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牧鱼 于 2012-1-15 16:33 编辑
买米、买面、打酱油。
刷锅、洗碗、烧午饭。 白天在市井中无表情地穿行,机械地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不需要动力,身体内那半把生命发条足矣。晚上把一天所见无所谓好恶、把一天所做无所谓是非卸下来,看守着圆圆的月亮,在独孤中领取一份不再与人分享的惬意。 幽幽之空想到有一个人,在冬天离开他的画室在深夜里独自徘徊,追随他的只有两个朋友:寒冷与饥饿。读他的传记的时候我深深地体会到那种被命运煎熬的感觉。后来他受到举国爱戴,再后来他受到了举国唾弃,同一个人,同一国的民众,却是不同的嘴脸。是耶?非也! 一天之中喧嚣不绝于耳,色相不停迷离于目。我很谦恭地听,我很专注地看,却吝啬自己有限的空间,天马行空的东西,向来它怎么来就叫它怎么去。我没有好恶之评,只是想捂着自我不想丢失与混淆。 月亮升到了没有任何高楼可以遮住它的时候,寒冷把我请进屋。我打开所有的灯,让所有的房间都亮亮堂堂,让所有的物件都能受到目光的青睐。孰物无情趣?真正的互动不在于举手投足之间,不在于贴肤磨鬓之际,而在于心灵感应。一幅《庭苑鹳来东坡自趣》悬于墙壁,画面简洁:一鹳一东坡。东坡身着官服,粉面髯虬,而鹳由红白黑三色所成,四趾落地阔步眺望。我想这画家忒惜墨了,何不再来一株傲梅呢?想想古时的文人可以热闹起来:青楼一曲众芳和,投壶千枝不留零;文人可以冷清起来:梅妻鹤子一汀洲,日观云霞夜听松。这画上的东坡本来就孤零零地冷清,单单此时又少了一株梅。 窗外的满月要西去,我不留她,她来自会来,不过再也不是今宵的月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