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紫砂盆景

柴福善

紫砂盆景
                                  柴福善
因一手指长短的榕树截儿，便不惜几十元，迢迢百余里，购得一只紫砂盆，异想天开地要培育一株盆景。
榕树不骄贵，记得水中便可浸出根须。看来，只需鱼儿那样，甭短缺水。榕树原本生长南方，一年四季，常在雨中。栽时，盆里特意摆放一块青石，从燕山主峰雾灵山顶拾取的，榕树安置石上，掩土，土赋石形，便山一般隆起了。浇水，分外殷勤，连喝过的茶叶，花茶也罢，绿茶也罢，红茶也罢，苦茶也罢，甚至枸杞子，一股脑倾倒榕树下。人能喝得，榕树也一定喝得。果然，榕树叶子一片一片地舒展了，根须盘错着将石头“抱”住。盆景，一天一天地可观了。
一次，当我悉心地观赏时，忽然发现一枚卷曲的茶叶动了一下，风吹的？阳台没有风。总不会是我心在动吧？再看，又动。蚯蚓？轻轻拨开茶叶的遮蔽，是胖笃笃一条小肉虫。瞧它缓缓地蠕动，头顶两只细细的触角，每碰触异物，那触角或一只或两只迅速地回缩。随着蠕动不停，身后留下一条曲曲折折的“白印儿”。我明白了：敢情是蜗牛，俗称“水牛儿”。小时雨后墙壁上常见的，边指点着边喃喃地叨念：“水牛儿，水牛儿，先出来犄角，后出来头”。因为蜗牛缩在壳中不愿出来。
小时蜗牛有壳，而眼前的蜗牛，没壳，奇了！或许还小吧，无忧无虑，也无负担。而随着日趋成熟，大概慢慢就要走进自己制作的壳中了。过几天，想着该长大了，却不依我的意志为转移，蜗牛仍然没有长壳。莫非蜗牛是在进化，要把身上背了太久的“重负”化去？不得而知。转念又想，没有壳的蜗牛，不会畸形吧，记得海湾战争后，许多美国士兵落下了战争综合症，所育后代，多为畸形（如今，第二次海湾战争又爆发了）。那是受了化学污染，破坏了基因遗传。还是不要战争，要和平吧！而蜗牛又受什么污染？就那么一块石头，一撮土，一汪清水。这里既然孕育了它们，它们在这里就应该能够很好地生存。
盆土湿漉漉的，我常发现一个个小洞，蜗牛的“家”了，它们在里边休息，一定也有自己的白天与黑夜。而“邻里”之间，是否也有相帮相助，甚至也有不愉快的“吵架”，不过，我一次也没有“听到”。不然，非站在“公正”的立场，解劝一番不可。我虽不晓得它们忙些什么，反正老不闲着，爬上爬下，爬进爬出。对于它们，那“隆起”的土堆，则是名副其实的大山了。从这边，到那边，无疑翻山越岭，甚至一次喜玛拉雅山的攀登。“攀登”中，留下坎坎坷坷的“痕迹”，那是它们艰辛跋涉的历程。而跋涉中，是感悟出或深或浅的哲理，还是囿于山间，不识真面目呢？
我不知道。问蜗牛，不语。特别另我不解的，蜗牛是怎么生出的？胎生？石缝蹦的？不得而知。但无论如何，那也是生命。也可能从别处爬来，可四楼阳台，且只有这一只花盆。想必是这石这土这水，一起营造了一个恰好孕育生命的温床，生命便不失时机地诞生了。为什么不诞生别的，恰恰就诞生了蜗牛呢？而且这蜗牛，已经不只一条两条，足足十多条了，何况还有小蜗牛摇头摆尾地时时从土中拱出，由此我想到地球，我们人类的家园，最初的生命，是否也像蜗牛一样，在一定的环境下，突然就诞生了呢？而且具有爆发性，根本没有更多的缘由，与漫长的过程。
蜗牛，也许没有思维，没有思想，更不晓得探讨生命的起源，就那么本能地生存着，是我想的太多了。我毕竟不是蜗牛，可以尽情地去思去想去探讨。对榕树，经过一春，已然绿叶满枝，成为一宏观的“名胜”；对于蜗牛，榕树下默默生息繁衍了小小的一群，做了我微观的“风景”。无论宏观的“名胜”，还是微观的“风景”，共同组成一个紫砂盆景。我不但观赏，还精心养护。这是责任。
2003年4月4日改

南海陈坚

    蜗牛的右角叫美角，左角叫伊角，美角认为只有右边才是最好的存在法则，于是就攻打伊角，誓要把左角也变成右角。所以现在大家看到的蜗牛都是只有两只右角而没有左角的。这时，背壳就发挥重大作用了，它的重量使得即使头部失去平衡，也不至于全身翻侧，那背壳就是人的生存和尊严。

柴福善

谢谢南海斑竹，您观察细致，想象非常奇特！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