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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IPPO的108种玩法(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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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4 23:0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这个贴子最后由文刀在 2003/11/05 11:07am 第 2 次编辑]

这是个平凡的让人麻木的故事,既支离破碎又在生活这个主题边围绕着。类似这样的故事经常在城市的楼群、街道还有菜市场中上演。但众生的漠视并不能打断我用多年后怀旧的口吻去追忆这些故事,毕竟,它们发生了……。
                             ZIPPO的108种玩法
                                (一)
我叫文辉,父母称呼我为小辉,朋友称呼我蚊子,领导和同事一般叫我小文,夜总会的小姐们喜欢叫我阿文。我今年29了,单身,大本学历,有住房……
“靠,你丫跟这征婚呢,别发骚了,领导找你”。同事小靳硕大的头伸到我的电脑屏幕前,打断了我的思路。
“哦?找我什么事?”。
“谁知道你什么事犯了要收拾你,也没准晚上老人家请你吃饭,快去吧”。
“呵呵,嘛事都是咱一起干的,我进了中美合作所你也得被关渣滓洞。”边说着,我边向7002房间走去。
对于我们这个科级架子的执法单位来说,我们的局长,其实就相当于一营长,管着80来号人,配着四五辆车,虽然单位的效益不错,但因他级别不够也只能坐着红旗兜风,见了奥迪还得点头哈腰。但每当我走到7002这个房间门口的时候,心里总是敲着小鼓,上班8年也没把我历练的油光水滑,一见领导就心内惴惴似乎总有把柄被他纂着。我先敲了两下虚掩的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才干咳了两声走了进去。
“王局您找我?”。
“哦,小文啊,先坐下,知道找你什么事吗?”。
二大爷的,你找我还问我知不知道什么事,我知道你昨天打麻将输了3000的事我能说吗?我没坐也没吭声。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工作的积极性总是不够主动,不要有事情已经做完了,可以歇着的思想,要时刻想着自己还有哪些工作需要再做”
“哦,我知道了,您说的是分局这次搞六讲活动的事情吧,材料我正写呢,我赶快抓紧”。
“做工作不要有畏难情绪,即使这个工作不是你的,你们副科长住院那么长时间了,他的活总要有人来分担吧,别的不多说了,希望你们年轻人能多做些事情,这也是对你们的一种锤炼”。
“恩,王局长您说的对,我回去就写,您放心,我不辜负您的希望,那…没事我就先走了?”。
“恩,走吧”。
他坐在那张越来越宽的椅子上,抬起额头从花镜上方瞅了我一眼,然后埋头在一叠纸上钩钩划划。
我悄然带上了这个房间的门,平静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不知别人是怎样的,我每次被领导接见的时候都很紧张,但被接见的过程中,情绪一般很稳定,很少发生张嘴结舌的现象,而且笑容也很诚恳,语气也不失真诚,总体能给领导一种这小子还算识相不给人添乱的印象。只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后,才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有些酸。
“走吧?”,小靳横了我一眼。
“什么走吧?”。
“晚上有饭局,你敢说你不去?”
“可能我真去不了,晚上我有个约”。
“歇了吧你,我没记得你有女朋友啊,你不会说人鱼宫里的妹妹是你女朋友吧”。
“一边稍息去,咱堂堂公务员能没女朋友?咱需要从夜总会找?我确实有个约…算了,不去也罢,喝酒去”。
是吗?我有女朋友吗?她算不算呢?揣着点莫名其妙的情绪,我和小靳昂首走出了单位。直到酒足饭饱进了人鱼宫,这种情绪似乎还在淡淡地笼罩着我。
有人告诉我ZIPPO打火机有108种玩法,我一直不相信,并讥笑着对那人说他是个傻逼。但我经常会对别人说:“你知道吗?ZIPPO有108种玩法”,然后用拇指托住底部,食指和中指在盖上用力一抹,弹开ZIPPO装腔作势的点上支“硬中”,然后把烟雾徐徐吐到对面那人漂亮的脸庞上,今天我又重复着这套把戏。对面那张脸笨拙地闪现着幼稚而迷人的笑容,轻轻凑过来夹走了我嘴里的烟,放到了自己猩红的嘴唇上,我只得端起杯子,饮啜着杯里金黄的液体。这时,手机响了,是一个同事打来的。
“什么?副科长他真的…等等,让我定下神......”。
“.....好了,什么时间…这也太突然了,哦,你现在就在医院…好,就这样就这样”。
听到副科长去世的噩耗,我喉咙里不由发出了哽咽之声,大脑里迅速浮现出这位同事在一片哭声的背景下,脸带悲伤却又利索敏捷地向我通报消息的诡异神情。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那个漂亮的脸庞关心的问我。
“没事,祖国失去了一个英才,所以我现在很悲伤,所以我不能给你小费了”。
“那可不成,祖国每天都失去英才,你们都悲伤,我们还活不活了”。
我冷冷地逼视着她的媚眼,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无耻!”,然后一把把她拽到怀里,狠狠地咬住了那张猩红的嘴唇。
手机又响了,这回我知道是她打来的,就是那个带给我莫名情绪的女子,我的女朋友,木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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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4 23:06 | 显示全部楼层

ZIPPO的108种玩法(完整版)

[这个贴子最后由文刀在 2003/11/05 02:25pm 第 1 次编辑]

                            (二)
电话响了很久,我不知道木凌为什么这时候找我。一般情况下,我们的约会是要提前5个小时预约的,这样不会给对方措手不及的感觉。木凌给人的感觉是宽容的,是含蓄的,她不会因自己的心血来潮就立刻招乎你出来不管你是正工作还是正坐在马桶上,即使她只是想到旧书摊捞本旧书其实书名就是《1995年新潮毛衣》,也要很客气的对我说:“晚上有事没?陪我逛逛可以吗?”。我自然是乐得享受和她在一起的从容和放松,但有时也自虐的想,她对我这么宽容是一种什么情绪,难道她见到我和其他女人勾勾搭搭的时候也会轻声细语的说:“现在方便不?陪我去买二斤毛线?”。
接了电话后我沉默半晌,转身对小靳说:“靠你小姨子的,我得走了,有事”。“靠你同学远房舅妈的,怎么净干这扫兴事,人丫头还等着你抚慰呢”。我看了看那张妖媚的脸,咧了咧嘴说:“宝贝,军统来电话了,让我先撤,你不许举报我,下回咱们一起招”,顺手拍了拍她的头以示安慰。“靠,你还真走,小费不会又是我掏吧。”我走到小靳面前,严肃的看着他说:“同志,你作为一个预备党员,难道就不能为有着2年党龄的前辈效效犬马之劳吗?把你的车也给我用一下。”说完就从他脱了半截的裤子里顺走了车钥匙。
“靠!我怎么回去?土匪!你丫让我怎么回去??”。
“打110来接你吧”。
霓虹灯光怪陆离的在车窗上闪耀着,然后就斜伸扭曲化做影子被拖在车后。我经常问自己,为什么一直没把木凌介绍给我的同事和朋友们,这个我认识还不太久但频繁联系的女孩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之间的感情到底暧昧到了什么程度?我现在经常为问自己一些这样的问题又找不到答案而苦恼。当直觉支撑着我的手操纵着方向盘的时候,我的脑子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思索和反省。
认识她是在一个朋友家里,这个朋友经常愿意在家里搞一些附庸风雅的伪沙龙,很有一群衣着光鲜,油头粉面的闲杂人等在那里神秘出没。即使这群人一个个昂首挺胸器宇轩昂摆出指点江山状,我还是觉得他们鬼鬼祟祟形迹可疑,这可能是职业的缘故吧,看谁都象脑门子上写着非奸即盗几个字。我的眼瞟来瞟去正忖摸怎么找个借口溜了,却逮住了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大眼睛大约1.63米,纤细的身材象个小女孩使人我见犹怜,一头微红色的卷发试图遮住眼里含着的笑意,一种平和善良的光芒在她的五官上弥漫。鉴于这个姑娘的贵夫人派头不是很足,我决定上去搭讪两句,用ZIPPO点了支烟,说道:“嘿,你长这么大了,当年关海鹰给你拍的大眼睛照片做了希望工程的首席宣传画,我们都看了,还捐款了呢。转眼你就这么大了,真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啊,你现在高中毕业了?”听到我突兀的莫名其妙这一阵叨叨,这姑娘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一丝迟疑,但紧接着,她作出了一个可能使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表情,她大笑了起来。要命的是,她笑的时候鼻子居然是皱着的,我知道我这次又完了,一个笑起来爱皱鼻子的女孩站在我的面前,比泽塔琼丝苏菲玛索在我面前跳钢管舞还要我的命。
我的朋友过来推了我一把说:“喂喂~~又犯贫呢,人家可是名门闺秀,你小子收敛着点”“是啊,在你这沙龙里出没的人哪个不都是血统高贵世家子弟传世之宝啊,这姑娘怎么看怎么象珍妃,喂,我这话给你长脸吧,中午饭我请,赏光吗?”,“请你也别去,你去了蚊子不定吃什么呢,没准就把你吃了”,那姑娘不做声,只是歪着头用漆黑的眼珠极有兴致的看着我和朋友逗嘴皮子。“不许你歧视现代女性,都什么时代了,还不定谁吃谁呢,是吧大眼睛珍妃”。姑娘终于开口了:“你是真够贫的,我可没那么大胃口”“没事,胃口小咱不怕,咱凌迟也行,五马分尸也行…”我正起劲的时候,那姑娘突然小声对我说:“帮个小忙”,没等我回过味,她已经挽住了我的胳膊,象是甜蜜的情侣,俨然一对神仙眷属。我看见一个腆着肚子头略秃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姑娘招呼他:“张远你好。”“木凌…你也在啊…你好。”张远打量了我们一下,笑容有些僵硬。姑娘介绍着:“这是我们报社的张编辑,你也过来了哈”“哦…哦…随便看看...”张编辑明显有些冒虚汗。姑娘接着介绍:“这是我男朋友,他……”说了半句就看了看我,有些尴尬的拉着长音。我马上和蔼慈祥地把手伸给了张远:“哦,我叫文辉,幸会”。张编辑似乎没有幸会的感觉,和我简单扯了会淡就杳无音信了。
于是,我知道了这个笑起来爱皱鼻子的姑娘叫木凌,知道了不是本地人,现在是个编辑或记者或自由撰搞人。等我们再熟悉了些之后,发现她似乎很爱听我胡说八道,她会大声的笑,但往往一言不发。
现在,她就在我车的前方站着,一动不动,我一点点向她靠近,从玻璃里看到她瘦小的身影孤独的站着,身边放着一个大纸箱,路灯把她的影子拉的更细长,更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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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4 23:08 | 显示全部楼层

ZIPPO的108种玩法(完整版)

[这个贴子最后由文刀在 2003/11/05 02:28pm 第 1 次编辑]

                         (三)
毫无疑问,她目前的样子给我带了少许震撼。她连鞋都没穿,丝袜变得沟壑纵横,这身打扮告诉我她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幸往事。那只装着她日常用品的大箱子和她相对无言,更显得她的身影落寞萧瑟。我没说话,帮她把箱子放进了车里,她也默默的坐在副驾驶上。
我是个爱喝酒的人,酒陪伴着我度过了我的青年时代,恐怕还会继续纠缠至我的中年、老年,前提是如果我还有这些年代的话。我的这张脸也在酒桌前由幼稚变得稳重乃至沧桑,还经常客串一些诸如嬉皮笑脸、虔诚真挚、忘乎所以、谦虚谨慎的表情。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成了一个真正的酒徒,那曾经想在酒场里寻朋交友探索人生的想法已成为我记忆中的空白。
甚至对爱情也是这样,爱情在我眼里也变得虚无缥缈,无法给其定义,无法把握其实质。木凌尽管实实在在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可她似乎离我很远很远,她的眼神与窗外变换的灯光交融着,莫测而迷离。我承认我是喜欢她的,喜欢她精致的鼻子,喜欢她小巧的下巴,喜欢她虚无不定的眼神。
但我没象往常一样开始重复的献媚,即使我可以对她撕裂的袜子视而不见或赞美不穿鞋走路是多么的时尚,但她的表情提醒我,如果我不和时宜的赞美她,收获的必将是尴尬。于是我决定拿出一贯的轻浮语气打破目前的沉默。
“同志妹这是怎么了,表情摆得跟苏联女兵一样坚毅”。
“我辞职了,是从楼上走下来的,鞋还坏了.....”。
“辞职不要紧,只要主义真”。
“辞职我无所谓,但我的感觉不太好”。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你似乎很开心?”。
“晚霞一片映曙光,英雄含笑上刑场”。
“我很累了,让我安静地想点事情,没心情听你胡扯”。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
又是悄无声息的沉默,我不用看木凌就知道她已经生气了,我知道她不会把火气表现出来,她喜欢用静静沉默的方式来表达这种情绪。我猜想她是认为发火或者愤怒都近乎于浅薄,或者干脆认为和我生气不太值得,因为,或许在她看来我还没到使她生气的地步,爱上一个人才可以为他情绪激动,不是吗?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的有些发狠,你还真以为我死心塌地一往无前的爱上你了是吧,早看出你心情不好了,安慰你两句你就喜笑颜开吗,自己心情不好了就想到找我,平时你在报社意气风发的时候也没说让我分享喜悦啊,真以为我是菲佣可以随便给我甩脸子啊。
我开始变本加厉地进行思想上的自虐。
她的家到了,我刹住了车,想找个车位停下,一辆大奔象条死狗一样挡在车位前,瞧丫这车停的,我恨不得在大奔锃亮的身上刻上“我是大王八”几个字。把车堵在大奔后面后,我问木凌:“帮你把箱子抱上去吧”,我看着她的反应。   
“恩,劳驾你了。”
“千万别客气,救死扶伤是我的嗜好,扶困济贫是我的怪癖。”我没搭理她的脸色将要怎么变化,直接抱起箱子,在夜幕中向四楼走去。
木凌的家很乱,家具也不多,处在这样的环境下会给人一种自己就是一被随意搁置的凳子的感觉。为什么不会认为自己是一朵鲜花或一幅图画呢,因为她的家没营造出小女儿的可爱温馨,甚至连女性必备的香水或化妆品都看不到,我不知道她把这些女性重装备藏到了哪里,实际上我也很少见到木凌以一付交际花青面獠牙的面孔出现过。我把箱子搬到了她的卧室,站着没动。
“你愿意看着我换袜子和衣服?”她依然面无表情。
“我不可以喝杯咖啡或者哪怕是杯白开水吗?”我依然纹丝不动。
那种无法交流无话可说另人生厌的气氛突然来到了我们之间,虽然我改变一下自己的态度或许还可以恢复以往的相敬如宾,但我依然发着狠,任这尴尬的气氛在她的卧室慢慢发酵,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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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5 10:36 | 显示全部楼层

ZIPPO的108种玩法(完整版)

[这个贴子最后由文刀在 2003/11/05 02:30pm 第 1 次编辑]

                              (四)
“好了,我走就是,我知道你不会介意我深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的”,麻木的脑子指使疲倦的嘴吐出了一句无趣的话。我看着她的眼睛,试图找到丝留恋和不舍,找到了吗?我没认为我找到了。
“如果你确实累了,我不介意你睡沙发上,毕竟疲劳驾驶不安全”。呵呵,这类似欧洲电影中的对白使我彻底放松了下来。“但你....”,“但我不能想入非非,心猿意马,居心叵测是吧”,我飞快打断她将要说出的警告“放心吧,我会象一个婴儿一样酣甜入眠保证连个春梦都不做”。说完,就直挺挺的把自己扔到了沙发上,睡去。
但这时,我的胃开始痉挛了起来。
我怀疑我的胃已被酒腐蚀成了网兜,一天若干次的酒场撕杀把我的精神和肉体消耗成一具浓装艳抹的木乃伊,其表面颜色总是丰富多彩的,但其实质却仿佛一艘触礁的木船,慢慢,缓缓的沉入冰冷的海底。
沉入海底的感觉是恐怖的,是绝望的。我曾经在从烟台到大连的轮船上度过8个小时,夜晚我打开船右侧的门,海风没一丝浪漫的味道,黑黝黝的夜仿佛要吞噬任何鲜活的精灵。我站在船舷上,想象着如果后面有一世仇如果一脚把我踹下去,那我只能在旋涡和泡沫中翻滚两下,然后就永寂无声,而那世仇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坦然鼾睡一夜,然后安然享受轮船上一个咸鸭蛋,三片面包的早餐。而我只能在泡沫中无奈的由挣扎的状态变为悬浮,接着坠落到海底,那苍白浮肿的脸庞,终究会与一个月前同是在这条航线上遇难的冤魂水鬼无言相对。
我就是在这充满了噩耗与惊恐的往事中度过了在木凌家的一夜。睡沙发确实不如睡床舒服,甚至比不上华清池的包间。我是被楼下一声粗鲁的毫无风度的嚎叫惊醒地:“哪个孙子的夏利堵着我的车,丫这车是怎么停的。”我一骨碌爬了起来,从墙上的一面镜子中看到钟表的时针指向了7:30。阳光透过窗帘把窗帘上的史努比印到了我身上,该上班了。我点上支烟,定了会神,看见木凌在一堆类似崇山峻岭的被子中蜷缩着,只露出精致的面孔悄无声息,一股女人的体香在卧室弥漫。哦,我昨天终于没走,终于在她的卧室里睡了一夜,终于没爬到她的床上狼行成双。我笑了一下,呵呵,原来我真的老了,那原始的欲望在若干声色犬马中已被消磨至麻木不仁,甚至常年的晨勃也离我而去了。我走到沉睡的木凌身前,看着这张可爱的脸,觉得如果不吻她一下实在是无法证明我曾经在她的卧室里投宿,于是打算忍着每个人都有的憋了一夜的口臭吻住了她那张红红的小嘴,而事实上,我吻到的是满嘴的清香。
我心安理得的晃悠到了楼下,一个仪表堂堂貌似多年前在大户室混迹的中年男人还在声嘶力竭的叫嚣:
“谁的破夏利?再不招呼我可叫拖车了。”
“别别,大奔是你孙子,夏利可是我亲爷爷,我马上就开走。”
“哦,你的车啊,我嚷嚷了一早上,我还说我们这高尚社区怎么就突然多了辆三马子,快整走吧,我们社区收破烂的都不拾掇两厢夏利了。”
“好了您哪,马上就走,你丫怎么看着眼熟,不是健康夜话的主持人成野吧。”

哦…哦…你知道我啊,我刚才声音大点是练嗓子呢。别计较啊,出去别说我嗓门亮。没办法,早晨起来就遇见粉丝,给你签个名?”
“呵呵,回头吧,回头我就说你温柔可人早晨咩咩得象只绵羊”。我开上两厢夏利车绝尘而去。
我的生活始终是有目标的,比如今天我需要完成的工作是写我局的“六讲”材料,那我就不能眷恋木凌的小嘴而不去实现我仕途的目标。写单位的材料是件痛苦的事情,领导告诉你一主题,并冠以“六讲”的题目,你就得拿出热血澎湃状全身心投入到单位的精神文明建设中。单有文才是无济于事的,虽然我一直自诩为单位里的首席舞文弄墨者,拽开诗词无人匹敌。但我还知道写材料的要求是既要符合当前形式的要求,还要符合领导个人的口味,如果他只想啃个驴肉火烧你却硬塞给他一桌满汉全席,那就是花了钱还达不到让人满意又香又白人人夸。我把“六讲”归纳为“讲工作、讲学习、讲技能、讲团结、讲廉政、讲奉献”,主题是发扬与时俱进、开拓创新的精神,增强我局同志们的凝聚力和争先创优意识。副科长去世了,怎么说我也得完成他老人家未竟的事业。而实际上,副科长的去世无疑给了我在仕途这根竹竿上向上爬着的猴子一个机会,我想,我赖以生存的生活技能应该发挥作用了。
在办公室里想到了这些,木凌的影子立刻模糊起来,那惆怅忧郁的情绪也瞬间消逝,一种全心全意展开新生活的感觉使我觉得曾经的迷惘简直就是个傻逼。我精神抖擞地提笔写下了如下文字:
“2003年,我局在上级机关和直属党委的领导下,深入贯彻“三个代表”的重要思想,紧紧围绕分局基本工作这个中心,结合新形式、新任务,狠抓党员队伍建设,充分发挥基层党组织的战斗堡垒作用和党员先锋模范作用,保证了各项工作的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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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5 10:3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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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我坐在办公桌前一动不动地呆了一天。这篇材料的雏形已基本完成,谓其雏形,其实是一种谦虚的说法。我私下里认为,我完工的每篇材料都应该是定稿,且不说我写材料的功力如何,可写篇材料得付出我多少心血啊,得牺牲我多少乐趣啊——不能各屋乱窜吹牛聊天,不能撇嘴飞眉毛跟女同事互相进行办公室性骚扰,甚至还耽误了我中午的饕餮大餐——据说是某个冤大头在渔人码头设宴款待我们这帮食客。
  
而这材料送上去后就要经过无数领导勾勾划划,在其成为定稿的过程中,必须接受若干支铅笔钢笔圆珠笔的蹂躏。就好象你美孜孜的创造了一个名叫柳如芳的娇滴滴人间尤物,等经过层层鉴定审批后,他们还给你一个叫柳二胖的黑粗婆娘,还肯定地说这最符合人民的根本审美观点。我不无怜惜的看着手里的这篇材料,长喟道:“唉~~~,你是不是美女我不知道,但你再回到我手里的时候,别怪我不心疼你吐你一脸唾沫”。
  
其实我早已不是一个愤青了,类似这样的事情也无法使我再感叹报国无门身世飘零,作为一个成熟的青年,就要坦然接受种种不可名状的事物。恩,酒是用来欢乐而不是发泄地,女人是用来享受感情而不是让她们变成港湾地,仕途飞黄腾达是一种职业而不是满足自己虚荣心地。我竖起中指,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说:“同志,奋斗吧,虽然你的事业并不显赫一时,但后人面对你的骨灰,必将洒下高尚的泪!”。
  
“小文!你小子对着镜子呲牙裂嘴说什么呢?”一声断喝打断了我依依不舍的自恋。我扭头一看,乐了,是我的科长。此君身上的制服反穿着,脸蛋红扑扑像娇媚的周迅,头发乱蓬蓬又像张纪中,一股掺着海鲜味道的酒气直扑过来。“老大,是五粮液吧…啤酒肯定是三九了,又反穿着制服去娱乐场所了?”
  
“去了,丫喝多了,说谁不去谁装孙子,回头得准备身便装,肩牌咯地肩膀疼”。
  
“那材料我整完了,要不你看看?”
  
“歇了吧你,先把那玩意扔了。中午饭局你没去,我这心里老惦记着你,走,晚上世纪大饭店”
  
“好勒,你等我换身衣服,我说老大你也是,老反穿着制服去声犬色马也不是个事,妹妹们早知道你几杠几星了”。
  
“我怕那个?红太阳下都是鬼,有几个是人?快走快走”,科长嘴里念着红旗卷起农奴戟,黑手高悬霸主鞭下楼了。
  
科长是个转业军人,副团转业,到我们这地方混了个股级干部很是不忿,无奈年龄偏大,也只好自诩虎落平阳了。他对我不错,是我的入党介绍人,平时喜欢念几首毛主席诗词,而我总能及时和他对上两句,给了他一种天涯终于有知音的感觉。而他军人的豪爽作风和丰富的政治经验使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有这样一个直接领导,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幸运的。
  
“就咱们两个人?”在车上我问科长。“恩,就咱们两个”。“呵呵,恐怕还有个张静吧”。“你小子***什么时候学的愚蠢了,你就成熟了”。“哦…明白明白,这个…张静就没给你带个妯娌?”。科长斜着眼盯了我一眼:“你再叨叨我一嘴巴抽成你个胖子”。我不说话了,但心里有几分得意和窃喜,不是每个同志都能和领导打的这么火热的,从科长嘴角显现的一丝微笑中,我知道他也乐得和我整天这么胡混乱侃口无遮拦。不要鄙视我的小人得志和自以为与领导特熟就上赶着和领导惺惺相惜,在我还没混到与君谈笑净胡沙的地位之前,我确实满足这样的现状并沾沾自喜。
  
世纪大饭店到了,每次看到这个名字我就别扭,饭店,还大饭店,这个大饭店当然是巍峨并华丽的,可其名字总是让我想起在邢台夜市上的沙锅摊。我们下了车,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大堂,我的一身黑西装打扮就象一个黑社会的渣子,与一脸正气身穿制服的科长走在一起,仿佛两个官匪勾结的败类又来鱼肉百姓。事实上自然是没人多瞟我们一眼,在我东张西望仓皇四顾间,看到了木凌柔弱的身躯与一个豪迈的身形在电梯上徐徐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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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5 10:4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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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说实在的,但凡是一个血性男儿,亲眼目睹到这种情形后,其肾上激素都要波澜壮阔。也就是说,这时候,正是扮演一个骑士角色的恰当时机,而一个骑士,自然要对对方饱以老拳,好歹使出点擒拿功夫就会使那个豪迈的身形在墙角蜷缩哭泣。诸位若是不相信在下的肺腑之言,当可忍受自己心仪的人和他人共踏电梯之旅。
  
可我只能眼睁睁的瞅着他们在电梯上消逝,并面带微笑的对科长说:“老大,今晚搞腐败是吧,我自己独享两瓶五粮液可以吧”。
  
事实上,不用我吹这个牛,我的科长已经把两瓶五粮液扔到了桌子上,并豪气干云的说:“小文子,咱哥俩对吹,谁趴下谁别站着撒尿”。坐在一旁的张静笑眯眯看着我们,恩,我没猜错,她果然时刻出现在科长的业余生活中。其实我对这个曾经在夜总会工作的女子很不以为然,觉得她身上总有种风尘味道,并时常劝戒科长悠着点,别把青春献给党后又把中年献给张静,就是要找怎么也得找个小康出身家世清白的女子。科长总是很无奈的说:“唉,你们这帮毛头小子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我这岁数,能有个年轻女子时常陪着就不错了,唉,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说完后脸上就露出英雄气短往事沧桑的表情。现在张静一见科长就兴奋不已,蛮腰扭着吹气如兰还人面桃花相映红,兰花指一翘就要试图让我五迷三道对酒当歌,她觉得把我灌多了就是保护了科长。当我一口气灌下半斤酒的时候,那股恶向胆边生的杀气已经无法被三个代表控制,我晃晃悠悠走出了包间,非常腼腆的对服务小姐说,:“请问,刚才那一对男女在哪个雅间?”“先生,请问您问的是哪二位?”“就是就是就是那个穿七分牛仔裤,上衣是吊带背心的那个女子在哪个雅间?”我依然保持着和蔼可亲的态度。“哦,他们在百合厅~”。呵呵,就在我隔壁,我先去洗手间把头发打湿了,顺便整理了一下我的脸蛋,恩,分明还是一付唇红齿白的德行,然后我就走到百合厅门口,打开了门,笑容可掬的走了进去。
  
只见木凌和那豪迈男儿正在窃窃私语,我听到那男子说:“近体诗,讲的是种意境,正所谓诗由心生,但心生的未必是诗啊”。我“嘿嘿”一声,这声“嘿嘿”分明破坏了他们这种意境,因为我看见他们二位诧异地站了起来。木凌说:“怎么是你?”。“不期而遇,不期而遇,来,我敬你们一杯”,那个男子稳稳站了起来:“谢谢,您是?”“呵呵,别管我是谁,主要是我一听您讲诗词我就兴奋,其实用古典文学骗女孩已经是件很陈旧的事了,没想到您还能把它发扬光大”“文辉你胡说什么,喝多了就回家,别发酒疯”,“看看,你一生气杏眼桃腮都变的狰狞了,这多不好,这位大哥肯定不喜欢你这德行”,木凌平静的看了我两眼,对那男子说:“这是我朋友,他喝多了,你别计较”,“他怎么会计较啊,看他眼中精光大盛,太阳穴高高突起的模样,必定是江湖中行骗多年的老前辈了,是吧大哥”。
  
这位大哥没吭声,端着酒杯的手依然稳稳地,然后一饮而尽,坐下对木凌说:“咱们继续聊,让你朋友也坐下吧,你的朋友很有意思”,“是啊,我现在在你们眼里多有意思啊,大哥讲诗词呢是吧,敢问大哥能把平水韵背下来吗,其实木凌你要学诗词知识可以请教我啊,我现在就教你一东二冬三江四支五微六虞七鱼八齐九佳十灰,大哥你看我说的对吧”。当我倚靠在门框上端着杯子嘴里数落到“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的时候,似乎听到一阵混乱的脚步声,接着眼前黑了一下,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在世纪沙锅摊,不,是世纪大饭店的台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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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5 10:4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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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文刀在 2003/11/05 02:33pm 第 1 次编辑]

                            (七)
我醒来时候的表现是张皇失措的,尚来不及考虑事情是怎样发生,有一些影子似乎在很多年前的记忆里穿梭,科长、张静、木凌、中年男人…..头有些疼,身边三三两两路过的人诧异的看着我,使我感觉很没面子。哦,我应该是被架出来,否则凭我一贯矫健的步伐怎么会斜歪在台阶上,但我究竟为什么被架出来呢?
这件事过去很久后木凌给了我答案,那中年男人是这家饭店的常客,其身份是市政府的某处处长,当时木凌经朋友认识他后,他答应给木凌找个体面的工作,我却使这一切鸡飞蛋打。那处长也只是给饭店的保安打了个电话,说有个醉鬼胡搅蛮缠,结果饭店的同志们为了保一方平安,更为了这个常客的尊严,给我当头一拳,还把我架了出去,那处长也没料到会是这样很不好意思云云。
我面对木凌的叙述心情很平静,并未因她失去了一次机会而忏悔,木凌也只是轻轻摸着我的头说:“以后别四处嚣张了啊,你穿便衣的样子就象个傻青年,唉…”。
但我坐在台阶上的时候可是一肚子火,毛主席早说过要文斗不要武斗,这个同志就是不听,虽说毛主席还教导我们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但同一阶级的矛盾怎么能用暴力来解决……靠,我都这样了,还有心思神游八荒,真是I服了ME。
我索性掏出了烟,一摸腰带,恩,ZIPPO还在,这个银白色的长方形在夜色下幽幽泛着微光,由于长时间的把玩,棱角处有些许褪色。看着ZIPPO,心里竟然有些感动,这是我用上班后的第一笔钱买的奢侈品,伴随我7年历经觊觎居然还一直伴随着我。我郑重地用拇指托住打火机底部,食指和中指在盖上用力一抹,弹开ZIPPO,点上支烟,完成了这个神圣的仪式后,我把烟深深吸到肺里,屏住呼吸,僵持了5秒钟,然后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眼泪鼻涕一齐迸发,胃里一阵难受,我扶着台阶开始干呕,身体痉挛成一团。
当这一切都平息下来后,头已经不疼了,有时候一种痛苦会被另一种痛苦掩盖。我微笑着望着夜空说:“虽然你已经被污染的再也看不到月色撩人和疏星点点,但我还是愿意在你的怀抱中入眠”。这时一双温暖的手也确实把我抱在了怀里,我知道,这是木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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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5 10:4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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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文刀在 2003/11/05 02:34pm 第 1 次编辑]

                                (八)
我依然保持着仰脖向天微笑的姿势,这样可以显得矜持一些。我当然是有些生气并感觉很没意思,平生第一次象个无赖醉鬼一样被人架了出来,这种感觉比木凌呵斥我还要使我郁闷,但我想,当你被你喜欢的人抱在了怀里的时候,那些情绪是不是很快就逐渐消失,并被一种温情感染?剩下的也就是装模做样的矫情了。
“这么晚了,你又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木凌的声音从我后脑勺传了过来。我慢慢转过头,看着木凌,她的眼睛依然平静,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她那总是若有所思的眼神下,到底包含着什么样的情绪,沉静如海洋尚且有暗流在涌动,难道我注定找不到暗流流逝的方向?我冷冷的看着她:“我现在不想回去,好久没静下心来想点事情了,我想再呆会”,“有什么可想的,想事情只能徒增烦恼”木凌不易察觉地轻叹了一下。我没说话,但心里复杂的情绪却翻动了起来,这个女子啊,我能做什么,我能说什么,和她在一起总是让我欲言又止,欲罢不能,而这种感觉使我很不痛快,还是再抽支烟吧。
我挣脱开她的胳膊,站了起来,木凌也站了起来,我替她点了支烟。(忘记给诸位介绍木凌也抽烟的,她喜欢中南海1.0,不仅价格便宜童叟无欺,还很适合她的胃口),我们二人就站在台阶上,当时我的感觉似乎就象是在泰塔尼克号的船首,二人凭风而立,一动不动,让周围的人和时间还有各种事物瞬间停止,只有我的思绪在肆意流淌,或许木凌也是激情澎湃,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即使她现在变成一个午夜贞子或尖叫的吸血鬼,我的双眼也只能看到前面深邃的暗夜。
夜色是不会触动人的心灵,使人心灵战栗的往往是在夜色后隐藏的某些东西。现在已经是万家灯火了,华灯初放分外妖娆,这个城市经过近几年的建设已经初具规模,各种小资们崇尚的玩意这里也基本具备,比如星巴克,书吧,臧品屋,或者驴友们喜欢光顾的专卖店,造成一种浮生的繁华,白领的阵地,也有几扇木制的旋转门诉说着比烟花还寂寞的文化气息。想到这里,我不禁要抽自己几个嘴巴子,难道我能以素常鄙视的小资情调来抒发自己的情怀吗?灯红酒绿的后面能遮掩蹬三轮的下岗工人的斑驳汗水吗?当然不能,可我改变不了这一切,不仅改变不了,还时常陶醉于这萎靡的气息,认为这才是我应该过的生活。我的灵魂在自责和拷问中煎熬着,人毫无疑问都是平等的,但总有些人在腐化并乐此不疲,还有些人因为刷个小广告就被收拾到收容所挨顿爆打最终被遣送回乡,呵呵,我徐徐吐出口烟,袅袅而升的青烟似乎附着我的灵魂,俯视着站在台阶上的一对男女,恶毒的大骂道:“你们这对狗男女,你们就为自己那点小小情调缠绵悱恻吧,说白了就是发骚犯浪装模做样。”
然后这股青烟就逝于夜色龌龊的空气中,留下一对行尸走肉兀自在台阶上怔怔地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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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5 11:1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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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文刀在 2003/11/05 02:38pm 第 1 次编辑]

                            (九)
我对温家宝总理在刚上任时记者招待会上引用林则徐的一句话印象十分深刻:“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想着在公务员中,有这样一个大当家的以此铭自责,当是国家之福,而对此话深刻的了解则是在我的科长嘴里说出这句话之后。
我的科长第二天眉头紧锁着,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小文啊,咱们科缺个副科长你知道吧”。这句开门见山的话把我要问昨天他们什么时候走怎么走看见我出事了吗的话堵了回去,我说:“知道啊,老副科长不幸了,咱们这一直就缺着岗”“恩,你有什么想法吗,咱们弟兄关系一直不错,说说吧”。我这时有些迟疑,怎么一点征兆没有突然就谈这个事情了,但我只能安详的坐着,双眼虔诚的看着科长,不,不能这样,这是什么时候,自己不说出自己的想法,难道还等着别人抬举你吗?我沉吟了一下道:“老兄,这个位置确实也空了这么长时间了,对工作的开展确实不利,老兄,说白了吧,我觉得我还是适应这个位置的,你能不能给局长建议一下”,“哦,你这么想,好,我知道了”,科长的脸色和口气一直没变,依然是那么的沉稳、含蓄、内敛。在我们单位提拔一位干部,基本是局长办公会做出决定,但推荐人选还是要靠直接领导,然后你自己再单独找局长谈谈心拉拉家常拿点金银首饰珠宝项链月光宝盒什么的去拜山,事情也就搞定了,而事实上,我的科室属于组织部门,科长的推荐往往起到关键的作用。我希望科长看在平时在一起厮混的份上,能发扬一下举贤不避亲的风格,实现我曾经对他说过请他在中南海喝茶野心的第一步,没问题的,我坚信着我和科长之间那种兄弟般的关系。
一整天我的心态都很张皇,当一种结果尚未成定局,哪怕你认为被推荐上去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总存在收宫时大逆转的可能。我的表情不会暴露我心中跃跃欲试的狼子野心,可小心脏还是突突地跳,身上还偶尔冒出点虚汗,要我说这就是活该,谁不知道有容乃大无欲则刚的道理呢,海阔天空云卷云舒的意境却被一只小小的鱼钩打破,只因我做不到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但我终于平静下来了,到了快下班的时候,科长又把我叫到了他的房间,:“小文,事不好办了,我推荐了你和咱们科两个同志,局长认为你还需要锻炼锻炼,这个事吧,你也别多想¥#*%#¥·#….”。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我已经明白了是什么结果,而后面的话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含糊又渺茫,看着科长一张一合的嘴,近在咫尺的他似乎也离我很远很远了,但不知怎地我却记住了他收尾时的那句话“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这他妈都是哪跟哪,我不就是被人给替了吗,至于上升到忧国忧民的高度吗。我很诚恳的对科长说:“老兄没事,我知道是自己的努力不够,以后我会继续努力¥#*%#¥·#…我不会辜负¥#*%#¥·#…艰难困苦,玉汝于成不是?”,孙子,彻头彻尾的孙子,我暗骂了自己两声,浑身轻快的和科长道了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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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5 11:1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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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文刀在 2003/11/05 02:43pm 第 1 次编辑]

                             (十)
毫无疑问我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脚步轻快不过是用凌波微步来掩饰自己的内力不足。这会谁要劝我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还有胯下之辱,司马迁自宫才得史记,毛主席也曾被军事四人组剥夺领导权等不疼不痒的话,我准会吐他一脸唾沫,别拿我和这些人比,我没他们那么坚忍不拔,更没他们那韬光养晦的涵养,谁愿意钻别人裤裆或拿自宫激励自己谁就去那么做,至于毛主席,毛主席那是神!几千年才有这么独一份,拿他们来安慰鼓励我分明就是拿我寻开心。
我只是个年轻人,通过不懈的努力工作想要进步,何况这是我未来仕途的第一步,连这个都没拿下,还谈什么高瞻远瞩高屋建瓴,扯淡!
可我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不是平时老觉得自己事儿事儿的八面玲珑吗?不是老认为自己才高八斗工作得力吗?带着对自己的鄙视和对整个事态的满腔愤怒,我耷拉着头走到了大街上。
一只斑点狗斜次里杀了出来,站到我面前仰脖子吠了两声。我靠,人要倒霉了,连宠物都敢拦路抢劫,我左右看看无人,抬脚准备踢它一跟头,这时脑门后传来一声标准的普通话:“STOP,我这狗会叫不敢咬人,你可别踢,好几千快呢”,我一扭头,是一个个头不高,腆着肚子但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似乎在哪里见过,丫是谁呢?“怎么着?不认识了,上回你在我们家楼下不是还死乞白咧找我要签名呢?”那男子咧着嘴笑着。“哦,健康夜话的成雨是吧,我记得你不是主持人吗,怎么现在带着警犬抓现行了”,“哈哈哈,你小子的嘴就缺德吧,晚上出来遛遛狗,要不这家伙老骚扰我隔壁女邻居”,成雨不无怜爱地看了狗一眼,然后又看了看我,使我有些不自在,“我说,别这么看,我没穿带斑点的衣服”,“不是,我没看你衣服,我就是看你满脑门子郁闷,见到名人不开心啊”。我实在没心情跟他胡扯了:“行,行,我开心,我现在是心花怒放成吧,没事吧,没事我走了啊”。
又是华灯初放了,我转身走的时候,看见路灯把那男人和那狗的身影拉的很长,仿佛一幅卡通影片的片段被定格在街道上,这一幕使我想起来前两天也是在这样的路灯下,那个孤单的女孩,和她孤单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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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5 11:2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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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文刀在 2003/11/05 02:51pm 第 1 次编辑]

                              (十一)
似乎是某位外国爷们说过的名言:人的心里可以有悲哀,但不应充满深刻的仇恨。看到这句话时我的心里不由一动,自小我就有种比较那么变态的心理,老感觉内心深处藏着什么阴暗的东西,平时被压抑着使其不能蠢蠢欲动,但这样的状态就使我对什么事情都觉得了无生趣,这表现在我从事某件快乐的事情——可以是旅游、与朋友相聚、得到第一笔工资,甚至第一次和女人发生性关系的时候,过程总是快乐的,然后那伺机而动的阴暗情绪就立刻猛扑过来,吞噬掉我那难得的快乐,留下一个无奈沮丧的我在原处发呆。而这样的状态时间长了,我竟然从中体会到一种快感,原来被伤害也可以获得愉悦的心情,这在多年后我看到的欧美虐待片和小日本鬼子的SM片中得到了科学的印证,那帮孙子搞的是肉体虐待,我自然还没进化到那样高的境界,但也证明有无数人和我一样,心理不健康的影响充斥在他们生活的每个层面。  
这病态的快感时刻提醒我,这个世界是彻底真实的,谁也别他妈矫情装孙子扮神圣;这阴暗的心理时刻教导我,该发狠就得发狠你不狠就被狠人狠狠的灭掉让你尸骨无存。于是我在这样的心理中茁壮成长了起来。
但上天啊,难道我曾经不是个在草丛中抓蟋蟀和尿泥抬起头来一脸灿烂笑容的儿童吗?难道我曾经不是个在三月的春风里奔跑呼啸把柳枝折下制成口哨吹小曲的少年吗?难道我曾经不是个热血澎湃意气风发在阳光下大声背诵“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青年吗?当我看到电影《战争与和平》里那个上尉临死前传来的画外音:“我爱这小草,我爱这阳光,我爱这生命”时,不也是深深感受到美好事物对人的可贵吗;当我读到《卓娅和舒拉》里人们用歌声怀念牺牲的游击队员:“当黎明到来的时候,游击队员牺牲了….”时,不也是被这高贵的友情和神圣的举动感动吗。这年少时美好的情绪似乎躲藏在一扇失踪的门后,失去了就无法再找到,有一天突然又与之邂逅,也只能含泪在门的缝隙里窥探一下,窥探那失去的真诚,那曾有的青春。那些往事由具体的画面幻化成迷雾,逐渐四处逃逸,你会看到那个曾经健康活泼的你隐约站在迷雾中向你微笑着,然后慢慢向你挥手告别弃你而去,让你突然被感动的心灵慢慢冷静下来,脸部又开始变得扭曲,心态又开始变的狰狞,世界又是嘈杂紊乱,正如现在我眼前的群魔乱舞,鬼影憧憧。
在一家人声鼎沸的酒吧里,我在进行着良知的拷问和精神的自责,“恩,是的,人的心里可以有悲哀,但不应充满深刻的仇恨”,我端起桌子上的啤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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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5 11:2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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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文刀在 2003/11/05 02:59pm 第 1 次编辑]

                              (十二)
当我放下杯子的时候,看见前方一人颠着脚尖在冲我呲着牙乐,我绝望地呻吟一声:“靠….怎么又是你,你不是一直跟着我吧”,没错,还是那名人成雨,只是身边的斑点狗没在,估计是让保安锁在小件寄存处了。“嘿嘿,巧遇,别误会,纯属巧遇,一进来就看见你了,耷拉着头不吃菜光喝酒还做出冥想状,盯你好半天了,再说自己心花怒放可就是忽悠我这名人了啊”,我苦笑了一下:“唉,这话可怎么说,要说吧是真没什么大事,心情不好,见笑了见笑了”,成雨大刺喇喇地坐到我面前,语重心长地说:“跟哥哥倾诉吧,怎么说我也是健康夜话的主持人,虽然讲性的事情多一些,靠,你不是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而沮丧吧”,“是啊,我现在是举而不坚坚而不久久而不泄泄而不完反正是一身毛病”,我也做出焦虑状倾诉着,“得得得,咱没见几次面,一见面就贫显得一点真诚没有,就不能好好说几句?”,我看了成雨两眼,觉得他很有毛病,居然把真诚二字搬了出来,“呵呵,讲真诚?我跟爹妈讲真诚还得分是星期几呢”,“此话怎么讲?”,“一般我是一、三、五真诚,二、四、六虚伪,星期天要看心情怎样….”,成雨有些语塞了,反复看了我几眼:“呵呵,你能耐,其实我也不是非上赶着找你搭讪,就是觉得你老小子看上去有那么点意思,你要是觉得跟我没话我抬屁股滚蛋”,“走?走什么走,没话说咱还不能喝酒吗,丫头,再来一打啤酒”。
他自然是个陌生人,虽然我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他侃侃而谈,或许他把我当作他社会生活中的实践,为他以后做节目补充点料,但这也无妨,既然彼此陌生和他宣泄一番也不能算违反组织纪律,有时候和爷们聊天比和女孩胡说八道更长见识。
酒瓶逐渐空了,话也逐渐多了,就这样,两个陌生男人在四处穿梭或丰腴或苗条的身影中偶尔窃窃私语,偶尔又拍案而起,背景是一片烟雾腾腾,每个人都在扮演自己的角色而不必考虑别人如何看你,中隐于市的道理在这里发挥到极至。当我又一次要醉倒之前,我似乎听到成雨大着舌头说:“爷们,一切的心结都在那个木凌那里,她…她现在就是你的特效药,不信….你就找她去吧,实在不行就办了她,起码你就不是现在这德行了…我靠….你别霸王硬上弓就行”。我一阵迷糊,胃里的酸水直往上冒,烧的心口发疼:“你….你….真他妈不是人”。
我的口水从嘴角流了下来,然后头重重磕在桌子上,就此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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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5 11:2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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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文刀在 2003/11/05 03:14pm 第 2 次编辑]

                            (十三)
不得不在这里追述一下我的学生时代,具体地说就是初中三年的岁月,因为我发现我性格的形成和我现在做的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都能从那段岁月里找到根源,不从那里找到些解释我始终无法静下心来做事情,包括喝酒工作泡妞还有写这篇名字很作秀的文章。
  
我是师大附中毕业的,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人们应该听说过一句对这个城市学校定位的话:一中土,二中洋,师大附中产流氓。在那个时代,似乎这三所学校比较受那些望子成龙等封建道德毒害的父母的青睐,所以也就奠定了这三所名校的独特地位,而我不幸就是这句谚语里流氓中的一员,但因师大附中的品牌和内容绝不是浪得虚名,所以我绝不敢妄言我后来的堕落与这所学校有关。
  
可我毕竟是这所学校的流氓啊,这表现在一些具体的事例上:
  
其一:我几乎在次次期中期末的考试中位列倒数那么二、三、四名,万幸的是头把交椅我无福染指,但作为二当家的三当家的四当家的这些位置的轮换,也证明我不可能是老师眼中欣赏目光的对象,这也注定了我只能剑走偏锋换一种生活方式,到了初二的时候,我的书包里板砖三角刮刀等冷兵器就占据了牢牢的位置,我的打扮也与当年的黑社会标准打扮(当年的黑社会绝不是西装革履,一般配备的是绿色大裆裤,脚下生风的是红底布鞋)逐渐靠拢,没办法啊,报国无门,只能去做流氓这个没前途的职业了。
  
其二:备注1、既然学业不精去做了流氓,那就不能只是停留在衣着打扮这个表象上,还必须要喊打喊杀拿出点成绩来让同是流氓的学长学弟们不敢蔑视,于是某天,我的外班一哥们受了气找我来助拳,在操场上熙熙攘攘众目睽睽之下,我把对方打了个乌眼青。打完后拍了拍手耸了耸肩带着一付格里高利.派克的架势回了家,但毕竟是初次出手还想回来看看战况其实是因为胆小想知道事态发生到了什么地步,又回到了学校,结果当场被擒抓了现行。他们班一卤莽大汉抓着我胳膊直接把我扭送到了他们班主任那,至今我还悲哀的记着那小子对他们班主任风风火火地报喜道:“老师~~~我把他抓住了~~~”。就这样,我背了我纯洁人生的第一个处分——记大过。
  
而这件事情也使我小有了名气,操场上走廊里也开始有人对我指指点点了。
  
备注2、经历了上次学校的暴力事件后,我居然不思悔改还更加嚣张,还是某天,还是助拳,我与一批校外的痞子们发生了龌龊,这使我懂得了在学校里打架斗殴当真是井底之蛙,正所谓天外有天一山更比一山高那群痞子的格斗路子硬是和俺们不一样。当时的情形可谓是狭路相逢勇者胜,最后以我被一棍子开了瓢送到医院缝了七针而告终了这场闹剧。就这样,我不仅挨了我浑圆大头第一个棒子,同时又背了第二个处分——留校察看。
  
这次受创使我知道了干什么事都必须狠了,你不狠?你看别人用棒子砸你的时候手软了吗?必须值得一提的是我伤好了后,戴着一个夸张的帽子(缝针的时候把头发剃了)到了班里上课,我的班主任在讲台上看到我后让我起立,笑了一下说:“呵呵,你挺厉害啊,还知道来上课了?我甚至都不屑多看你一眼”然后用极其蔑视的眼神瞥了我一眼(他说懒得看我还那么看我真是食言而肥),我呆呆站着不知道说什么好,班主任又说到:“你别在最后一排坐着了(非是在下个高,而是最后一排坐的都是那几个当家的),把你的桌子和椅子般到前面放到墙角那”,于是,我整整一个学期就坐在墙角那不是面朝黑板而是正冲着我班的门口被展览。班主任又说了他第三句话:“狗改不了吃屎,你也就这样了,以后同学们不要和这样的人来往”。诸位说说,我再不当流氓岂不是人神共愤?
  
其三:这就有关俺的感情了,到现在为止我一直认为我没有初恋,我没为哪个女子心跳过,我觉得只是对一个女子有好感或喜欢她不过是人的天性,如果我是一只笤帚,那我也会对一只拖把发生兴趣的,所以我不承认我对我同桌的感情是爱情。初三的时候老师又把我提溜到了第二排,毕竟老坐在旮旯里影响班容,我的同桌是个黑黑瘦瘦的丫头,性格和男生无异,平时少不了和她打闹,当然打闹中也包含着青春期的萌动和身体间触摸的快感,我们关系一直很不错,但我真没喜欢上她,因为那时我正在暗恋一个比我高一届的小太妹。可这在当时分明是纯洁友情的关系不知怎地又被班主任知道了,还是在课堂上,他又让我站了起来,懒洋洋地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还早恋?什么东西”......我承认我当时害羞了!!!
  
说来也奇怪,当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没一丝愤怒,或许是自己确实反应迟钝脑子里缺根弦只觉得老师说的对,事隔多年才反过味来,我靠,这不分明是侮辱我人格吗,不是说我未来是片黑暗吗?可我现在不仅是为国效力的公务员还是个党员,让我照照自己?我现在对着镜子怎么看自己也挺顺眼,否则木凌那么牛叉的人怎能跟我有一腿?哪个网友不信的话可以请我喝酒看看我的尊容。反过味之余,我很想衣冠楚楚地到老班主任家给他讲讲三个代表刺激他一下,不过真要那么做了我也就没劲了,他也不过是传统教育制度的牺牲品,和我没区别。
  
似水年华追忆完了,事情就是这样,我本想深刻的发掘自己性格变化的源头,然后把这些往事大肆渲染成痛苦的不能揭开的伤疤,让自己和每个看到的人都陷入深深的悲哀之中,可我看到了上上段那段对自己的剖析后,觉得我是不能再经受如此的回忆了,揭开伤疤是会疼的,尤其是在伤疤还未愈合的时候!我只能描写的平淡一些,让诸位失望了,但我知道,这些罗列的事实正是使我后来性格变态的开始。
是的,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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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5 11:2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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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闲来无事的时候,我总爱读些酸掉牙的诗词,并且对格律这些生涩的东西发生了浓厚兴趣,在我看来,研究研究这些玩意,不仅有助于忘掉那些不想记起的事情,还可帮助我理性的分析问题,那种蚕丝抽茧,层层剥离,由浅入深,豁然开朗的学习手段运用熟练了,对其他问题的解释很有帮助。比如说木凌是一首七绝,那读她这首诗就要先看其属于平仄的第几式,然后找到她的韵部,一看是下平声二萧部,那萧箫挑貂刁凋雕迢条跳苕调…..等字眼就是她的活动范围,但她毕竟是个活生生的人,所以还要了解一下“通韵”、“ 失对”、“失粘”等近体诗的大忌,因为她万一不按常理出牌,你还按图索骥,那就是书呆子气。等最后你把什么“孤平”、“三平调”等字眼学会了,甚至还知道了“拗救”,那木凌再怎么变化也不过是唐诗二万首中的一只小船,这正是玉鉴琼田三万倾,着我扁舟一叶,好不快意。
  
于是我给她打了个电话:“木凌吗?我是文辉”,她的声音很遥远,又似乎还没睡醒,我接着说:“最近老没联系了,找你一下?哦,没什么事,哦..哦..这个..放心..见了面准保不说诗词”,酝酿了半天的高雅阴谋又一次宣告破产!
  
木凌对我的这种爱好很是嗤之以鼻,似乎早识破了我用这东西欺骗无知少女的手段,这位北师大心理专业的牛人基本不给我发挥才能的机会,在我刚要张嘴说什么的时候,她总会静静的看着我,于是我只能转转眼珠子,把要说的话和着唾液咽下。
  
我打了辆车,向她住的地方驶去,这时电话响了,是木凌打过来的,“文辉吗?刚不好意思啊,我才睡醒,要不你还是别找我了,我现在……”,我感到有些意外,但还是平静地说:“怎么了木凌,不方便吗?”,“不是不方便,你别多想,不过…确实不方便”,“可我已经坐上车往你们家去了”,“唉,我怎么跟你说呢,我现在在无锡呢,刚才你打电话我也没反应过来,你怎么找我呢?”,我发了一会呆,挂断了电话。
  
…………………………………………….
  
无锡?无锡!她怎么跑到那去了,因为工作?可她没通知我她找到工作了,旅游?这倒有可能…但这是和谁去呢?她去那么远总该和我打个招呼吧,几天没联系,连她也给我出了个意外,我在车上半天没吭声,黯然无语。但我终于掏出电话,接通了科长说:“科长,我是小文,我准备休年休假了,马上就走,工作的事你帮我安排一下吧”,然后对司机说:“走北二环,到东航售票处”。
  
也好,就让一切在无锡开始,或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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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5 11:3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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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人的一生似乎都要在疲于奔命中度过,生活把你的生命具体化、数字化,指标化,然后在过渡的区间给你一点简单休憩的时间。工作、娱乐、感情等事物都是客观存在的,它们等着我们人为的介入,再赋予其种种面纱,显得是那么的灿烂夺目,活灵活现,就好象你本可以靠到宁夏某个农村的墙壁上晒太阳,却非要一掷千金去夏威夷的海滩上去亮你那身膘;难道一根火柴点不着烟吗?却又要拿着ZIPPO翻来覆去玩着花样;还有木凌,我飞机火车汽车的一路追过去累不累先放一边,能有什么效果呢。
  
我知道,这叫意境,我们玩的都是意境。
  
到了无锡的汽车站,我被这种意境的玩法折腾的筋疲力尽,匆匆找了个离江南大学比较近的小旅馆住下了,累到这份上却如何也睡不着,于是洗了个澡,混迹到当地的百姓中。这次除了来找木凌,我还想顺便体会一下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的感觉,江南景色无疑是每个北方人都想领略的,无论你是否亲身体会过,你的大脑中总会有杏花春雨江南的痕迹,其原因就是我这一代人小学课本中教过的“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我没告诉木凌我已经到了无锡,倒不是想给她个惊喜,而是尽量使我们之间的感觉简单些,别弄的谁为谁千里送京娘似的,我们都不是那种刻意表现什么的人。可惜的是,无锡的一些江南景色却刻意了,小桥回廊流水中有那么几片刻意的菜叶,黛瓦白墙庭院边有那么几座刻意的瓷砖楼房,还有一条小巷里走着个刻意的我。
  
走进小巷,会发现自己的双脚踩在一条青石板铺成的路上。默然站立,似乎听到多年前染着花香的马蹄踏在石板上的特特声,恍惚看到翠辇摇摇晃晃载着纤细的身影和朦胧的笑厣而去,猛然嗅到十八年女儿红倾至碗中的香气,因为我感觉到了头上被轻风掀起的酒旗。如果我是侠客,必将会慨然落座,脱剑横于膝上,痛饮三大碗,抖抖一路的风尘;如果我是文人,自会抛笔扔墨,把那劳什子文章一焚,何处景色,笔墨怎能渲染之万一;如果我是追名逐利的人,当长歌当哭,歌尽这无数的自寻烦恼,哭罢那黄梁梦中的一枕风雨。
  
只是醒来后,怕还要装模做样玩着ZIPPO,对着一地红尘笑容可掬。
  
我拿出电话打给了木凌:“我是文辉,我已经在无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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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5 11:32 | 显示全部楼层

ZIPPO的108种玩法(完整版)

                        (十六)
太湖边上的风很大,风中还夹杂着细细的雨丝,把我貌似乱糟糟其实是精心设计好的发型彻底破坏成乱糟糟,我和木凌站在湖边,凝望着一艘古代木船的赝品在水面停着,风把我们的衣服吹地上下翻飞,此情此景,颇有些御风而行的飘然之态,我不由兴致勃勃起来,模仿着周公谨的神态背着手踱着步,还仰天长啸了一声,木船纹丝不动,并未配合我做出樯橹灰飞烟灭状。
我讪讪地走向木凌,看着她瘦小的身躯在风中摇晃着,一种怜爱她也可怜自己的心态油然而生,这感觉使我无法去问她为什么跑到无锡来,是的,一切都不能问,在她面前我已习惯了只说些鸡毛蒜皮的生活琐事,不能谈彼此的感情,不能说到过去,不能谈及未来。《卡萨布兰卡》中亨弗莱.鲍顿说过一句台词:“昨天?我从不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明天?我从不计划那么远的事情”,这无疑就是我和她在一起的感觉。我的这种感觉她知道吗?她和我的感觉一样吗?我们之间如此虚无缥缈的感情叫我实在懊恼又放不下,我和她就象两条平行的直线,不管挨的多近,哪怕近得给人以是一条直线的视觉误差,但还是永远不能重叠,或许我真的老了,这样的感情方式不仅闻所未闻,也从没想象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我看着木凌精致的鼻子,心里绝望地喊了一声:“求你了,不管是生是死,快让我解脱吧”
事实上,我也准备和她摊牌了,既然我不适应这位同志的感情作风,那就斩钉截铁牛叉一些抢先离她而去,作为一个遭受挫折的幼稚政客,决不能容忍这样含糊的事情束缚住自己,我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眼神使其显得残忍些,却听见木凌喃喃地说:“好冷,文辉,抱抱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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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1,纽约双子大厦坍塌的瞬间迅速浮现在我的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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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5 11:34 | 显示全部楼层

ZIPPO的108种玩法(完整版)

[这个贴子最后由文刀在 2003/11/05 03:19pm 第 1 次编辑]

                         (十七)
我们最后是在一家咖啡店里进行长谈的,面前都放着摩卡,这是木凌喜欢喝的咖啡,受她的影响,我也喜欢上了这种带些中草药味道的饮料,不同的是这次我没放糖,中药的味道更强烈了些,也使我们二人之间的气氛显得肃穆,苦涩。回想起以前和木凌在一起的日子,客观地说还是愉快的,也曾有欢乐和甜蜜,看来我真是个贪得无厌的人,那些甜蜜和快乐往往视而不见,却总在索取和迷惘中不能自拔,我摇了摇头,说自己是悲剧人物简直是抬举自己,其实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斤两混淆了界限活该让自己受折磨。
“你发的帖子我看了,最近没怎么和你联系,但相信我,我一直在看你的帖子”
“恩,我知道你会看到,有些话当你面我也说不出来,也怕你不爱听”
“文辉,谢谢你”
“呵呵,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这个谢字,你知道我也不是让你来感谢我的”
“文辉,不用多说,你的想法我知道”
“可你的想法我总也不知道!”
“好好好,你什么也别说了,我知道以前老问你这样的问题让你烦,你也知道我是个追求快乐的人,起码咱们在一起的时候应该是快乐的,我......算了......,我什么也不说了行不行”,我有些烦躁地闭上了嘴。木凌静静地看着我,眼里掠过丝温柔,然后把手放在我的手心里。
“木凌,我......真的喜欢你,我......”,我的内心突然产生了一种被伤害的感觉,说出的话竟然哽咽了。仔细想想这是毫无道理的,我不是还握着她的手吗,那我被谁伤害了?决不是木凌!
“文辉,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你特贫嘴,老是一付懒洋洋满不在乎的德行,你那时的样子给我放松的感觉,让我觉得轻松,和你在一起我可以不考虑其他的事情,唉,你现在这样我也不好受,尤其是看到你在帖子里的那些独白,我知道你最近遇到了点事,我也没能给你什么帮助”,木凌停顿了一下,我不自觉地使劲握了一下她的手,她的头发垂了下来,遮住了她的眼神。木凌接着又说:“文辉,不管你是否能体会到,我是喜欢你的,有些事情不用多说,我也不想表达什么,知道吗文辉,我长这么大,从没说过一个爱字,甚至对我的父母,......也包括曾有的男朋友”。
我地思维停顿了一下,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事实的真相在慢慢浮出水面,而我的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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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5 11:3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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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贴子最后由文刀在 2003/11/05 03:30pm 第 1 次编辑]

                            (十八)
你没和我说过你感情的经历,当然,这些对我是不重要的,毕竟也是你的私事”,木凌把头抬了起来,我本来期望要从她眼中看到些许湿润的,事实上她的眼神依然深邃,宁静。“文辉,我也是受你的感染,是你有了让我说这些话的欲望,你太感性了,呵呵,我承认被你打动了,但是文辉,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爱,爱是什么?所以我一直在你面前避免提及这个字眼,我办不到的事情是不能说的”。
我突然又有些气愤了,我承认我自私,考虑更多的是自己的感受,希望木凌能把我希望得到的感受带给我,但我没想到她对感情的理解这么含糊,我在她身上所经历的痛苦难道就是建立在她含糊不清的解释上吗?“你和你男朋友,恩,按你的说法是曾经的,是不是还没断?”,我直言不讳地问道,木凌看着我说:“我和他还有联系,我只能这么对你说”。我慢慢缩回了手,仓皇中不由自主拿出了ZIPPO,是啊,现在只有这个小东西和我最亲近了,跟着我7年,一直忠心耿耿守着我,从未让我心痛。我点上支烟,也给木凌点了一支,让一团烟雾在我们之间弥漫,遮挡住我们彼此注视的视线。
这算是逃避吗,算是吧,因为我已经不敢看她的眼睛,类似的逃避我使用过多次了,对生活,对工作,对爱情,这次又要这样。其实逃避是一种能让人毁灭自己的方式,就像一种能失却记忆的药,当你想逃避时服用了它,暂时忘却了不想记起的事情,然后你清醒了,你意识到曾经享受了没有记忆的经验,现实的痛苦反过来就变本加厉地折磨你,逼你再次去追求那种片刻的安宁,却永远不能摆脱缠绕在内心那种焦虑、不安与深深的自责、自贬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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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5 11:37 | 显示全部楼层

ZIPPO的108种玩法(完整版)

                   (十九)
其实每个人对爱情的理解不同,那么带给自己的感受也就不一,如果碰巧你有着曾经拿着少儿必读科目苦读,然后仰天痴痴地幻想自己就是那主人公这样的经历的话,就更容易走火入魔。现在我自然是不会再神神叨叨的幻想自己是那一袭绿衫的少年维特了,可有两本书确实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它们使我忽发童心时再次走火入魔。一个是《呼啸山庄》里的吉卜赛小玩闹希斯克列夫,在这本离奇诡异的书里,除了使我经常梦到那些恐怖的窗户外,希斯克列夫对爱情的坚忍冷酷也使我深深着迷;还有一本就是《海上劳工》了,吉利亚特用死亡来证明爱情其实是这样的:你在乎的是你对她所做的一切,而她做的是什么你不必考虑。这些似乎有些变态的主人公给我渲染出爱情戏剧的大幕:一片深邃遥远的夜空,惨白的月亮逼视着泛着白沫的海水或者黑黝黝的庄园,不知何处何时传来的乐曲(最好是《黑色星期五》的伴奏)渐渐侵入你的耳朵,钻入你的灵魂,弥漫在以你为圆心的空虚幻境。希斯克列夫与吉利亚特让我知道爱情需要坚忍,可他们的结局却使我对爱情沮丧,并想嘟嘟囔囔骂上两句,凭什么啊,没道理啊,靠,什么意思嘛。如果这样的结局还使你认为爱情与百合一样灿烂高贵典雅,那我们可以再拜读勃朗特的一首诗:
  
   然而如今当我希望过歌唱,
   我的手指却拨动了一根无音的弦;
   而歌词的叠句仍旧是,
   不要再奋斗了,一切全是枉然。
  
   ……………………………………
  
我突然打了个寒噤,我靠,我在干吗?小样还真想走火入魔啊,总结了这半天,按说事情的真相原委背景隐私也算琢磨透了吧,也该喘口气喝点水满面春风的邀请木凌吃点晚饭了吧,可我咋就觉得这半天我一点正事没干呢?
  
看来陷入长考中意淫真不是件正经事,就得狠抽一嘴巴让自己知道脸还能红,真没意思,跟人家木凌较完劲又和自己较劲,对面的木凌分明已经面露菜色了。我咋咋呼呼站了起来说:“人生的探索到此为止,咱们喝酒吃饭欢乐今宵去”,木凌依旧岿然不动,“走啊,怎么着也得吃点饭吧,趁我手里还有点银子,我非请死你”,木凌还是稳若泰山。木凌徐徐吐出最后一口烟,对我说:“我不想吃了,你自己去吧,今天该谈的都谈了,你早点回去休息,我很累,也想回去歇着了”。我难堪的脸上没怎么变化无常,但心里却飞速旋转出几千种怎样杀人又如何救人摧毁世界又拯救地球的念头——如果我是上帝的话!
  
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我叨叨着路易十五的名言羞愤地掩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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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3-11-5 11:39 | 显示全部楼层

ZIPPO的108种玩法(完整版)

[这个贴子最后由文刀在 2003/11/05 03:44pm 第 1 次编辑]

                          (二十)
我知道我又一次酩酊大醉了,在哪个地摊上喝的酒我已记不清楚,反正是以一个外地落魄男人的身份在一堆叽叽喳喳的吴侬软语中逐渐的喝高,而且越喝越渐入佳境,越喝越觉得眼前这群江南小男人小女人是无比的精致,无比的好玩,相比之下,俺这个北方佬多傻大笨粗,面目可憎啊。“呵呵,嘿嘿”,我开始傻笑起来,然后按照在家里喝酒的习惯去寻找另一个喝酒的地方,何处的酒吧不收容醉鬼呢?这感觉仿佛使我回到了我的城市,坐在自己熟悉的那家酒吧里,眼前那个DJ还是爱打结巴,烟雾腾腾中有无数熟悉的面孔隐现,恩,该给那哥几个联系一下了,我掏出电话:“喂,小靳吗?快来快来,这可是有好多新鲜妹妹,哥哥等着你呢”,“科长吗?我说亲哥哥,我在老地方,利索点快过来”,我坐在酒吧里旁若无人大呼小叫着,电话响了:“谁?靠,是成雨吧,正等你呢,快过来,在哪?还能在哪,老地方,靠,少爷你劳驾您给我说一下酒吧的名字老地方我都忘名字了真是喝多了,哦,北非酒~~啊~~吧,快滚过来,谁?你是木凌?你丫什么时候了还跟我逗闷子,人家现在在无锡呢,我好久没见她…”,靠,这小子怎么这么牛,敢先挂我电话。
在打了若干个奇怪的电话后,我发现自己还是一个人在酒吧坐着,感觉很是邪门,于是又掏出电话给木凌打过去:“我说丫头,老没见了,你辞职这么长时间也该出来散散心,我在一个…”,二大爷的,今晚上这人们都怎么了,就是不能等你把话说完就挂电话!
我靠,对面那小女子居然正在用ZIPPO点烟,这不是摆明让我过去凑近乎吗,瞧人家就是不用食指和中指去抹打火机盖,小拇指一蹭显得就是那么飒,我轻盈地走过去腆着脸说:“姑娘也用ZIPPO?我跟你说你可别吃惊知道ZIPPO有108种玩法吗?得得,瞧你目瞪口呆的模样知道你压根就不信!”,那姑娘冷漠地说:“我信”,“我靠你还真信那就好那就好,你也别慌我不是来勾搭你的,我是纳闷我的那帮狐朋狗友怎么还不来,趁着等他们的功夫咱俩唠会儿嗑成吗?。我似乎又恢复到以前那披着金翅膀到处乱飞专找蛋缝的岁月,是啊,和木凌开始不清不楚后,连夜总会都很少去,现在可是爱谁谁了。“姑娘你眼睛真大,特象我一小学同学,真的,不信等她回来你去问她,她去圣彼得堡了,圣彼得堡以前叫列宁格勒,后来人家改革开放了把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又当圣彼得孝敬了,人家东正教徒习惯在人名或地名前加个前缀‘圣’字表示尊重,放咱们这就好象是圣中山路、圣裕华路一样姑娘你知道吗?”。
一口气说完这些,那种久违的快感压得我一口气喘不过来,于是拿起一瓶啤酒,痛快地倒在了自己的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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