化了会带来什么灾难的矛盾心理。
篝火噼啪响着,还是没有风,整个林子里静得出奇,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秦风掏出烟盒,发现里面已经空了,他有些懊恼地把空烟盒揉成了一团,扔进了火堆中。三叔把自己的旱烟袋递了过来,秦风笨拙地向烟锅里塞了一撮烟沫,吸了口后呛得直咳嗽。老杜被他一口烟喷到脸上,也跟着咳嗽起来。
        忽然间三叔象发现了什么,支楞起耳朵听着,他打了个手势,让秦风与老杜轻点儿声。两人喝了口水这才止住了咳声。异口同声地问三叔怎么回事?
        屋子里除了柴禾燃烧的噼啪声还是没有其它的声响。三叔又侧耳听了一会儿,一脸疑惑地说:“奇怪了,我刚才明明听到还有第三个人的咳嗽声的。”他说着摇了摇头,似乎不敢肯定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第三个人?”秦风与老杜面面相觑,他们可没有听到除了他们俩还有另一个人的咳嗽声,会不会是三叔的伤势太重,引起发烧了,他是错觉?
        “那另一个人的声音是女的?”秦风试探着问道。对于没有证实过的事他从来不轻易否定。
        “不不,是个男人的声音,它肯定不是你们当中的一个……不过……不过也许是我听错了。”
        老杜对这个倒是没怎么在意,他现在十分肯定三叔是发烧产生的错觉。他把话题引到了那黑发上来,直到现在他还在担心,那荒坟中出现的到底是个鬼东西啊?它会不会跟过来呢?其实这个担心不只是他有,秦风与三叔心里也是一直七上八下的,现在经他提了出来,俱是脸上色变。三人沉默着各自想着心事,木屋里又恢复了沉寂。
       “吱嘎!”一声沉闷的开门声传了过来,在这静寂的氛围中显得尤其刺耳。三人象触光似的颤抖了一下,齐齐抬眼望向用木栅栏堵住的门口。那里唯一的烂门板在昨就碎成了一堆木渣,这刺耳的开门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声音只响了一下就消失了。是幻觉?三人面面相觑,有可能三个人同时产生幻觉吗?
        又是一阵沉叔之后,不知从什么地方响起了轻轻的咳嗽声。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1-8-4 08: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章 入画(二)
        阴森的山林,古老的木屋,屋子即没有门也没有窗。他们是这个屋子里唯一的活人,那么阴森的开门声是怎么回事?那声咳嗽又是谁传来的?屋外有人,可为什么这声音却象是就在屋子里面?
        火光摇曳,有一股阴冷的寒风从窗洞里吹了进来,稍带着把一串极细微的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的脚叔声给拉了进来。
        “谁?谁在门外?”三人一起弹了起来,紧张地望向窗外。
        窗外树影摇动,仿佛在那数十米高的树丛后隐藏着一只妖邪的巨兽。本来天气是干冷的,没有一丝风,而这阵风吹过之后,周围其它的地方,树木并没有摇动,这种情况就似林木后的那个怪兽呼出的气流形成的一股恶风,它有方向地只向窗洞里吹来。
        开门声与咳嗽声只轻微地响了一声,然后周围又恢复了那令人心里发慌的死寂,这种充满邪气的寂静把空气都凝固了,他们觉得呼吸困难起来。那种压迫感与恐惧感不是外部条件形成的,而是从心灵的最深处一丝丝地渗了出来,直到把人完全裹于其中,令你感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是自己的!
        “我说,会不会是那些头发的主人啊!?”老杜颤抖着声音问。
        “嘘——!”秦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竖起耳朵在倾听着什么。
        老杜与三叔也静静地听着。
        空气中飘飘荡荡地回响着什么人说话的声音,时断时续,听得不太真切,但明显能听出那是一男一女的对话。接着有什么东西打碎了,象是玻璃杯子掉在地上的声音,隐约中那个女人惊叫了一声,脱口喊出了两上字:“鬼啊!”
        声音虽然象是梦境中一样模糊,但听来还是让人的心脏猛地抽畜起来,这叫声实在是过于凄厉了!若非惊吓到了极度是发不出这种喊声的。
        这时候另一个男声传了过来:“什么事?”接着就响起了一阵纷沓的脚步声,好象许多人在跑动,不过那脚步声不是踩在雪地上的感觉,倒有种踏着地板时的笃笃声。
        老杜与秦风凝紧了眉,这一男一女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在哪里听到过,但一时又记不起来,料来是他们的对话声太轻了,加上失声惊呼,是以说不上到底是哪个熟人发出来的。那些嘈杂的语声仿佛烟雾中的落英,缥缥渺渺,时隐时现,越来越是模糊。
        声音虽轻,却嘈杂得很,老杜被吵得头昏脑胀,双手抱着头,在努力区分着每一个声音,他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每一个声音自己好象都很熟悉。这时候秦风忽然脱口而呼:“是高朗!”
        这句话一出口,恍若在老杜那昏耗的脑海中打了一道闪电!他打了机伶,抬起头大声说着:“没错,那个男声是高朗!而那尖声惊叫的人是,是丹丹!”
        在这瞬间有一股说不出的寒意顺着他的脊梁一下子窜升到了脑门,他的前额滚下了豆大的汗珠!高朗与丹丹,剩下的那些人他也听出来了,全是他工作室中的员工,他们怎么全到了这里?冲动之下老杜忽地推开了木栅栏门,一股寒气迎面扑来,顿时使他冷静了不少。门外,明月当空,树影绰绰,雪地上泛着一层洁白的银光。左右四顾哪里有什么半个人影?老杜站在回廊上呆呆地出神,此刻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恍如木雕泥塑一样。皎洁的月光在他身后拉下了长长的影子。
        不知什么时候秦风悄然地走到了他的身后,伸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杜打了个机伶,猛地回过头来,抓着秦风的双臂,近似歇斯底里地喊着:“没错了,没错了!我们是被困在了画中,刚才那声音就是从画外传来的,我想丹丹是看到了什么,她,她大概是看到我们出现在画中了吧?我们完了!我们完了!我们被挂在墙上,永远出不去了!”
        他不停地喊着,精神近乎崩溃。秦风担心这样下去,老杜先没疯掉,倒是心肌梗塞而报销了,他伸出手掌切在了老杜的后颈上,把他打昏过去,然后把他扶进屋中,放在那张草铺上。
        三叔一直愕然地望着他们俩,不明白这两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秦风把老杜安顿好后扼要地把曾经发生的诡画的事对他讲了一遍。三叔听后沉吟着说:“这样看来我们目前百分之八十是真的被困在了画中,麻烦了……”他说着满是沧桑的脸上也不禁泛起了愁苦之色。
        这时丹丹与高朗的声音已经完全消失了。冬天的长夜总是难捱的,秦风劝三叔去休息一会儿,明天不管怎样总得想办法寻找出路,那可是得有体力与精力做保障的。三叔答应了一声,嘱咐秦风小心,让他在后半夜时叫自己。秦风应了声,顺手把三叔的旱烟口袋与烟袋锅给要了过来。如此长夜没有这个东西提神那可是不行的。
        三叔躺下后辗转难眠,他的伤势钻心般地疼痛,哪里还能睡得着呢?到后来索性坐了起事,凑到火堆旁与秦风聊了起来。两人传递着一根旱烟袋,一直聊到了天边泛白还是没有一丝困意,其间三叔劝秦风打个盹,但是秦风也是焦虑重重,实在睡不下啊。他望了望老杜,心中竟生起个可笑的念头,希望有个人也把自己给打昏过去,那样就会暂时少了许多烦恼。
        天亮后老杜还在熟睡着,秦风把他叫醒,三人吃下了背包中最后几袋方便食品。然后按昨天的计划,向山谷左侧的方向走去。
        要是按微尘画中的路线走的话,就必须得经过那块林中空地,一想到空地上那可怕的坟墓,老杜的腿肚子都有点攥筋,他磨磨叽叽地落在后面,左右环顾着,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三叔本就腿脚不好,又吊着一支胳膊,行走得也是很慢。秦风在前面带着路,不时的得停下来等着他们。他的眉头蹙紧了,以眼下的速度,他们怕是要在这密林雪地中露宿了,走到一半是断断不可能返回木屋的,那样周而复始永远也别想走出山谷。
三叔体会到了秦风的想法,他尽力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老杜见前面两人把自己落下远了,也慌忙一路小跑跟了上来。
        “我说,咱们还得经过那片,那片空地呀?”他问了一句多余的话,没有人回应他,杜老夫子无趣地干咳了两声,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着为自己开脱,意思是他并不是害怕,只是觉得那样有点儿绕圈了。
        “那你说怎样不绕圈?从林子上空飞过去?”秦风有些不耐烦了,硬梆梆地把他的话头堵了回去。
        老杜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手中下意识地把暴龙弓弩给端了起来,由于他过于紧张,脚下一个绊蒜,整个人撞在了三叔的身上。秦风听到身后的声响,无奈地看着老杜,再次“缴了他的武器”,这样一个惊魂不定的人,端着个硬弩跟在身后,任何人都不会放心的。
        当步入那片空地时,三人先在林子的边缘停了一会儿,观察了下四周的情况,尤其那座荒坟,远远看去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原先的老样子,甚至连秦风插在缝隙里的那柄冰镐还是原样杵在那里,只不过它上面缠绕的黑发不见了。有一只秃顶老鸦孤零零地站在上面,发出了刺耳的鸹噪声。三个陌生人的出现并没有让这只扁毛畜牲害怕,它反而转着一对黑溜溜的眼睛扯着破锣嗓子向人们示起威来。
        “你个黑皮鬼,居然也敢小瞧我们?”老杜有些光火,拾起一块小石子向它扔了过去。
        老乌鸦扑闪了一下翅膀,并没有飞走,并且还冲着老杜叫了两声。那意思仿佛是在讥笑面前这个大个子打出的石子太没准头。老杜被他惹得火更大了,又捡起一块石子,向前走了两步,甩手又掷了出去。这回倒是有准头了,石子打在了乌鸦的一只翅膀上,直把它打的身子晃了两晃,险些从镐把上裁了下来。但这个畜牲真是奇了,它死活就是不离开冰镐,扑腾了一会儿后又站在镐把上,不过那样子倒透出些许狼狈来了。
        一向迂腐的杜老夫子钻开牛角尖了,看样子他是非得把这只讨厌的黑老鸹给赶走不可,弯腰又想去捡石子,秦风伸手拦住了他,三叔也发现有些不太对劲,他轻轻地说:“不对啊!这只黑老鸹,它好象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给吸在了冰镐上。”
        三叔说的对,确实有这种感觉。就象有一股吸引力,把坟上的乌鸦牢牢地控制在它的周围。这只乌鸦不是不想飞走,而是根本就飞不出这神密力量的范围之内。
        老杜听三叔这样说,吓得赶忙把抬起的脚缩了回来,“那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别被这无形的力理给吸进去了!”他胆战心惊地说。
        三个人小心翼翼地紧贴着空地的边缘向左侧绕去。那荒凉的土坟现在在他们看来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因为它的力量是无形的,让人根本就没办法防。老杜在这个时候倒是见机的快,他紧走两步超过了三叔,让自己身处在秦风与三叔的中间。他觉得这样是比较安全的。
        那只老乌鸦还在扑腾着,它的一只翅膀被老杜给打折了,无力地垂了下来。当三个人转到空地的另一侧,堪堪将要进入林子时,它忽然又叫了两声,这叫声不但鸹噪刺耳,且透着种歇斯底里的惊恐之意。若非亲耳所听,任是谁也不敢相信一只鸟竟能发出这样的叫声。
        三人愕然回头,就看到了那惊人的一幕。
        ——从坟墓的裂缝中缓缓伸出了一只惨白的人手!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小黑屋|《唐诗宋词》网站 ( 苏ICP备2021032776号 )

GMT+8, 2024-4-20 19:21 , Processed in 0.062401 second(s), 15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1,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