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职员,结婚已经三年了,一直没有怀孕。原因之一是丈夫任一家外企部门主管,长年驻外地办事处工作,一年只回家两三次,每次只呆三两天。二十六岁的她实际上是青春寡居,一个人住在空空的新房子里,午夜的时候听到风声雨声难免会有些害怕。时间长了便有些神经质,经常失眠。 初冬的一天晚上,好不容易睡着的她突然醒来,听到洗手间里有水滴的声音,她明明记得睡前水龙头是关好的,裸睡的她感到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立了起来。赶紧按亮手机,白亮的荧屏上显示的时间是2:30分。披上睡衣,打开床头台灯,她感到房中的光线和平时不一样。她头皮麻麻地拧紧洗手间的水龙头,开着灯,睁着眼,直到窗户发白才睡去。 第二天晚上,疲惫的她刚刚睡去,突然梦到一个陌生男人摸她的脸,她一哆嗦醒了过来,竟然真地感觉到脸上有东西,忙下意识地用右手摸了一下,却摸着毛绒绒软绵绵的,她裸身大叫着跳了起来,随手摁开了台灯,只见一只酒盅大小的黑色大蜘蛛挺着一根根长腿爬过枕头爬向了床底,她又再次大叫了起来,并感觉到自己被蜘蛛碰过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左脸也火辣辣的。她不停地用水一遍遍地洗,甚至有用刀子剜去被蜘蛛碰到的肉的念头。 她不敢再躺回床上,抱了一床毛毯,紧紧裹住,窝在客厅沙发上,她瞪大眼从沙发上望着四面的墙壁惊恐地想:新房子里哪来这么大的蜘蛛?有一只便一定还有。难道我们买的这房子有邪气?底下有坟场?…… 这时,她感到自己是这样孤独,仿佛房间之外四面都是张牙舞爪的妖怪,她缩成一团不敢向窗户上望一眼,浑身发冷头皮发麻,开着灯再次坐到天亮。 这一天上班她是在恍恍惚惚中度过的,眼前一直晃动着那只大蜘蛛。中午下班她饭也没顾上吃,买了一瓶“枪手”杀虫剂直奔家里,墙壁、角落、床底,到处喷了个遍。 晚上下班后她随便吃了点东西回家,家里还有很重的农药味,到处也没找到那只蜘蛛的踪影,她便把窗子都开了。 由于白天上班,连续两夜没睡,她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一个人缩在床头,她糊里糊涂地刚睡去,就梦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她在网上聊了两年多的一个男网友。由于晚上睡不着,寂寞的她常骗他说爱他,让他打电话陪她,她看他视频时也说没装视频,骗他说自己是美女。因为丈夫说过些天就回来本市上班不外驻了,她便故意寻了这网友一个不是,对他在Q上说道:“滚!以后别再和我说话!”然后Q上把他拉入黑名单,也不再回他短消息,不再接他电话。任由他发消息来,从爱的哀求转为恨的诅咒。她只记得十天前他发的最后一个消息是:“你这样无情无义,我就是死了也会来向你索命!”以后就再无音信。她当有时想:可能真死了吧,活该! 可今晚梦到他却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一细看他的脖颈上有勒痕,双眼发红突出,舌头外伸……她大惊,一下子醒了过来。 也就在这时,窗子哐当响了一下,她感觉一个黑影闪进来附到了身上。像有人领着般她机械地找到了自己家的绳子…… 第二天,小小丈夫回家时,她早已经断气,而电脑是开着的,小小的Q信箱里发来的是小小两年的全部聊天记录,最后是这篇小说《鬼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