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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楼上的明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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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4-1-17 14:5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城楼上的暗箭
                                 
                                  (上)
    “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
记得那一日,幽州外城河。一位白衣男子口吟此诗游走于江畔之上。
正当“秋恨成”时。几片寥落红枫浮出清江,八妹独坐岸上发呆。无意间,眼前飘过一排纸莲花,忽然就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
    “你就在这里一个人发呆,那岂不是浪费了这里的景色?”
    思绪突然被人打断,有些意外。“你为什么总在人家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
    那人脸上挂着笑,但口气却透着几分埋怨:“你该不会是已经把我给忘了吧!”
    这才查觉刚才的态度似乎不太礼貌。但对本来仅有一面之缘的他的责难觉得有些尴尬,岔开话题道:“怎么样?还好吧!”
    他点点头:“正想到幽州去做些买卖。”
     她脱口而出:“这不太象你!”
    那人诧道:“为什么?”
    “我觉得你不太象会做买卖的人。”
    “哈哈,你可不要小看我。我啊,我做的都是一些会赚大钱的买卖。”
    急忙纠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哎呀,又说错了话!舌头大起来:“我是说,我觉得你不像而已。”
    “其实,有很多事情都不象我们想象中的。就好象……我俩的相遇。”
…………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檀木的香气。只是味道太过浓郁,令到我头晕晕的,气也喘不过来。她要来了?郁闷!为什么我不能自由做选择?我悻悻地想着。
    寂寥的荒冢,血色的黄昏。没有碑石,没有木牌,只一坯黄土就是他的归宿。
    今次,没有宿鸟的鸣唱。百无聊赖,便在他的身旁踱上数个来回,再叹口气,靠到那土堆旁,伸手拨下上面的杂草。
    “快有一年没有来过了,想不到你的头发会长到这样长。”
    过了好久,听到前面的草丛中传来“悉索”之声,那是有人缓步向这边行进,我就这么盯着那个方向看,确懒得挪动一下身体。
    慢慢的,近了。
    我同那人对视一眼, 一齐叫出声来:
    “你是谁?”
    “是你?”
    一般到了这个时候,我的泪腺总是特别的发达:“你……你终于还是来了?!”
    依旧是那袭素衣,依旧是那双明眸,似旧是那个娉婷婀娜的杨八妹。所不同的只是——她的臂弯里多了一个竹篮.。
    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她又镇定如初。没有再问我是谁,只静静的走到他的跟前,将篮子放下。再揭开搭布,取出几柱檀香。那种檀香的味道是我最讨厌的。但却是他与她最深的记忆之一。
    “你终于还是来了!”我站起身,走到她跟前。我的眼中噙着泪,鼻尖发着酸,不断的重复着。
    我想她永远也不会了解,我此刻伤心的理由,因为我自己也不了解。尽管我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梦。一场永远也做不完的恶梦!
    “我们见过?”
    她燃起手中的香,又用手在地上刨起一个小土坑。一面将香烛插起来,一面问:“好象是在三年前,你说你很喜欢到这里来,来听宿鸟的鸣叫?”
    真的伤心时,我的头——好痛!谁会想到我此时的泪水竟然多过见到姜彬死的那一刻?只觉好象听到了她的话,又好象没有听清楚,所以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她显然对我的表现非常不满。所以不再理我,取出祭品在他的坟头祭拜。象是对待一个普通的朋友一样,该做的就做,不该的绝不多做一分。礼数虽然周全,但情意却淡薄得很。
    或者她还是有些哀伤的,只是被她小心的掩藏起来,不让我看到罢了。要不然她为什么会在三年后再来这个地方?
    “那一次,你走得太匆忙。我本来是有话要对你说的。”
她本想不理睬我,但终于还是觉得有些奇怪,道:“是吗?你想说什么?”
    “我想对你说……我想先问你:如果老天再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你会原谅他,继续爱他吗?”
    她先是吃惊,再是疑惑,答道:“我为什么告诉你?你很了解我跟他的事吗?”然后又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我一番,才恍然大悟道:“你怎么没有发觉,你的穿着如此怪异。莫非是你辽人的奸细?”
    呃,奸细?这回真叫我哭笑不得。还不等我做出什么反应,她那冲动的个性又上来了,居然一把揪往我的领口。只不过,却什么也揪不着。她忘记了,上一次她也干过同样的事儿,同样也没能成功。
    “你看我哪点象辽人?早跟你讲过了,这只是一个梦。你还是这样冲动!”
    “梦?这真是一个讨厌的梦”她愤然缩回手将信将疑地道。
    我有些无奈,又有些无聊。反正来这梦里,一时半刻也走不出去了。就想着要把自己的心事与她讨论讨论。
    “只是想和你讨论一个问题,因为我和你都爱上了同样一个不该爱的人。”
    “你说什么?”她的脸因激动而涨红,“真是不知廉耻!谁和你爱上同一个男人?”
    “这里只得我们两个,你就别装了。”我抬手指指那座孤坟,幽幽地道:“他现在就在里面听着呢!”
    好象是有所触动,她不再犟嘴。我抓住时机道:“我记得你好象还是很爱他的,之后你不是伤心的好久,为什么后来都没来看过他呢?”
    “他这样的人值得人爱吗?”她不屑地说。
    “为什么不?”我惊讶她的回答。
    “你真的不是辽国妖人?”
    “我不是!”我很肯定。什么妖人?她打不到我,以为我会法术吗?
    “他为求一已的荣华富贵,干出卖国投敌的勾当,这样的人也值得你爱!”我觉得她的口气越发暴怒,拳头就要挥到我的面门儿上来了。那是怒其不争呀!
    我眯了一下眼珠,很清醒地回答她:“可是,在几百年之后没有辽国,也没有宋国了。大 家都是同一个国家的人。在我生长的那个时代,大家都是一家人,再没有敌我之分。”
    “痴人说梦!”她冷哼一声。
    “是在梦里说,但却不是梦!”我叹气道,“但这些并不是你不愿意再来的真正原因,对吗?”
    她突然沉默不语,任凭我再怎么问都不再理我。我不晓得这个梦会在那一刻结束,我怕会再失去机会。还是忍不住道:“杨八妹,我有话要对你说。”
    她看向我,并不出声。脸上分明写着: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于是我说道:
    “我想告诉你,那次在幽州的城楼上向你放暗箭的人,就是他。”
    我如愿的看到她惊异的表情,但却不是因为我带给她的这个“消息”。
   “奇怪!你不是认为我应该喜欢他的吗?那你为什么要把他对我干的坏事讲出来?”
   “看来你以经知道了。怪不得你会突然对他改观!”
    她冷笑道:“莫非我还应该感谢他的卑鄙?”
    我摇了摇头:“你的确应该感谢她!”
    她象看怪物一样的看了我半天,突然仰起头纵声狂笑起来。笑过一阵之后又忽然哭出声来:“你在说什么屁话?我感谢他一直骗我,一直都在哄我?我感谢他害我杨家上下,背地里干尽龌龊勾当?感谢他叫我知道自己是怎样一个蠢人?”
    不晓得她是怎样知道这件事情的,但我确晓得她的误会很深了!看到她哭的样子,也带动了我的情绪。但我晓得——姜彬正在那座孤冢之下黯然神伤。
   
    “‘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莫非身不在情就不在了?”想起他情深款款,面对杨八妹的模样,我由衷的感到无力。
    他这样一个对自己的追求过于执着的人,就活该有这样一个下场!我当然不能为他辩解,也不想为他辩解。
    “今天,我们两个只说爱情好么?”
    她好象对我的话似懂非懂。但最后还是接受了我的建议,因为她选择了相信。相信我,想信这是一场梦。
    “其实他并不爱我,他临死前亲口告诉我的,你不知道吗?”
    “所有的事都只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爱你太深”我坚持又肯定地说,“只有这样,你才不会在他死后太过伤心。”
    偏就因为他那样说,我反而印象深刻。他成全了杨八妹,哪晓得却叫我这个看戏的疯子太伤心哪!她显然也不信他临死前的那番话。感情的事,是会有感受的。那种受感是真实的,而非言语所能表达。
    一直与她纠缠在这些话题上,我也觉得心累,但若不说我更觉得累。索性一口气说完:
    “如果那天不是他一箭把你射下城楼,你上得城楼还能生还?他也是不想被迫亲手杀死你。否则,那只箭会只射在你的肩膀上?”
    我看见杨八妹,伸手摸了摸她的肩头。那个地方大约就是被射中的地方吧。见她仍然将信将疑,我又道:
    “他放你不止一次,你自己回头想一想。如果他想杀死你该有多少机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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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18 16:47 | 显示全部楼层

城楼上的明简

静候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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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1-18 17:43 | 显示全部楼层

城楼上的明简

城楼上的暗箭
(续上)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我把所有对姜彬的痴情思念都转化成对他的爱的成全。那只是因为,我晓得自己的生命不会与他有任何的交集点。杨八妹却在听完我的肺腑之言后怔望向我,不晓得怎样作答。
忽然,有阵疾风自我俩的头顶刮过。待抬头看时,却只见漫天星斗在闪烁。她仰起头看着星空,蓦地忆起了什么,眸中泛起盈盈泪光。只是嘴唇翕动,并未讲出半个字来。
我心一动,道:“这颗星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指向北方。”
这句话来得很突兀,但她的回答却十分自然:“这个我知道,那是北斗星。”
“你知道它所代表的意义吗?”我有些激动。
“代表北方。——还代表了一份执着与坚持!”
她的声音很微弱,说到后面那句时,几乎听不清。我甚至能感受到她内心因拼命地挣扎而勾起的绞痛。我和她那两句对白,正好就是她初遇姜彬的那个晚上,在竹林中与他看星星时的对白。原来她正是回忆起了那个难忘的夜晚。
我以为我的努力成功了。我又再度勾起了她深埋心头的爱。至少,我那个时候这样认为!
有一种爱,它叫爱屋及乌。
不能不承认,我同时爱上了杨八妹与姜彬两个人,爱上了这一对本应是恋人的人。爱一个人就只会想她(他)过得好。但是有一个人确可以让我这些“愚蠢”得到纠正。
有人在叹气。
“他执着与坚持的结果只叫他送命而已。那是因为一开始,他的方向就错了!”
八妹深吸了一口气,挑动眉头大喝一声道:“什么人?”
幽绝的夜色中,一人头顶玄冠,身披八卦,踏着月色从不远处迎面走来。看上去是位修道之人,面上却全无出世之人应有的超脱感觉。
他那幅神情让我觉得似曾相识,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呆在那里应该很久了,只是我们都没有查觉。
是个不速之客。八妹的拳头攒紧了,准备待那人走近便向他攻击。在经历了这么多过后,她的性情居然一点儿没变,做事仍旧是那样冲动。我急忙闪身挡在她的面前,尽管我对她来说“完全透明”。
道人并没有再靠近。停在二丈之外看着我俩,好象在欣赏什么表演。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鬼鬼崇崇的?”她凶暴暴地朝那道人吼。
道人闭上眼睛,对她的质问仿若不闻。他面上也犹若戴了面具,看不到丝毫的表情。我奇怪地联想到:难道他变化石了吗?
杨八妹有些不耐烦了,伸手想把我这拦路石推开。惊觉她的手掌穿透了我的身体。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手掌移动在我所在的空间,却完全感受不到我的真实。她懊恼地将手掌收回,突然从我的身上对穿了过去。
“你打不到他,他和我一个样。早说了这是个梦。”我不耐烦的重复。
抓不到那个道士,当然也打不着他,这令她非常气愤。我晓得她是在气心中的秘密竟被我和这个道人知道了。虽然她在我的提醒下清楚的晓得这是场梦。但她的矜持却不能容忍这个秘密外泄而无动于衷,即使是在梦里也不能。我想这就是我与她除了身份之外最大的不同。
“你是什么人?”我也很有些好奇。
这个多余的人的到来,打断了我和八妹的交谈,我怎么也该弄明白吧!道人听到我问话,才把眼睛睁开。向我略一欠身,算是行了个礼,道:“山人——任道安。”
“你……你是姜彬的师父?”
我十分惊讶,不仅因为他的形象和我在电视里看到的全然不同。更是奇怪他会出现在我和八妹的梦里头。
“任道安?你不是死在天门阵里了?”稍停后,八妹也惊叫起来。
道人脸上仍然没有表情,只是唇在动,用一种仿佛来自另一个空间的声音答道:“那是将我来的我。”
尽管他说得很玄,但我和八妹确坚信他是鬼魂。因为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森寒之气,令到我的身子不禁打颤。
一想到和一只鬼魂对话,我就忍不住作呕。尽管如此,我还是接他的话问道:“那么,现在的你为什么会到杨八妹的梦中来?莫非你一早就认识她么?”
杨八妹显然对我和任道安的话感到莫名其妙,所以并没有插嘴。任道安却在这时候给了我一个哭笑不得的答案:
“我不认识她,但将来我会认识你。”
“鬼扯谈!你怎么会认识我?”我暗付:这只老鬼要来迷惑我们好当他的替死鬼吗?
虽然他是姜彬的师父,但我一早就晓得他是个坏蛋。甚至,在我的心里姜彬的下惨会如此凄惨,全都是他的罪过。所以,我对他不会有半点儿客气。
怪的是他居然很有礼貌地答道:“山人对太后绝无半句虚言。”
“什么?你叫我什么?”
“太后。您是大辽萧太后!”
“太——后?”我愣了一下子,忽然摸着脸大声笑起来。这只老鬼也太扯,居然就这样把我嫁掉了?!到底想搞什么?如果真要嫁个古人,不嫁姜彬我还嫁谁?
“可惜,我那徒弟与你无缘!”
“砰”地一声,心脏漏跳一拍。莫非——他能听到我的心语?
惊觉不能太大意,因为老家伙可是精通奇门幻术,只怕他做了鬼也没有失去神通。
“原来,你真是辽人?”八妹的眼中再度喷出怒火。完全不经大脑就认定了任道安的话是真的。
“杨八妹,你疯了?你没听到他说我是萧太后?这你也相信?”我对她的脾气实在不敢恭维。
“我不知道。我觉得你们两个都有古怪。”
听她那不咸不淡的语气,叫我怒从心头起:
“有什么古怪?你才是我所见的人中最怪的!”
我在等着她生气,想着要和她好好吵上一场。只是未能等我见到她发怒的样子,我却离奇的跳出了那个梦境来到另一场梦中。
烈日之下,幽州城头。
仗——已经开始打了。
数架云梯搭上楼头,又有不计其数的宋军前仆后继冲上来,正朝我这头攀爬。震耳欲聋的“杀”声,和每个人面上的狠厉之色让我不寒而栗。
城楼的辽兵们有的正举着弓箭向下射击,有的则抱着巨大的石块砸向那些云梯上的人。许多人或被射下楼头摔死,或被巨石砸做肉泥。战况十分惨烈!
我不明所以,不及细想自己为何会在城楼之上。虽然晓得噩梦还没停止,但是第一次真切感受到战争的残酷,仍然有些害怕起来。我张大了嘴,退后两步,脚下一个踉跄就要跌倒。幸好有只手臂从后面托住了我。
一个温柔又富有磁性的熟悉声音在背后响起:
“太后不必担心,敌人处在劣势。纵然强攻,不过白白送命罢了!”
不必回头,已经知道他是谁了。我的心跳得好快,脸上也有些发烧。他怎么也叫我太后?我不禁又摸着自己的脸想道:我看上去很老了吗?
他绕到我的身旁,面上照样挂着那幅招牌微笑。那笑容却因蛇纹锦衣映衬的缘故,显得有些高傲与自负。与他和八妹在一起时的那种痴情迷人的微笑形成巨大的反差。纵然晓得不好,但我仍禁不住喜欢他这个样子。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宋兵不知道怎的爬上的楼头,挺着一根长矛刺向我。我还未及做出反应,就见他不知道怎样闪过我的身前截住那人。只是眨间的工夫,那人被人自己的长矛穿透了胸膛。
那一腔的鲜血,喷射而出,直浅到我的脸上。嗅到血的腥味儿,又摸到那些血渍,我的神志醒才稍稍清醒起来。
“天哪!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不是一场梦?怪不得刚才没有跌倒,却被他扶住了。
我亲眼见到他在我面前杀死了一个宋人。虽然我晓得这是国与国这间的战争。是战争就要死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但是我一时之间还是没法接受。
“怎么了?”
“你,你杀了人”我幽幽地答道。
他有些疑惑反问:“难道他不该死?”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绝绝,神情漠然。原来他的神态和他的师父是如此相象,难怪我见到任道安时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觉。大概是见我神色不对,他又以和任道安同样的姿式向我略一欠身,道:
“太后莫非凤体违和?不如退下城楼。这里有我就行了。”
“不行”我冲口而出。
有一种不明力量在驱使我压制内心的恐惧,留在这幽州城楼之上。有一个使命要由我来完成。我还不能走。
他对“萧太后”今日的反常感到百思不解。不过片刻之后,有个大麻烦却找上了他。叫他再也没能心思去想“萧太后”的古怪之处了。
不明白从何时起,有个声音就在我的脑海里回荡。它在蛊惑我,在命令我记住——杨八妹现在已经是我的敌人。既然我眼前的世界是真实的世界,我眼前的姜彬,也是实实在在的姜彬。那么,我再见到了杨八妹,她就不是我的朋友,而是我的敌人。是国敌,也是情敌!
片刻之后,我再次见到杨八妹如我以前所见的那样,借着杨排凤的力道跳上云梯。见到姜彬抬起手中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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