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爱人兕皿

凝

爱人兕皿
0
兕皿。我亲爱的孩子，请容许我信任你。
我们是旅人过渡。从此到彼。
让我心安理得地过去你那边。MM都。有着猫名字的城。
或者你来。我把头发蓄起来。曼成引渡，等着你。
1
我还是要活着。
每天喝双份意大利ESPRESSO，黑色蕴集，眼眶下一抹黑雾，散不去。
DAVIDOFF，整条的带回家。
习惯的牌子全都换掉。南山和七星，通通不要。
兕皿。我是这么任性呢。由着性子来。
告诉我放肆的结局。
告诉我意义。你所知道的。
2
上当了。
这是给你的情书。
给予我深情厚望。
那么深重，会不会压垮你呢。孱弱的孩子。
3
我在荒凉的河道中央尾随他而行。
他的船只留了一盏薄灯。
我的画舫缀满串串大红灯笼。奴人织灯穿行。远远看去。繁华织锦。
我极喜盛大的场面，从华丽看到荒芜。
奴人守着画舫。大红灯笼是不准许熄灭的。
只有姬人出宫才会有这么盛大的场面。
于是我杀了姬人。我得到她的舫，那个狐媚的女人，怎配拥有这样的舫。
我杀了她。尾随你而行。兕皿。
4
故事里总要加上从前。
很久很久以前。
很久很久，是多久。
谁能寻得路回去。
没有了。
我们都知道。没有路。
5
头发慢慢长起来。琥珀色泽的缎子，被我用指尖绕成草。
我的指尖把它绕成任何形状，真是听话的缎子。
用大红帛缎打成结。蝴蝶绕草飞。
一重景。蝴蝶绕草飞。快快长，快快长。我要用这琥珀缎子找到你。
6
我们过一座桥。桥叫忘生。
忘记生处。
我们在第三个礼息日死去。于是有神告解，我们将远离生处。不再回去。
慢慢的过桥。不要不舍。
也不要回望。
众生皆如此。不必眷念。
7
谁可以告诉我。下一个瞬间，坠入何处。
8
过了桥。可以看到下一重景。
我在桥头还是忍不住。我回头望。眼到处尽是茫茫。
我明白了神的告诫。
因为一回头，才会知道，走过的已成荒芜。蔓草丛生。白雾迷茫。
什么都化做虚空。
所以不必留恋。
9
我一回头。看见你。
你在桥的彼端，披着灰色的大袍子，缓缓走过来。你垂着头。
你的头发仔细地挽成髻。脸上散下睫毛浓密的阴影。
你走得极缓极缓。不知你是在眷念。还是因为少了力气。
那时我已经过了桥。
你是我的一重景。兕皿。
10
桥的彼端是另一个结界。
我慢慢长大，不再日夜啼哭。但始终和旁人不同。
我丧失一种能力。
神在惩罚我。因为我在最初时候看到另一重景。并且认定在心。
那是不被允许的。
神说。孩子。你是色盲。你能看到的只有万物的深浅。
只要厚重深浅。看不到色泽与温润。所以你会丧失快乐。
神，请你告诉我。被迷惑是否就会有快乐。
11
人群荒乱。
我寻不得你。兕皿。你和你的灰色袍子隐去了哪里。
每年的一个日子。我过得桥来的那天。我都在河里放灯。许下愿。重复地一个又一个。
河边很多人放灯。终日不断。
灯里燃着放灯人的一线希望。
乞讨或祈祷。
一些年后，我终于明白。那些灯漂不到彼岸。它们让雾气迷茫的河面熄灭或沉没。
少了光亮，怎么渡得他出来。
人类啊。你们在求什么。
每年放灯。乐此不疲。
我纵容自己期许。
灯心开出灰色的花朵。
12
神光随着黑夜来到。
跪下来，接受指引。孩子。神会给你指引。
13
黑。白。灰。眼到之处皆然。
闭上眼睛才看到绮丽璀璨。夜色苍茫的河边有船依次而行。
姬人叩首神恩。领了画舫在河央点起大红灯笼。
那种红。割开身体。流出的液体染制而成。
我闭上眼。提了刀。杀死姬人。从此画舫的灯笼红艳绝伦。
她微笑。
没有引渡。自己行使。
14
礼息四死去。会获得平静。
15
兕皿。披了大灰袍子迎接姬人。
我们被眼睛迷惑。
神啊。原来被迷惑真的会快乐。那种快乐罪孽深重。
兕皿向我行礼。尊贵的姬人，你现在看到的是否还只有灰色袍子。
兕皿靠拢我。
兕皿。我一闭眼，这个结界已灯火蔓延。河边浮出七彩氲气。神不再对我指引。因为我杀了他的姬人。
从此我被放逐，画舫游于河际，日夜驱奴为桥彼端的人类引渡。
那件大灰袍子，在桥的彼端，我们每个人都穿着，过桥时卸下。轻了身，才能快快走过。
而我现在才明白。
而我现在才终于寻得你。
兕皿。我尾随你。为彼渡。
16
来生不断。
画舫的灯笼红艳如昨。
发丝已及地。大红帛缎云鬓欲坠。
快了。我知道。
时辰已到。

子科

不错

红枫叶

***** 版主模式 *****
该贴子是管理员从<a href=forums.cgi?forum=3>【现代文学】</a>转移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