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乌鲁木齐就是小雪纷纷,今晨在返长安的列车上醒来,窗外居然也是白茫茫一片,戈壁下雪了!我兴奋起来,虽然多次行进在丝绸古道上,但还是第一次幸运地碰到大漠雪,看着沟沟洼洼、凸起的低矮丘陵。依次默默地躺在白雪的怀抱里,好像换了一番天地,一丛丛倔强的驼刺草,在寒风中微微晃动,时而稀疏,时而密布。这时恰好路边又闪过一些高高的杨树,忽然觉得四周如同内地雪后的农田一般,也只有荒漠变成一望无际的雪原时,才觉得戈壁与沃野并没有什么区别。由于雾蒙蒙,看不到北边连绵不绝的天山,过了星星峡,也看不到南面的祁连山。雪域大漠,天地一色,真是个干净的苍茫世界。 幼小的李白随家人从碎叶城归来,不知可曾遇上这茫茫雪原?“白雪香”是关内灵山秀树时的雅兴,这几千公里的莽莽雪漠,了无生息,不知太白先生会作何感慨? 我又联想到贾宝玉,最后披着猩红色的斗篷,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地之中,那雪地一定不会十分荒凉,走不了多远,就会出现村舍,或者寺院。江南的雪本来就小气,就是寻常北国之雪,也无法与这戈壁的无边无际的雪原相提并论,因为这里的雪很安静,没有任何动物扰动,没有生命的迹象,除了枯死的驼刺以外。 末了整理自己此行所采集到的石头和玉,联想到羊脂玉,它是和田玉中的极品,昆仑山终年积雪,是不是这些玉在亿万年演化时,其纯洁柔白的气质,可否玉时时有冰雪的滋润养育有些关联? 云光灭,混沌处,茫然生雪,过六界,昆仑风种玉。游神女、玉车银屑。应是层城花散日,妙语绽,天门开阙。觅旧迹、高昌塔舍,偏是无常白夜。 当泻。心知此景,再来风烈。纵雾锁祁连戈壁暗,卷赤柳、搜根凋叶。荡尽人间千万秽,正缺个、冰清世界。尔本出瑶池,拈得灵精,消吾愚孽。 2008-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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