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片段

斜月

         一


买鸡蛋，肉，葡萄，桃，去小玲的菜摊儿买冬瓜时，却发现了一只小白鹅，在她们夫妻俩的菜摊里外来回地走，随便叨叨这叨叨那，主人也不管它。摸了好几次它的脖子身子，都不咬人，真是蛮乖。同时也看见小鹅一撅屁股，拉了一摊儿绿屎，小玲赶紧收拾了。

问小玲，你家啥时候养了一只鹅？老来买菜怎么没见过？答曰:  有两三个月了，早上人多，就没放它出来，人少快中午时就自由了，俺家的鹅只吃蔬菜，别的都不吃。我偷偷地自言自语:   怪不得拉绿屎！小玲的菜摊儿主要是针对饭馆、工地走量，也零卖，斤称足，价钱不贵，人也大方，所以我时常光顾。

小玲的老公大眼单眼皮，人瘦高，两条腿有点像圆规。小玲矮个微丰，红圆脸双眼皮，小嘴巴，脸上一天到晚都笑着。她三十一二岁的年纪，已经生了三个妞一个儿子，其中一个妞长得像爹，其余都像小玲。她娘家是本镇上的，有两个哥哥，母亲跟着二哥过。

         二

夜深，果然都是蛐蛐的鸣奏:  低低的，轻轻的，一小波段一小波段的音弦，彼此回应着，像恋人间的眉目传情。

雨后的夜果然清凉，电扇吹最小挡还不能久吹。圆月缺了些，踢完毽子转的时候见它在云里穿行，时而半隐，时而全露，光芒可爱，此刻它又隐匿在云中，越来越模糊，更没有一点光彩。天上一层厚云，看不见星星。风儿摇动，几声狗吠，阳台上听，虫鸣占满了每个角落。

都说月是故乡圆，可在新疆，还有山区的夜月更美丽一些，或者在忧伤时月色会说话一般，越接近月色就越接近你自己，这不能否认。故乡只是乡愁的代表，月色亦如此，明月是刻在心上不动的刀纹，成了永远的静物和风景，画面上画着童年，甚至是自己设想的晚年，我的一副骨架埋葬在滹沱河的河床上。

高山遮不住明月，故乡的小土路儿载不满乡愁。静听夜色，心无余闲，耳朵却充满了各种声音。

         三

月明绰绰，凉风习习。

草里虫鸣唧唧，层叠的树叶后面挂着一团浓绿。蝉在高歌，偶尔翅膀扇动一下潮闷的空气，歌声向上升几十秒，然后再落下。空调像发动机一般嗡嗡响。月儿挂在树梢上头，星星很小。蚊子围着人飞来飞去，逮空扎进皮内吸血，瞬时痒得难受，扇子边拍边打，赶紧抹点清凉油。

街上有几个回家的人。风在游走，难得一见的凉爽。踢完毽子大家便散了，我等着莲洗完澡带两条小热带鱼下来。蚊子叮了好几个包儿，坐不了一会儿俺就站起来晃一圈儿。过了20多分钟，她穿了一袭绿裙下来，飘逸极了，手上带了个矿泉水瓶，里面两条小黑鱼，看不出来公母，怪欢实地游来游去，个把月大了。把瓶子先放在小吕家厨房窗户边儿，俺俩转圈去。

边走边聊，过会儿到旁边的木椅上纳凉。那只很瘦很小的流浪波斯猫路过，喊它几声，它就跑过来卧在我的自行车下边，喵喵叫了几声就不吭了。树叶们轻柔地晃着，灯下那种绿特别有韵致，黑影地方的树叶都绿得近乎是墨色了。每晚踢完毽子俺俩都这么走走坐坐，都成了习惯。快23时两人起身走，那只猫咪也伸个懒腰起来走了，我向南到大伯家去。电视开着，人却睡得很死，叫了半天才喊醒，喂了药点上蚊香，腿上给他搭个单子出门。

外面更静了。虫儿声，蝉鸣，灯光，楼房，甚至马路都是安静着的。月高了些，黄黄的，并没散出亮亮的光来，可能路灯遮挡了许多吧。回家先洗澡，然后和儿子一起看小鱼，把小鱼倒进那个小鱼缸，里面有六条鱼苗儿了，私下甚是喜欢。开着空调，西瓜都没吃，人一爬在床上便睡熟了，空调是后半夜冻醒爬起来关的。

        四

晕诶，荠菜鸡蛋煎豆腐虾皮素包子刚上锅，莉打电话说她要到马路对面的店里拔牙，她怕疼叫我陪她去，我说得等。等我蒸好包子拾出锅，去到诊所，莉都拔好牙了，捂着右腮，小痛苦的表情；上次去医院，连拍片带拔牙，要400元，她就回来了，要命这么贵呢。

六月那会儿，有一天晚上她家门没关好，进去了一只流浪狗，她老公不在家，她打电话叫我去打狗，都快23点了，俺拿着个拖把棍儿下楼，孩子他爹问干啥去？说去莉家打狗。

到了，莉正在楼下，他儿子津津也骑电车刚下晚自习，于是三人一起上二楼，她家的门还开着。进去，莉说，她打完太极回家洗澡，门没关死，进来了一只狗，把她吓了一跳，她拿个棍儿一晃悠，狗吓得钻进沙发底下，一直不出来，她本来就特别怕狗。

我趴着看沙发下，果然有一个只黄色的狗缩在那里，俺拿着棍儿一捅，实指望它吓一跳能钻出来，结果它一副咬人的架势，不停地叫着，它更害怕了，钻到空调柜机后面不肯出来了。俺让莉把所有门都关好，然后把一个沙发挪到柜机旁边，右手又拿个塑料扫把，跪在沙发上拿棍儿和扫把捅狗；莉躲在餐厅不敢出来，津津拿相机放在另外那个沙发上录像 (  俺笑得快直不起腰了），然后在一边瞧着；折腾几分钟，狗继续不停地叫着，甚至是惊慌失措，笤帚过去的次数多了，它就从柜机后面跑出来了，津津一看狗出来了，马上也躲到餐厅去并锁上门；狗一出来不知往哪跑，我在后面拿着棍儿和扫把堵着它，没几分钟，它就从开着的大门跑到楼下去了，这时候娘俩儿才从餐厅打开门出来，我说回家了，莉你自己打蚊子吧，然后就下楼，前后去了半小时。

        五

顾姨门口花盆里的向日葵，正在在开花中，这是小小花盘的放大版。

想起故乡地头的望金莲，比它更高大，开得更艳丽。这本身就是一首诗歌，充斥着童年的味道。

        六

晚上下雨了，赶紧回家。给他烧壶开水，喂了药，换了尿垫，见他还在撕一块深色的斜纹布，一只手拿着，另一只手随意地撕着，撕下来就扔在地上，线头密密麻麻地堆在那里，俺就笑了半天，他也跟着笑。从去年秋开始他不是撕尿垫上的棉线，就是撕尿布上的线头，被子里的棉花也都不放过，撕得地上一大堆、一大团的，像是做一项很伟大的事似的。刚开始说他没事找事干，现在还鼓励他撕，总比他光睡觉强一点吧，撕完了扫扫就行。

雨中的小青柿子，栀子花，夹竹桃那天刚拍完第二天就被修剪了，好可惜。

凤儿

好浓郁的生活气息

斜月

凤儿 发表于 2015-12-18 20:24
好浓郁的生活气息

凤好，文字基本上都来源于日常生活啊。
这几日见你在，心情不是一般的温暖啊，呵呵，喝茶，虽无好茶，却盛着一盏浓情。

草长鹰飞兔藏

来看看，这几天忙！

小草花

草长鹰飞兔藏 发表于 2015-12-19 20:50
来看看，这几天忙！

没事，忙完了再回来。问兔子弟弟晚安，注意保暖，也要锻炼。。

草长鹰飞兔藏

朝雾之小草花 发表于 2015-12-19 15:37
没事，忙完了再回来。问兔子弟弟晚安，注意保暖，也要锻炼。。

嗯那，事情多，为生活奔波中！

小草花

草长鹰飞兔藏 发表于 2015-12-21 22:01
嗯那，事情多，为生活奔波中！

人生，原本就是这样的忙忙碌碌。。

草长鹰飞兔藏

朝雾之小草花 发表于 2015-12-23 04:28
人生，原本就是这样的忙忙碌碌。。

也许吧，生存就这样

小草花

草长鹰飞兔藏 发表于 2015-12-26 22:57
也许吧，生存就这样

嗯，也有慢生活的，要么有钱悠闲自在，或者无钱也自在的，或者喜欢平淡生活的，或者还有。相对来说，忙人多。。

羊之羽

好文字，待细看。。。

空桥

朴实的文字，点点滴滴的琐事，记录下一份份真实。

问斜月好，新年快乐！

斜月

空桥 发表于 2016-2-7 12:58
朴实的文字，点点滴滴的琐事，记录下一份份真实。

问斜月好，新年快乐！

桥新年快乐，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