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说几句美国的初等教育

紫荆棘鸟

　　相信大家都注意到了，至少就咱们的报刊报道的而言，中国和美国的初等教育相比，咱们的最大优势在于数 学，老美最受垢病的恰恰也是数学教育。老美别说有些成年人做基本的四则混合运算困难，就连常青藤名牌大学的本科生(例如宾夕法尼亚大学)也有不少连基本的 因式分解、解一元二次方程都吃力的。我想中国优秀大学中理工科学生应该不存在这个问题----即使存在，也是罕见的特例。
       事实上美国的初等教育即使在西方国家也不算好，基本上在中等水平，就数学教育而言，甚至是中下水平。一直以来，有不少比较偏激的老美就主张进行初等教 育改革。呼吁改革的依据不少，例如前不久闹得沸沸扬扬的 Trends in International Mathematics and Science Study(TIMSS)的评估结果。在TIMSS 评估测试中老美的成绩不但明显落后于排名第一的中国(学生样本主要来自于上海市)，也明显落后于东亚诸国(韩国、日本、新加坡等)以及一些欧洲国家例如芬 兰。但是，美国社会的民风历来是比较保守的，不到迫不得已他们不会改变什么。因此相应的，也有不少教育家反对改革。他们的主要理由包括：
       1)美国初等教育并不失败，因为美国本土能培养出杰出的数学家；
       2)即便是论及TIMSS这样的评估成绩，老美平均成绩虽然一般，但是这并不反映老美初等教育的失败，因为，如果把参与评估的学生分为好，中，差三等 的话，美国的好学生相对其他国家有更好的表现。也就是说，美国的初等教育问题在于过于两极分化，而不在于精英教育的缺失。尽管社会的进步离不开平民百姓， 但是社会的进步主要还是精英们引导的。　
　
       所以，基于此，俺去年见到马里兰州蒙哥马利县主管教育的那位老大甚至呼吁马里兰州的高中毕业测试要取消代数一项，就不甚吃惊了。这位颇受尊敬的数学博士认为，代数只能作为选考项目，因为大部分高中毕业生无须理解三角函数和一元二次不等式。
       美国的初等教育实际上到底怎么样呢？下面我就自己所了解的尽可能来个不带偏见和主观评判的介绍。尽管我对中小学没有直接的接触----就以前开车拐错 了道误入过某小学一次、在新泽西州送表姐的儿子(当时读初中一年级)在其高中上了一次数学课、以及前不久跑到我们这儿的高中逛了一次跳蚤市场----但是 这并不表明我对美国的中小学缺乏基本的了解，因为在美国，影响房价最主要的因素就是学区，我对附近的中小学可做过仔细的“研究”。
       准备重点说说美国的高中。这是因为，就小学、初中、高中而言，高中无疑是最重要的，它是学区、社区好坏最主要的影响因素。下面要说的高中R，位于马里 兰州H县。H县就人均收入而言是马里兰州最高的，它也是美国最富裕的几个县之一。R高中也是整个马里兰州最好的几所高中之一，前年被美国教育部选为 National Blue Ribbon Schools (大体上相当于全国重点高中)成员。有的朋友也许会说，你选的这所高中不俱备代表性。的确， 它不能反映整个美国的初等教育，但是，初等教育风向的变化，历来是以优秀学校为引导的；和中国类似，好高中历来是其它高中效仿的榜样。
       在具体介绍某个高中之前，我先简略说几句美国的中小学教育。美国的中小学教育为义务教育，总共12年，但是小学、初中、高中各多少年并无统一规定，甚 至在同一县内有时也不一样。一般而言，小学5-6年，初中2-4年，高中2-4年。就高中而言，大部分地区是四年，像大学一样，高一学生称 为 Freshman，高四学生称为 Senior。大部分想进大学的学生在进入senior前完成SAT考试(美国最通行的大学入学考试，大体上相当于 咱们的高考)。SAT考试分不同的科，最重要的是阅读(Reading)和数学(Mathematics)，其次是写作(Writing)以及 Science。当然，这里的Writing不只是作文(尽管作文是主要考试内容之一)，它还包括和写作相关的知识，例如语法等。
       如前所言，美国的基础教育，包括在国际上的评估成绩，平均水平之所以不高，主要是美国学得不好的学生比例很高。其中的根源，可能主要在三方面：其一是 因为美国是个移民国家，所以美国的文化差异很大、人种太复杂，这直接导致学生的智商、文化背景等方面的参差不齐。所以要在美国中小学执行小布什总统签署的 “不让一个孩子掉队”（No Child Left Behind）法案就很困难，顾及了优秀学生就难以兼顾到差等生；其二就是老美孩子的生活太优越，很 多人都是不读书的主；其三可能和他们对教学理念的坚持有关。据说许多小学教师是反对甚至禁止学生暑假做作业的，这些老师常常会在放暑假前把孩子的教材、练 习本收走。
       但是，说老美不重视基础教育无疑是错误的。美国的教育法案尽管一直在修正，但是，将中小学教育特别是理科教育，当做是美国国家竞争力的重要指标和根本 所在，也一直是美国教育的传统。历史上，前苏联率先发射人造卫星、以及后来国际上来自日本和德国的竞争，都迫使美国反思自己的基础教育，其结果就是美国对 基础教育、特别是理科教育的投入成倍增长。最近的重大教育改革，是在2007年美国科学院配合教育部做出的。这项报告出台出台的背景之一，就是许多有忧患 意识的老美就美国高科技人才短缺、以及美国对其在国际上日益衰落的竞争力忧郁而做出的。美国科学院的这项报告标题就叫做 “Rising Above the Gathering Storm”(大约翻译成“未雨绸缪”这个简洁的成语比较好)，这项报告建议美国政府在以后七 年内加大对国家自然基金以及中小学理科师资和经费的投入。这项法案前不久得以五年的延长，其背后的原因，其一是美国这次陷入经济危机的泥沼后在反思自身的 教育，其二就是美国的数学和自然科学在国际评估测试中落后(特别是落后于中国等亚洲国家以及芬兰等北欧国家)。总统奥巴马甚至罕见地发表电视演讲，号召美 国青少年强身砺志、努力学好数学和自然科学，为美国的振兴奉献自己的力量。
       当然，反对者也会说，美国的基础教育无须重大改革，因为美国的国力和科技竞争力一直稳居世界前列，能培养一流的科学家，整体上美国学生的SAT成绩一直在缓慢但是稳定地增长。

紫荆棘鸟

笼统地介绍了美国的初等教育后，接下来咱们一起看看一个具体的实例：R 高中。如前文交代，R 高中是一所很不错的公立高中，是教育部评选出的 National Blue Ribbon Schools 成员之一。事实上这个区 (镇) 的小学、初中都被教育部选入了 National Blue Ribbon Schools “俱乐部”。一般每个州只有几所初中、高中能被选为 National Blue Ribbon Schools 成员。

通常，一所高中的好坏，主要处决于它的历史底蕴以及考试成绩 (例如高中毕业率、SAT 考试成绩)。“历史底蕴”这个名词虽然有些抽象，但是老美还是很认同它的，也是维护它的，例如高校管招生的，往往就对这些学校的学生另眼相看。这种保守之风，其实和咱们的民风有些相似对不对？有时我想，耶鲁所在地 New Haven 实际上是个破烂不堪的小城了，黑人扎堆，犯罪率颇高，经济也不好，但是 N 年过去了，耶鲁还是闪闪发光，是不是也是其历史底蕴在支撑它。

当然，“历史底蕴”没有个具体的指标去衡量，但是考试成绩则不一样。对一所学校而言，最重要的莫过于高中毕业率 (以及相应的考试成绩。通常，考试成绩和毕业率是呈高度线性相关的，基本上是一回事)、以及 SAT 成绩。对于差校而言，高中毕业率是更重要的指标，因为毕业率过低的话，政府通常会关闭学校整顿，甚至勒令关门；对 R 高中这样优秀的高中而言，高中毕业率基本上是 100%，SAT 才是最重要的。毕竟，绝大部分学生都能上 4-year college，能被常青藤院校以及诸如施坦福、加州理工学院、麻省理工学院、芝加哥、约翰*霍普金斯等名牌院校录取的比例，才是学校更关心的。

R 高中大约是中等规模，1500 左右的学生。和通常的中小学一样，就一栋很大的建筑。由于通常学区是预先划定的，所以有时会有注册学生比往年多、乃至主楼容纳不下所有学生的情况，这时学校就会弄来些活动房屋，称为 Attachable，充当临时教室。

我们先来看看在马里兰州，一个学生如果要得到高中毕业证书，需要一些什么条件。我们这里的人估计没有谁将自己的高中毕业证当会事情 (我的高中毕业证早就被家里的小狗啃坏了，那天我妈气得将狗暴打了一顿，呵呵)，但是很多美国人是将它当回事的，其原因是：很多人要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毕业，而且工作市场许多职位明确需要高中毕业证书，例如卡车司机、房地产经纪人等。因此许多美国家长将子女的高中毕业典礼当个很正式的事情来庆祝一番，而学生们则身着崭新的蓝色毕业生衣帽，喜笑颜开。



先看一个 High School Diploma 需要什么。首先它要求学生修完一定数目的学分 (具体多少我不知道)，然后通过州教育部举办的 HSA (High School Assessment) 考试。
考试科目有：

1) 英语 10 (English 10)
2) 代数/数据分析 (Algebra/Data Analysis)
3) 生物 (Biology)
4) 政体/历史综合 (Government)

其中“代数”大约对应于简单的方程、基本的三角函数、以及一元二次方程/不等式等。Data Analysis 不知是什么，但是老美教育水平不高，所以我估计是些很简单的统计，最多算算方差。值得注意的是，几乎所有的学校都教授平面几何 (但是通常没有立体几何，除非是天才班)，但是平面几何不在州政府的考核范围内。学校通常也教授笛卡儿平面解析几何。但是解析几何是不是在考核范围内，我还没有弄清楚。

Science 历来是很重要的科目，物理、化学、生物、地理/地质都是常开的课程 (特别是前三者)，但是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州政府只考核生物而不考核物理。无论如何，对自然科学而言，其基础不是别的，正是物理，所以我觉得如果真要考核什么，州政府要么就考核物理，要么就来个综合考试，物理、化学、地理、生物一起考 (尽管这会导致更多的人不能毕业，呵呵)。当然，就上述几门 sciences 而言，除了物理外，最重要的科目是生物，这个我承认，呵呵。

Government 这项考试有个必考内容：宪法以及其随后补充修正的 27 个修正案 (Constitution and Its Amendments)，外加一些历史。美国的考试一般不涉及“政治”，所以这也反映了政府对宪法的重视程度。

除了必修的学分以及通过上述四项考试外，高中毕业文凭还要求学生达到其它一些要求，例如出勤率，社区服务/公益服务 (一般要求 75 小时)，Career Preparation，等。关于出勤率，有的学校规定颇为严格，例如如果某位学生没有可以证明的理由迟到早退或者缺课 5%，将会导致除名。

这几门考试其实很容易的 (至于如何个容易法，别问我，因为我没有看过任何样本试题)，我觉得依照中国学生的 IQ 以及努力程度，95% 的学生都应该能通过考试。自然而然地，有人会问，对一个学有余力的学生而言，他/她能否提前毕业上大学呢？或者至少，他/她能否跳级，和程度高些的哥哥姐姐们一起选课呢？答案通常是否定的：NO。大家也许奇怪，为什么是 No 呢？跳级在中国是司空见惯的，对不对？我想，究其原因，其一是因为老美已经规定了一个学生的基础教育有 12 年，所以除非特例，他/她就应该在学校呆 12 年；其次，美国不存在“跳级”这个概念，也无须这个概念，因为不像我们，高中甚至大学都有固定的班级这个概念，老美的学生很少有固定的班级，不同的学生可以根据自身的背景选择修不同的课程。所以，到高中毕业时，有的差生还在为一元一次方程奋力挣扎，有的学生则能通过微分方程、线性代数的考试，或者能研究加勒比海的珊瑚礁成分发表研究报告了。

所以，下面我来侧重介绍美国的高中是如何授课的，教授些什么课程。以前我听说美国一所高中能开设好几百门功课我还不信 (因为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我们高中开设的课程，包括电脑等杂七杂八的在内，不就充其量 20 来门对不对)，现在我才相信这确实不是吹嘘的。

紫荆棘鸟

前面我曾说，不知州政府对高中毕业文凭学分的要求如何，现在搞清楚了：21 个学分 (credits)。这里的学分和大学里的学分意思不一样：大学里的学分是以学期 (semester，甚至 quarter) 为基准，某门课程每周上几个小时的课，那门课程就有几个学分 (大学、研究生阶段大部分课程都是 3 学分，对不对)。这里是以学年为单位，而且也不是计算每周 meet 几个小时。且听我略微详说。

通常，美国的小学生学校上课的时间大致为上午九点到九点半，初中大致为八点半，高中为七点半 (每个地方不一样，但是大致如此)。一般小学生在学校呆 6 个小时，初中、高中生呆 7 个小时。就我们这里而言，高中下午二点半、初中下午三点半就放学了。因为大部分学生都坐校车 (除非离学校很近的、或者父母愿意接送的)，而校车总是得绕弯、停车，所以校车开得慢，因此不少离学校远的高中生得早上六点起床，洗漱完毕后去赶校车，其实还是比较辛苦的。学生通常有 20 分钟左右的午餐时间，大部分学生在学校的 Cafe 买饭吃，也有学生自己带 Sandwich 之类，用学校的微波炉热着吃。学校的 Cafe 伙食 menu，都是县政府统一规定的，价格 $3 (不同的地方价格通常是不一样的，$3 算比较高的)。如果学生家庭收入比较低，那他/她可以吃政府资助的午餐，通常免费或者出半价。由于学校 Cafe 设施有限，一个高中通常有一两千人，所以学生的午餐时间并不固定，有的学生十点多就轮到了午餐时间，有的则要等到十二点多。

好了，回到学分这个话题。大家看到，一个高中生每天得在学校呆 7 个小时，对不对？所以如果一个学生基本上保持全勤，通过了学校的考试，那么他/她则取得 7 个学分。通常，每堂课时间为 50 分钟，课间休息时间为 5 分钟，不过这 5 分钟学生通常不是用来休息的，而是用来赶往下堂课的教室的----这和我们的大学类似，和我们的高中截然不一样，因为我们的高中通常有固定的教室，对不对？美国的中小学通常是老师 (而不是学生或者班级) 有自己固定的教室。所以说，如果学生选了 Mr Albert 老师开的历史课，那他/她就得在 5 分钟时间内赶到 Mr Albert 老师的教室听课。大家可以想像一下，课间的那 5 分钟，学校的走道肯定是水泄不通的，对不对？

再来看看R-高中开设的课程内容，大家可以看到，若论其课程覆盖面之广，这是咱们几乎任何一所高中都难以相提并论的。这大约是中美初等教育最大的区别之一。而且，正因为开设的课程多，所以学生们也有了更多的自主权选择适合自己背景和兴趣的课程 ----- 很像咱们的大学了，对不对？

尽管州政府颁发的高中毕业文凭要求比较低，但是通常学校都会设置一个更高的要求，学生只有达到了学校的要求才能从该校毕业。例如R-高中规定学生必须修满 28 学分，必须修完平面几何和平面解析几何，以及至少两个学分的外语，自然科学至少要有三个学分，而且其中至少两个学分必须有实验内容，等，尽管这些课程不在州政府的考核范围内。

通常，绝大部分核心课程 (英语、数学、自然科学，社会科学) 以及其它某些课程，都会根据学生的程度分为三个层次：普通班、快班/荣誉班 (honors) 以及天才班 (G/T，gifted/talented)。一般，R-高中大部分学生都至少选了一门或以上的 G/T 课程。学校也规定，如果学生要取得荣誉毕业生的称号，GPA (Grade point average，平均成绩) 必须在 3.75 以上 (最高为 4.0，亦即全 A)，G/T 课程至少选 3 门以上。这里的 GPA 是指 Raw GPA，意思是老师给你 A，你就得 4.0，给你 B，你就得 3.0，等。所以，细心的读者可能会问，这不是打击选修 G/T 课程学生的学习积极性么，毕竟从 G/T 班级得 A 比从普通班级得 A 要难不少。基于这个原因，学校除了提供通常的 raw GPA 外，还给学生在找工作或者申请高校时提供一种加权的 GPA (weighted GPA)，那就是，G/T 课程的 A = 5.0，B = 4.0 (一般没有 C，因为你如果得了 C，学校就会让你选 honors 课程或者普通课程)；Honors 课程 A=4.5，B=3.5，等。所以某些个别天才学生会有 GPA 4.5，或者 4.75 之说。

下面侧重说说数学，以及他们很有特色的 Career Academy (“职业学院”) 系列课程。

R-高中的毕业要求，就课程而言，要求如下：
英语：4 学分
数学：3 学分
社会学 (Social Studies)：3 学分
自然科学 (Sciences)：3 学分
Physical Education + Health：1 学分
Fine Arts：1 学分
Technology Education：1 学分
外语：2 学分

其余的，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选修别的课程，例如喜欢数学和工程的学生，一般会选修 4 个学分的数学、4 个学分的自然科学，等。例如就数学而言，普通学生一般从 Algebra I/Data Analysis 学起 (大约对应于简单的方程、多项式、因式分解、不等式，统计初步，基本上不涉及三角函数)，然后是 Geometry 一年，Algebra II 一年 (这些是学校最基本的毕业要求，尽管超出了州政府的毕业要求)。但是对于一些学有余力的 G/T 学生而言，这些课程其实在初中就学完了，所以这些学生在高中通常会选修如下课程系列 (前三年)：

Pre Calculus G/T (微积分预备课程，通常一年，亦即 1 credit) -->
Calculus A、B  G/T (微积分 A、B，大体对应于一元微积分，1 credit) -->
Calculus C  G/T (微积分 C，大体对应于多元微积分，1 credit)

到了第四年，学生通常可以从如下三门课程选修其一：Statistics (统计)，线性代数 (Linear Algebra) 以及微分方程 (Differential Equations)。

对极个别天才学生而言，他/她可能在初中就将 Pre Calculus 学完了，所以他/她高一就可以直接学微积分，高三、高四就可以从 Statistics、Linear Algebra 以及 Differential Equations 三门课程中选修两门。通常，这类学生是 County 开设的 G/T 课程的学生 (像数学等少数课程，除了学校自己开设得 G/T 课程外，County 也开设程度更高一些的 G/T 课程，只是这类学生不多，整个县通常不会超过 10 个)，在初三很可能就学完了 Pre Calculus ---- 如果没有，那一般是这位 County level 的 G/T 老师在教授别的内容，例如我查了 H-县 (R-高中所在的县) 的数学 G/T 课程内容，此学年初三学生学的并非 Pre Calculus，而是 Discrete Math (离散数学)，这门课程根据 Course Description，主要讲授形式逻辑、布尔代数、图论等内容，但是并不包含近世代数 (例如群、环、域、素多项式等。可能是因为这些概念对初中生而言太抽象了) 的内容。

小注一哈。像微积分、统计、线性代数以及微分方程等课程其实是属于大学程度的课程。这些课程的学分通常会得到许多大学的承认，例如我们这里的社区学院 (Community College，大体对应国内的大专院校)，以及声望很不错的马里兰大学 (University of Maryland)。学生若能在高中修完这些课程，一则可以在大学免去这些课程，二则也可以节省一些学杂费，因为在高中选修是免费的，在大学是要交钱的，对不对？当然，像哈佛、MIT 等名校虽然基本上不会承认这些课程计入学分，但是如果某学生能在 R-高中这样的 National Blue Ribbon School 修完这样大学内容的课程，对他们申请这样的学校是大有好处的，对不对？

当然，像别的核心课程，高中也开设有大学程度的课程，供学有余力的学生选修。例如物理，通常还开设经典力学和电磁学 ---- 当然，学生通常得修完微积分才能够格选修这类课程。不提。

除了这些核心课程以及其它一些比较重要的课程 (例如计算机技术) 外，学校还开设了两类非常有趣的课程，其一是 Independent Research (独立研究)，其二是 Career Academies (“职业学院”)。其中 Independent Research 历时可以有一年，也可以长达几年，研究的内容并不固定，一般随辅导老师、学校或者县政府的资金/项目变化而变化，而且名额很有限。一般涉及的内容五花八门，可以是国际战略关系的研究，也可以是加勒比海珊瑚礁的研究，等。这里不准备详说。

但是，Career Academies 开设的课程内容却是比较固定的。由于受设备、实验室等的影响，大部分课程并非在学校完成，而是在县政府某个特定的建筑内完成的。Career Academies 开设的课程根据内容的不同被归入九大类 (Clusters)，每个大类下再细分为1-4 个若干小类，称为 Academy，总共有 20 个左右的 Academies。每个 Academy 开设有数门相关的课程 (一般有 3-6 门课程)。下面我将这些 Academies 拷贝如下，供有兴趣的人参考：

Career Academies
1) Arts Media & Communication Cluster (传媒和通讯类)
   1a) Visual Communication Academy (视觉通讯)
2) Business, Management & Finance Cluster (商业、管理和财经类)
   2a) Academy of Finance (财经、金融)
   2b) Accounting Academy (会计)
   2c) Business Management Academy (商业管理)
   2d) Marketing Academy (市场学)
3) Construction & Development Cluster (土木工程类)
   3a) Architectural Design (建筑设计)
   3b) Construction Management (施工管理)
4) Consumer Service, Hospitality & Tourism Cluster (消费者服务、酒店业与旅游业类)
   4a) Culinary Science (烹饪学)
   4b) Hotel and Restaurant Management (酒店及餐饮管理)
5) Health & Biosciences Cluster (健康和生物科学类)
   5a) Biotechnology (生物工程)
   5b) Certified Nursing Assistant (注册护士助理)
   5c) Emergency Medical Technician (急救医疗技术员)
6) Human Resource Services (人力资源类)
   6a) Child Development Academy
   6b) Government, Law and Public Admin
   6c) Teacher Academy of Maryland
7) Info Tech Cluster (IT 工程类)
   7a) Computer Networking (电脑网络)
   7b) Computer Programming (电脑编程)
   7c) PC Systems  (个人电脑系统)
8) Manufacturing, Engineering and Tech Cluster (制造、工程和技术类)
   8a) Pre-Engineering: PLTW Academy (工程预科)
   8b) Energy, Power and Transportation (能源，电力和传输)
9) Transportation Technologies Cluster (交通技术类)
   9a) Automotive Technology Academy (汽车技术)

十指含香

说到底，学识也只是为生活服务的。。。。。。{:soso_e160:}

紫荆棘鸟

十指含香 发表于 2012-8-27 08:05
说到底，学识也只是为生活服务的。。。。。。

理论上应该反对这点，尽管实际上是如此...

十指含香

紫荆棘鸟 发表于 2012-8-27 22:54
理论上应该反对这点，尽管实际上是如此...

人总是不愿意承认最简单的事实，而喜欢寻找最复杂的理由。{:soso_e120:}

水千月

崇高与伟大有时候都抵不过真实，不过，梦想是要有的，彩色的泡泡是有要的~~

紫荆棘鸟

谢含香、水千月。前不久回老家长沙，看到学生那个累，太感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