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立交桥上》

独坐幽篁

[这个贴子最后由独坐幽篁在 2004/05/19 10:23pm 第 1 次编辑]

                 立交桥上
下班经过中山北路立交桥。
行在桥上，凉风习习，暮霭一点点沉了下来，看华灯初上霓虹争辉，看车水马龙行色匆匆。不远处轻轨低声鸣着进站，每一节车厢亮着灯，暖暖的，叫人想家。
桥上常有许多妇人向路人兜售着什么，相隔一米左右，一字排开。妇人多神色木然，脸上刻满愁苦的纹路，见有人略作停顿便两眼发光，凑上前去低语。神态衣着不一，但每个妇人都伴一稚子，在风中面无表情。或抱在侧，或背在肩，稍大些的任其坐于路边时仰时卧。
他们的母亲卖碟片。盗版的。走私的。黄色的。
本可以漠然，高高挂起。但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碟片自婴儿的襁褓中取出，从孩子的棉袄里拿出，每每心下惆怅不已，不为大人。因同为母亲，更因峤不在身边，便常常留意这些稚子。
无意批判或定罪些什么，我知道会听到“无以为生”、“致富捷径”之类的理由；而随着桥上市场的日益壮大，我更知道，不能将所有的错加诸她们身上，所谓有需求便有市场，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主顾们每日扩充着这腌臜的地下市场；更有着不能眼见的黑手，那些本该顶天立地的男儿，藏在黑暗的幕后操纵着这些妇孺，让这比细菌病毒更甚千百倍的丑陋渗透进来，狞笑着看堕落的尘世。
也曾试图劝她们另择它业，因职业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如何的工作都能生存生活，最重要的乃是有身体和心里的平安。那警惕的妇人观察我许久，终于肯推心置腹地与我交谈。
为何会以此为生？生活艰难，赚钱。
这不是唯一选择，为何不选别的？无一技之长，且赚钱快。
知道这样不好吗？知道，没办法。孩子要吃饭，一家要生活。说着，妇人看看坐在一旁自言自语的稚子，呆滞的眼神里露出一丝温柔。
那…你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妇人笑了，眼睛里有星星在闪动：等赚够了钱，能给孩子好一些的生长教育环境，让他可以好好学习，等他将来长大了，就不用走这条路了。
等他长大了？！等他长大了，等他长成另一个你，加入你的行列？或是等他鄙夷你，永远地离开你？你怎能用孩子作借口，拿孩子作掩护，你对不起他！你既然生了他，怎可以这样不负责任？你会毁了他！！我忿怒失态。
妇人莫名其妙，不再答理我。路人皆侧目。
…
极目远眺，都市里有新楼高耸，也有危房杂立，而相同的是每扇窗口都亮着一盏暖暖的灯。在这样的夜晚，歇了一天的劳苦，阖家聚在灯下尽享团圆美满，歆羡之至，复何求！虽一箪食，虽一瓢饮，虽居陋巷，只要心中有盏灯亮着，自是平安喜乐。最怕的是那盏灯灭了。灯若灭了，可用什么来再点燃？
夜色渐浓，我在立交桥上走过，沉重不已，深深地呼一口气，再吸进去。


                     丹心，上海
                     2004/04/02

心绿成荫

母亲真的可以为孩子做一切，包括用一种无知识的方式去赚钱只是为了让孩子以后做一个有知识的人，悲哀的讽刺，看了让人的心里真的很沉重。
为了生活，真的付出了各种艰难。

拣尽寒枝

    每每见到类似的情景，每每在心中震撼。
    前几天见到一个看上去不满3岁的小女孩向路人行乞，乖巧伶俐地察言观色，时不时地给路人下跪，那小女孩看上去聪明漂亮，并且以她三岁的能干.......
    有人问：认识钱吗？要钱
    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感想，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