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千寻
——石桥&流泉滴美丽传说
(一)
传说,一千五百多年前,他,是菩萨手中一只瓶;她,是菩萨瓶中那枝柳。因着几千年的共经风雨,因着几千年的相依相守。他和她,情意相通,芳心暗许。原本以为,他们可以就这样携手相依,朝看晨露,暮观流星,越过世界的尽头,直至生命的终结……直到那一场意外的发生。
那日,金童于家中打扫,看那柳枝青翠欲滴,神清气爽。便生好奇之心:此柳枝于水中亦能长得如此茁壮,底下有根须否?便欲一探究竟。刚将柳枝抽出,即闻门外脚步声。心下惊慌,急欲放回原处,却因着急将瓶摔了个粉碎。柳枝也掉落于地,断成几折。金童怕菩萨责罚,便将他们自天宫扔下凡尘……
(二)
当身体碎裂的那一刻,他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亲爱的,残破的身躯已不能再给你遮风挡雨;残破的身躯再也不是你停靠的港湾……正当他流着泪想要与她告别时,便看着她亦飘然坠地,然后静静地躺在他的身侧。忧伤的眼眸中盈满了泪水,脸上却含着幸福的微笑。看到这,他也幸福地笑了,有你在身旁陪伴,死又何妨?艰难地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就在即将拉住的那一刻,快速地坠落让他失去了知觉。
看着他从金童的手中滑落,破裂成泥,她的心好痛,好痛。想起曾经约定,要永远在一起。于是,她挣脱了金童的手心,勇敢地跳下。虽然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已散了架,但能这样趟在他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他那熟悉的容颜,感受着他眼眸中的亲切与温存,就算生命即将终结,又有何惧?
睁开沉重的眼皮,依稀看见蔚蓝的天空中飘着朵朵白云!我还没死么?她呢?她在哪儿?不顾满身的痛楚,四处张望着。可是,哪有她的影子呀!广阔的田野上长满了野草,四周全是巍峨的高山。亲爱的,你在哪儿呀?你知道我在找你么?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力不从心,一次次地站立,一次次地倒下。终于,他泄气了,不再尝试。他用心祈祷着:如果苍天有情,就让我化身为桥吧,哪怕饱受风雨的侵刷,历经人世的磨难,我都愿意。只希望有一天,她能从我背上走过,然后轻声呼唤着我的名字……
翌日清晨,广阔的原野上多了一座石桥,奇怪的是,桥下并没有流水。
“好美的柳枝呀!可是为什么却折成了那么多截呢?娘亲,我们把她带回去养起来吧。”一个小女孩欢快轻柔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把她梦中的景象给赶跑了,最主要的,是他也跟着不见了。忙急得睁开双眼四下寻找。无果,不觉悲从中来。
“来,让娘亲好好瞧一瞧。是挺漂亮的,只是她受伤太重,怕是养不活了吧。”“那怎么办?娘亲,她真是太可怜了。我们不要让她躺在路边了,让她住到小池里去,好吗?”“好,好,好。真是娘亲的乖女儿呀!”听着母女二人亲切的对话,看着母女二人甜蜜的笑容,她感动地流下了泪水。想到她的他如今却不知在何方,伤心又涌,泪水竟止也止不住。心下默念:如果能让我再看他一眼,就让我把所有的眼泪化为流泉,流到他的身边吧。
第二天,小女孩早早起来去小河边看柳枝,却发现柳枝已然不见。原本清浅的小池也在一夜之间满了很多,竟然漫出了池岸。而在池的那一边,却有一股细细的水流流向远方……
(三)
时光自指尖悄然流淌,苍老了容颜,苍白了头发。寒来暑往,冬去春来。年复一年,不觉已过去一千五百多个春秋。
石桥安在。岁月的沧桑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却依然无法抹去他心底的那份执着。他仍俯卧着,接待着过往的行人,等待着她的出现。
流泉依旧。流经大江南北,淌过千山万水,只为寻找他的身影。无人可以阻挡,无人可以挽留。就这样不分日夜,永不停歇地向前寻找前着。
苍天不负有心人。海葵来了。她得知了流泉的心事,被深深地感动了,决定帮她一把。于是,细小的流泉瞬间便得强大,奔上了从未到过的高地。一抹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石桥望着远处那熟悉的身影喃喃自语。
“虽然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我终于找到你了!”流泉望着那日思夜想的人儿,眼里流下了激动的泪花。
……
夜,微风拂面,繁星点点。石桥与流水相依着坐在葡萄架下,看那流霞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