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那年，那冬

大槐树下

       又是一年隆冬的季节，飞舞的雪花已经如期光临原本多彩的世界，把大地渲染的一片宁静，一片洁白。望着满天飞扬的雪绒花，我的思绪如同落地的花絮，定格在一个遥远的冬天。
     一九七七年的冬天是普通一个冬天，却是我在农村度过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冬季。
    下乡的村庄坐落在城市东边的山区，在一些散落的黄土山腰处，定居着世世代代生活的人们，一座座窑洞房朝向各异，村子里唯一的平地是大队的打谷场。由于村子地势很高，村民吃水全靠山下河槽里的一个深井，一台活塞式水泵通过几百米的水管送到村子的一个大水池里。八月份的一天，正在村落安装有线广播线路的我接到村长的指示：河槽里面的水泵房交给你了！
    下过一场雪后的山村，满眼都是厚厚的积雪，刺眼的阳光。原本坑凹不平的山区小路上更是没有人的踪影。为了保证村民的生活用水，我一个人行走在下山的雪路上，刺骨的西北风扬起阵阵冰雪渣子，肆无忌惮地扑过来，我不由得缩紧了领口。路上的积雪在我双脚碾过时发出“吱吱”的响声，不时发现有小动物横穿道路留下的踪迹，耳边偶然传来枯树枝条与寒风搏斗所发出的嘶叫。一路踉跄，终于到达泵房。
    泵房有两台水泵，一台离心式水泵把深井的水抽到泵房旁边的水池里，另外一台活塞式水泵再把水池的水顺着管道泵到山上村子里。进了泵房，一股冰冷的气息顺着深井袭了过来，细看，下深井的台阶上布满了厚厚的冰层。此时我顾不得许多，检查泵体过后，打开离心式水泵，到外面的水池边上观察，看到了一股股清水哗啦啦地流进水池。回到泵房，打开活塞式水泵的电源，只见这台水泵“嗡”了一声就没有了动静，水泵坏了！这台水泵是我至今唯一见到的一种，样式笨重而古老，它的服役年代无从考究，从我接手就是带病工作。我没有多想，脱掉棉衣，操起工具，开始修理水泵，全然忘记了这是一个寒冷的冬天。一个小时后，故障排除，我浑身冒着热气，心中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想到这涓涓的清流一会儿将进入山上村民家中，加快了合套泵体的动作。这台水泵的位置就在下深井的台阶边的地面上，紧最后一个固定螺丝的时候，必须站在台阶的台沿上方可。我小心翼翼地站在冰面似的台沿上，紧固着最后一个螺丝。也许是天冷工具僵硬，或者是因为完工心切，在使劲拧最后一把的时候，扳手脱落，双脚一滑，我身不由己地顺着冰面台阶滚了下去，几下翻滚后没有了知觉。
    也许是上苍的恩典，醒来以后发现自己躺在台阶下部的平台上，距离深井竖井大约半米远，冬季的地下水位很低，水位距离平台有五六米高的落差，掉下去必定九死一生。
    忘掉了浑身的疼痛，侥幸的机会使我爬了起来，顺着布满冰层的台阶，双手扒紧所有可以赖以生存的固定物，坚强的从台阶底部爬了上来。眼看快到中午时分了，村民一定等水急了，我抬手开启水泵电源时才发现双手划破处的血迹已经冻成片片紫红的硬片。水泵开始正常工作了，听着“轰轰”作响的水泵声，想到清水进入农家的欢快声，摸着头上碰起的几个血疙瘩，惊魂未定的我坐在水泵房的地面上久久没有起来。
    时间过去很久了，每当冬季来临，每当雪花飞舞，这段一生难忘的经程总会第一个出现在我的脑海，思绪依旧会淌漾在那年、那冬~~~~

求白少愚

恩，有真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