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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丫鬟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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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4 23:2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个贴子最后由秋天里的雪在 2005/10/04 11:31pm 第 1 次编辑]

推荐理由:文章行笔细腻流畅,情节引人入胜,不像灵异,更有推理的味道.主人公的痴情令人感动,读罢,掩卷长叹,情之一字,误人几多.

第一章 民国女子
  温婉柔顺的眼眸、娇巧玲珑的身材、鹅黄缎面的旗袍、手握一柄团花锦簇的宫扇,活脱脱陈逸飞神笔下的民国女子。
  马驰又一次在梦里见到了这个女子,那样的亲切,依稀相识。女子冲他微微一笑,走在一个花园般的庭院里,穿过长廊,飘然而去。
  马驰从睡梦里醒来,想想梦里的地方,他从来没有见过,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他知道这是梦里的女子又给他的一个提示,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做。梦里的女子,是他神话般的幸运女神。
  马驰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城南中学当老师,平凡而平淡地生活着。马驰的父母是平常的工人,在艰难里供马驰念完了大学,希望儿子有个固定的工作,平稳塌实地过日子。他们对马驰没有太高的期望,希望他能一生平平安安就好了。马驰的妈妈是孤儿,是被自己的舅舅带大的,她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亲 ,母亲在她不满6岁时就死了。马驰的外婆是苏州人。
  五年前的春天,马驰在苏州的舅公打电话兴奋地告诉马驰的母亲,说是经过几年的努力,终于把苏州临街的祖屋要回来了。马驰就陪母亲从南京回苏州看祖屋,并在祖屋里住了下来。
  当时马驰住在二楼临街的房间,舅公说这是当年马驰外婆的房间。房间已经很破烂,漆皮已脱,到处锈迹斑斑,满是时间侵蚀的憔悴、历史摧残的沧桑。这座临街的二楼从民国至今已经经历了快一个世纪的风雨洗涤,文革间被掠走充公,刚刚才又被马驰的舅公争取回来。
  夜里,马驰在外婆曾经住过的房间里,第一次梦到了那个身穿鹅黄旗袍的民国女子,她举着团扇让马驰看扇子上的一行数字。
  第二天一早,马驰还清楚地记着梦里的情景。“7483950”这一组数字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只是个梦,他也没当回事儿。
  等从苏州回到南京,马驰和母亲路过中央广场,看到广场上人头攒动,彩旗飘扬,原来是彩票的宣传销售活动。一瞬间,马驰脑子里灵光一闪,他买了号码为7483950所有的彩票。在这之前,马驰和父母从来没买过彩票。
  就像是神话一样,马驰中了头奖,得了500万的奖金。
  马驰拿钱让舅公把苏州的祖屋修缮一新,重现当年的风光。舅公说他家当年是苏州城里的绸缎商,一楼是店铺。舅公又张罗起了绸缎铺,做起了生意,让马驰的父母一起帮忙。
  苏州景色宜人,父母也喜欢去,马驰就在苏州给父母买了房子,让他们在苏州定居了。苏州和南京离得也不远,马驰想看父母也很方便。
  舅公绸缎铺的招牌还是老字号,“轩馨绸缎”。舅公说这个字号是他的父亲根据他和妹妹的名字起的,舅公叫轩宁,马驰的外婆叫馨宁。舅公是忘不了那些已经逝去的亲人啊。
  中彩后,马驰有了钱,很多人想拉马驰合伙做生意。马驰一直也没个主意,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懵懂中马驰感觉到这只是他命运转折的开始,那个梦中的女子还会出现在他的梦里的。
  一天夜里,马驰总是梦见一片宽阔的空地,这个场景在他的梦里重复出现。
  第二天,他在报纸上看到一篇报道,说是城东有一片荒地要竞卖。报纸上说这片空地距市区三公里,土质含碱量太高,是一片荒地。马驰专门去那片空地看了看,正是他梦里的场景,他决定竞买那块儿地。马驰用480万买下了那片地。
  别人都不理解他为什么要买那片没有一点用的荒地,都说他被突来的钱财烧昏头了,想起来作地主了。马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买那片地,他的直觉促使马驰倾其所有买下了那片地。
  马驰也没想到要改变一下生活,还是继续着自己平淡的教书工作。周围的人奇怪他怎么还像个穷老师一样,近乎穷酸地生活着,一点也不像是中了500万的有钱人。
  三个月后,市政府根据经济发展的需要,要在城东建立经济开发工业园区。马驰所买那片地的80%被征用了,土地补偿费1250万元。
  由于工业园区的建立,马驰剩余的20%土地也增值了。很多人想从他手里买走剩余的土地,他一直不肯放手。
  后来,他辞去了工作,在两位大学里的铁杆儿兄弟的帮助下,注册筹建了梦运驰骋房屋开发责任有限公司。开始用1250万的资金,在剩余的土地上有规划地建起了成片的独门带院的独立二楼。随着城区的扩建,他所建的这些房子正处城边,非常地受欢迎,盖一片,卖一片。两年下来,马驰积累8000多万的资金。
  从此马驰的梦运驰骋房屋开发责任有限公司生意越做越火,从小二楼的开发到居民住宅楼小区的开发,到后来店铺和写字楼的开发,事业发展得如火如荼,如江河注海,奔涌直前,一发而不收。
  五年的时间,从他中彩得了500万的奖金到现在,五年的时间里,他已经拥有近6个亿的资产了。他发财的经过,就像是一个美丽的神话故事一样,在南京市广为流传。他是南京市排得上名的成功民营企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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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4 23:3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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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外公突现

  昨夜又梦到了带给自己好运的民国女子,马驰大早一起来,就兴奋着一颗欢快的心。他哼着小曲穿好衣服,洗漱完毕,从楼上下来。看到保姆明姨已做好了早点,摆在餐桌上等他吃呢。马驰轻快地穿过客厅,对明姨说:“明姨,我不在家吃早点了。”
  还没等明姨答话,马驰已走出了别墅的房门。他从包里取出电话,给自己的两个铁杆儿弟兄打电话:“忠源,我们和老炮去月名楼喝早茶。你自己来就得啊,别又把你那些装作纯情的假处女带来腻味我们。”马驰又给老炮打了电话。
  马驰的两个铁杆儿弟兄叫于忠源和齐锦袍。他们现在是马驰事业上的左膀右臂,任梦运驰骋公司的正副总经理。兄弟三个人只有齐锦袍结婚了,马驰和于忠源还是钻石王老五。三个人同岁,都属虎,称自己是三虎弟兄。
  上大学时,三个人住同一个宿舍,成了最好的朋友,在热血沸腾的青春冲动里,效仿桃园三结义,拜为兄弟。马驰的生月最大,是大哥;齐锦袍老二;于忠源排老三。
  于忠源是东北沈阳人,标准的东北大汉,身高有1米85公分,性格开朗豪爽,是梦运驰骋的总经理。他英俊潇洒又事业有成,很是受单身女人的青睐,一直是桃花运很旺。他喜欢清纯的女孩儿,宣称要讨一个处女做老婆。曾经有一个像杨玉莹一样清纯的女孩儿让他爱得死去活来,每天形影不离,已经谈及婚嫁了。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从一个来南京办事的广州客商那里知道了他爱的女孩儿曾经竟然在广州做过小姐。这成了三兄弟之间的笑柄,总是被另外两个人说笑。
  齐锦袍来自西北农村,为人厚道老沉,是梦运驰骋的副总经理。他和妻子是高中同学,俩人一起从农村考入大学,有着极其深厚的感情基础。马驰让齐锦袍来南京帮自己,齐锦袍的妻子李芳也辞了公职,随丈夫从西安来到了南京,现在是梦运驰骋的财务总监。她是一个细心善良的女人,除了在生活上照顾着自己的丈夫外,对没有成家的马驰和于忠源也很关心。齐锦袍很爱自己的妻子,对妻子很忠心。一次兄弟三个人去海南出差,当地的客户为了讨好他们,在饭后酒酣时找来了几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陪他们。马驰和于忠源都尽情地风流快活,齐锦袍却义正词严地拒绝了主动投怀送抱的漂亮小姐,被拒绝的小姐调侃地说,他是人还没老,炮已经老得不顶用了。这成了兄弟之间的经典,齐锦袍也就被兄弟二人叫成了老炮。
  马驰开着宝马跑车先到了月名楼,服务生认识马驰,微笑着把他领到了他们三个人总坐的那张桌子。等马驰坐好,服务生微笑着问:“马老板,还和平时的一样吗?”马驰一边接电话,一边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老炮到了,坐到了马驰的对面。服务生已经端来了他们平时总爱吃的那几样小点心,并给他们沏好了一壶极品龙井。马驰示意老炮先吃,说:“忠源这小子昨天肯定又不是自己一个人睡的素觉,说不准又搂着个假处女折腾了一夜,早晨起不来了。我们先吃,别等他了。”
  等马驰他们快吃完了,于忠源才匆忙赶到。果然他新认识了一个女朋友,还是个在校的大学生。昨天他把那个女孩子灌醉了,带回了自己的住处,发现那姑娘真是个处女。早晨起来,女孩子哭得很痛,于忠源一直脱不开身。
  于忠源心事重重的,不吃不喝。他说:“我以为她是个很随便的女孩子,谁想她竟是个处女。今早她哭着说,如果我不娶她,她就死给我看。她比我小十几岁呢。”
  老炮说:“那你就娶了她呗。你不是就想娶个处女吗!”
  马驰说:“别又是个假处女吧?现在处女膜是可以再造的。”
  于忠源摇了摇头,说:“应该不会,她是非常单纯的一个女孩子。她对我的那份信任让我很感动,我真该娶她的。”
  老炮像突然想起似的说:“对了,李芳昨天上街给我买内衣,按你俩的尺码,同样的牌子给你俩也一人买了两套。在我车上呢。看我老婆对你俩多好,你俩以后讨的老婆也要对我好一点才行啊。”
  正说着话,马驰的电话又响了,马驰接听,妈妈有些激动的声音:“驰儿,你快赶回苏州来,你外公回来了。”
  妈妈的话让马驰一头雾水,没搞明白,他知道妈妈是个孤儿,是被自己的舅公抚养大的。他疑惑地问:“什么外公?妈妈,您不是个孤儿吗?”
  妈妈依然很激动的声音:“不是的,妈妈不是孤儿,妈妈有父亲。你舅公说他是你的外公。你外公还有他和你外婆合影的照片。你先回来吧,回来再说。”
  马驰接完妈妈的电话,一时还没回过神儿来,楞楞地思量着妈妈刚才的话。老炮问:“怎么?家里出事儿了?”
  “妈妈说,我外公回来了。可我妈妈是个孤儿,是我舅公抚养长大的。”
  “现在的骗子可多,你快回去看看,别让老太太受了骗。”一边的于忠源接话说。
  老炮说:“驰哥,我和你回苏州,让忠源回公司。我们现在就走。”说着把车钥匙丢给于忠源:“忠源,你回公司让人把我的车开回去。公司有什么事情,你给驰哥打电话。我和驰哥回苏州看看,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帮帮他。”
  老炮开着马驰的车,俩人一路急赶。平坦通畅的大道,先进高速的交通工具,时空的距离在急剧缩短着。
  马驰想妈妈他们应该在舅公的老店铺里,就让老炮把车直接开了过去。
  等马驰和老炮走进店铺的厅堂,看着妈妈扶着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颤微微地站起来,激动地看着自己。马驰知道,这个人一定是自己的外公,他从那张虽已苍老的脸上,看到了太多和自己母亲一样的特征了。母亲和外公长得太像了,外公的遗传基因在母亲身上近乎夸张地延续了。
  一边老炮说:“驰哥,他肯定是你外公。你母亲就像是你外公的再版生命。”
  马驰急速走了过去,站在眼里泪光闪动的外公和妈妈面前,血液鼓动心房的共振里,一种血脉相连的亲情,使他在那一瞬间,含着眼泪,从心底,自然而然地发出一个声音:“外公!”
  老人泪留满面,颤抖着伸开双臂,嘴唇颤抖着说:“外孙,我的外孙。”
  祖孙二人拥抱在了一起,一边的家人都已是泪流成河,老炮也被这激动的场面感动得眼睛有点发酸了。
  一家人坐下来说话,马驰才知道外公一直都在台湾,多年来一直思念着大陆的亲人。改革开放后,政策有所松动,他便迫不及待地从香港转道来苏州寻找亲人。外公在台湾一直是孑然一人,再没娶妻,他说他今生只爱过外婆一个女人。妈妈是他唯一的孩子。他在台湾一直都盼望着可以回到大陆,可以早日与妻儿团聚,没想到爱妻却早在几十年前,在他还没去台湾时,就已经香消云散般地与他阴阳两隔了。
  舅公说外婆是病死的。其实舅公有一个难言的隐情没有说出来。
  外公说:“49年的春天,我带兵在河北。国民党大势已去,有意要孤守台湾。我就想把馨宁母女接到身边,到危难的时候,一家人可以在一起。我派人带着我的信回山西老家接她们母女,手下人给我带回了母亲的亲笔信,才知道她们母女已经回了苏州老家了。后来局势一直紧张不定,我一直也没机会派人再去苏州。最后不得不听令只身去了台湾。这次我从香港直奔苏州而来,没想到这条老街还在,轩馨绸缎庄还在,我一下子就找到了自己的亲人。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啊!”
  马驰看了外公带回来的老照片,马驰感觉年轻时的外婆就是他在梦里见到的民国女子。虽然他在梦里一直也没看清楚那民国女子的脸,可他感觉那就是年轻的外婆。他端详着照片,和外公、母亲一样,也是忍不住地泪雨倾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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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4 23:3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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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外公和外婆

  1941年夏天的一个上午,苏州街头人来人往,路边的小商贩在向过往的行人兜售着各种的商品。轩馨绸缎庄的馨宁小姐想吃荔枝了,就让自己的贴身丫鬟梅儿去买。
  梅儿走后,馨宁小姐拿着一把宫扇,倚在临街的窗口,看着楼下的梅儿走过马路,到了街对面。街对面卖水果的小商贩很多,都热情地向梅儿推销着自己的水果。梅儿挑来,选去,最后在她认为最新鲜的那筐荔枝前停了下来,一个戴着草帽的乡下女人蹲在那筐荔枝的后面,远远地可以看到梅儿用手比画着说话,馨宁想梅儿一定是和乡下女人在搞价钱。这个梅儿,乡下人很不容易的,何必和他们斤斤计较呢。馨宁说过她好几次了,她总是改不了这个习惯,买东西总喜欢和人家搞价钱。
  看着那女人用圆圆的秤盘称好了荔枝,梅儿用一块儿大手帕接过了荔枝,把钱给了那女人。梅儿用手托着荔枝往回走,一辆马车跑过来,差点撞到了过马路的梅儿,馨宁一惊,手里的宫扇从窗口跌落。馨宁忙低头看,窗下一个骑马经过的年轻军官,正仰头看着她,目光对视的一刹那,她觉得自己如遭了电击雷震般,心里一颤,呆呆地看着他,仿佛世间万物在那一瞬间都不复存在了。那军官眼睛里闪烁着一种直摄她灵魂的光,也傻了一样,呆呆地看着她。馨宁回过了神,冲着那军官嫣然一笑,娇羞地移开了目光。军官从马上下来,走到窗底,捡起了地上的扇子。馨宁让走到楼下的梅儿,从军官手里接过了扇子。军官骑着马走了,他几乎是一步一回头,看得梅儿“嘻嘻”直笑。
  馨宁是轩馨绸缎庄老板唯一的女儿,她还有个哥哥叫轩宁。轩馨绸缎庄老板家世代经商,家道殷实,在苏州算是有钱人。
  现在的老板展鹏飞是位非常开明的商人,他对自己的一双儿女比较放纵,不用那许多繁琐的道义礼节严加要求,让他们自由快乐地生活着。兄妹二人聪明乖巧,很是让展鹏飞欣慰。他对一双儿女非常疼爱,近乎到了溺爱的地步。一双儿女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内容了,只要孩子们能幸福,他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本来祖上传下来的绸缎庄叫永茂大发绸缎庄,八年前展鹏飞把老铺重新翻盖,重新开张时,他把牌匾也换了。可见他对自己的一双儿女有多么的疼爱。“轩馨绸缎”这四个烫金大字里,有展鹏飞对自己一双儿女厚重的爱在里面。展鹏飞的儿子展轩宁今年19岁,在上海念大学;女儿展馨宁今年17岁,在上海明华女校念书。现在两个孩子都放假了,从上海回到苏州度假期。
  轩宁兄妹的感情也非常好,轩宁对妹妹谦让疼爱,是一个称职的好哥哥。馨宁是一个幸福的女孩子,有一个幸福和睦的家庭,有疼爱她的亲人。馨宁的生活一直无忧无虑,快乐而幸福。
  自从见过那个年轻的军官后,馨宁开始有心事了,那张有着一双深邃眼睛的俊脸,总是在脑海里浮现,几天来馨宁茶饭不香,神智恍惚。家里人都看出了馨宁有心事,妈妈和爸爸都问不出来,干着急也没办法。轩宁又来问妹妹,馨宁还是不肯说。她淡淡地对哥哥说:“哥哥,我真的没什么事情,你们就别瞎操心了。可能是天气太热了,我精神不太好。过几天就没事儿了。”
  轩宁开玩笑说:“你这丫头别是害了相思病了吧?”
  馨宁的脸“腾”地红了,娇嗔道:“哥哥你好坏。你才害了相思病呢。”
  兄妹俩正说笑着,梅儿急匆匆地上楼来,说:“小姐,上次给你捡扇子的那个军官来了,还带着个什么警备司令,正在楼底下和老爷太太说话呢。”
  轩宁看到妹妹兴奋得眼睛一亮,他知道妹妹这几天是为什么事情憔悴了。他拍拍妹妹的手,说:“小妹,你等着,我下楼听听他们说啥。”
  一会儿,轩宁上来了,说:“小妹,那家伙叫王伟,是国民军8军5师的一个旅长,从黄浦出来的。家是山西长治的,好象是大户人家。警备司令是来给他提亲的。爸爸和妈妈不愿意,拒绝了。那王伟不死心,还和那个魏司令在游说爸妈呢。”
  馨宁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撅着嘴说:“爸爸和妈妈也不问问我,就回绝人家。”
  轩宁又下了楼,看魏司令还在和爸妈说着呢:“王旅长可是年轻有为,黄浦的高才生,二十几岁就是旅长了。战斗中屡立奇功,用不了多久就升师长了。家里就这一个儿子,祖父和父亲都曾是做官的,家大、业大,在长治可是了不得的人家。”
  馨宁的妈妈委婉地说:“我们知道王旅长很出色,我们都看见了,年轻有为、英俊威武,又出自官宦人家。可我们只有馨儿这一个女儿,我们不舍得她远嫁。对不起了,王旅长。”
  王伟是个新派的青年,又具有军人的坚韧和勇敢,看到馨宁的父母坚决反对。他一着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冲着馨宁的父母行了个礼,说:“两位长辈,我见过你们的女儿,我已经爱上她了。这几天我寝食不安,就想再见她一面。我只请求你们让我见她一面,给我一个当面向她表达心意的机会。”
  王伟的话让馨宁的父母一惊,不由地想到了女儿这几天的反常行为。又一想,女儿自从回来,连楼都不怎么下来,根本就没出过门,不可能有机会结识王伟。展鹏飞说:“小女连门都不出,王旅长怎么可能认识小女呢?”
  “我不认识你家小姐。我只是从小姐的窗口,看到过小姐。”
  轩宁过来插话说:“爸爸,那小妹一定也见过王旅长了。先让魏司令和王旅长回去,我们问问小妹的意思。完了,再给王旅长答复。”
  魏司令和王伟走后,一家人都上了楼,结果馨宁是坚决要嫁给王伟。妈妈哭得死去活来,想让女儿改变主意,馨宁抱着妈妈也是泪雨滂沱,可就是不肯点头。
  展鹏飞知道女儿已铁了心,他反过来劝慰妻子:“我们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只要孩子们是真心的,我们就成全他们吧。王旅长也确实不错,等局势稳定住了,他会带着馨儿回来看我们的。”
  就这样,展馨宁和王伟只相互看了一眼,就结下了情缘。
  由于王伟随时都可能接到命令从苏州离开,婚礼在提亲后的一个星期就举行了。苏州的权贵大都到场了,连那些驻扎在无锡和杭州的高级将官也赶来了好几位,馨宁和王伟的婚礼轰动了整个苏州城。
  展鹏飞嫁女儿当然要有丰厚的陪嫁了,他用一斤足赤金给女儿打了陪嫁的首饰,两只金手镯就有七两重。妈妈把戴在手上祖传的祖母绿戒指,也给女儿戴在了手上。说:“馨儿,你跟着他漂泊不定,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难处,到时候你这些首饰都可以救急。这个祖母绿是我们家祖传的宝贝,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卖。它比十斤黄金也贵重。”
  馨宁跟着王伟随军到处奔波,虽然居无定所,生活不稳定,可馨宁感觉很幸福。
  1942年的春天,王伟已经是8军5师的师长了。馨宁怀孕快6个月时,王伟把她送回了山西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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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4 23:4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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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故居疑团

  王伟原以为馨宁是回到苏州病死的,他提出想看看妻子的坟,给妻子烧点纸、添点土。轩宁说:“馨宁是在山西病死的,临死前给我来了一封信,要我要照顾好冰儿(马驰的母亲)。等我从苏州赶到山西,她已经咽气了,我连最后一面也没见上。我和你们王家的人一起埋葬了她,又把冰儿带回了苏州。”说着话,轩宁的眼睛又红了。
  王伟听了轩宁的话有些激动,颤动着嘴唇说:“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母亲信里说是馨宁生病了,被她的哥哥带回苏州治病了。什么病?这样急,没等你赶到山西就送了命。”说着,已是老泪横流了。
  轩宁的眼圈酸红着,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他此时心里的感觉很复杂,他有难言的隐情没对王伟说;他心里也有不明怨恨要指责王伟。他矛盾着不知该不该说,不知如何开口说。后想,都几十年过去了,馨宁也不在了,王伟也已是快80岁的老人了,就不要再提过去那些伤心的事情了。他压在心里的很多话,没有说出口。
  从轩宁那里知道,馨宁被葬在了王伟家的祖坟里。葬礼办得很隆重。
  王伟要回山西老家看看,马驰决定陪外公回去。
  等到要启程的时候,王伟病倒了。可能是一路旅途劳顿,见了亲人又激动兴奋,王伟的血压升高,心脏病犯了。一家人把王伟送到了医院,总算是有惊无险,没什么大事儿。马驰让外公先在苏州休养身体,他和老炮先回老家看看。
  两个人坐飞机,从太原又转车去了长治。
  从长途汽车站出来,站在陌生的街头,两个人一脸迷茫,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走。老炮说:“驰哥,我们别傻站着,我们先拦辆车。你外公不是说你家老屋在长治东面的远南路吗,我们先让出租车把我们拉到远南路好了。”
可问了好几个出租车司机,没有一个司机知道长治有远南路这条街。
  突然马驰灵机一动,对司机说:“师傅,拉我们去长治市最老的区,到一个长治市的老人们爱去的地方。”
  司机一听,乐了,说:“还真有这样的地方。长治市的壶关区,有个玉泉茶楼,很多退休的老人们愿意去那儿喝茶聊天。就把您二位送那儿得了。”
  玉泉茶楼就在玉泉街上,是长治市的一条老街。茶楼是个很大众化的地方,一看就不是一个高级的茶楼,是一个简朴而又落后的老店。
  马驰二人走进大堂,几乎所有的人都抬起头看着他俩。一个有50多岁的老人迎了过来,客气地说:“二位有事儿吗?”
  马驰谦逊地说:“老人家,您好。我们兄弟俩想在这里喝杯茶,不知道可不可以?”
  老人顿了一下,立刻灿烂地笑开,说:“可以,可以。二位请坐。”
  老人把他们领到一张靠里的空桌前,笑着说:“来我们这里喝茶的全是老头子,年轻人不来我们这种地方的。您二位喝什么茶?”
  马驰看对面桌上的俩老人看着他们,就顺嘴说:“和那两位老先生一样就行。”并友好地冲两位老先生笑着点了点头。两个老人也友善地点了点头。
  一会儿,先前的那个老人便拿来了一个白瓷壶,和两个白瓷茶碗。他就是这茶楼的老板兼服务员。
  老炮提起壶,倒了两碗茶,是茉莉花茶。坐了好长时间的车,还真是渴了,两个人喝了好几杯茶。
  喝好了茶,马驰端详着坐在对面的两位老人,看上去都有70多岁了,穿着干净整齐,举止得体,像是两个退休的老干部。他端着茶杯坐了过去,礼貌地说:“两位老
先生,你们好。如果不介意,我想向两位老先生请教点事情。”
  两位老人笑着点了点头,说:“请讲,只要我们知道的。”
  “长治市有个远南路?”
  “以前是有这条街,现在改叫钢铁大道了。”
  “有个王家大花园,现在还在不在了?”
  “知道,现在是园林处的苗圃了。就在钢铁大道上。”
  “那,王家还有什么人没有?”
  “有啊。解放后政府征用了他家的园子做苗圃,在苗圃的西北角给他家盖了一处院子,现在王家的后人还住在那个院子里。您是?”
  “哦,我是个搞编剧的,知道长治的王家在长治曾经很显赫,想找点素材。老先生您能给我说说他家的事儿吗?”
  “王家花园是王博(王伟的父亲)修建的,他不是我们长治人,是在清朝末年来我们长治做官来的。听说他家世代为官,他父亲是清朝年间的道台。他娶有一妻兰氏,生有一子王伟。他活的岁数不大,好像不到四十岁就死了。他的儿子性格很倔强,王博在世时就给他定了亲,也是个官家小姐,可王伟坚决不同意,大婚的日子就逃婚出走。后来听说去了黄浦军校,从了军。那一年领回个大肚子的南方小老婆,生了个女儿。后来他的母亲又让他把丫鬟芳青收房为妾,给他生了一个儿子王冰卓。王冰卓生有两子、一女,现在一家人就住在政府给盖的院子里。王伟在解放前,曾回过一次家,就是在那次回来把丫鬟收了房。后来就没了音讯。他的原配妻子,解放后又改嫁他人了,现在不在长治市了。他南方的小老婆病死了。王伟的三个老婆,只有那个丫鬟芳青还在。解放后,老太太兰氏也病死了,丫鬟芳青和王家的管家李福财过在了一起,李福财前几年也病死了。”
  马驰曾经被外婆和外公的爱情所感动,老先生的话让马驰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原来外公并不是只有外婆一个女人。外公还说他只有妈妈一个孩子,可这里却有他的儿子孙子一大堆。难道是外公说谎,欺骗了他们?
  先不管这许多事情了,先去老屋看看再说。
  马驰客气地说:“老先生,我们是外地人,对长治市不熟悉。如果两位老先生方便的话,可不可以陪我们去王家的老院子看看,我中午请两位老先生喝好酒。”
  两位老人高兴地答应了,一个老人还热情地说:“我父亲那时给王家花园送菜,我小的时候去过好多次,我现在还记得那时王家花园的样子。”
  几个人打车到了钢铁大道,没用走到苗圃的大门,就从苗圃围墙的缺口进了苗圃。苗圃面积不小,足有上百亩,围墙有砖垒的一段,土砌的一段,破破烂烂的,到处是缺口。苗圃里到处是树,有一些粗大的松柏,那个老人说:“这些松柏都是王家花园留下来的老树。那边长了一片小杨树苗的地,曾经是葡萄园,很多葡萄树,我还吃过接的葡萄呢。”
  一路上,老人都热情地说:“这里曾经是一片丁香、那里曾经是一片玫瑰、这里曾经是一片果林……”
  远远地看到一片青灰的老房子,老人又说:“那就是王家花园曾经住人的地方,现在是长治市园林处了。”
  走了没几步,老人指着路两边说:“这里曾经有两个相对的凉亭,那个凉亭通下去是个很漂亮的长廊。我那年替我父亲送菜,在长廊里还见过王伟的南方小老婆,长得和我们北方女人就是不一样。”
  老人的话让马驰心里一动,他想到了自己前两天做的那个梦。难道梦里的场景就是这里,是外婆在梦里提示自己。他马上决定,他要买下整个苗圃,他要恢复王家花园的原貌。
  他冷不丁地对老炮说:“老炮,我要买下这苗圃。”
  他的话让正在说话的老人惊得一楞,话音嘎然而止。和另一位老人,瞪大了眼睛看着马驰。
  一边的老炮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那我们去和园林处的领导谈谈。”
  回过头来,老炮安抚两个老人说:“两位老先生,别误会。我哥既是个编剧作家,也是个企业家。他看对了苗圃这个地方,想在这里投资搞项目。”
  两个老人不相信地看了看马驰和老炮,没说话。一路上,两个老人不再主动说话了,倒是马驰和老炮不停地找话和老人说。
  到了园林处,园林处的头儿还正在。马驰递出自己的名片,说明了来意。他热情地与马驰他们握手,寒暄,很是精通官场上的礼数。
  等把马驰他们让坐到沙发上,他说:“马董事长愿意来我们长治投资搞项目,是促进我们长治经济发展的好事儿,我们应该大力支持。但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我要请示我们上级主管部门的领导,之后才可以和你们具体谈。”
  老炮很老道地说:“杨处长,你可要尽力促成此事,这对你个人来说,与公与私都会是很好的一件事儿。”
  杨处长点头哈腰地说:“一定尽力。一定尽力。”
  马驰让他尽快请示,请示完,尽快打电话联系。说完,马驰他们就和杨处长告别出来了。
  从苗圃走到大街上,也就中午了,马驰笑着对两位老人说:“长治市最高级的饭店在哪里?我请两位老先生去那里喝茅台酒。”
  两位老人客气地推让一番,说是不必了。
  马驰不由分说,让老炮拦车,对司机说:“到长治市最高级的饭店。”
  司机从反光镜里奇怪地看着马驰他们,问:“是去金沙滩?还是秋水园?”
  看来这两个饭店是长治市最高级的饭店了。马驰问两个老人:“哪个饭店好些?”
  一个老人说:“那就去秋水园吧。”
  马驰请两位老人在秋水园吃了海鲜,喝了茅台酒。吃过饭,马驰和老炮打车把两位老人送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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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4 23:4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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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外婆的祖母绿戒指

  马驰和老炮住在了秋水园的客房部。
  马驰给苏州的家人打了电话,说是已经找到了老屋,老屋已经被充公了,他正在努力和当地政府协商,看能不能把老宅院买回来。他让外公不要着急,等他把这边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他就回苏州接他来看看老宅。
  下午,马驰说想去看看外公的家人,看看他们是什么样的一些人。外公说他只爱外婆一个人,只有妈妈一个孩子,怎么他在老家却还有老婆和孩子。
  由于上午去苗圃的时候,那位老先生已经告诉了王家后人住的地方。马驰和老炮打了车,直接就去了苗圃旁边的那个院子。
  一处一般的民用房院,有一排六间的砖瓦平房,一个不算小的院子。
  马驰和老炮来到院子门口,院门敞开着,院子里有个丰满的少妇正在往院子里的晾衣绳上挂洗好的衣服。
  老炮磕了磕大门上的铁门环,少妇转过了身,老炮客气地说:“您好。我们是从南京来的,我们想见见这院子里的主人。”
  少妇操着一口纯正的山西长治话,语调急速地说:“这院子里都是主人,不知道二位要找哪一位主人?”
  马驰微笑着说:“清朝末年王博的后人。”
  少妇放下了手里的衣服,热情地把他们让进了院子里,说:“我那汉子总吹牛说他是名门的后代,原来这是真的呀。我家汉子不在,孩子的爷爷奶奶和祖奶奶在家。”
  那少妇卷起袖子的粗胳膊上,套着一个泛着红光的粗大金手镯,一看就是老货,现在的金子没有那样的成色。马驰不由地想,那可能就是当年外婆陪嫁的手镯之一。
  那少妇看马驰盯着她的手镯,不无得意地说:“老玩意儿了,我汉子家祖传的东西,婆婆给了我们妯娌俩一人一个手镯。还有很粗的一个金项圈和很大的一个金戒指,给了我们小姑子。姑娘和媳妇,就是不一样的,给姑娘的就是比给媳妇的多。”
  马驰和老炮哑口失笑,想这胖少妇倒是个心直口快的直肠子人。
  少妇把他们领到了靠东的一个房间,房间里坐着三位老人,有两个有60岁左右,应该是老夫妻俩。还有一个老太太有80岁左右的样子,马驰想这可能就是外公的另一个老婆了。
  那少妇进了屋,对屋子里的老人也没个称呼,说:“从南京来了两个人,说是找清朝末年王博的后人,我把他们领来了。”
  马驰和老炮来之前已经商量好了来时应该说的话,他们不能让这家人知道马驰的真实身份和真实目的。老炮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站起来的那个男人,说:“我们公司和一个影视剧公司,要合资拍一部发生在长治的古装戏,需要一个清朝末年的庭院做拍摄场景。从长治的有关史料中查阅到,清朝末年的王博曾修建了一个挺大的花园式庭院,我们特意从南京来长治看这个花园式庭院,才知道已经被变成园林处的苗圃了。我们来看看王博的后人,看看能不能得到一点帮助。”
  那个老男人已经微微有些驼背了,点头哈腰地接过名片,生就一股奴才样,像一个弯曲站立的大虾。马驰想这就是外公的儿子了,他特别注意地看着这个老男人,从他身上没有发现一点和外公一样的地方,这让他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欣慰。如果这个老男人的身上和妈妈一样有着太多外公的特征,马驰想自己一定会觉得很别扭的。
  那男人谦恭地说:“王博是我爷爷,我是他唯一的嫡系孙子。”
  马驰故意问:“那你父亲有兄弟几个?你父亲可还健在?”
  “我爷爷只有我父亲一个儿子。我父亲王伟是国民党的一个师长,解放前断了音讯,至今生死不明。”
  马驰装做漫不经心地样子说:“那你就是王家花园现在的主人了。”
  那老男人叹了口气,说:“唉,我们家的老宅院1958年就充公了,政府要建苗圃,看对我了我家的老宅院,就征用了,给我们盖了这一处巴掌大的院子。”
  马驰说:“如果可能,为了拍摄的需要,我们也许要恢复王家花园的原貌。恢复后的王家花园就是我们公司的一个产业了,可以做一个旅游景点,也可以做影视剧的拍摄基地。我们已经和园林处的杨处长谈过了,想把现在的苗圃买下来。”
  马驰的话让屋子里的人都瞬间兴奋得眼睛直冒光,特别是老太太,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颤颤微微地走了过来,用干枯零丁的老手握住了马驰的手,说:“如果真能恢复了我们王家老院的原貌,对九泉之下的太太也是个安慰。老院被政府征用,我们被强迫搬出了老院,太太就一病不起,没过两年,就病死了。临死也没闭上眼睛,想见儿子;想回老院住两天。”说着,两滴浊泪翻越在皱纹叠嶂的灰脸上。看出,她对死去的太太,是很有感情的。
  她手上戴着一枚绿宝石的戒指,多年不维护清洗,在干枯的手指上也黯然无光。马驰看出那是一枚老戒指,他想也许那是外婆的那枚祖传的祖母绿戒指。
  他装做无意的样子说:“老太太,您手上是枚老戒指吧?我们的戏里正缺几件老式首饰的道具,不知道老太太愿不愿意卖给我们?”
  老太太顿了一下,还没开口,一边的那个老男人接话说:“这个戒指是我妈的心爱之物,她不一定舍得卖。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劝劝我妈,等几天再答复你们。”
  马驰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我们拍这个古装戏投资很大,想拍成电视剧里的一部精品。所有的道具都想用真的,买了不少的老首饰,就缺这样一枚绿宝石的戒指。如果老太太不舍得,也就别勉强她了。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复制一个假的老戒指。”
  老男人眼里闪着游离不定的虚伪,谄媚地笑着,说:“我好好劝劝我妈,让她把戒指卖给你们,配合你们拍电视剧的需要。你们如果真把我们王家老院恢复了原貌,那我妈一定高兴得了不得。她当然会支持你们拍电视剧了。嘿嘿……”
  他的笑声干沙沙的,像是跑了调的破风琴,刺激着马驰和老炮的耳膜,让他们很不舒服。
  老炮说:“你们先商量商量,商量好了,可以给我们打电话。如果我们真要修复王家老院的话,会再来找你们帮忙的。”
  老男人一直把马驰和老炮送到大门外,点头哈腰的奴相、虚伪谄媚的笑声,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天生的奴才。
  坐到了出租车上,老炮说:“这个人怎么可能是你外公的儿子呢?我看他未必是你外公的儿子。不像呀,从神到貌,没有一丁点像的地方。看你妈妈,简直就是你外公的再版。你妈妈的很多神态,都和你外公一模一样。你妈妈也没和你外公在一起生活,言谈举止的神态真像你外公,那是遗传基因起决定作用的。父子俩站在一起,总应该有些一样的地方的,像你和我,我们和我们的父亲总是有一样的地方的。你外公那时总不在家,我看这个老男人不一定就是你外公的儿子呢。”
  马驰点着头沉思着,他想起了外公说的话,外公说妈妈是他唯一的孩子。以后会清楚的,等外公来看老宅院,也就知道答案了。外公应该清楚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子。
  晚饭前,老炮接到了那个老男人的电话,说是他妈妈想通了,愿意把那个戒指卖给他们。老炮让他带着戒指来他们住的饭店,过来再说价钱的事。
  原来马驰他们走了以后,王冰卓就拿着那枚戒指到附近的珠宝店打听价钱,珠宝店里卖珠宝的人其实并不真懂珠宝。对他说:“珠宝里数钻石值钱了,你这种祖母绿不怎么值钱,最多也就值5000块儿吧。”
  王冰卓想先和马驰他们要30000元,再和马驰他们搞搞价,只要能卖一万多元,他也赚了。
  没想到到了饭店,见了马驰和老炮,他说出想要的钱数,马驰二话没说,留下了戒指,让老炮带他去饭店旁边的银行取现金。
  三叠厚厚的人民币拿在手里,王冰卓高兴之余有一种深深的懊悔,后悔自己怎么不向马驰要50000块呢。真是人心不足,贪欲无边啊。
  马驰拿着戒指去了位于秋水园旁边的华龙珠宝店,让店里把戒指清洗干净,崭新的戒指再回到马驰手上时,碧润的祖母绿荧荧闪光,马驰更加确定,这应该就是外婆陪嫁的那枚戒指了。他让珠宝店给他配了最好的一个装戒指的首饰盒,小心地把戒指插在了盒子的凹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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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4 23:5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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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丫鬟芳青

  第二天上午10点多钟,老炮接到了园林处杨处长的电话,说是他的上级领导,长治市林业局高局长要见他们。马驰和老炮打车来到了长治市林业局。
  高局长看起来是个爽快的人,马驰和他谈得很顺利,上午就把协议签了。高处长说:“我要先向市委领导汇报一下,如果市委领导同意,我们就可以尽快签定合同。”
  老炮说:“我们要赶时间的,我们拍摄的这个电视剧,清朝末年的庭院是主要的拍摄场地,只要场地一确定,我们马上就可以开拍了。”
  高局长点着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也急呀,我也想你们的钱早点划到我的帐上,我好尽快在城郊征地建新的苗圃。”
  中午,高局长请马驰和老炮在长治市的金沙滩饭店吃了饭。
  很快,马驰就和林业局的高局长签定了正式的合同,用3000万买下了苗圃。签完了字,在签字仪式的会场上,当着高局长的面,马驰就用自己的手机给南京的忠源打电话,让他立刻往长治市林业局的帐号上划3000万。
  放下电话,马驰对高局长说:“高局长,我的钱一到你的帐上,我立马就要动工了。我们的时间很紧呀。”
  高局长吩咐在场的杨处长:“明天园林处就从苗圃里搬出来。建新苗圃时,给你们园林处盖座新楼。”
  后来长治市林业局用800万在城东建了一个比原来的苗圃大三倍的新苗圃,给园林处盖了一栋两层的办公楼。
  马驰从南京调来了两名优秀的工程师和30名技术精湛的技工,就地召集了一批民工,就开始王家老宅院的修建工作了。马驰请王冰卓做了整个工程的总监。他对王冰卓说:“你可以找你们家以前那些还在的老人,让他们回忆当时老宅院的样子,说给我的工程师听,好让我的工程师根据描述画出具体的施工图。当然你母亲是最知道情况的人了,如果方便,可以让我的工程师去你家听听老人家的回忆。”王冰卓躬着腰,答应着。
  王冰卓找到了两个还活着的,以前在王家老宅院里干活的家人,和他一起在回忆里具体监工。工程师根据王冰卓和王冰卓母亲的描述,画出了一个具体施工的草图。
  现在砖厂生产的都是红砖,而王家老宅院以前的院墙和房屋都是灰砖青瓦的,现在买不到这样的老式样砖瓦了。
  马驰让王冰卓领着他,去了长治市区外的星光砖瓦厂,让厂家给他们定做老式的灰砖青瓦,价钱几乎是现有砖瓦价钱的两倍多。在来回的路途上,马驰在与王冰卓的谈话里,知道了王冰卓母亲的一些故事。
  王冰卓的母亲柳芳青曾是王家的一个丫鬟。她是河南人。6岁那年老家发洪水遭了灾,全家人只剩下了她和父亲两个人,连家也被大水冲没了。父亲带着她一路讨饭来到了山西长治,结果染上了痨病,病死在长治街头。王家太太兰氏上街看到了这凄惨的一幕,出钱埋葬了柳芳青的父亲,把哀哭无助的柳芳青带回了家。
  柳芳青来王家时,王伟才12岁,王博也还活着。芳青乖巧懂事,兰氏很是喜欢,就让她经常陪着儿子一起玩耍。芳青和王伟在两小无猜的嬉戏里慢慢长大了,芳青成了太太身边贴心的丫鬟,王伟去太原的学堂读书去了,两个人就很少在一起了。
  芳青来王家不长时间,就知道小少爷已经有了未婚的媳妇了,那是和老爷一样当官家的小姐,在娘肚子里就定了亲了。后来老爷病死了,少爷长大了,这门亲事还是在少爷强烈的反对中进行了。
  婚礼后,少爷把新娘一个人丢在洞房里,乘着看管的家人稍没注意,就从家里逃婚走了。
  过了几年,已经是师长的少爷领回了一个南方媳妇,回来时那南方媳妇已经怀孕好几个月了。因为少爷已经娶了老婆了,家里人都称那南方媳妇为二姨太。那二姨太好象很不高兴,哭哭啼啼说少爷骗了她,看来少爷没告诉她已经有老婆了。其实少爷也没办法,他本来不愿意娶那个老婆的,一切不由他自己做主呀。
  看得出少爷很喜欢二姨太,在家住了十几天,天天陪着二姨太,看都不看少奶奶一眼。可怜少奶奶天天以泪洗面。听说少爷回来想休了少奶奶,让她重新嫁人,少奶奶和太太坚决不同意,少爷也没办法。少爷的心思谁都明白,他想让二姨太做少奶奶。
  由于少爷欺骗了二姨太,二姨太从进了家门就忧郁寡言,和周围的人都不怎么说话。少爷不停地给二姨太说好话,逗她开心,也没让二姨太笑一下。少爷军务繁忙,在家不能呆太长的时间,他必须赶回部队了。
  临走前,少爷跪在母亲面前,流着泪说:“妈,馨宁怀了您的孙子,您老一定要照顾好她。我在苏州时怕她不愿意嫁给我,骗她说我没有娶妻,让她受委屈了。如果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让您不高兴了,您老千万别和她计较。馨宁跟我从遥远的苏州来到咱们家,我这一走,她连个亲近的人也没有了。您老一定要多疼她,就像疼我一样。”
  善良的太太被儿子的痴情打动了,扶起儿子,说:“伟儿,妈知道你不喜欢仪萍(少奶奶)。可这门亲事是你父亲生前就和仪萍的父亲约定好的,我们不能反悔的。所以虽然妈知道你不愿意,妈还是要把仪萍娶回来的。妈也知道你的心思,仪萍也很可怜,所以如果仪萍不愿意,妈是不会让她走的。如果有一天仪萍想通了,愿意离开咱们家,妈不会反对你扶正馨宁的。你走后,妈一定会照顾好馨宁的。”
  芳青虽是王家的一个丫鬟,王伟却在一定程度上当她是自己的妹妹,除了母亲外,芳青就是他最信任和亲近的人了。他郑重地交代芳青,要她一定要照顾好馨宁。
  虽然安顿了又安顿,王伟还是不放心地走了。
  二姨太几个月后生了个女儿,和少爷长得一模一样,太太给孙女起名叫王冰若。太太和二姨太的关系处得很好,两个人都是知情达理的善良女人。太太说起少爷和少奶奶的事情,二姨太也不怎么怨恨少爷欺骗她了。
后来少爷也回来过几次,想接走二姨太和孩子,太太说孩子太小,局势也不稳定,不让少爷接走二姨太和孩子。说是等孩子大一些了,局势稳定了,再让少爷接走二姨太和孩子。
  1948年的春天,少爷带兵经过长治,连夜赶回家来看一看。正赶上二姨太身上不方便,太太就让少爷把芳青收了房。少爷不同意,太太就和少爷闹,又哭又喊,还以死相逼,和平时贤淑稳重的太太真是大相径庭。少爷被逼无奈,只好从了太太。少爷在家住了5天,在太太的逼迫下,在芳青房里住了两夜。
  原来太太一直盼望着能抱孙子,可二姨太生了个女儿后,就再不见动静了。而少爷只喜欢二姨太一个人,根本不去少奶奶的房间。
  太太是个迷信的人,她在少爷回来的前一夜梦见芳青生了个胖儿子,而第二天少爷就突然回来了,太太认为这是神灵在提示她,告诉她芳青会给王家生个儿子的。所以她才会逼少爷把芳青收房为妾。果然正如太太所愿,芳青后来生下了王冰卓。
  那次少爷带兵离开家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开始还有书信捎回来,后来连封信也没有了,直到解放也没得到少爷的一点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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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4 23:5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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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外婆曾红杏出墙

  王家老宅院的修建进程很快,院墙按原来的样子都用清一色的灰砖砌成;房屋的外观也在回忆里一点点修复还原;长廊凉亭也都重新建好了。看起来已经是一处亭台楼阁俱全的清末庭院了。再把能移栽的花草移种进园子里,把房屋内部的装饰和摆设恢复原貌,那整个庭院的修复工程就算基本完成了。剩余的树木就要等明年春天再移植了。
  整个庭院外装修完工这天,王冰卓带着马驰在院子里到处看着,王冰卓一路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给马驰说着一些曾发生在院子里各处的趣事儿。
  走到房屋错落的四合套院,王冰卓说:“正院上房住的是我奶奶;下房是我妈;东跨院住的是少奶奶;西跨院住的是二姨太。家里的其他人都住在正院偏房里。”
  赫然一个有着等级之分的家庭结构出现在马驰的脑海里,外婆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也就是比那些丫鬟佣人高一点。马驰心里有一点替外婆不值,一个富有的大家娇小姐,不远千里嫁给了人家做姨太太,一定受了很多的委屈。否则外婆怎么可能年纪轻轻的就病死了呢。
  马驰走进了西跨院,他想外婆应该是住在正屋上房的。他走了进去,两间相通的套房,刚刚漆描过的房间里,散发着浓烈的油漆味。马驰站在空落落的地当中,环视着四周,想象着外婆房间里曾经是什么样的摆设。他随口问王冰卓:“你还记得这房间里的摆设吗?”
  “我还没出生,二姨太就病死了,我没见过二姨太那时房间里是什么样子。后来我妈搬到了这个房间,我就是在这个房间出生的。我记得里间是一张带帷幔的大木床,靠墙放着我妈的衣柜,靠窗是我妈的梳妆台……”
  一种刺痛划过马驰的心,他不等王冰卓说完,就转身走出了房间。
  马驰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看着,一边的王冰卓满脸神往地回忆着远去依稀的岁月,这个院子里曾经的浮华和奢侈仿佛一幕幕浮现在马驰眼前。
  看过王家老宅院的那一夜,马驰居然梦见了外婆住的那个房间的样子,房间里的摆设、格局都清清楚楚地出现在马驰的梦里,连房间方桌上茶杯的款式和颜色、床幔流苏的蝴蝶结、梳妆台上胭脂盒和粉盒的样式,这些微小的细节马驰都清楚地梦见了。
  马驰从梦里醒来,天还没有亮,才凌晨4点多钟,他回忆着梦里的景象,还是那样清晰地再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他马上给自己公司的工程师韩兵打电话,让他立刻来自己的房间来。
  工程师韩兵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接了马驰的电话,匆匆赶到了马驰的房间。马驰把自己在梦里梦到的场景详细地说给韩兵听,要他按照自己描述的样子布置和装饰西跨院上房房间,要求布置装饰好的房间要和他所描述的样子一模一样。韩兵在马驰的叙述中,已经画好了一张房间布置的草图,马驰描述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在草图上反映出来了。
  等韩兵走了,马驰又躺在床上睡了个回笼觉。
  手机熟悉的响铃声惊醒了马驰,迷迷糊糊中伸手抓起电话,是苏州家里的电话,妈妈有些焦急的声音:“驰儿,今天早晨你舅公和你外公吵起了,说是你外公欺骗了你外婆。”
  “是的。外公在找我外婆的时候,家里已经有老婆了。”
  你已经知道了。舅公说你外婆不是病死的,是吞金自杀的。外公和舅公的情绪很激动,我有点担心,他们都一把年纪了,不能太激动了。你能不能回来一趟?”
  放下母亲的电话,马驰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疼痛,他虽然从没见过自己的外婆,可当他认定他在梦里见过的民国女子就是外婆时,一种血浓于水的亲情就融入了他的血液和骨髓里,这个只在梦里见过的朦胧外婆就已经影响着他的情感和生活了。得知外婆是自杀而死,马驰的心一阵疼痛,可怜的外婆曾受了怎样的委屈和磨难,竟然要以死来解脱自己的痛苦。
  马驰把长治所有的事情交代给了老炮,就立刻坐飞机赶回了苏州。
  马驰当天下午就回到了苏州。舅公还没有消气,见了马驰还在气头上。他拿出一封当年外婆写给他的信,说:“我本来不想再说起这件伤心的事情了,今天早晨你外公一个劲地追问你外婆是得什么病死的。我早告诉他我不知道你外婆是得什么病死的,他就是问个不停,今天早晨还冲着我发火。驰儿,你先看看你外婆当年写给我的信,我认为你外婆是被你外公逼死的。”
  49年过了春节不长时间,舅公接到了外婆从山西写来的一封信。信上说外婆病重,让舅公速去山西。外婆在信上拜托舅公,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让舅公一定要把女儿冰儿带回苏州。最让舅公难受的是外婆写在信末尾泪迹斑斑的一句话,她说:“哥哥,小妹我远离家乡和亲人,竟然是嫁给人家做小老婆了。”
  舅公接到外婆的信,心里很不安,当天就往山西赶,路上辗转好几天才到了长治。舅公到王家花园时,外婆已经死了三天了,棺材放在院子里,连个灵堂也没搭。舅公在棺材前放声痛哭,心就像是被铰碎了又在油锅里煎熬一样,自己那美丽温柔的小妹,就这样在异地他乡无助地冤死了。想到妹妹在信里写的字字行行,轩宁就心疼得颤栗,可怜自己那柔弱娇羞的妹妹忍受了怎样的委屈和艰难,才会忧郁成疾,这样快地结束了年轻的生命。王家居然连个灵堂也没搭,可见小妹在这深宅大院里,根本就没有被当成人看呀。
  有人把轩宁领到了太太屋里,怒气冲天地轩宁质问兰氏:“我妹妹怎么会病死?为什么连个灵堂也不搭?”
  兰氏挥挥手让屋子里的人都退了出去,冷冷地说:“什么病死,你妹妹是吞金自杀而死。她不守妇道,与管家李福财勾搭成奸,被我当场抓住,她羞愧难当,就吞金自杀了。她做出这样有辱我王家家门的丑事,我还要风风光光地给她办丧事吗!她临死前给我留了一封信,说是你会来,我这才一直等你来。我不打算让她进我们王家的祖坟。”
  兰氏的话让轩宁一阵发冷,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那时候的妇女如果不守妇道是最丢人,最不能让人原谅的了。他后背凉飕飕的,直冒冷汗,激动地说:“夫人,您可不要听信谗言,冤枉了我妹妹。我小妹知书达理、贤淑稳重,绝不会做出这样丢人的丑事的。”
  “我亲眼看见她们赤身裸体搂在床上,还会有错?”
  轩宁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呆呆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根本就无话可说了。
  过了好一会儿,轩宁从地上爬了起来,嗫嚅着说:“那这件事情是不是已经传开了?夫人准备怎么办?”
  “当时只有我和芳青在场,别人还不知道这件事情。那个混帐李福财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否则我非剥了这个狗奴才的狗皮不可。家门不幸啊!出了这样有辱我们王家名声的丑事。”
  轩宁的思绪像一团乱麻一样,他不相信妹妹会做出这样丢人的丑事。可兰氏说她亲眼所见,妹妹又自杀身亡,想想妹妹信上写的话,他想是不是王伟欺骗了妹妹,让小妹心生怨恨,故意背叛了王伟。
  现在妹妹已经死了,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要接受这个事实。小妹已经不可能告诉自己她是不是被冤枉的了,兰氏亲眼看见的事实,他没有不相信的理由。
  轩宁以最快的思路理清自己的头绪,让自己理智地平静下来,他清楚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他婉转地对兰氏说:“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夫人不能把这件事情张扬出去。你要让我小妹进你们王家的祖坟,否则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影响了你们王家显赫的声誉。所有办丧事的费用,不用府上出一个子儿,全由我出。”
  兰氏长叹了一声:“好吧,就按你说的操办吧。我也不愿意让这件丑事张扬出去,就说令妹是病死的好了。”
  就这样,王家花园二姨太的丧事还算隆重地操办了,对外宣称说是二姨太病死了。
  馨宁临死给兰氏留下一封遗书,恳求她让自己的哥哥把冰儿带回苏州。可丧事后兰氏说什么也不让轩宁把冰儿带走,是轩宁跪在兰氏面前求她,她才勉强同意轩宁带走冰儿。还要轩宁答应,如果王伟去苏州接冰儿,那他们一定要让冰儿再回来。
  轩宁对马驰说:“驰儿,你外公很风流的,除了你外婆外,还有一房三姨太呢。我去时,那个三姨太挺着个大肚子,眼看就要生了。”
  还没等马驰说话,一边的外公激动地说:“不可能,不可能。我虽然被逼娶了两个老婆,可我只有过馨宁一个女人,冰儿是我唯一的骨肉。”
  马驰看着外公缓缓地说:“丫鬟芳青被您收了房,她给您生了一个儿子王冰卓。您现在有两个孙子和一个孙女。”
  外公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那一年母亲逼迫我收芳青为妾,我只是在她房里坐了两夜,根本没有肌肤之亲,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呢。她生的肯定不是我的孩子。”
  马驰的母亲扶着父亲坐下,用手轻抚着父亲的胸口,柔声说:“爸爸,您别太激动了,这对您的身体不好。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您也别太在意了。”
  看着外公激动得发红的脸,王冰卓满是奴性的身影浮现在马驰眼前,马驰郑重地对全家人说:“我相信这个王冰卓不是外公的孩子。”
  一家人看着马驰,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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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5 00:0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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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外婆房间里的疑云

  外公听说丫鬟芳青还活着,就要马上回长治,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外公的愤怒和急切,马驰更确信王冰卓不可能是外公的骨肉。为了消除舅公的怨恨,也为了安抚外公激动焦躁的心,马驰说:“我相信外公只爱外婆一个人。虽然外公的家里逼迫外公娶了少奶奶仪萍,可外公在大婚之日就出走了,并没有和新娶的少奶奶圆房。解放以后,少奶奶仪萍又另嫁他人了。至于丫鬟芳青,也是外婆的母亲硬逼外公收房的,外公也是没有办法。”
  一边的王伟连连点头,一个劲儿地说:“是的,是的。我和芳青根本没有过肌肤之亲,她不可能为我生下孩子的。我一生只有馨宁一个女人。我在台湾几十年,没有一天不想她的。她是我今生唯一的爱。”说着外公已是泪眼模糊了。
  外公的眼泪让马驰心里酸酸的,眼圈也红了,真心相爱,却不能厮守终生,外公心里有太多的苦涩和遗憾了。马驰过去搂住外公的肩膀,像对待一个孩子一样,柔声地说:“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您只爱外婆一个人。我已经把王家老宅院买下来了,按当初的原貌修复了。过两天我带您去看看老院子。再去王家的坟地看看外婆,给她老人家的坟头添点土。”
  马驰拿出从王冰卓那里买的那枚戒指,果然是外婆那枚祖传的祖母绿戒指。舅公高兴得手都有些颤抖了,他把戒指戴在马驰母亲的手指上,含着泪说:“这是我们家祖传的宝贝。将来给你的儿媳妇。”
  马驰的母亲含泪点点头。
  老炮打来电话,说是王家老宅院的修建工程全部完工了,马驰带着外公和全家人坐飞机去了长治。
  外公站在修饰一新,熟悉依旧的院门前,青砖漆黑的大门、描凤雕龙的门楼、碧绿耀眼的琉璃瓦、随风轻摆的灯笼,外公的眼里迷离朦胧,仿佛沉思在以往岁月的记忆里。他慢慢地跨上青石台阶,抚摩着门柱边灰色的石狮子,眼里泪光闪动,对扶着自己的女儿说:“冰儿,谢谢你为我生了这样孝顺的一个外孙。他把我们王家老宅院曾经兴旺时的辉煌风貌,完完全全地恢复了,真让他费心了。”
  马驰的母亲离开长治时也已5、6岁,还记得一些那时的情景,她说:“我记得门口是有两个石狮子,忘了是什么样的了。”
  “就是这样的,和这两只一模一样。这两只是重新雕刻的,不是原来的那两只了。以前这只石狮子的爪子上,有一个弹坑,那是我有一次发火时用手枪打的。”
  一群人进了院子,顺着新铺的青砖小路往里走,一路上假石、庭廊、月亮门,亭台、楼阁、长廊曲延,一个清末官家繁华的庭院。马驰的外公和女儿沿路说着那些已经久远的往事,父女俩在往事的回忆里,品味着那些曾经的快乐。
  到了住人的里院,王冰卓低眉顺眼地迎了过来,点头哈腰地说:“马董,所有的房间都按原来的样子装饰摆设好了。西跨院上房的装饰和摆设是韩工程师亲自布置的,他说是您的意思。”
  “哦,那个房间的布局是根据剧情的需要设定的。是不是和你妈住的时候不一样?如果你妈妈精神好的话,让她来看看。”
  “是。是和我妈住的时候不太一样。我妈早就想过来看看了,齐总说要等您看过之后才可以。我这就去领我妈过来看看,她一定会很高兴的。”说完,王冰卓乐颠颠地走了。
  看着王冰卓远去的背影,马驰对身边的舅公说:“他就是丫鬟芳青为外公生的儿子。你看他像外公吗?”
  “不像。没有一点你外公的雍容俊雅和威严霸气,一脸的谄媚奴才相。”
  马驰点着头说:“是的。外公当初不在,丫鬟芳青生了王冰卓。外公说他不是外公的孩子,不是没有可能的。这一切等外公见了丫鬟芳青,就都清楚了。”
  外公一个屋一个屋地看了一遍。在外婆曾经住过的房间里,外公轻抚着床幔光滑的流苏,泪眼婆娑,忘情地说:“馨宁,多少年来,这里熟悉的一切一次次在我的梦里重现,今天这一切真的在我面前了,可你却永远地离开我了。”泪,缓缓地流过外公满是皱纹的脸颊。
  马驰让外公躺在床上歇歇,外公顺从地躺到了床上。
  马驰让老炮领着舅公他们去别处转转,他留在这里照顾外公。老炮他们刚走,王冰卓扶着母亲进了西跨院,马驰在屋子里可以听见芳青兴奋的声音:“我们王家花园曾经的荣华又回来了,这崭新的一切比那时还要漂亮呀。”
  马驰站了起来,冲着走进来的王冰卓母子点了点,礼貌地说:“您好。”
  房间里的样子,让芳青的脸色一变,她一定以为房间里的装饰和摆设是和她住的时候一样的。马驰跟着芳青母子进了里间,说:“我外公年纪大了,有点累,我让他躺在床上歇歇。”芳青动了动嘴,好象是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
  突然,马驰看见芳青转向梳妆台的脸,满是惊恐,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他本能地看向梳妆台,那个曾经在他梦里出现的民国女子坐在梳妆台前,似笑非笑地看着芳青。
  马驰不相信地眨了眨眼睛,那女子不见了,像一个幻影一样一闪而过。
  芳青死死地盯着梳妆台那里,好象那女子还在那里。突然,芳青冲着梳妆台扑通跪倒,磕着头说:“二姨太,我该死,是我害死你的。”
  王冰卓急忙往起扶母亲,说:“妈,妈,您怎么了?”
  马驰再次看向梳妆台,那里还是什么也没有。
  芳青却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害怕地喊着:“二姨太,不怨我,是李福财的主意。你别过来!”话音未落,她就昏死在儿子的怀里。
  王冰卓焦急地呼唤着母亲,眼泪都快掉出来了。马驰说:“快送医院。”
  王冰卓如梦初醒,抱着母亲就往出跑。
  芳青是突发性脑溢血,抢救及时,保住了性命,却全身瘫痪,不能动了。神奇的是她的神智却很清醒,而且说话没有问题,和那些一般的脑溢血后遗症病人不太一样。大夫说这是一个奇迹,像她这么大岁数的人得了这么严重的脑溢血,一般是很难清醒过来的。就是清醒过来,大都也是神智不清,不能说话了。
  醒过来的芳青看到了床边的王伟,虽然岁月已经把那张熟悉的脸雕刻得面目全非了,两个人还是从彼此那皱纹密布的脸上,找到了记忆里的那许多特征。
  芳青看着王伟,不相信地问:“少爷,真的是你吗?”
  王伟缓缓地点了点头,说:“芳青,你告诉我,王冰卓是谁的儿子。”
  芳青闭上了眼睛,把头扭到了一边,有泪从她松懈皱巴的眼角流出。
  “当初我只是在你的房间里坐了两夜,根本没和你做过什么,你怎么可能生下我的儿子呢!”
  芳青转过了头,哀怨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我一直都在等着你来问我这句话,你终于来问我了。我告诉你,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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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5 00:0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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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丫鬟的心思

  芳青当初被兰氏领进王家,看见王伟的第一眼,王伟就永远牢固地装在她的心里了。一直和王伟玩耍在一起,她懵懵懂懂里觉得王伟就是她快乐的源泉,只要看见王
伟,她心里的快乐和喜悦就膨胀得压都压不住。进了王家,见了王伟,她才知道快乐和幸福是什么感觉。
  随着年龄的长大,王伟去了学堂,她不是经常能看见王伟了,这竟然让她痛苦得心像被油煎着一样。每次王伟回家来,她都高兴得像过节一样,幸福地、细心地伺候着王伟的生活,能在王伟身边,让她快乐得就像是生活在仙境里一样,王伟的一个笑脸、一句夸奖,都能让她幸福得心潮澎湃,全身颤抖。
  太太看出了她的心思,答应将来让少爷收她做妾,这让她更加感激太太对她的怜爱了。她知道太太是疼爱她的,从太太把她领进王家,她就知道太太是疼爱她的。虽然她是太太的贴身丫鬟,可太太并不把她当奴才看,在一定程度上,太太对她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
  芳青做梦都想成为王伟的女人。她知道自己的身价,她不奢望成为少爷的少奶奶,她只希望能经常看见少爷。如果能做了少爷的小妾,得到少爷的垂爱,那就是她最大的幸福了。自从太太给了她这个希望,她就在痴情地等着这个幸福。
  可少爷很倔强,根本不听家里的安排,连娶进家门的少奶奶,看都不看一眼,就绝情地离家出走了。
  自从少爷出走,芳青就在思念的煎熬里担心着少爷,不知道为了少爷流了多少泪。直到太太收到了少爷平安的信,她才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她和太太每天都在观音菩萨的神像面前为少爷祈祷,祈求菩萨保佑少爷在外面平平安安。
  后来少爷带回了挺着大肚子的二姨太,让芳青又喜又悲,她才知道少爷并不是不喜欢女人,少爷是不喜欢少奶奶。在同情少奶奶的同时,她是那样地嫉妒和羡慕二姨太。她眼见着少爷对二姨太的那份亲昵和关爱,她都幻想着自己可以变成二姨太身上的一件衣服,或者是一根头发,可以让少爷的手指从自己的身上轻柔地滑过。
  芳青知道少爷很爱二姨太,不管二姨太怎么冲少爷发脾气撒娇,少爷都纵容听从,把二姨太宠得像个高贵的公主。太太看不下眼了,要少爷去少奶奶房里走走。可少爷眼里只有二姨太一个人,就算太太流着泪求他,他也不去少奶奶房里。
  少爷回部队时,要芳青好好照顾二姨太,她就很用心地伺候和照顾二姨太。她知道少爷是信任她的,对她也还算亲,对她比对少奶奶好多了。少爷有时候也和芳青挺亲近,那是兄妹间的一种亲近,芳青不愿意这样。她不要少爷把她当妹妹,她要少爷把她当女人,可以从二姨太身上分一点点的心思到她身上。
  芳青一直抱着一个希望,那就是少爷有一天会爱她一点点,愿意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直到太太硬逼着少爷把芳青收了房,少爷竟在芳青房间里坐了两夜,芳青就彻底死心了。她知道少爷永远也不可能爱上她的,少爷心里只有二姨太一个人。少奶奶的命运更是让她不寒而栗,可怜年轻貌美的少奶奶,一个官家的千金小姐,嫁进王家好几年了,少爷竟看都不看少奶奶一眼。她一个丫鬟,又有什么资本让少爷动心呢!
  希望的彻底破灭,让芳青心生怨恨,她对二姨太的嫉妒和羡慕成了一种仇恨,她要毁灭二姨太和少爷的幸福,想办法让少爷不再爱二姨太。
  管家李福财一直纠缠着芳青,当芳青对少爷彻底死心以后,就投入了李福财的怀抱。她和李福财勾结,处处刁难二姨太,让二姨太吃了不少的苦头。她一直都等着有一个机会,可以让她挑唆少爷,使少爷不再爱二姨太。可少爷却一直没回来。
  少爷走了两个月后,太太看出芳青怀孕,她以为是少爷的种,高兴坏了,在观音菩萨面前直磕头,一个劲儿地感谢神灵的提示。芳青也就将错就错了,提心吊胆地等着孩子出生。她一直害怕少爷会突然回来,问她谁是孩子的父亲,那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1949年的春节,太太回了娘家。馨宁用上好的绸子给芳青未出世的孩子绣了两个小肚兜,她去正院给芳青送肚兜。在芳青的窗子底下,听到管家李福财在屋子里,他得意的声音:“等我的儿子出世了,那老太婆还以为是她的亲孙子呢。如果王伟在战场上被打死了,那这偌大的一份家业就是我儿子的了。哈哈……”
馨宁一惊,慌乱里离开时,踢翻了墙角的一个花盆。
  听到动静,芳青和李福财从窗口一看,看见了馨宁匆匆离去的背影,知道她听到了李福财的话。两个人慌了手脚,知道如果二姨太把这一切告诉太太的话,那他们两个人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李福财想出了一个恶毒的阴谋,他要想先置馨宁于死地。芳青想如果这个计策得逞的话,那少爷一定不会再爱二姨太了,这让她很兴奋,都有点迫不及待了。如果李福财再奸污了二姨太,那少爷就不是二姨太唯一的男人了,少爷肯定不能容忍一个失去的贞洁的女人。想到这,芳青仿佛看到了少爷厌恶地看着二姨太的情景,她和李福财阴险地笑在了一起。
  就这样,有一天,芳青在馨宁房间里陪馨宁喝了很多酒,趁馨宁不注意,在馨宁的杯里放了让馨宁迷乱的春药。等不知所以的馨宁被李福财扒光了衣服,赤身裸体的和李福财滚在床上时,芳青装做无意间把太太领到了馨宁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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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5 00:0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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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外公的痴情

  芳青的话,让满屋子的人心都碎了。轩宁流着泪说:“我那可怜的妹妹呀,你是冤死的呀。”
  王伟气得脸色灰白,嘴唇颤抖,指着芳青的鼻子颤抖地说:“你,你,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枉我对你的一片信任和情义。”
  一边的王冰若,已是泣不成声了,如果没有丈夫的依扶,她恐怕都难过得站不住了。
  马驰心如刀割,强忍着,才没让泪水流出来眼眶。他看着躺在病床上,衰老丑陋、又哀怨可悲的老太婆,除了难过之外,心里还有说不出的一种感觉,不知道是痛恨呢,还是可怜,他觉得她的一生很悲哀。
  芳青空洞洞的眼睛,注视着天花板,如对神灵忏悔一般的声音飘绕在病房里:“我知道二姨太不会放过我的,她会来找我算帐的,她终于来我了。我就要解脱了。我欠你的,我到阴间加倍还给你吧。”
  一家人默默地走出了病房,心里沉重地压着自己亲人几十年的冤屈。
  去了王家的坟地,外婆的坟头孤零零地坐落在坟园的最外边,墓碑在风雨的侵蚀下,已经字迹模糊了。外公不要别人帮忙,自己一个人拔净了坟前的杂草,手都被草划破了,也不知道疼。别人静静地看着外公做着一切,在心里哀悼着长眠在地下的亲人。
  肃穆里,一家人回到了秋水园饭店,外公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晚饭也没吃。
  第二天,马驰被惊慌的母亲叫醒,才知道外公根本不在自己的房间里。床铺上的被褥整齐得丝毫未动过,看来外公昨夜就没睡在房间里。
  一家人四处寻找,王家老院里也没有外公的影子。
  找遍了所有外公可能去的地方,后来又报了警,直到天快黑了,也没有外公的消息。
  一家人急得团团转,不知道外公去了什么地方。后来马驰的母亲发现,外公随身的衣物全在房间里,只少了外公与外婆的那张合影。
  马驰心里一动,急忙打车去了坟地。
  外公躺在外婆的坟头,怀里抱着那张合影,脸上挂着安详的微笑,身体早已经冰冷僵硬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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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5 16:5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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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树,流年度,无端又被西风误。
隔着几十年的相思,能在黄泉碧落里相随,也不枉都痴了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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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0-6 14:5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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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之一字,误人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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