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常常感到快乐和幸福。比如买了一盆不知名的小花。淡紫色,怯怯地开着;比如天耷拉着脸阴沉了许久,某天却骤然放晴。阳光好的有些不像话;比如打听许久,知晓了楼下烂漫开着的是曼陀罗,或着木芙蓉还有个名字叫拒霜;又比如现在,静静地坐着。一枝笔,细细的思绪便漫游开来。这种快乐和幸福感,有时细小,微不可察。有时却突如其来,激流汹涌,好像立刻就要从心底漫出来。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惊讶地感知到,身边竟有那么多普通却美妙的事物。她们好似一直都隐匿在暗夜死角,却骤然跳进阳光温然的舞池中央去。急管繁弦、流光曼舞、浅吟低唱。我目不暇接又张口结舌。
一度,我沉溺于悲秋伤春的泥潭里去。自怨自艾。写一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文字。或许,大多数的女孩子都有过这样愁怀不尽的少女情怀罢。然而,这样的低吟,毕竟唱不出生活的新声。我跳出来了,所以觉得我幸运。
罗丹说:“生活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他的箴言,早就被我们在文章里用烂了。可事实上,又有多少人真正去发现美,探寻美呢?尽管,这美常常就和我们隔着一转身的距离。一回眸,她们就婷婷地立在那。浅浅地笑,痴痴地笑,抑或开怀大笑。于是不由自主地,你也笑起来。
然而,并不都是只有欢愉的。
有时贪恋一篇文、一句诗、一束草、一朵花。常使思不能聚,心不能守。终究归结于意志无法收放自如。我尽力弥补,却不渴求通达。事实上,缺陷本身就是另一意义上的圆满。
长久以来,我都有一个美好而单纯的梦。
我梦想有一个大大的庭院或阳台。种几杆竹,或一缸荷。抑或栽满别的什么花儿。四季流转,花开不断。(女孩子天生就是爱花儿的吧?)
我梦想有一间古朴简洁的书房。牙签插架。书桌对面,有一扇雕花木格子窗。眼睛疲倦的时候,推窗而视。或遇流岚,或遇虹霓,或点滴微雨。总之无论何景,我都是欢喜着的。
我梦想可以画一幅水墨荷或是兰。写一幅“静水流深”的横幅。写不好、画不好都没关系。心,总是愉悦着的。
然而我知道这样的梦,现实而渺远。至少不属于当下。我需要努力去抵达这梦的彼岸。但这美好的祈望,并不阻碍我热切爱着现实里的美,当下的美。
心中既有丘壑,既存着诗情,又何必懊恼于歧途艰险、乱石恶水。又何必倦怠于命运奔突、寂寞聊赖。生活的箴言,就在于真,在于普通寻常。在于恬淡祥和的心境。累了的时候,可以停下来,嗅嗅花草香,看看淡月疏星,听一曲箫管清音。
生命的路途很长,不必总是着急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