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不速客 于 2017-5-7 07:26 编辑
律之雏见 古典诗词包含古体诗和近体诗两大类,他们之间的主要区别在于韵和律上,所谓的律,就是指规则,若重复使用某一种律,就成了韵,韵律不分家。 近体诗对于韵律是有严格要求的,正因为要求严格,在造就其难度和地位的同时,也会令人因畏惧而产生却步的情绪,于是出现了韵律很松的近体诗,愚以为,这种现象对近体诗来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近体诗是我们中华民族独有的一种文体,究其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只有我们的方块字是分平仄的,而近体诗是有严格要求的平仄秩序。先贤们给我们留下了许许多多宝贵的财富,韵书就是其中之一。诸多的韵书里,“平水韵”最著名,在古韵今音都被认可的眼下诗坛中,使用古韵的诗家,基本上还是以“平水韵”为基准来写诗填词的。 我们的文字分平仄是源远流长的,在古音中,平声字各自归属于上平声和下平声两个韵部,仄声字各自归属于上声,去声,入声三个韵部。今音分四声,称第一声,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其中第一声,第二声属平声,第三声,第四声属仄声。 近体诗有绝句,律诗,排律(又称长律)三种,绝句是两联四句,律诗是四联八句,四联以上的称排律,每增加一联就增加两句,上不封顶。近体诗的句子只有五言和七言两种,五言的句子结构形式基本上有三种: 一,2-3 结构,以王维的“送别”为例。 送别 王维 山中相送罢 , 日暮掩柴扉 。 春草明年绿 , 王孙归不归 。 二,2-1-2 结构,以孟浩然的“宿建德江”为例。 宿建德江 孟浩然 移舟泊烟渚 , 日暮客新愁 。 旷野天低树 , 请江月近人 。 三,2-2-1结构,以王之涣的“登鹳雀楼”为例。 登鹳雀楼 王之涣 白日依山尽 , 黄河入海流 。 欲穷千里目 , 更上一层楼 。 以上三种的五言句子结构,以2-3结构居多,因为这种结构是把其他的两种结构统一在一首诗内,譬如王维的这首“送别”,第一,三句属2-2-1结构,第二,四句属2-1-2结构,只有把每句的后三字作为一个词组看待,才能完成整诗的整齐,圆润和流畅。 七言是从五言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其句子结构基本上也有三种: 一,2-2-3结构,以王昌龄的“出塞”为例: 出塞 王昌龄 秦时明月汉时关 , 万里长征人未还 。 但使龙城飞将在 , 不教胡马度阴山 。 二,2-2-2-1结构。以周实的“登山”为例: 登山 周实 长江浩浩日夜东 , 豪杰落落古今同 。 四顾寂寥万籁绝 , 众山皆小天地空 。 三,2-2-1-2结构,以苏轼的“题西林壁”为例: 题西林壁 苏轼 横看成岭侧成峰 , 远近高低各不同 。 不识庐山真面目 , 只缘身在此山中 。 在七言的三种结构中,2-2-3结构最常见,理由同五言。 求变求新是诗坛里永恒的话题,而且不停地变化和创新是诗坛得以源远流长,永不停息的基础,但是有些东西是不可以松的,譬如,在一篇2-2-3结构的律诗里,突然出现一联3-2-2的结构,美其名曰以词律入诗,这一下子就破坏了格律诗的整齐美观,让读者感到突兀和费解。愚以为,句子结构的统一是作者和读者之间的默契,一旦失去这种默契,读者难免会因别扭而疏远他,这对近体诗来说无疑是重大损失。倘若把这些诗归入古风,那是完全可以的,因为读者绝对不会以律的要求来读古体诗,更何况古体诗是能够与近体诗争高下的,李白的“蜀道难”是一首古风,似乎全部读者,都会被他那绮丽的词句和磅礴的气势,折服的五体投地。 近体诗松的形式还有是古韵今音混着用。古韵和今音,大部分字的平仄相同,但仍然有小部分字的平仄是相异的。现今诗坛是允许古韵今音各自存在,但不允许混用。一山不藏二虎,从发展的眼光来看,古韵和今音必将会淘汰一个。愚以为,世界是后来者的世界,将来的骚客诗家出自当下的青少年中,这一群体,自幼接受了今音四声的发音教育,他们来到诗坛,必用今音无疑。倘若混合使用,就会混肴视听,对近体诗的发展来说当然是损失重大。 另有一种形式是诗中出现生僻字或词,甚至自造一词入诗,这些诗会合韵合律,可对读者来说却不容乐观。因为作者对内容自然是心明如镜的,而让读者读来却是一头雾水,这对于近体诗来说,确实损失巨大,因为是阻断了作者和读者之间的共鸣和互动。 宽松的近体诗五花八门,各有各的松法,愚才疏学浅,管窥蠡测,只是浅说雏见,很难做到贴切穷尽。不过,我坚定的认为,近体诗是古典诗词发展的高端形式,只要我们遵从其规则进行创作,认真踏实的实践,必定会迎到将来的繁荣昌盛。 十几年前,网上流行古典诗词要和国际接轨,那时有日本学者认为汉学中心在日本。愚以为,日本学者可以读尚书礼记,可以研究论语,发表高睨大谈,但绝对入不了我们的古典诗词,理由也很简单,因为日本的文字没有平仄之分。我们应该珍惜先贤们留下的无形财富,不可以自毁长城,把老祖宗留下的财富拱手让人。 近体诗从唐时起步,从来没有停止过发展,充实,完善,到现今,各种规律都已经很是明了,所以愚以为,写近体诗,就得按照近体诗的韵律来写。 我还认为。我们现在写近体诗时所遇到的问题,先贤们在他们创作时也曾经都遇到过,并且想出了办法,成功的化解了这些困难,譬如,当他们在诗格的句式中出现拗字,就想出来“拗救”来协调,当绝句的两联“或律诗的颔,颈二联”失粘,创造了“折腰体”,当律诗的首联对偶而颔联不对偶时,创造了“偷春体”。 在近体诗中,首句可入韵可以不入韵,也可以入韵,如果入韵,其韵脚处用字,不一定与以下其他韵脚处用字处于同在一部,可以使用邻韵的字,创出了“孤雁出群格”(又称孤雁带群格),当近体诗的最后一句,借用邻近韵部的字作为韵脚时,称为“孤雁入群格”。 近体诗是在不断地发展变化中前进的,将来也许诗家们会创造出新的格体,但万变不离其宗,新格体必定是植根在近体诗最基本的韵律之中。因此,我们就要认真的学习近体诗的韵律,掌握韵律并纯熟地使用,熟能生巧,要想变,先得熟,不可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