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鱼鱼 于 2012-12-14 23:29 编辑
一 阿城来到警务综合平台A站报到时，站长恰巧不在。他拎着个大包尴尬地坐在办公室外的工作区等候着。 “听说，是从市局下来的~~~” “空降兵啊~~~” “听说很会写~~~” “问题是，我们这儿不需要写文章啊？” “你激动什么，老扣喜欢就行了~~~” “嘘~~~” 一个女将风风火火快步进来，声音洪亮地问道：“阿城同志到了吧？” 阿城连忙站起来，正准备行个礼什么的，女将一把握住他的手，说：“你就是吧，你好你好！我是警综平台A站站长张扣儿，大家都叫我扣姐。来来来，给你介绍哈，这位是110的黑子，这位是120的三多，这位是巡警队的王国华，以后你们就是同事了，大家都相互给阿城补补课，他这高才生能到我们站是我们的荣幸啊。”张扣儿炯炯有神的双眼瞪着一干人等。众人诺诺。 张扣儿拍着阿城的肩膀说：“小伙子啊，你先跟着我熟悉熟悉业务，以后再分工。现在你先跟我来把手续办完吧。” 阿城尾随张扣儿进了办公室。手续简单，就是在站务上加个名字。张扣儿写上阿城，抬头笑着说：“听说，你常常发表文章？” 阿城推了推眼镜，心中惶恐，他小心地回答：“以前写来玩的，现在基本上以工作为重了。” 张扣儿说：“没事儿，继续写，文字无罪。” 阿城此刻心里十分感激面前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大姐，现在他最怕提写文章，却对大姐的这番话一点儿也不反感。只是这几天经历太多，他只得把感激之情埋藏在心里，恭敬地说： “站长请安排工作吧。” 张扣儿看着阿城，想了想，说：“这样吧，你先跟黑子一起到110接处警吧。以后你有什么想法再作调整，你看如何？” 阿城连忙说：“好，谢谢站长。” 张扣儿站起来再次拍拍阿城的肩膀说：“有才华就要施展，不要退缩。以后随大家叫我扣姐吧。” 说完带着阿城到生活区安顿下来。 晚上，阿城躺在硬板床上想，塞翁失马，焉知祸福，这一天过的可比在局里舒坦多了，虽然自己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跟大家有点格格不入的，但气氛比局里要轻松许多。唉~~~~~他长叹一口气，闭上眼睡了。 二 这一夜，是阿城最痛苦的一夜。本来心里有事，再加上工作调动，初到新环境心理上还没适应，更没想到这个仅仅偏离闹市区不过半公里路的宿舍，到晚上八点后会安静得如同乡下。阿城象条被浪花打上岸的沙丁鱼，自我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八点半，阿城准时来到站长办公室。张扣儿看了一眼阿城，说：“先去过早。”阿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把藏在身后的面条拿出来。张扣儿指了指里间，阿城会意地进去了。 一条街就那么两站路，张扣儿带着阿城晃了个把小时。将近中午，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地，真想睡一大觉！阿城在心里嘀咕着。下午张扣儿到局里开会，放阿城半天假，阿城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蒙在被子里大骂自己：你他妈的怎么了！不就是个破女人吗？犯得着吃不香睡不着的折腾自己么！骂着骂着他流眼泪了…… 三 一星期后，阿城跟随黑子接处警每天象个陀螺忙个不停，觉得很充实，心情倒是好起来了。这天一早张扣儿从局里带回来了一个案子。说是一个老头儿在本辖区某公园门口不远处摔倒了，伤势严重，报案人为过路的。因为没有现场目击，所以具体情况不明。这个案子看起来并不难，难就难在有时间限制。因为，本年度单位的死亡率刚好达标，不能再出事儿了，不然就超标了。 大家开会时，都不发言。阿城第一次这么正式地面对具体工作，虽然心中有想法，却也不敢贸然开口。毕竟，人家都是在一线摸爬滚打了上十年的，不说话并不代表不懂，也许大家都在等机会吧。这也是一种处世哲学啊。张扣儿只好安排各就各位，尽量找线索，眼看半天过去了，午饭后她把大伙儿全招呼到会议室紧急开会。大家七嘴八舌地诉说着自己一上午的奔跑，展示着上午的努力成果，并逐个儿讨论。 就这么讨论了半天，搜索了半天，也没几两有用的货。张扣儿脸色铁青。这时电话响了，张扣儿接完电话立马正了正装，快步走到门口。黑子他们几个挤在窗户看，阿城站在后面看到一辆车停在服务站院内，车门半开，张扣儿弯腰在汇报什么。阿城一眼看到是他的车――黑色考斯特，牌照号ⅹⅹⅹⅹⅹ，正是他！真是阴魂不散啊。阿城心里愤愤地。 不一会儿，张扣儿进来了，面色凝重地望向每一个人：“据医院方面可靠消息，伤者脑部开始轻微溢血，可能活不过７２小时，上面要求限时破案。局里马上会派人来协调各个系统的配合问题。你们谁来带头揭榜？”大家都不出声，办公室一时安静得掉根头发丝儿都能听得见。 突然，阿城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从人堆中站出来，大声说：“我愿意来！我保证限期内完成任务！”大家全都倒抽一口气，看向阿城的眼神仿佛是看到从蓝星球归来的阿凡达。张扣儿的脸上也明显写着担忧，阿城微笑着冲她眨眨眼，表示绝对没问题。 四 忙了半个下午，没有一点头绪，阿城看着手头的资料，从开始的信心满满到此刻的惶惶不安。 他扔下资料，拿着饭盒正准备吃饭去，对讲机响了：“2605.2605.我是指挥中心，速将11.10号案件以工作日志上传至局指定文件夹。” ＴＮＮＤ!每次都赶饭点呼叫，阿城边暗骂边反向回到站里在工作日志写了个简短说明放在局网上。内容如下： 男，陈卫（伤者身上带有身份证），本市江堤区人，53岁。头部受伤严重。受伤原因不明。请求其他部门支援。 附，此人很有可能活不过三天，此刻正值二十七大期间，况且，我辖区死亡指标已无，请领导慎思。 吃完饭阿城回到站里，一进门愣住了。分局刘局长、高政委、分局李副局长三人一个坐在他办公桌上，一个靠在他办公桌上，一个站在办公桌边，齐刷刷全看着他。站长在旁边忙着倒开水。 “说吧，你有什么要求？”刘局长给阿城递根烟问道。 阿城接过烟：“1.需要派人帮忙寻找目击证人；2.需要派人到医院守护伤者，随时报告病况，如果伤者醒了及时录口供；3.后期可能需要技术部门的配合。呃，目前只想到这些。” 刘局长站起来说：“好，调动协调工作我来做。老李，你派人协助排查人证和守护伤者。老高你调个情报高手来。我再把刑警队的刘枪和信通处的蔡金调给你用，限期内给我破案，能不能做到？” 阿城一听立马立正：“保证完成任务！”一听到老枪的名字，他心里美滋滋的。说起“老枪”，那可是号称死神般的人物，跟柯南似的走到哪儿死到哪儿破到哪儿，是刑警大队里的传说。信通处的“美金”则是电脑怪杰，一直被经侦处奉为镇队之宝。今天有幸见到这两位大神，也不枉费自己高考后无反顾地选择了这个行当啊。 一小时后，所有人到位。警务服务站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大家在分析着案情与侦查方向，有说是车祸的，有说是打架的，还有说是自己摔的。老枪一言不发地坐在角落抽烟。阿城说：“此案前提是不能死人，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在此人挂了之前查清结案。大家还是分头帮忙寻找目击者吧。”老枪说：“我去调监控录像。”美金猴在角落一声不吭地鼓捣着他的本儿。阿城心里有数，在外面走访排查找人奔走洒汗水的事儿，还得咱自个儿干了。 晚上，所有人都挤在服务站小小的办公室内激烈讨论着。连一天不出一声的美金同志也发言了，时间不等人啊。 这时，医院来电话：“伤者病情恶化，估计撑不过二十四小时。” 阿城看着大家：“哥们，都别回家了，抓紧时间干活吧。”他转向老枪：“给大家说说呗。” 老枪发言了：“根据监控显示，这个时间这个路段曾有辆灰绿相间的爱丽舍出租车经过。” 情报中心的小张说：“经核实，此车车主为夏毛千。并查有此人住址与联系方式。但在联系夏某后发现他有不在场证据并属实。不过，他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就是在案发前一个小时，他曾载过一个乘客到案发地点附近。经查，此人名叫程然。住在汉飞青年城。” 阿城赶紧安排王国华和派出所的一名协警到汉飞青年城的前后门蹲守。 这时美金示意有新发现。美金不愧为美金，在哪儿都是炙手可热的货。根据他的线索，所有之前的推测与行动全部作废，重新拟定行动计划后，一切皆在预期内按要求完成了。当然，这也少不了阿城惊人的智慧与各部门精英的配合了。 作案后总结报告时，阿城有意淡化自己，突出他人，将报告写得精彩纷呈，让读报告的张扣儿激情澎湃，只差没落泪痛哭了—— 为了确保党的二十七大期间全区社会治安大局平稳，分局高度敏感，针对近日江堤辖区一起因纠纷引发的故意伤害案件，及时参照命案侦查机制启动重大案件快速反应机制，迅速成立刑侦队、警务处、派出所组成的专班攻坚，在友邻派出所和分局办公室情报信息中心民警小张的支持配合下通过熟练运用视频侦查和信息化技战法，在命案发生前成功抓获涉案犯罪嫌疑人程然（男，24岁，江西省某市人，住汉飞青年城），一举侦破江堤辖区“10.10”故意伤害致死案。 10月4日下午13时许，分局光明路警务综合服务站接报警称劳动所辖区江堤大道滨江公园1号门口有一男子路倒。该服务站出警民警赶到现场后，发现受害人陈卫（男，53岁，本市人）躺倒在地，头部受伤，经多次走访获知，受害人因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的乘客发生争执，被其踢倒后撞伤头部，于是该服务站迅速联系120急救车将伤者送往六医院救治。当晚，受害人陈卫颅内大面积出血，伤势恶化，病情严重。劳动所迅速将情况向分局汇报，正在邻近的咏青所指挥“10.4”袭警案件侦办工作的分局刘局长、高政委、李副局长高度重视，要求刑侦队提前介入，迅速成立工作专班，参照命案侦查机制启动重大案件快速反应机制。10月5日，分局局长办公会专门通报了该案情况及侦查进度，并对案件侦查工作提出了具体要求。按照分局主要领导指示，副局长一线指挥，组织刑侦队、警务处、劳动所成立侦查专班展开侦破工作，全面收集犯罪证据，为案件快速侦破赢得了宝贵时间；友邻西马所所长丰家俊第一时间赶到六医院督促院方全力抢救伤者，为案件侦破争取时间。 由于此类案件双方当事人没有因果联系，仅是偶遇发生纠纷，目击证人稀缺，一时间无法获知犯罪嫌疑人任何资料，办案难度可想而知。专班民警毫不气馁，步步为营，一方面对案发现场认真开展走访调查，尽量收集证据，固定犯罪嫌疑人体貌特征和相关线索；另一方面，积极调取案发地及周边视频资料，采取倒推模式，摸排犯罪嫌疑人活动轨迹及真实身份。经调查，犯罪嫌疑人是从建设大道百合小区门口乘坐出租车到滨江公园1号门口的，专班民警推测犯罪嫌疑人可能是小区居民，在调取小区录像资料后，发现犯罪嫌疑人案发前曾驾驶车牌为ⅹⅹⅹⅹⅹ的黑色奥迪牌汽车到该小区地下停车场，然后到小区门口乘坐出租车离开。在查询该车基本信息后，专班民警发现车主梅某身份及体貌特征与掌握的犯罪嫌疑人信息不相符，同时，在调查过程中，小区物业、保安等均称不认识视频中出现的犯罪嫌疑人。由于仅有犯罪嫌疑人相貌特征，而无法明确其身份，为侦查工作增加了难度，且沿线视频资料的不完整，导致该案线索一度中断。 面对犯罪嫌疑人身份无法明确，仅有一个车牌号和几段视频资料等线索，无其它抓手的现状，分局迅速抽调办公室情报信息中心参与该案侦办工作，力争在线索方面取得突破。情报信息中心民警小张通过情报信息专业系统对涉案车辆、驾驶人员、违章等情况进行反复查询，发现该车一条交通违章记录缴纳罚款人并非车主，而是另一驾驶人员程然，在进一步对该人员身份信息、体貌特征、活动轨迹等信息进行滚动查询，并与视频资料反复核对后，民警小张确认程然就是本案犯罪嫌疑人，同时，还查询出该人员登记住址江堤区丽容坊20号。于是，专班民警根据办公室情报信息中心的线索兵分两路，一方面，安排力量赶赴程然登记的住地丽容坊进行调查，伺机抓捕。结果，程然现不住在丽容坊；另一方面，组织警力对程然曾出没的百合小区地下停车场进行严密布控。10月6日下午，犯罪嫌疑人程然前往百合小区地下停车场取车时，被一直蹲守布控的民警成功抓获。 经审讯，犯罪嫌疑人程然交代了10月4日在滨江公园1号门口下出租车时与受害人陈某因上下车发生纠纷，后争执中将其踢倒致其头部受伤的犯罪事实。10月6日，我局以涉嫌故意伤害罪将程然刑事拘留。10月10日，受害人陈卫因抢救无效死亡。 目前，该案在进一步审理中。 …… 五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警务站及分局的人们都沉浸在“10.10”案件成功的喜悦之中，因为，拿年终奖的时候所有人都拜阿城所赐，得到了实实在在的丰厚的奖励。这可是好多年来都没有的春天啊。大家伙儿看阿城那全都是一脸黄灿灿的菊花儿。只有张扣儿一如既往地对阿城，关爱之余，也有督促与提醒，让阿城兴奋之外总有点儿被泼冷水的感觉。阿城得意地以为张扣儿有点羡慕嫉妒恨。而在张扣儿心里，阿城仿佛是一把尚未开口的好刀，而扣儿则是耐心的磨刀人。张扣儿看过阿城写的所有诗词歌赋及小说，包括那篇让他流放的小小说《石头记》。张扣儿知道阿城非常有才，要是机会好，一定能走得既高又远。
不过，阿城还是很感激这个姐姐的关怀的。在他苦闷至极的时候，总找她倾诉。她总有办法排解他内心的苦痛。久而久之心里话都说出来了，阿城心情也舒畅了，人也明朗了。有时工作加班晚了，张扣儿还陪他一起宵夜，吃饱喝足后，一起走走路，聊聊天，温馨惬意。
只是年经的阿城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张扣儿对自己的一片良苦用心，这种隐忍大度的爱意，岂是被胜利冲晕了头脑的阿城能勘破的！所以，在张扣儿发到第二十一个短信时，阿城终于忍不住了，他认为，张扣儿的行为是爱上了自己；可张扣儿比自己大，还成家了；不过大与成家了在阿城爱情至上的眼里都不是问题，关键是张扣儿与她，没法比。想到她，阿城的心剧烈地痛起来。 阿城忍不住翻出她的字――我将自己赠予你,想带你去往泰山之颠,俯视人间,想带你飞向黄河之源,看阳起阳落，，，， 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泣不成声，将纸片捂在心口上，眼泪叭哒叭哒滴到手背上，热热的。当时写下这句话的时候，他俩还没毕业。有一天傍晚他与她手牵着手漫步在警校外唯一的一条小河边。当时她捡到一个白得透明的鹅卵石，天天当个宝贝似的爱不释手。每每看到她笑得象个孩子，阿城觉得自己是天下最最幸福的人，内心满足极了。直到毕业分配完的最后一天，她约他到小河边。她一言不发地把鹅卵石送给了他，然后转身跑开了，边跑边大声说：“阿城，我们分手吧！”还没等他回答，她已经跑得不见人影。再次见到她时，是他在局里做了秘书后，发表了些文章成了红人之后。那天，她毫无征兆地出现了，阿城激动得直发抖。半张的嘴巴嚅嚅呐呐一句话也说不清楚。其实直到今天，阿城也没弄明白自己那天到底是看到了她，还是幻觉。当时她打扮入时，着便装与另一警服同行，阿城瞟了一眼，警服肩头的杠与星比自己的多多了，年龄与比自己大多了，从体型上看体重也比自己重两倍。记不清他、她、他都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她要嫁给这个杠星多的肥猪。 而巧的是，肥猪看中了他放在桌子上的鹅卵石。他当然不给。看到肥猪一脸尴尬与遗憾，他看着她胜利地笑了。再后来，他加大了胜利成果，将鹅卵石的故事写成小小说，发表在内部论坛及《公安文学》期刊上。再后来，他又发表了大量的诗词歌赋，来表达他的苦闷，委屈，相思。再后来，他被下调了，理由是不务正业成天胡思乱想。通过爸爸的关系，他知道了原因。本来爸爸要把他调到广州去，他不愿意，执意要下基层锻炼。 在这个小小的服务站，他干得很起劲很开心。早知道，一毕业就来基层，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伤神的事了，当然，在基层根本没时间瞎想。阿城开始学黑子他们，干活时风风火火一丝不苟，平时则油腔滑调嘻皮笑脸吊儿郎当。这日子过得多自在多随意啊，他渐渐地快要把她遗忘了。 倒是张扣儿，时时拿些作品来请教，让阿城还记得几个词。这姐姐真不是一般的爱好文学。工作之余家庭之外，看书都得把孩子老公伺候完了才能坐到书桌前。挤出一丁点儿时间来创作，却不是为了成名，只为求得精神上的满足。从这点上看，阿城不得不佩服她，所以，对她的作品评价指导从来是不遗余力的。不过，对于张扣儿的“额外关心”，阿城表面装成很感激，暗地里却害怕。他已经在想办法调离了。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几个月，有一天，张扣儿一脸神秘地把阿城叫进办公室。她把一张申请表递给阿城，笑着说：“我们站还缺少个副站长，我推荐了你。你把表填了我交上去，这事儿就成了。”阿城拿过表思考了一会儿，说：“扣姐，我知道你为我好。不过，我不是很想当这个副站长，你考虑其他人吧。”张扣儿的笑脸僵一几秒，讪讪地强笑道：“哦，你要高飞啊~~~”阿城一言不发，低下头。张扣儿转身沉默。空气一下子凝结了。良久，两人同时开口：“哎~~~”张扣儿说：“你先说吧。”阿城看她眼睛红了，忽然心生不忍，柔声道：“还是姐先说吧。” 张扣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手稿，说：“这，是不是最后一次请你修改？”阿城接过来读了一遍，笑道：“怎么会？姐只要愿意给我拜读你的大作，随你用什么方式给我都行啊。~~~
这是一种难以表达的情愫.非关风月,不是心动.这是灵魂深处的触动.
你在诉说着你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和你已成陌路,也许还在继续 ,
你曾经的心动,心伤,心痛全是那么的清楚地流露.
原本这些跟我不相干,我们的偶遇很普通,我也只是个观众,听着你的只言片语.
你的故事里并没有我存在的空间.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你象是下了蛊,轻易的几句就牵动了我的情绪,
让我无所适从,不由自主,做不了自己的主.
我象个溺水的人,有短暂的迷茫,恐惧,两眼看不到岸
我告诫自己这是个可笑的漩涡,不能随波逐流
但是我突然发现有点不能主宰自己
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不是感情,又是感情,
这是内心未曾完全熄灭的星星之火
你什么也没做,我也什么也没做,怎么会这样,我不得其解,也不想探讨
我不要什么灵魂的悸动,我不要什么情绪的波澜
我不要没有安全感,我不要找不到自我
我还有太多的事情等待去做,
我没有精力与时间来分析与寻求
所以,我给你一碗清醒酒汤,又苦又涩又难咽
我要停止灵魂与你的碰撞,
我要用另一种方式怒放我的生命,喷洒我的热情
不为他人,只为我自己,就象路边无人知晓的一棵小草"
阿城读了一遍，抬着凝视着张扣儿：“姐，这篇写得很好，不用修改。”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一个月后，阿城调离了警综平台服务站，入了刑警队，如愿以偿地入了老枪那一组，当了老枪的下手。而张扣儿辞职了，开了个小咖啡厅，过起了另外一种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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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2-4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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