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词宋 于 2015-6-11 15:14 编辑
据说,暗夜、雨水和音乐可以构成安静。我也认同。偌大的厅堂里,富丽的色调包围着一个环境;外面冬雨绵连成一片,湿润了灯的眼睛。厅堂中央的休息区,几面桌子,几张沙发,散落着几个人:这是一个宾馆大厅的夜晚。 我静静地坐在松软的沙发上,思绪沉淀。听不见雨,只看到进来的人拿着把把瑟缩的伞。不安分的目光在游移,一位先生拎着包斜倚着,一位三四十岁的女士专注着手机,他们做着自己的事情,同样投入。孩子们在廊道间穿梭,我的目光被瓜分去一部分。 如果只是这样等候,那顶多是安静,安静而已。 突然,传来了钢琴声,节奏背景后,是一首通俗的情歌——《香水有毒》。我侧身望去,一位年轻人正在倾心弹奏。我无法看清全貌,视线搁浅在沙发背上,柔软无力。从那起伏的双臂可以预见,按每个琴键的力量与专心。歌词荒芜,曲调明晰。我发散的思维集束到那架钢琴上空,音符跳着有节律的舞蹈,在眼前晃动。一架钢琴盛开喉咙,吐纳音律;每个手指盛开音符,打开十几双耳朵:就像夜晚盛开的雨声。妙不可言。 盛开,是一种久违的状态。 在等待中邂逅盛开,尴尬的雨夜,让听觉享受寂静之外的寂静。“正如一个音符/从音乐深处产生/它颤动着生长,变细/直到在另一种音乐中沉默无声(奥克塔维奥·帕斯《寂静》)我是一个喜欢岑静的人,毫无理由。晚上四十分钟,我的耳朵一直盛开着;类似于今年六月于此的另一朵听觉的花。某个洁净的房间里,和朝潮兄聊天。词语、句子和观点,在暗夜里被检视。耳朵保留着三个小时的长度。原来,耳朵未曾闭合,它只是在等待每个盛开的瞬间。一朵花开的声音,一缕熟悉的乡音,甚至记忆深处的无声影像。 琴音停在钢琴上,就像我的部分听觉留在那个夜晚。我不懂乐理,但我笃信音乐的力量,至少是一种安静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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