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记忆不可失

暗永夜

[这个贴子最后由暗永夜在 2007/07/02 16:16 第 1 次编辑]

    昨天去到游泳馆已经错过了开放时间，不免失望。哥哥便带我去吃小笼汤包，香喷喷热腾腾，一口咬下去满嘴鲜美的汁汤。所以还是高兴的，我们很久没有两个人外出吃饭。
    看起来平和的生活，同许多平凡的人一样，宁静的琐碎的。我在他眼里是容易满足而快乐的孩子。虽然我曾与他远离生疏，争吵赌气冷战压抑，可我又回到他身边。安稳的睡甜蜜的笑，搂着他的脖子亲吻她的胡茬，做爱的时候轻轻呼唤他名字……
    黑暗中我依稀看见他的脸庞，清晰的轮廓，眼神深邃，他的手指轻抚过我每一寸皮肤，我听见它们因为兴奋敏感到丝丝碎裂的声音。他从来炽烈而激狂，一探到底，哪怕触痛到我也毫不顾忌，他要的，他知我要的，便是这样浓郁的感情。仿如幽暗丛林中瞬间开出赤红妖艳的彼岸花朵，那光芒，即使你紧闭双眼也可以看到感受到的似火焰在你体内体外整个燃烧，壮烈不息。
    几近将我溶化烧成了灰烬，升腾的烟雾快要逼我窒息，而我竟这样愿意与死亡亲近。我任他肆意夺去我的生命，意志，乃至灵魂。
    然和最后一刻，他又将我从边缘拉回来，他的呼吸沉重而急促，他怒不可遏变得疯狂，他用全身的气力为了迎上高峰的顶端，又发出兽般的叹息。
    醒来时我的枕边，洇湿了一大片。
    梦境已无法记得。我流干了眼泪他亦不会回心转意。
    这许是宿命。
    注定这个人你拥有了还是要失去，注定关于他的记忆要留在你心底。心的容器其实过于脆弱，抵挡不住疼痛来袭，似海啸般的冲击摧毁，你无路可退，只能忍住，只能忍住。
    看过一篇关于回忆的故事，讲述一个盲女为了从贝壳中攫取遗失了的记忆，穷其一生，历经悲惨磨难，死别生离，然而她永远无法知道的真相，因那只是一场骗局。
    我的记忆，封存于一支红色的绘有小猫图案的瑞士水壶，小猫是我的乳名。它就像故事中那枚龙宫戎螺，记载了我最为隐秘的悲伤和欢喜。不同的是，故事里每个人的命运皆因此展开，我的却到这里就结束。可是我确信，我与她拥有一样的爱情，如生如死如火如荼缠绵如呼吸，她或者更狠更绝对更惨痛，而我对谁都不怨恨。我没有遭遇她的疾苦种种，无法体会她的情感在那样的苦难中表面如死灰却可以刹那被点燃几乎失去理智。只是当他决然离她而去，当她至死也为了那段记忆紧抓不放，当她的孩子死去，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在哭泣。轻轻一句誓言，便要沉重背负一辈子。我的心，也仿佛置身在湿热冗长的南方雨季，被倾盆的大雨冲洗一遍又一遍，直至失去了鲜艳的红，翻出惨淡的灰白，然后沉入海底。一直往下，一直往下，最后停止了跳动和呼吸，任由它腐烂被鱼虾啃噬干净。
    是的，我知道，我们的爱，就是这样，一点一点死去。我看着它，看着我的心。

枫在风中

爱,终会疲惫,记忆,也将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