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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烟过后的伪作
朱乌有
我从噩梦中醒来了,啊,是的,从噩梦中醒来,我反而重复说道.重复的话语并没有把我拖回噩梦中去.然,我还不曾从噩梦中走出.从噩梦中醒来让我侥幸,没有从噩梦中走出则使我唏嘘.我在长椅上坐起,摸不到香烟.不见了香烟,见着屋子里头的东西似乎什么都在,惟独不见了香烟.难道是我将香烟丢在了噩梦里了么?不是.屋子是黑的,窗外有路灯,于是,只有暗.还是不见香烟.我吸完过最后一枝么?我不曾去杂货店里买上一包香烟么?然,我不记得了.这才失落了香烟.屋子里头闻不到香烟的味道.呵,我还能说些我们呢,这狡猾的香烟.它竟然逃脱在我的噩梦之外.从前,不是的.人言道:"醉生梦死"人生真的如此的么?我寻思,那醉与梦和生与死之间应该夹着一枝香烟.我应该向噩梦的权势者献上一枝香烟,向当地派出所的警官们知会一声,我没有虐待香烟.虽然,我是知道的,不回有人为我在法庭上拟一份真实的证词.我要在法庭的被告席上夹上一枝香烟.噩梦跟着我现实地醒来,就与我坐在屋子里头的长椅上.这张在睡后残存着余热又被冰凉裹紧的木椅,依然脏与破旧.身子与长椅的摩擦使得木椅上留有生活的痕迹.这痕迹是生命的见证.犹如老树生出的年轮.一切的痕迹就是过去的倒影,它将赤裸裸地影射回历史中去.这勾起我的沉思,为何噩梦在我醒后依然笼罩着我的周身,而我没有从噩梦中走出呢?显然地,我的想法怯露出了惶恐,浑然不察噩梦醒后的余悸.先生,还给我罢----噩梦醒后的余悸.我忆起,那个城市广场上的饥饿艺术家,失去饥饿的艺术将迎来惶恐与不安.没有饥饿的艺术就会贴近死亡.饥饿使得那艺术家在现实生活中满足于充实.噩梦没有进入历史的记录.它是排斥历史主义的历史主义者;是伫立历史体系之外的独立者,而它却没有走出"弗络伊德的口误"的精神分析中.将噩梦依据话语抑或文字还原,那只是对于噩梦的分化,及至发生道德的逆忤.对庸俗历史的献媚.而噩梦依旧在历史面前超然.噩梦依此个性焕发出不为人知的悲剧艺术.而我要告诉您的,我有着浓郁的噩梦艺术的天赋.我因了就是一个噩梦悲剧的诗人.可是,我与饥饿艺术家一样,噩梦艺术不存在着观众注视的目光.噩梦比起戏剧的剧场更为真实的再现并诘问与之带来思考,怎样来纠正我们错乱的生活.然,那噩梦的舞台呢?我埋头向卡夫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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