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裂变的暗夜】

陈烬楠

    年少时的一天，路边一朵含苞的野花，花茎折了。
    我弯下身去，用一块素色的手帕包住它，几天以后，那朵花开了，十字形的蓝色小花。
    看着她，我快乐的笑了，取下那块手帕，仿佛珍藏一颗心一样的珍藏于怀里。
   
    那个夕阳如血的黄昏，光之血液流淌在冥暗的校园里。
    我右手的拇指被人用力的卡在脚踏车的后架上，那疼痛的记忆直至今天，依然会牵动神经的颤抖，会让人的眼睛看到那飞尘中旋转的车轮，那在疼痛中麻木的肢体，那注定永远留下疤痕的左手，那永远不能复原的右手……那时，我渴望一块素洁的手帕，我渴望被拯救，可是那个黄昏，上帝睡着了，天使消失了，只有撒旦冷漠的望着我，等待着我用灵魂换取救赎。谁来拯救我……
   
    那时的每个夜晚，令人濒临崩溃的梦里，被那个黄昏如血的残阳之光充满，在疼痛的幻觉中醒来，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床中央，极其痛苦的侧过脸来，望着那个用了六年的画夹，忆起那个带着它环游世界的梦，一切都消隐了，就像是那个黄昏忽然陨落的流星，那光影永远的不再了。
   
    那时的每个白昼，我的手，染满血，淋漓的血，我细细的甜食它，淡淡的甜味。我用力的踩那一双双的手，为什么不会断裂，为什么，难道是我不够力。我用力抱住那些头，用那撞击中裂开的皮肉里溢出的鲜血，在白色的墙上涂抹血腥的艺术。唯美，何以如此唯美，胜却那个黄昏前我所有的作品。那年，我爱上了那艺术，令灵魂疯乱的艺术。
   
    有一天夜里，我坐在撒满月光的窗前，探出右手，轻轻的抚摸左手腕的疤痕，何以会有无助的泪悄然的低落在清冷的光影中。我从怀里拿出那块曾经的素色手帕，像是依然留有淡淡的花香，我沉睡了，在忘却中平静的沉睡了……
   
    有一个落雨的深夜，我又醒了，忽然感到混乱，迷离、仿若无数的幻灯在眼前急骤的变换着色彩。我快要崩溃了，我的右手深深的插入胸口，在剧烈的疼痛中，在爆裂的血管喷射的血雾中，掏出那个名为心的东西，他就在我的手中急骤的跳动着，从断裂的血管中，血液就像新年的烟花喷射出来。
    片刻之后，他静止了，平静的像是要沉睡了，我用力的积压他，尽管我也一阵一阵的剧痛，我仍旧挤压他，我要看到那唯美，那瞬间于一次又一次裂变的唯美，那都是我的心喷洒出来的唯美的艺术……
                                 2004.7.31

清斋闻涛语

有时候，要渲染一种意境，描述一种心情，总是无法恰如其分，甚至是力不从心，
但楼主在这两个方面基本上已经形成个人特色，这般狂乱、迷离的心理描写读之竟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