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对好多人来说是收获的季节,而对我来说则是伤感,无它,只是因为母亲。 母亲去了八年了,好多事终不能忘怀。往年母亲在的时候,一过中秋,她就开始为我们兄妹织毛衣了。母亲的手艺不是特别巧,织出来的毛衣款式就那么一两种,但她织的毛衣特别厚,总是怕我们穿得不够暖和。小时候倒不觉什么,到了十五六岁时,兄妹俩都不太喜欢穿了,就是因为觉得土气而不愿穿。母亲也不免觉得失落,但她还是织,只是去书店买了一本教织毛衣花式的书。而我们还是不穿,有些还送给了穷亲戚朋友。及至母亲去世,我只在衣柜里找出了一件赭黄色的毛衣,款式依旧很土,但我却穿了七个冬天了。 我们兄妹的生日母亲记得很牢,每到那天,母亲总会另煮两个鸡蛋给我们。我问母亲:“妈妈,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她应道:“忘了!”“那我们的生日你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母亲淡淡地说:“那天是我的难日,我当然记得了。你们兄妹从小到大是什么样子的我都还记得。因为你们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能不记清楚吗?”从那以后,我牢牢记住了我们的生日是母亲的难日这句话,每当生日那天总会对她有所表示,这让她很欣慰。而她的生日我却是偷看她的身份证才知道的—十月十三(农历),而母亲不过生日的理由更简单,因为外婆不在了。其实想起来,对于母亲,我还是不孝的。我那段在广州工作的日子,就留下母亲一个人在家,妹妹则在深圳。而我在假期回家后,除了睡觉,很少在家陪母亲,要么和一帮朋友在酒吧喝酒唱K,要么就和前女友在外面疯玩。母亲每天都等我回到家才回房,如今想起来真的很后悔。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天—2003年的农历九月十五早晨,一辆飞驰的垃圾车夺走了我母亲的生命,我更忘不了那个叫叶传生的司机,在调解会上叫嚣,他撞死我母亲后他受了惊吓要反向我们索赔。由于令人痛恨的原因,母亲负上了事故的主要责任,为此我2004年辞了工作专心为母亲打官司。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打官司赔偿金从三万二提高到了八万一,而我最想的结果—事故责任和惩罚司机叶传生的目的都没达到。这以后,我没了家,直到2008年才重新组织了家庭。 无数次我诅咒那个叶传生,更诅咒那些漠视别人生命而危险驾车的司机。安息吧,我亲爱的母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