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生命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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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门
（04/28/05）
题记：生命之门开启如此之轻，生命之门承受如此之重。
1．
椰子第一次来雨人家时，雨人正在作画。
一望无垠金黄色龟裂的土地上，舒展着两个交欢的裸体。满目强烈的色彩扑面而来，朦胧模糊的轮廓却有夸张的沉重。
雨人说，这是生命之门。
椰子依偎了过去，雨人放下了画笔。
我们开启生命之门吧。雨人轻咬着她的耳垂。
这是椰子和雨人的第一次约会，见面是在一个星期前，午夜的忘情酒吧。所有的人都是成双结对，只有他和她。
椰子是一个极有主见的女人，生长在名存实亡的家庭，听多了母亲的诉苦和唠叨，她发誓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她知道她要的男人，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看到雨人的时候，椰子无来由的心跳，她坚信那就是她生命中的男人。
她略带羞涩步履不乱地走向雨人，雨人也用目光热烈地迎接她。男人，任何时候都是欢迎美女的。
那是一个情欲弥漫的夜晚，但雨人没有带走她。
我从不和女人过夜，雨人边说边递给她一张名片，想找我的时候打电话吧。
椰子怅然地接过名片，雨人帮她拦下的士，熟练地开车门，然后把她塞进车里。
一个星期后，椰子打他的电话，你在哪里？我想过来找你。
雨人稍稍迟疑，轻轻地说，来吧。
风暴平息后，雨人搂着椰子，你不后悔？
椰子把头靠在雨人的胸膛，不后悔。
我不结婚，也不会留女人在身边过夜。你要想清楚，我不止你一个女人。
椰子心痛。有一种男人很残酷，雨人就是这种。
但这是她看准的男人，她不能后退。
夜色阑珊，雨人帮她拦下的士，椰子紧紧地抱着他。他温柔地拍拍她的背，你该走了。
椰子忍住眼泪，往雨人手中塞一纸条，这是我的电话号码，记得找我。
2．
半个月后，雨人打来了电话，你下午有空吗？
椰子正发着烧，接到电话，肯定地说，你在家吗？我一个小时到。
雨人抱着椰子像抱着一团火，你怎么了？
椰子腻着他的怀抱，想你了，好热。
两个人如干柴烈火一样燃了。
黄昏将暮时，椰子烫得让雨人害怕，她开始说胡话了。雨人手忙脚乱用衣服包裹好两人，抱着她就冲了出去。
一切平静下来时，月亮已经偏西了。
雨人将椰子安置在自己的床上，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上床还是到客厅去。快十年了，自从前妻离开这儿，没有一个夜晚，雨人和别人共枕到天明。
女人是一张网，有无数的洞却没有出路，雨人一直这样认为。你给的爱越多，越是毫无保留，网就收得越紧。
前妻是一张尤其细密的网。结了婚，只能在洗澡刷牙后上床睡觉，只能看那些哭哭啼啼的虚假爱情游戏，朋友来访不能闹到12点以后，不能……不能……如果只有这些限制，雨人还是能够忍受下去。最可悲的是思想也被网住，他说的每句话，写的每篇文章，开的每个玩笑，都可以成为战争的导火线。结婚对雨人来说，最大的贡献就是，让他停止了思想，停止了用嘴说自己的话。古代有一种“文字狱”，大概他就是祭坛上的祭品。
长夜独眠，这样他才可以呼吸。离婚后，他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在他不知该去哪儿睡觉之时，椰子拉住了他的手，软软热热的。雨人就躺在了她身旁，眼睛睁得大大的，无法入睡。
再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了。雨人的怀里搂着椰子，这让醒来的雨人非常吃惊，继而深深的不安。
看着椰子苍白柔美的脸，倦倦沉沉地睡在旁边，他涌起一阵心酸。
他做好了早点，蹑手蹑脚地出了门。该上班去了，一个人！
3．
到广告公司后，雨人坐在办公桌前，望着一堆图片创意发呆。这么多年坚持的原则，第一次被打破，他有点手足无措。
下班回家，椰子已经起床了。
屋子里的有做过卫生的痕迹，晚餐已经准备好。
椰子胃口不好，不过还是温柔地坐在雨人旁边，看着他把自己做的饭菜一点一点送入口里。这是一种幸福，椰子心想。
在前天发烧的那个时间，椰子又发热了。雨人再次送她去医院。
这次时间还早，两个人偎依着回了家。
在椰子央求的目光下，雨人再次躺在她的身边。
椰子一直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他感觉到了温暖、踏实，这让他又爱又怕。他要重回原来的生活状态。只要过了今晚，他暗自想着。
椰子知道自己该走了。醒来后，她再次整理这个家。
书房有一个记事簿，椰子翻了翻，有一页上，记着五个人的电话号码，自己排在最后一位。随后就是详细的约会时间记录。椰子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每个人见面的时间间隔都在一个星期以上。这两天对于自己岂不是天大的恩赐？椰子苦笑了一下。
五个人中，有一个人约会的纪录时间最长，次数最多。椰子默默地把她的电话和地址记了下来。
晚餐缓慢安静。
椰子说，我该走了，谢谢你的照顾。
恩，今晚有事再给我打电话。
恩。
雨人送走了椰子，没有说以后找或是不找她，他自己也不清楚是找还是不找。
他回家立刻给另外一个她打了电话，原本是没有计划安排这个约会的。
4．
椰子按照记下的地址，找到了那个女人。她叫于慧，经营着一个人体彩绘吧。
于慧热情地迎椰子进门，详细地介绍彩绘的种类和图案。
彩绘图片上鲜艳的色彩刺激着椰子的视觉，她想起了第一次进雨人家门看到的那幅画。
能不能专门为我绘一幅画？椰子问。
那要看画什么了。她回答。
生命之门。椰子说。
那你有画的原型么？她问。
没有，我只是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你能不能帮我创作？椰子问。
恩，可以考虑，你详细说说吧。她回答。
花了一整天，于慧为她创作完成了这幅画，
以她的生命之门为基点，将繁茂的黑色的长毛无限延伸。髋骨的两侧，一边盘踞着一条妖冶迷惑人的毒蛇，一边是有着一张婴儿笑脸的小天使。
彩绘拉拢了赤裸着的两个女人的距离。椰子站在镜子前欣赏刚完成的彩绘。
你有心爱的人吗？椰子问于慧。
算是有吧，不过他不会娶我。于慧回答时有明显的悲哀。
帮我拍下彩绘吧，我想送给我心爱的人。椰子说，可能他再也不会开启这扇门了。
椰子离开的时候，看见了雨人正朝彩绘吧走过来。她下意识地躲在了人群中，躲不了的眼泪凄然而下。
5．
一个星期后，椰子取回装裱好的摄影照片。她没有勇气送出去，就把它挂在了自己的床头。漫漫的长夜，她的梦境就纠缠在天使和毒蛇之间。
眼泪是寂寞的伙伴。
椰子又开始泡吧了，在午夜的时候到忘情酒吧。身边陪着的人不停的变换，看到的人也在不停的变换。椰子固定不变的坐在第一次看见雨人时坐着的那张桌子。
某个晚上，椰子喝得半醉。雨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旁。
我送你回家吧，你住哪儿？
椰子只是哭，哭得一塌糊涂。雨人怜惜地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哭吧，哭过就好了。
椰子真醉了，雨人几乎是把她背回家的。
在生命之门下，两个火热的身体再次纠缠。无论是天使还是毒蛇，那儿始终是爱和生命的起源。

红枫叶

[这个贴子最后由红枫叶在 2005/05/05 04:01pm 第 1 次编辑]

两个人之间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纠缠，也许就是上苍的预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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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门开启如此之轻，生命之门承受如此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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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的女人，才会有那样的男人，
这样的女人，只能让那样的男人玩弄于股掌，
感动归感动，但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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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是人的第一需要，性是人的第二需要。食物维系着人肉体的生存，性维系着人的精神需求。从某种意义来说，性就是吃饭。人有吃什么的自由选择，却失去了另一种选择的自由。性和爱到底有多远？恐怕难以说清。
一个要掌握自己的命运，追求令自己心跳的男人；一个要摆脱精神的束缚，发誓不再娶任何女人。一个追求的是爱，一个追求的是性。两种生活方式、思维方式，决定了悲剧的结局。但两个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性。
冷静地叙述，深沉的思考，引人对生命的沉思。如果去掉人们对生命的一切粉饰，原来我们所敬畏的生命如此的肮脏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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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了无言，思绪有点乱了。生活中的男人和女人其实都早已没有了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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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忍不住要发出感叹：

                      问世间情为何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