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花草茶
我打开一小包花草茶,放进洁白的瓷杯里,青色就在沸腾的水里氤氲开来,一如我们刚刚看过的江水。你知道吗?这些联系不上你的日子,我是如何忐忑和不安。十三年了,你我的感情早已沉淀得清澈,如这一杯水。 你问我喝什么茶,我说养胃的,近来上火严重,脸上长了许多痘痘。于是,你就带来了两袋花草茶。秋日的干燥笼罩着我,距离不远的湘江水,只是默默地北去,却没有给这个站在岸边的我,留下一丝的湿润空气。 你在千里之外,隔着两个屏幕对我说,亲,再有3个小时,我就见到你了。我端看着微信,却有些慌乱,我不知道该穿哪件衣服。在房间里找寻了一番,忽然发现自己的无措真的是多余的。 距离你的到来还有2个小时,我静下心来,9年时光瞬间倒带。你我在学校门口分别,没有眼泪,没有拥抱,眼角的微笑知道,分开的只是距离。相约去凤凰旅行,是我们半年前的决定,当你提出来看我,当你说一起去旅行,我发自心底的喜悦真的无法言说。 院子里的木槿花开得正好,紫色的花朵无忧无虑地沐浴在清晨的阳光里。可还记得大二那年我们的嵩山地质实习,我们几个爬山,下山就走不动的那次,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木槿花的名字。 国庆期间旅游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看到电视上各大景区的人山人海,我犹豫了,去凤凰的车票还没有定,可是你千里迢迢而来,我怎能使你失望,斟酌再三,终于确定了行程。这一行,辛苦,我一路念叨,千万别令我失望,不,失望没关系,别令我绝望就行。 在吉首下了火车,偶遇两个旅游的小妹,于是商量结伴包车玩遍各个景点。当青山和绿如蓝的江水迎面而来的时候,我们惊呼,没有失望。乾州古城、苗寨、峡谷、凤凰,我们的脚步匆匆而过。你说不舍得离开,我也觉得时间太短。回来的当天,你又要回去了,回到千里之外。你说我性格太优柔,你总是不放心我,絮絮叨叨,我嬉笑着反驳,心却在滴水,谁让这秋如此干燥无雨呢。 你真是懒惰呢,岳麓山最终也没有爬上去。爱晚亭边的小石桥,那些蕨类植物做背景,你的黄色T恤蓝色牛仔裤,多么鲜明的画面呵。你偷拍我吃橘子的镜头,让你每次都禁不住大笑,好吧,开心就好。 你回去的第二天,就开始整理我们此行的所有照片,你说,这相机不够好啊,照相技术不过关,我在屏幕这面,开心地笑,傻瓜,那些深刻的早已记下了。你磨磨蹭蹭地,也没有把2G的照片给我发过来。 之后的三天,我再也联系不上你了。认识你这十三年来,我第一次如此无措,一种不好的预感席卷心绪。我无奈地向师兄求助,找你单位的电话,找熟人打听。我说,等找到你,一定先打一顿。三天后的傍晚,你终于回复了我,你说,你回家了,妈妈去世,你沉浸在悲伤里。我瞬间泪如雨下。 我们总是这么后知后觉,仿佛刚刚还在听你抱怨,妈妈在你过年回家的时候,总是不洗碗,做饭总是那么难吃。你说,你是不是脾气太不好,不想听到她唠叨。我们就是这么意气用事的孩子。可是,此刻,我能体会你的心情,好吧,你一个人静一静,静一静,我不打扰你,有任何需要,都请与我说,记住,我是你的姐妹,且不说永远。 窗外,桂花的香气正在月下凋零。品着这杯花草茶,细数十三年流逝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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