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女人三十：吉他·同桌的你和我

芳草萋萋

那晚在聚會上聽朋友用吉他彈唱起高晓松的老歌“同桌的你”，心脏冷不丁地停跳一拍。
这首老歌总有七八年的歷史，已經聽得爛熟了。過去聽高晓松本人唱，老狼唱，抑或是王菲和那英的二重唱，都没有那樣真实的震撼和感动。后来想起當時異乎尋常的情緒波動，几乎觉得那是一種暗示，一種預告。
“同桌的你”其实算不得严格意义上的情歌。歌里的男主角不过是偶然翻到旧日的相片，想起了过去同桌的女生。因为那个女生“曾经无意中说起”，喜欢和他在一起。他想起那个女生很爱哭；想起她“总是很小心”地问他借“半块橡皮”，想起她总是懊恼地说：“毕业遥遥无期”。
他應該是喜歡過她的，還曾经给她写过信，如今不知被谁看过之后“丢在风里”。那时候青春年少，混沌初開，“那時候天总是很蓝”，誰知“轉眼就各奔东西”。
老老實實的一首小曲子，没有风花雪月，没有鸳鸯蝴蝶，没有肉麻兮兮的情字爱字，可又确确实实地在每一个字里展露出刻骨铭心来。感動之餘很有些羡慕歌中那女子，能够遇上这么好的一个男生，曾经同桌。许多年以后他翻到旧照片，还会和自己的妻谈起她，還关心多愁善感的她嫁给了谁？谁把她的长发盘起来？谁给她做了嫁衣？
這種惦念關懷，也許沒有少年時代的情愛本身那麽強烈，那麽濃郁，那麽深厚，卻更加堅韌，更加沉澱，更加淨化。除了弹着吉他唱起，也实在难以笔墨形容。
一向有偏见，觉得情多情長，對往事耿耿不忘的女人比比皆是，男人则多半懵懂糊涂，大而化之。緣來同游的時節，他们纵有山盟海誓，甜言蜜語，到緣盡分手之後，也成陌路。不見得每個男人都会想起曾经一度的爱人，何況只是曾经一度的同桌！唉，真不知道是几世修到，这歌中的女子得天独厚。數天以後，在郵箱里發現一封Email。密西根的一個老朋友說，在‘美國中文在線’看到別人轉發的我的文章，而我自己並不知道。好奇之餘，上網去看，結果在那篇被轉發的文章末尾，看到一個回復，内容只得兩行字：
“世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是你嗎？居然會在這裡看到你！”
落款只有两个字：西风。西风！我驀地瞪大眼睛，獨自在靜夜裏叫出聲來。西风，是我高中時代给人取的绰号，那个人，是我的同桌。我们已很多很多年不通音訊了，怎麽會有這種事！寫作本來只是一種嗜好，萬萬想不到有今天這樣的收穫。于是赶紧回邮，问：你还活着啊，电话号码呢？
他的回復從海南島發過來的時候，在電話號碼後面，又有一行字：關切是問，有時，是不問，一如我默默的祝福。
趕緊打電話給他，一接通就叫：西風！這些年你過得怎麽樣？
“還不就是這樣，沒有發大財，”他笑。“那天在網上看到那篇文章，起初還以爲作者正好和你同名同姓，后来後來越看越覺得就是你寫的！再用google一搜，嘩！出來3頁，我看了一夜；我哥在上海，也看了一夜。真為你高興，真的。”
电话那端的声音里，他乍然發現故人蹤跡的驚喜，徹夜在網上搜索追寻的興奮，清晰传来。得知有人在那麽遙遠的地方，这样關注著自己，心裏不是不感動，不是不震驚的。
我接着问他，有没有其他同学的消息，他说有啊有啊，然后絮絮地告诉我，某某、某某在哪里，在做什么，间中还不忘调侃人家几句，说话的语气和当年的一模一样。大家都各奔东西，结婚生子了，我心中感慨，听起来当年校园里少男少女的情窦初开，统统被遗落在流年偷换里。
“刚去美国那几年，你真的去打工啊？你怎么会去打工呢？”他说着说着又绕回来，仿佛很想不通。“你这个人就是叫人搞不懂。喂，你知不知道我曾经写下好多问题想问你。”
“不知道。什么重要问题啊？数学的还是地理的？”我缺心少肺地笑起来。“现在问呗！”
“当时写下来的时候想，过10 年再问你吧，现在18 年都过了。算了，还问什么呢？”他的语气里有种突如其来的寥落和苍凉。
电光火石之间，我明白了他当年想问的，大约是哪一类问题。当下慌忙岔开话头。等挂上电话，久久回不过神来。当西风听到“同桌的你”，不知会是怎样的心情？原来情多情长的，不只是女人，懵懂糊涂的，也不只有男人。
男女之间的感情关系，也真够复杂。“百年修来同船渡”是缘分，可一旦发展下去，又往往是不如意者十常八九。如果说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形而下的结局，那么不成眷属而依然不失为有情人，则是形而上的。这种形而上的结局，是一种无拘无束，无欲无求，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境界，其间的千种风情，万般无奈，没有任何客观能够限制。
“同桌的你”，那旋律一直在心里辗辗转转地回旋。除了弹着吉他唱起，真的难以笔墨形容。

清斋闻涛语

一些本以为尘封的久远的往事，在看到某个依稀相似的瞬间，便如一部缓慢而淡然的抒情老电影一般，汩汩地从心里流出来，静谧而温馨。生命里有很多的感情隔着年岁便这样沉淀下来。读着此文，溢在心里的是宁静与温馨。
很喜欢文章里面的一句话“关切是问，有时，是不问，一如我默默的祝福”。
谢谢芳草萋萋的分享。：）

芳草萋萋

下面引用由清斋闻涛语在 2004/11/21 10:16pm 发表的内容：
一些本以为尘封的久远的往事，在看到某个依稀相似的瞬间，便如一部缓慢而淡然的抒情老电影一般，汩汩地从心里流出来，静谧而温馨。生命里有很多的感情隔着年岁便这样沉淀下来。读着此文，溢在心里的是宁静与温馨 ...

谢谢斑竹的理解：）

轻舞飞杨

下面引用由清斋闻涛语在 2004/11/21 10:16pm 发表的内容：
一些本以为尘封的久远的往事，在看到某个依稀相似的瞬间，便如一部缓慢而淡然的抒情老电影一般，汩汩地从心里流出来，静谧而温馨。生命里有很多的感情隔着年岁便这样沉淀下来。读着此文，溢在心里的是宁静与温馨 ...

与姐姐同感!!!!!

荷月清风

你好有好多无奈的东西

一繁

很多人，一分别，就真的是相见遥遥无期了。尘封的往事，提起还是有感伤。同桌的他，还好吗？老是在心里这样问。故人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