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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我们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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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6-11 23:1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写在前面的话:
安然,她原先在唐宋是叫做划入你杯中,现在这个我当初认识她的名字,可能是她太久没来的原因吧,已经被删除了。
有病,也是唐宋的老人,只是也因为种种原因离开了这里。
有些遗憾。网络上的种种,全都渗着或多或少的遗憾。很多过去的东西都逝去了,不过曾经有过的却是无法磨灭的。
这也是这篇文的来由。
这篇有纪念意义的文章,经过我们三人的商量,决定发在这里,我们最先认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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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6-11 23:15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我们的江湖

我们的江湖
安然/有病/小影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一个秋天,湖水蓝幽幽的,他和关关从湖对面穿过一排排将要落尽的柳丛,一抬头便捕捉了我慌乱的眼神,他只是停顿了一下,连笑也不曾给我,便和关关继续前行。但我知道,那个人一定与我有某些关联,让我这样熟悉。我恍惚的坐在湖边,用脚拍打着湖水,看湖面倒映着的影子一圈圈扩散,整齐的凌乱、破碎。
  那天我一直坐到黄昏,夕阳在湖面映出一大片炫目的醉金色。然后我起身,赤脚朝桃花谷奔去。
  桃花谷的谷主我喊她草夫人,不知道她真的名字。但有一点我知道,草夫人喜欢我,非常喜欢。因为小时候我在家里看到过她,听管家说她是来向爹要我去给她做徒弟的。但是爹没有答应,并且从此不许家里任何人提起桃花谷。
  我今天去桃花谷,不是因为草夫人,是因为关关。因为只有关关才知道他的来历。
  关关是草夫人的弟子,从衣着上可以看出来,桃花谷的弟子都是清一色的白衣,白衣上绣着粉红的桃花。
  我知道桃花谷在哪里,因为爹从来不许我往那里去,所以我反而更知道。
  沿着蜿蜒的小道前行,绕过两个栽着桃花的湖堤,再穿过一丛密林,密林里到处是机关和陷阱,我很轻易的就避开了,再前面是一大片空阔的田地,我知道在春天时,这里便是整片金黄色的油菜花。再前面还有二三里的桃林,穿过那里,便是桃花谷了。
  站在桃花林前看了看阵行,还是老套的机关,本以为轻易就可以过去的。结果一下子就困在了桃花阵中,然后象意料中的一样,有两个女子不知从哪里跳出来,对我横眉竖眼的询问,我一边用剑砍着该死的桃树一边没好气的朝她们嚷嚷:我来找草夫人,快放我出去。
两人对视了一眼,没再说话。在我一眨眼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让我几疑刚才是幻觉,压根就没有人出现过。
  不知砍了多久,手都酸了,我泄气的坐在地上,仔细的从头温习父亲教给我的所有关于机关布阵的知识,愣是没看出来这是哪门子阵法,表面跟我家的桃林阵式一模一样,结果第一步就出了问题。
  前方桃林有动静,而且越来越近,斜眼望去,只见所有的桃树象长了眼睛一样纷纷向两旁闪开,露出一条小道来,一些白衣的女子簇拥着一位红衣女子快速飘来,冷眼看着,我知道那是来找我的,因为那个红衣女子是草夫人。
  草夫人凝神看了我好一会,嘴唇哆嗦,半天喊出一个名字来:“然儿。”
  然儿是我的名字,爹也这么喊我。
  草夫人在我的面前显得手忙脚乱,看得出来她很慌乱,很多人看到我都会很慌乱,不是因为我自己,而是因为我的父亲,因为他是江湖人称的“玉面一剑。”但我觉得草夫人的慌乱与父亲无关。
  她的手很冰,还在颤抖。
  她看我的眼神有点发痴。
  我微笑说草夫人,我是来找关关的。
  哦,关关,快叫关关。
  关关看到我一点也不奇怪,爹说桃花谷的人心机都很深,不要相信她们任何话。可我今天就是来问话的。
  我说关关,下午我看到你了,而且不止一个人。
  关关脸刷的一下白了,说是啊,我们今天出谷去采购些物品了。
  草夫人的眼光锐利得盯着关关。我一下子捕捉到了关关的害怕,正想替她解围,关关却扑通一声跪将下来。
  草夫人的声音象她的手一样冰冷:是不是姓如的那个贼子?
  姓如?那个人姓如?真好听的姓。
  夫人,如少侠,哦不,如风那个贼子并没有进谷,他还是象往年一样来给桃花谷送清露。
  哼,送清露,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呐。草夫人恨得咬牙切齿:小白,按桃花谷的规矩处理。
  是,夫人。
  关关大声凄厉的叫着夫人、夫人。。。。。。
  我抢身扣住小白的手腕,朝夫人笑:草夫人,我不知道你们和如风之间的事情,但关关受罚因我一句话而起,请看在我爹的份上,饶过关关这一回。我之所以没有说看在我的份上,那是因为我知道在江湖人心中我确实不会有什么份量。
  草夫人的脸色没有因为我的话而缓和下来,反而更加紧张:然儿,你见过姓如的那个贼子?
  我不喜欢草夫人,看到她紧张的模样,心下欢喜,于是信口开河:是啊,我们很熟的。
什么?草夫人踉跄着退后了两步,忽然又冲上来摇着我的肩:他是不是去找你爹了?是不是去找你爹了?是不是去找你爹了?
  她的手跟鬼爪一样,抓得我生痛,我知道她没有用内力,但仍痛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我奋力推开她,大声道:是啊是啊,我看到他跟关关在一起,我爹以为他到桃花谷来了,所以让我来找他。
  草夫人定定的看着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好,好,好你个玉面一剑、如水轻舞。哈哈哈,好。。。。。
  我想草夫人干嘛拉扯上我爹爹,还有什么如水轻舞,大概也是一个人罢?忽然一阵香气,眼前更兼一团红雾,象桃花的清香。我想那可能便是父亲跟我说的桃花谷的人惯用的桃花软骨散了,可惜我吸进去了才明白,顿时站立不住要倒将下去。忽然有人以奇异的身法窜至我跟前,我连看都没看清来人是谁,便倒在了他的身上。
  醒来的时候是在小溪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斜靠着,我挪动了一下仍然发麻的双腿。一时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里,直到他用竹筒装着一竹筒溪水走近我时我才想起来。
  你就是如风那个贼子?我笑。
  他却没有笑,把水递给我,凝神看了我一会说:我们不是很熟吗?
  我朝他吐了吐舌头,刚才我乱讲的。哎,你怎么混进桃花谷的啊?那个桃花阵很难解的啊。
  他不置可否,却问我:你经常借了你爹的名头到处说大话?
  没有,我只是不喜欢草夫人罢了。对了,你刚才使的什么身法啊,我连看都没看清楚?还有啊,那个草夫人好象很怕你去找我爹爹,那你就偏去,好不好?
  他阴郁着脸色望向我,让我觉得自己太多话了。一口气喝光了竹筒里的水,挣扎着站起来。他的声音在背后阴阳怪气的响起:以后别让我碰见你。
  为什么?我很好奇。
  下次遇见,我会杀了你。他一字一顿分明的说道。
  我抬了抬眉毛,笑:什么理由?
  因为你是玉面一剑的女儿。
  因为父亲的缘故,我被许多的人讨好、奉承,当然一定也会因为同样的缘故被杀,这个我早就知道。因此这样的理由是最好的理由,也最不是理由的理由。
  我本来想回家的,忽然又不想走了,返身在他身边坐下来:你为什么要救我?
  乱红飞草不会杀你,因此我根本不是救你。
  乱红飞草!这是我第一次知道草夫人的号叫做乱红飞草。
  尽管他说要杀我,我还是期待相遇。
  回去后我偷偷问管家如水轻舞是什么人,管家支支吾吾的不肯告诉我,且还要问我哪里打听来这样怪名字。十足爹爹的亲信一个!!!
  我返身出了厅子,直奔爹爹的书房。还没进房间,我就在走廊里大声嚷嚷:爹、爹,我今天碰到一个好奇怪的人。
  爹爹从书房里出来,温和的朝我笑,爹爹笑起来很迷人,大家都说我长得跟爹象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凡是认识爹的人一见到我就知道我是他的女儿。 “今天又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啦?”
  我胡诌的本事这会又上来了:我今天在湖边看到一个蒙面人了,她说要杀我。
  啊?她是谁?爹爹脸色阴沉。
  她说她叫什么如水轻舞。说完这话,我等待着父亲不寻常的变化。
  果不其然,父亲先是愣了一下:“你没有听错?她真说她是如水轻舞?”
  是啊是啊,她就是这么说的。
  “她长什么样子?”
  都说蒙着面嘛,我哪知道。爹,她是什么人,武功很厉害吗?
  父亲脸色从阴沉变得疑惑继而又变得欣喜:她还活着?她真的还活着吗?
  从父亲的表情里我只得出一个结论:如水轻舞是友非敌,至少父亲是这么认为。
04-4-17凌晨1:45完。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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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6-11 23:2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我们的江湖

  就这样淡淡的过了一年多,日子看不到任何起伏,我也再没有见过他,甚至也没有见过草夫人。但父亲的日子却忽然变得很有期盼,他天天黄昏时分都会到那个湖边去一趟,风雨无阻。我猜想他一定想去碰那个叫如水轻舞的人,也许她是父亲的好朋友?旧情人?也或者就是我娘。这样想的时候,脸上不由自主的浮出冷冷的笑容。
  故意的,我也在黄昏去湖边,看见父亲,穿着干净的蓝袍,负手站在夕阳下,淡淡的金辉洒在他身上,执拗而温柔的轮廓。我的心忽然疼痛,他如何知道这完全出自我的一句谎言?!吐出口的却是不带任何情感冷冷的声音:爹,她不会来的。
  会的,只要她活着。父亲变得陌生,那一刻我真切的感觉到自己是个孤儿,一个从小就没有见过母亲,如今也失去了父亲的孤儿。
  我说爹,我要走了。
  他没有回身,只心不在焉的应了我一声。
  那晚我决定离开家,去远方,去找那个叫如风的人。其实找谁都一样,父亲不要我了,我只要离开这里,去找一个与我们家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而我只认识他。
  那年我十六岁。
  离开家的时候院子里欹窗而栽的茉莉开满了花,淡雅的清香满屋子飘动,在月下,清凉的寂寞着,我走了,它们会更寂寞。
  毫无线索的满世界去找一个人,几乎不可能。我没有抱任何希望,我带的银票很多,我不在乎找多长。
  很快的我爱上了流浪。我很喜欢这种不愁吃喝无所事事游荡的日子,也许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六月的一天,我游荡在一个叫枫桥的小镇上,这里庄稼地里种的全是荷花,风一吹过,满街荷香,因为喜欢这香气,我接连一个月不肯离去。并且结识了很多和我一样流浪着的人,其中有一个女孩叫休妤。她和我一样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相同的经历让我们很快走在了一起。她不会任何武功,却有一大帮武艺高强又风流儒雅的江湖朋友。她常常背着一张琴、一根箫,在任何时候都有可能取下来弹奏,她让人捉摸不定,她的朋友也让人捉摸不定。
  我决定离开她和她的那帮朋友,是因为我习惯一个人流浪。
  那一天我碰见了一个穿着白衣,白衣上绣着桃花的女子,在杭州,烟柳画舫中,她象影子一样飘过,我悄悄的跟上去,一直跟到一个亭子里,远远的看见小白、还有关关。
  小白是草夫人的贴身丫环,由此我猜草夫人一定也在杭州。是什么事情让她们这样兴师动众?我不由自主的想到如风。
  我开始一有时间就在杭州的大街小巷里闲逛,期望能碰见他。一天、二天、三天、半个月过去了,我不但连草夫人追丢了,如风更是连影子也没有见到。
  我只能继续漫无目的的飘荡。
  在天水阁吃饭是一种享受,平常人肯定会觉得奢侈,但我不,我有足够多的银票。天水阁建在钱塘江边,风景宜人、找个临窗的位置坐下来,有一方天空便是你独有的。
  我天天都要到这里来吃饭,因此有一个位置几乎固定是我的。
  今天有雨,我坐在窗前,品着新出的西湖龙井,看雨中的钱塘江,浩浩渺渺,雨雾氤氲,一副有容乃大的气势在雨中荡漾开来。
04-4-17晚10:00完    安然
  有人朝我的桌子走过来,就站在我身旁。根据这几个月的江湖经验来看,来人决非店小二之类的。
  我继续看着窗外: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
  也许看我没有回头的意思,那人伸手夺过我正往嘴里送的茶杯,很温暖的声音:此情此景,该当对酒当歌啊。并且自作主张的招呼店小二撤了我的茶,上些酒菜来。
  我抬头望向他,一张神采飞扬的陌生年轻人的脸。
  我没有拒绝他的邀请,江湖本就是一个提供相遇的场所。
  他叫我小兄弟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我一直是男儿打扮。
  那天我们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他是绕着舌头告诉我他叫柳五的。
  我也在微薰中编了一个动人的故事:一个没有母亲、没有父亲、到处流浪的孤儿的故事。
  他睁着醉眼朝我不断摇头:你—乱讲,你---喝醉了。
  我无从分析他的话,一厢情愿的沉浸在我虚假的身世里:如果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父亲,今天我一定不会如此疼痛,一定不会!!!带着心事,我醉得一踏糊涂。
  柳五和我一样醉得趴在桌子上,直到午夜时分方渐渐转醒。
  从那以后,他成了我的哥们。
  流浪的日子因为有了伴变得鲜亮起来,我们经常相约去天水楼喝酒,不过却再也没有醉过。
  我不知道他武功如何,我知道在江湖上打听别人武功是一种忌讳,因此我从来不问。我们只是在一起喝酒,一起聊天。喝得酒意阑栅时他便作诗,一首一首荡气回肠:挥毫蘸酒书怀素,把剑折枝舞公孙。横刀笑问江湖事,也关风雨也关心。
  又有:偶对翠竹语,常共青松骄。 冷淡笑骂宠辱,唯有馨蕊香飘。 但凭这铮铮铁骨,虏明朝春光妖娆。
  我的脑子里忽然便想起一个人,一个久违而亲切的人,不知他现在在哪里?这样想着的时候,我便呆呆的出神,呆呆的喝酒。
  柳五说兄弟,有心事吗?
  这个时候我总是端着杯子一仰而尽:江湖中人谁没有心事?!
  柳五便也陪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很悲壮而温和的陪饮。
  我忽然便热泪盈眶,哭着说柳五,我其实有父亲的,但是他不要我了。
  柳五吓得不迭声的说:我知道我知道。
  你不知道,他是真的不要我,他根本不找我。他如果要找我一定能找着,可他不找我,一直不找我。。。。。。我不停甩着头。那时我才知道父亲在我的心里多么重要。
  我们去外面走走吧,柳五忽然说。
  我注意到自己的失态,点头答应了。
  又是黄昏,钱塘江边,可惜这时并不是看潮的季节。
  柳五说安然,我其实早就知道你是谁。
  我很诧异他居然叫我的名字,微张着嘴望向他。
  他说我是休妤的朋友,你可能不记得了。那天我看见你追踪乱红飞草的一名弟子,怕你出事,所以一直跟着你。
  你跟了我半个多月?
  是啊,他笑笑,憨态可掬。你是在找什么人吗?
  我笑:你知道乱红飞草来杭州干什么吗?
  这个,江湖上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说是一个叫如风的女子,也有人说是一个少年,一夜之间将桃花谷夷为平地,乱红飞草便一路追踪到杭州。
  那个如风怎么样了?我竟自着急起来,据说草夫人是使毒高手,更兼一根软鞭使得出神入化。
  看样子应该是没什么收获。柳五说,要不然她们也不会忽然又往洛阳去了。
  往洛阳?我也要去洛阳。
  为什么?
  我抬头,很认真的说:我要找如风。
  柳五还是那样温和的笑:我陪你去。
  有一种情义,不用说感谢。
  刚到洛阳,柳五便从他丰富的网络里得知了几件大事,一是江湖新近崛起的青云派在二个月中连续被挑了江西、湖南、杭州、洛阳的各个分堂,并青云派至今还未明白对手的身份;二是苹果园的建立成了目前武林的一大盛事,苹果园主人是唐宋门下老掌门的记名弟子,大家都称其苹果。苹果园实际上并不是一个门派,而是一个为各江湖朋友提供聚会和各种资讯的场所,内有茶馆、练武场、客栈等设施。据悉耗资十几万两银子。有人说,在苹果园,要打听任何事,找任何人都易如反掌,我因为这点喜欢它。
  第一次去苹果园,我忽然变得很紧张,直觉告诉我将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于是那天,我易容成一个拐腿的女子和柳五同去。
  柳五打趣说你其实扮我的丫环合适些。我朝他撇嘴,转身一拐一拐的进了苹果。在我一转身的当儿,我看见有几个人追上柳五,神态毕恭毕敬,象是在向他汇报什么,然后柳五皱着眉头向我走来,告诉我他有件顶要紧的事,必须现在就离开洛阳,因此不能陪我去苹果。他的眼睛闪了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风吹着我的白纱围巾,拂在脸上,他伸手把我的围巾从脸上拂到颈后去,依然是那样温和的声音:我办完事会回来找你,如果遇到紧急情况你就燃放这颗信号弹。
  我看着手里这枚小小的信号弹,是蓝色的,我顶喜欢的颜色!!不由心头发热,故意朝他笑:小看我不是?怕我打不过人家?
  柳五也笑,在风里。
  我的心头忽然涌起家里书房挂的一副画上的字:挥手相望笑别离。。。。。。
  在苹果园我要了一间最角落的小房子住下来,别看这房子虽小,布置得却是相当典雅考究。绢纸糊的窗前还有一株红色的梅花,廊下有各色奇异的盆景坛栽,不知情的人乍一看,还以为是寻常富人家的卧室,哪曾想到竟都是些江湖人士的住处。我特意去打探了一下,原来这个院子叫心情驿站,住的都是女子。我的右边住着一位小姑娘,我才刚看见过,穿着一袭淡绿色衣裙,裙子上绣着一圈飞舞着的各色蝶儿,腰上悬一把宝剑,笑起来银铃似的脆响,煞是讨人喜欢;听人称她为蝶舞清狂,想必也是一位好玩的主儿;左边住着的是一位着一袭白衣的少妇,清丽瘦弱,再加上每日价蹙着个眉头,心中似有万千心事,没的招人怜爱。名字却叫得响亮昂然,竟是:梅傲雪。
  各个小院逛了一遭,顶喜欢的要数一个叫月满西楼的茶馆,临街而建,长长圆圆的环着前院里一个小池子,现在因为是冬天的缘故,池子里到处是干枝枯荷,亭台水榭旁大概因为一般的灰灰无趣,楼主竟在栏杆旁移栽了几株松柏和梅花,干瘦苍劲、硬骨如锁。直斜斜的延伸出去,那些儿娇艳和葱笼直把一池子的冬比得越发干瘪枯萎。长长的木梯子上得楼来,早有了满厅儿的喝茶的人,我从来不知道在江湖混日子的人到了茶楼竟也一样变得风流儒雅,个个都成了博古通今的诗人。
  环顾四周,全是些陌生的面孔,这原不为奇,于我来说,谁都是陌生人!!!
  忽然我看见了她----休妤。她着一袭白衣,优雅的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桌前是一张琴。对面坐着一位寻常打扮的中年男子,虎背熊腰,颇具彪悍之气。我悄悄的在休妤背后的桌旁坐了下来。背对着他们,细心听着他们小声的谈论,皆是些诗词歌赋、旧曲新调什么的。甚是无趣,正想离席,找个角落静心喝点茶。此时楼梯上来一人,着一袭我最喜欢的青色衫子, 摇着一把折扇,说不出的风流俊雅,正是如风。紧跟其后的还有一位青年公子,因是侧面,看不清容颜,着一身鹅黄衫子,但见一般儿的俊雅。
  如风的眼光掠过在座的每一位,虽然只是轻描淡写般的,我还是看出来了他在找人。跟着他的目光,我看见了她----关关。
  原来他在找关关。
  关关是草夫人的弟子,草夫人在追踪如风,如风却在这儿会关关!!!多么复杂有趣的江湖!!!我想我得再挪个离关关近一点的位置。
  巴巴的移了过去,只有一个位置,是在如风背后那桌却正对着那位穿鹅黄衫子的位,这一看不打紧,着实吓了我一跳,却原来那青年公子是我表哥----人称且纵疏狂笑书生。我怕易容术不高明被认出来,赶紧低了头,偏生这个时候上来一个乞丐,开始挨着桌乞讨,让我什么都听不见,也不知道他怎么混进来的。仔细打量,他看上去虽然身量蛮高,可是佝偻着个身子,一副痨病鬼的样子,怎么也不可能是外家高手,而且双眼无神,也不可能练过什么高深内功,真不明白这种人怎么也敢到这个到处是武林高手的地方来混饭吃。
04-4-20晚21:30完       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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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6-11 23:27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我们的江湖

  听了半天什么都听不到,只听到叫花子的乞讨声,对那叫化子般打扮的人简直恨之入骨,他却挨着桌要钱,收入甚丰,这里的人都是江湖豪侠,出手很是阔绰,又不好意思和一个不会武功的乞丐翻脸,都是给几个钱打发他走完事。看他小人得志的样子,我简直气极,寻思得想个法子治治他,他赚了钱,打搅了我听情报,也该让我耍一耍,取取乐。心下主意打定。悄悄的在酒里下了一份“醉香红”,这是我家的独制的一种药,喝了后使人象喝醉酒了一样,昏昏欲睡。要连续睡上二个时辰方能醒转。笑容满面的站起来走到叫花子跟前,施礼道:“这位大哥饿了吧?来这里吃口菜,喝杯酒吧。”果然,叫花子一看一桌子好酒好菜,立刻嘴里连连道着多谢,跑到桌边先夹起一个蟮段放进口里,拿起那杯酒就往嘴里倒,简直旁若无人。
  离家这么久,第一次在外面使坏,我激动不已,直直的盯着那叫化子将酒喝完了,忙不迭的问感觉如何?
  那人大笑:不错不错。接着用手拈起一粒花生米吃了,咕哝着自顾自的说:我这人啊,先天不足,自娘胎里生下来就没断过药,但是却也怪,从此倒得了一种怪病。说到这里,斜眼看着我,嘿嘿笑了两声道:你知道我得了什么怪病吗?
  “不知道。”我也回敬他一个白眼。
  他依旧那个表情,嘿嘿冷笑:“你自然不知道,我告诉你吧,那就是因为吃药吃多了,什么药对我都不起作用了。”话刚说完,一双筷子已经顶在了我的咽喉上;“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给我酒里下药?”
  我呆呆的站在当地,一时不知如何应付这种场面,茶馆里所有的人都望向我,我手足无措,只拿眼睛望向表哥,希望他能认出我来,帮我解围。
  但是他没有认出来,我只能嗫嚅着说:“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帮你倒酒时不小心掉下去了”。这谎话连我自己也不相信,筷子仍然直抵我的咽喉,我能够感觉到那份冰凉油腻透过我的肌肤直侵入体内,忽然喉咙上的压力没了,乞丐哈哈一笑,收了筷子道:“看在你能说出这么蹩脚的谎话的份上,再帮我要个清蒸鲈鱼我就原谅你了。”我气的脸都红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时我想起了爹爹,如果他在,我只要叫一声,他一定会来救我,有他在,我才不会被这种小人欺负呢。
  “师弟,你怎么在这么文雅的地儿欺负人家小姑娘啊?没得丢咱们逸林山庄的脸。”随着一阵银铃般咯咯的笑声,楼梯上来一位清丽异常的穿驼红衣色的女子,朝那叫化子笑道。
那叫化子立即变了一副脸色,一改那副飞扬跋扈的样子,换上了恭敬的面孔:“不知师姐大驾光临,未曾迎接,恕罪恕罪。”
  “哼,你私逃下山,我这是奉师父之命将你捉拿回去呢。”大声说着话,走上前去,与叫花子耳语了几句,我看见那叫花子指了指桌上的酒杯,又耳语了几句,那女子仔细看了看,脸色微变,又与有病那厮耳语了几句,旋即满脸笑容道:“刚才是场误会,我师弟如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姑娘多多见谅!如不嫌弃,不妨坐下来同饮几杯?”满是征询之意,却一边伸出手来示意:“姑娘请!”
  “多谢!”心里寻思这女子既是那叫花子的师姐,断不可能真的替我解围,一定是别有他意。
  叫花子嬉皮笑脸的朝我一拱手:“刚才是误会,还请见谅。在下有病,敢问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嗯?什么意思?”我一楞。
  “哦,是大家都叫我有病,有病就是我名字”
  “哦,原来是这样,你的名字真有趣,我叫~~~~”我嘴里应着,心里却在想:这个家伙一句实话都没有,连名字都用假的,着实是个藏头露尾的鼠辈。我且也用一个假名来敷衍敷衍他,一抬头见对面墙上挂着一枝梅花,于是道:孤山一枝梅。
  “啊,孤山一枝梅,好名字好名字。喂~~~~,伙计,再来一道清蒸鲈鱼,”叫花子居然一点也不跟我计较我的假名,居然真的点菜。我火腾的一下就又上来了:这不是还和我没完吗?谁想他又跟了一句:“记我师姐帐上。”
  晕,横是这家伙见谁蹭谁啊。
  “我是来抓你回去见师傅的,又不是来请你吃鲈鱼的,你连我都蹭啊?”连他师姐也忍不住笑骂起来。
  “不,不,不,小的只是知道师姐爱喝两杯,大名鼎鼎的微醉到西楼不喝酒,做师弟的也太不恭敬了啊,所以先帮师姐要点下酒菜嘛。”这个有病马屁拍起来,还真是信手拈来。
  “那有你请我客,倒记我帐上的道理吗?”微醉看来是早已见惯这一套,根本不上那套,一针见血。
  “现在咱们和这位小姑娘初次见面,大家是朋友了,总不能让人家付帐吧?”有病居然还振振有辞,只是这话怎么听怎么还是有点毛病。
  “明明是你请我,应该是你付帐啊,关人家什么事啊?”微醉一提我立刻明白他那句话的毛病在哪了,我说怎么听了这话我有点不舒服呢。
  “你知道我的,让我吃饭自己付钱,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大家姐弟一场,你总不是要逼死我吧?”有病的话都已经带了哭腔了。嘿,真没见过为了一道菜谁付帐就能到声泪俱下的地步的,况且我刚才给他下了药,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在合伙唱戏给人看呢。我多得是银票,压根就没在乎这点子酒菜钱,并且主要的是我不想让全酒楼的人看我们这桌耍活宝,尤其是如风和我表哥,于是赶忙微笑道:“二位要点什么只管点,都记我帐上罢。”
04-5-18有病
  
  “好极,好极,小妹妹真是爽快,我喜欢!”这个叫有病的家伙一见有人请客,立刻亲热起来,简直都口不择言了。
  “好了,好了,有病不要胡闹了,也不管人家是个小姑娘就胡说八道,老没个正经,逸林山庄的脸都快被你丢光了”微醉开口解了我的尴尬。
  “是,师姐。”看来有病对这个师姐还真是有些怕的,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微醉转过来对我一笑,道:“人家一个女孩子,不愿意说真名字,就不要多问了。我因为喜欢喝几杯,所以师兄弟们都叫我微醉,这位是我师弟有病,他真的叫有病,他是孤儿,年幼时一身是病,大家都这么叫他,师傅领养他时也就没给他改名字。我们两个都是逸林山庄的弟子,家师早已不过问江湖事,所以也不让我们把他老人家的名号示人,我们做弟子的也就不敢乱说了,所以还请小妹见谅。”微醉说到这里又笑了笑,好似阳光初绽,明丽的耀人,我身为女子,也看的一呆,一股好感由然而生。同时又不觉得脸一红,为她始破了我用假名敷衍。
“姐姐如此坦成,让小妹汗颜,小妹是私自溜出家门的,所以不敢说出真名字,只因怕爹爹知道了,抓我回去。”不知怎的,她那么一笑,让我深深相信她说的话都是真的,不自觉把实话也说出来了。
  “妹妹天真可爱,又毫不做作,我一见就觉得甚是投缘,很想结交,刚才是在玩笑,这顿怎么好意思让妹妹破费呢?自然是做姐姐的我来请。”
  微醉可不象她那个师弟那样小气,而且她说喜欢我,让我心里也很开心。大家重新落座,有病也不大呼小叫了,变的彬彬有礼起来,气氛很是融洽。微醉的酒量甚是不小,连干五六杯面不改色,我却是已经脸发烧了,最奇怪的就是那个有病,这个时候反倒不喝酒了,只是陪在那里东看西望的,一问之下才晓得,原来他的酒量仅仅三杯而已,有师姐在这里,连三杯都不敢喝了,看他欺负我的时候那副飞扬跋扈的样子,见了师姐却象老鼠见了猫,真让我好笑。三个人在一起吃饭,却是我们两个女孩子在喝酒,唯一的大男人滴酒不沾,场面真的有些古怪。酒过三巡,微醉问道:“这次妹妹出来有什么打算没有?”
  “我,我只是出来玩,长长见识而已,姐姐你们想去哪里呢?”我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想找如风,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说,我为什么要找他,我自己都说不清,实在说不出口,只好赶紧岔开。
  “哦,实不相瞒,家里有位长辈中了“毒侯”乌鸦的鸦翎镖,奉师命前来向“医死人”安在求取弑毒丹的。”微醉的神色不再那么轻松。
  “医死人”安在是我姑母,我表哥“且纵疏狂”笑书生就是她儿子,我刚要说出口,又及时忍住了,因为我现在一直还没告诉微醉我的身份,根本就不能说。
  微醉看到我神色不对,正要开头询问,这时忽然有病大骂起来:“我最讨厌有些人穿的人模狗样,自以为了不起,整天眼睛长在头顶上,却净干点鬼鬼祟祟的偷听,打探人家隐私的勾当的人了!”
  我一楞,扭头一看有病,只见他嘴里骂着,眼神冷冷的向一张桌子的方向瞟去,我顺着他目光的方向一看,头都大了,他瞪的正是我表哥——且纵疏狂!我想劝已经来不及了,别人不知道,我可清楚我表哥的脾气,他虽然不喜欢和人动手,但要是有朝他如此这般指名道姓般的辱骂,他是决计不会就此罢手的。以前曾因为一派宗师天幕清和对他母亲“医死人”安在颇有微言,便出手与前辈恶斗起来,虽然受伤而败,但也让天幕清和中了一剑,两人从此相交莫逆,同时也让他名声大振,老实说,他的武功在江湖上平辈少年豪杰里,排名最少也在前五。果然,也不知表哥使得什么身法,转瞬间已经立在我们桌前,并且一拉一纵已将有病拉到酒楼外不远处的一块绿地上去了。看样子有病有好果子吃了。
  这块绿地上稀落的点缀着几棵桃树,虽然空间不是很大,但是在院落中有这么一块空地,依然能给人心旷神怡之感。茶楼里已经有很多人出来看热闹了,这时只见我表哥已经负手而立在那里,冷冷的看着有病道:“亮兵器吧。”
  有病左顾右盼了一下,转身往酒楼后厨跑了过去,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把剔肉的菜刀,晕,这个家伙在江湖闯荡,竟然不带随身兵器吗?我表哥脸色也变了,不过惊异转眼就换成了怒色,他名号叫且纵疏狂,居然跟这种街头流氓一样的人物郑重决斗,委实能让他气死。只见有病大大咧咧的往表哥跟前一站,拿手中菜刀向前一指,道:“来吧!”居然还有一片菜叶向前飞去,表哥厌恶的吹了一口气,阻止了肮脏的菜叶落到自己身上。然后忽然人就不见了,紧接着就听到“当”的一声响,原来两个人已经交了一招,也不知道表哥是什么时候抽出剑来的,有病退了三步,右臂衣袖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不知道有没有受伤,表哥站在原地,衣袂飘飘,依旧是冷冷的看着对方。
  有病低头看了一眼破损的衣袖,,嘟囔了一句:“赔钱!”就象只豹子一样冲了过去,我差点没笑出声来,都这时候了还惦着钱。他的招式好怪,菜刀本已很短,他却还不把手臂伸直,把菜刀贴身挥舞着,向前急进,远看去就好似赤手空拳向表哥的剑上撞去一样。表哥并没有被他好似拼命的攻势吓到,原地不动的出剑,随着每一剑都伴有的“当”的一声,有病的身形就随剑而退,然后再跟上,再“当”的一声,再退,旁观者看去,有病就好似一个身上长满利刃的不断旋转的黑柱,被表哥一剑跟着一剑的点开,突然,又一声“当”,不过有病的身形并没有退开,而是随着剑刃转到了表哥的手里,表哥一边疾退,一边回击,密密麻麻的当当声连成了一条线,紧接着一声巨响,两人对了一掌,借力拉开了距离。只见有病右肩头和左大腿又添两道口子,这次却已经能看到血在狂涌不止了,映的他黑黄的脸上也泛起一片凄厉的红,表哥依然是冷冷的站在那里,淡然道:“先给你个教训,若有同伙不妨一并上来。”
  我转头朝微醉看去,只见她居然还是微笑着,目光看着表哥,带着一丝嘉许同时和惋惜。手按在剑柄上,一副随时都要出击的样子,我一咬牙,快步走到微醉跟前,在她耳边小声说:“快别惹他,和有病对打的是“医死人”安在的儿子,你们还要不要解药了?”
  微醉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我已经没有时间顾虑隐藏身份了,急道:“我是“玉面一剑”的女儿,“医死人”安在是我姑母,那人是且纵疏狂我的表哥。”这时,只见有病正在解裤带,原来他的裤带上系着一个可弯曲的短剑套,因为套在里面,解起来颇为费事。旁观众人满脸惊讶之色,微醉听了我的话脸色彻底变了,急忙叫道:“够了,有病!”有病一楞,回头看了一眼,满脸的不解,犹豫了半天,悻悻的对疏狂一提裤子,又把腰带系了回去,转身就往回走。
  微醉继续道:“有病,向人家道歉!”有病回过头看向微醉,满脸的委屈,都要哭出来了。
  “快点!”微醉的口气就象嘴里含了冰。有病终于转回头,对着表哥抱了一下拳,道:“对不起,是我卤莽,请原谅。”表哥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轻轻一跃已入茶楼,看热闹的有好几个人都连声叫起好来。
  有病委委屈屈的蹭到微醉跟前,微醉从怀里拿出金创药一边给有病敷上,一边温声软语的对有病小声耳语着,只见有病惊讶的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吐了一下舌头,一脸无赖相又涌了上来,小声说了一句,我隐隐约约只听到“碎玉刀”几个字,微醉一绷脸,道:“不行”有病嘴一咧,随时都要哭出来的表情又浮现在脸上,微醉赶快道:“好了,好了,依你还不行?”一边满脸无奈的叹着气,一边从随身的包裹里取出一把短短的亮晶晶的东西交给有病。有病脸色变的还真快,瞬间就又笑嘻嘻的无赖相洋溢在脸上了。
  二人回到我面前,微醉又问了我一遍:“你真是“玉面一剑”的女儿?”
  “恩”我小声答着。有病笑嘻嘻的看着我,什么也不说,易容被识破以后好尴尬,要不是有药涂在脸上,他们一定会发现我脸都红了。尤其是我发现有病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我的假跛脚,我耳朵都红了。讪讪的道:“我怕我爹找到我,当然只好易容啦。”
  微醉很理解我,微笑着说:“没什么,女孩子家行走江湖,易容比较方便一些,何况是妹妹这种身份的人,当然更要小心些了。刚才我看你给有病下的药就奇怪呢,原来竟是安家独有的醉香红啊。不过,我刚才看你下解药的手法倒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哦?”
  “不提也罢,这位老前辈已经遁隐江湖多年,我也还是十二三岁时有缘在师父的房里见过一面。”紧接着道,“这次麻烦了,我们和“医死人”安在的儿子闹翻了脸,怎么好再去和人家求弑毒丹啊?不知道可不可以麻烦妹妹帮我们说句好话,向医死人前辈求得两粒弑毒丹,好拿去解救在下的长辈?事成之后,我们必有相谢”
  “姐姐言重了,我与姐姐一见投缘,能帮忙的,小妹一定帮忙,只是现在我还有事情未了不敢去见姑母,我怕她立刻送我回家,不过我可以去向我表哥要,只是不知他有没带在身上。”
  “那先谢过妹妹了,小妹有什么事情未了?不知道我们可不可以帮得上忙呢?”
我语塞了,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如风的背影,沉吟了好一阵,终于一咬牙,说道:“此番出来纯粹属私事,不便相告,还望姐姐见谅。”
  “哪里,既是私事,不说也罢,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妹妹千万不要客气。”微醉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摸出一块小牌子来,“这是我们逸林山庄的令牌,妹妹带在身边,洛阳处处都有我逸林山庄的弟子,也许对你的行走会有许多方便。”
  “谢谢姐姐。”我伸手接过,只觉入手温润清凉,乃是上好的绿玉悲翠,上面刻着一个令字,下面写着逸林山庄的字样。旁边还刻着一些古怪的图案。
2004-5-23 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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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6-11 23:2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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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微醉有病分手后我就偷偷前往表哥住的房间去,因为他住的院子离我所在的心情驿站有一段距离,要穿过一个小园林,那里松柏梧桐,郁郁葱葱,还兼楼台假山点缀其中,根本没什么空隙儿,真弄不明白这苹果是什么心思,把个江湖人聚会的场所弄得跟花园似的。
   “这瓶清露和这封信你先交给草夫人,仔细观察她的动静,有什么异常情况及时通知我。”是如风的声音。
   “是,大人。”
   “去吧。”
   我静静的伏身在一块大石头背后,听得云里雾里的,怎么如风又变成了大人?而关关不是草夫人的弟子么?怎的好象是他的奴婢?
   我从小的时候管家极喜欢我,教了我一手妙手空空的功夫,那时我还不知道原来他就是当年威震江湖的“神偷”藏矛匿盾。只觉得好玩,于是很是虚心的学了几年,后来我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了他从不离身的烟杆,他呵呵笑摸着我的头说:“你好学聪颖,悟性也高。什么技艺都要多练习,尤其是这种以快轻巧为主的功夫。咱们这行可就靠你光耀门楣了,哈哈,我就指望过个几年江湖能有个女神偷出来。”后来虽然也屡似屡灵,但毕竟用得机会少。也不知道这么些年功夫落下来了没有,我决定试一试,偷如风给草夫人的信来瞧瞧。
   主意打定,我悄悄尾随关关而去。
  很轻易就得手了,施展轻功出了苹果园,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信里的内容很重要,必须得离开苹果园看才安全。出了苹果前面有一个林子,我选了个谧静的地方坐下来,从怀里摸出信,信上什么字也没有,正要拆开来看。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冷不丁的吓了我一跳。
  “孤山一枝梅,好身手啊。”
  我腾一下跳将起来,身后神不知鬼不觉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如风。
  见到是他,不知怎的竟长长的吁了口气。
  他冷冷的靠在一棵树上,嘴角带着一抹嘲弄的笑。
  我拍着手中的信,对他笑道:如大人欲欲何为?
  如风冷哼了一声,转瞬已将剑指在了我的咽喉。我根本没看清他如何出手,今天这已是第二遭被人指着咽喉了,郁闷!!
  我镇静了一下,用手轻轻的推开他的剑尖,当然推不动,即使重重的推也一定推不动,我只好朝他耍无赖:什么大人,原来是小人一个,趁人不注意偷袭。
  其实这也不算偷袭,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出手而已,就算他先通知我他要出手了我也决计不是他的对手,这点我很清楚,只是希望他快点将剑尖移开,能争得片刻也好。
  如风并不上当,伸手来拿我手中的信。
  我恨得牙痒痒,但也只得放手,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怒之下一剑杀了我呢。那可真叫冤枉,我便死了也不打紧,但我爹却连我尸体也找不着,易了容谁会认出来是我。
  你既已拿回了你的东西,就别老用剑指着人家。
  你到底是什么人?如风凝视着我。
  你管不着。我将脸偏向一边,完全忘了自己的命都悬在人家的剑下。
  我自然管不着,但我可以杀人灭口。如风说到杀人灭口四个字时,声音极阴险缓慢,听得我后脊梁骨直透寒意。
  这厮在我还是安然时便要杀我,如今我是孤山一枝梅了竟还是要杀我。世上有些人,总是有一些无端的仇恨,要用生命偿还。
  灭什么口?因为我知道你如风是小人?
  还知道我叫如风?敢情还是故人呐?他抑揶的笑。剑尖却向上移,轻轻一挑,我的假面具已经裂了一条缝隙,他一伸手将面具撕了下来。
  四目相对,两人皆愣住了。
2004-5-30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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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6-11 23:3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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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如风好一会才出声,继而一抹笑意在嘴角淡出。
  我不语,心中却窘极。刚才的强硬一下不知去了哪里,我知道,这次已入了绝地。戏谑的笑一直浅浅的在他脸上盘桓不去,他说过下次遇见,会杀了我。现在就是下次,上次的下次。
  可明明是我要来找他,我怔怔的站着,却没有一丝懊悔。
  嗖!
  一道箭光,忽然劈开了绿竹,在我耳旁停下。我听到箭尖笃地钉在树身上如簧般晃悠的声音。又十几支箭接连着飞来,我已无处可逃,闭上眼胡乱挥着长剑,试图将飞箭挡开。半晌,竟真的毫发无伤。
  睁眼看到的却是如风在面前的剑光飞舞,飞箭或弹到别处,或断成两截,竟无一穿透过来。我干脆将易容的药物擦了干净,坦然接受了如风的相救,他既要杀我,必容不得其他人伤我。
  忽听如风轻声叮嘱我道,“跟在我后面,向东退去。”
  东边是一片密林,对方自南而来,地势虽然略高,行动却受地形所制,东边正是死角。对方察觉到我们的意图,箭势略减,只听得四下里喊声大作,林中不知有多少人马,又听得一个粗哑男声高叫:“莫走了点子!”
  如风笑道:“你这样一个跛脚丑丫头,如何惹得山贼眼红?如此劳师动众的追杀与你?”
  “我怎知道。说不定是冲你而来,我无辜成了同伙。”我恨极他这时候还嘲弄于我,忿忿的答道。
  不及如风继续笑我,一群人马已然冲杀过来,他挥剑将来人逼开,回头道:“尽量退后护身,不要恋战。”
  我见得这等凶神恶煞的山贼,连眼也不敢一眨,紧记如风叮嘱的话,只一边将朝着我杀来的击退,一边往人少的密林深处退去。此时撕杀声,兵刃声乱成一片,只见山贼始终无法伤及如风,但他们却人多势众,强悍殊甚,如风也一时杀之不退。
  心中一阵慌乱,在江湖流浪这多时日以来,我还未曾见过如此场面,不知我和如风该如何全身而退。
  “无耻之徒,休得伤害这位姑娘!”忽然,我感到一股香气,梅花的香气,在这香气里,一声娇斥竟然使得欲砍向我的那人呆了一呆。
  就在那一楞之间,一抹红影已从我面前掠过,一只紫红的玉笛赫然架在了那人脖子上。
  “叫他们住手。”玉笛的主人冷冷的说道,梅红水袖中芊芊玉手竟带着一股杀气,那贼人堂目结舌,一时竟不知回答。
  我暗自好笑,一只玉笛会有什么好怕,这看似凶神恶煞的贼人胆子也太小了吧。细看才发觉那玉笛一端竟露出一点精光,正点在那贼人的喉结之下。原来玉笛之中竟藏有兵刃!
  我好奇的打量着这名突然出现的红衣女子,她似乎年纪很轻,挑高的个子,乌黑的头发仅仅用一根槿色丝带束起,一方梅红的纱将面容遮住,只露出一双明眸,此刻正含着怒意望向被制住的贼人。
  “好好好。”那贼人的声音竟就是方前下指令之人,粗哑的嗓音在这个时候更是难听,他扯着嗓子喊道:“都住手!”
  一切声音骤然停止,这粗鲁不堪的汉子竟有着极大的威严,那些山贼们居然会象正规训练的人马,在同一时间停手。
  红衫女子脆生生的说道:“这天下有一种毒,叫做七瓣冷香。它是用年三九那日盛开的七种梅花花瓣,佐以奇毒七星海棠配制而成,下毒之时以香焚之,方圆一里尽是梅花香气。各位,梅花香味如何呀?”
  话音未落,我已看见那群贼人面露惧色,人人自查其身。为首那人更是出声问道:“中了那毒,人,人会怎样?”
  “不出三刻,全身经脉尽断,形同废人。”那女子缓缓说道。
  “你!你好歹毒!”那贼人向后跌去,嘶哑着声音不住咒骂。其余众人也是惊恐万分。练武之人无一不是耗费多年心血,才能有所成,现在一阵梅香竟使得他们经脉全断,那以后的日子真是生不如死。我暗自琢磨,不知我与如风是否也会如此?
  那红衫女子轻笑,道:“我歹毒,怎也比不上诸位吧?以多欺少也罢了,可还要装扮成草莽山贼,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真可笑极了。”
  假扮成山贼?我不禁茫然,是父亲的仇家么?他们终究察觉了我拙劣的易容,知道我是玉面一剑的女儿?
  “你如何知道?!”那为首之人惊谔之后,厉声问道。
  “你们在林中密谋之时,料来也想不到树上会有人吧?”红衫女子说话之时,眼波流转,活泼动人,我实在不明白她怎么可以将下毒之事说得如此轻描淡写。
  “你应该知道,我们闻府与柳家的人是死敌,最近又有传言柳家五公子会对我们闻府不利,既然她带着柳家信号弹,她一定是柳家派出的人,我们要杀她自是理所当然!”
  “这话可真是铮铮有词啊,那我给你们下毒也是理所当然了,对吗?”
  “你!”闻府为首之人气结,半晌说不出话来。
  红衫女子嫣然一笑,“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我给你们解药,你们应允让我们三人平安回到苹果。”
  “哼!我们也可以杀了你们再取解药!”那人冷笑。
  “可我那解药不仅需要特殊药引,还要特殊的方法才能正确的解毒,否则,只会使毒性发作更快。何况,你们有把握在三刻内杀了我们三人吗?”
  闻府人听闻此言,互相做了眼色,他们的确没有把握,且不说以一敌众却毫无损伤的如风,就连这女子,那轻盈的身手,迅雷不及的招式,他们也不敢小觑。为首之人一挥手,全部人马颓然向后撤去。
  “好!我们在苹果门口等你!”
  “一言为定!”红衫女子说完,径直挽起我的胳膊,朝苹果走去。我回头看了看如风,他一直一言不发的听着红衫女子与那人的对话,现在仍是冷冷的神情,跟在后面。
  不到一会,苹果就在眼前。那群人果然站在苹果外等候,苹果一向是平和之地,想来他们也的确不敢在这里做什么。
  “给,这是解药,必须以隔夜茶做引,加入白醋再和药服下。如果感到肚子不舒服,即是已然解毒。”红衫女子将一个青花瓷瓶递给那人,叮嘱道。
  那人接过解药,似有犹疑,红衫女子微有愠色,道:“信与不信,由得你自己。我使毒这些年,还不曾以假解药害人过!”
  那人咬咬牙,终于携了解药离去。
  待得他们走远,如风冷冷说道:“这毒似乎特殊非凡,姑娘可真用心了。”
  那女子眨着眼睛,忽然嫣然一笑,将面纱取下,露出了一张粉色精致的脸庞,说道:“得罪了,刚才情势危急,小影不得不出此下策。那什么七瓣冷香,全然是骗他们的。”
  我不禁呆了一呆,骗人的?只见她含羞一笑,点了点头:“是假的。那冷茶只是害他们一害,谁叫他们欺负姐姐。”
  我不理会如风的冷眼,径顾笑了起来,这个女孩子我内心喜欢至极,“妹妹可是唤做小影?”
  “正是,我叫暗香疏影,师父师兄们都叫我小影的。姐姐呢?”
  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是否该让她知道我是“玉面一剑“的女儿,可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我还是照实告诉了她。不料她竟似并不知玉面一剑的样子,只是挽着我的胳膊,说道:
“原来是然姐姐。然姐姐现在是住在苹果里吗?我刚离开师门独自出来,听说苹果是武林人士聚集之地,所以特地往这边来,姐姐可以介绍一个好点的客栈于我吗?”
  我因喜欢于她,就将她带到我住所附近,一处叫做琴棋书画的地方安置下来,大片梅林的深处藏着一间小小的阁楼,登高望远,偶尔有丝竹之声萦绕而来,恰是一处极佳的所在。小影欢天喜地的上得阁楼,竟和着琴声吹起笛子。曲调清越,余音枭枭之际,间或挑出一两声高音,如同一个顽皮的孩子,偶尔捣一下蛋,但却是那样的动听。
  如风一直冷眼旁观,临走之时,他竟背着小影,对我说道:“你这般轻信于人,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2004-5-30   小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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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6-11 23:36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我们的江湖

[这个贴子最后由暗香疏影在 2004/06/13 11:38pm 第 1 次编辑]

  我满不在乎的朝他撇嘴,转身再次与小影道别。
  因为一天之中起伏太大,又结识了这么些投机的朋友,我兴奋得小脸都红了,出了棋琴书画,如风的脸上又恢复了那戏谑的笑。
  “不知你什么时候成了柳家的探子。这倒有趣,玉面一剑的女儿竟没的成了人家的下人。”
  我气极,不觉也学着他的模样冷哼了一声:“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家还有更厉害的本事呢。”我诡笑着望向他:“居然还能让鼎鼎有名的如大人出手解救一个下人~~也还不知是谁巴结谁!”
  如风满脸嘲弄的表情,看了我腰间一眼,笑道:“柳家五公子想必待人极平和,居然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下人?”
  我因为极喜欢这枚信号弹的颜色和模样,于是用穗子将它系了起来挂在腰间,此时下意识的摸了摸,朝如风嫣然一笑道:“那柳五是我哥们,在杭州时认识的,信号弹是后来他送我的。”
  如风皱了一下眉头:“交情不菲啊,你还去过杭州?”
  “嗯。”可能皱眉也会感染,我也皱了一下眉:“不知柳五怎么样了,闻家又是怎么跟他们家结下仇的。唉,可惜我武功低微,一点忙也帮不上。”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一点江湖经验都没有,还到处惹事生非。”如风此时象一个长辈一样,绑着脸冷冷的言道。
  “我现在最应该担心的就是你了。”我笑。“但是你纵使要杀我,我武功这么差,也要等我找个帮手来,不然就不公平了。”我想,这时候去找表哥最好,他们不但认识,看上去交情还不错。不然表哥向来都是独来独往的。
  如风冷笑了一声,对我这样的逻辑却不置可否。
  我急忙施展轻功朝表哥的住所奔去,此时天已渐渐黑了,表哥的住所是在正厅的后院,大大方方的门,穿过长长的甬道,再进入一个大大方方的园子,园子周遭便全是一间间客栈,表哥住在左起第二间,是有病跟踪后告知我的。
  还不及进门,我便大叫:“哥,哥!”我和表哥从小一块儿长大,所以自比别人家的表兄妹要亲近些,故而从小到大我一直只以哥呼之。
  表哥出来,看着我愣了一下:“安然?你怎么在这儿?”然后看着我身后的如风,满脸的疑惑:“风弟。。。。。。”
  如风显然也不知道我与疏狂的关系,一愣后旋即笑道:“哈哈,狂兄!”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同时出现?”
  “说来话长呢,”我闪身躲在表哥后面笑道:“我只叫了一声如大人,他便要杀我。”
  “不许胡说。”表哥转头向我,脸色凝重。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严肃的表情,吓得偷偷吐了吐舌头。
  还是如风把事情原委告知表哥,表哥伸手向我要信号弹,我只得解下来给他,他拿在手上看了看,递给如风道:“风弟看看上次黑森林的可是这个?”
  如风伸手接过,仔细把玩了一下,朝我看了一眼,戏谑的表情又浮上嘴角:“未敢肯定,先留在我这儿。免得令妹系在腰间招摇过市,倒惹出许多麻烦来。”说着竟把信号弹放入怀中。
  我又不好再去要,看他们一副严肃的表情,好象那信号弹倒不是信号弹,而是什么会吃人的厉害什物。
  表哥和如风显然是一伙的,看他们的眼神和那心照不宣的模样就知道,我因为惦着微醉姐姐要取的解药,心里焦急,于是也不管他们在商议什么重大事件,便道:“哥,你有带弑毒丹吗?”
  表哥看了我一眼,奇怪的道:“有啊,干嘛?”
  “给我几粒罢?那玩意能解万毒,万一我一不小心中毒了,也可以自解。不至受人欺负。”此时我不禁笑足颜开。
  表哥敲了一下我的头,道:“你以为这是寻常药丸啊,我通共也只带了二粒出来。”
  “那你给我一粒!”我不依的嚷道。
  “逸林山庄的人想必等急了罢?”如风漫不经心的道。
  我脸色一沉,恨不得立刻上去刺他一剑方解恨。表哥沉吟了一下:“他们所说那人既然是中了“毒侯”乌鸦的鸦翎镖,本来便是他们不求我我也一定会出手解救的,毕竟那毒侯在江湖上的声誉太不堪了。。。。。。”
  “毒侯是什么人?”我忍不住插嘴道。
  “毒侯为人极阴险狡诈,又擅长使毒,可谓是真小人一个。但是象逸林山庄这种使毒大家对他小小的一支鸦翎镖竟无可奈何,这却让人不得不怀疑了!”
  表哥与如风互相对望了一眼,二道白光,“嗖”的一声几乎是同时向窗外急射出去,并同声喝道:“什么人?出来!”
  紧接着从窗外的大树上跳下来两人,却原来是微醉和有病,他们手里分别捏着表哥和如风射出去的暗器,竟是二枚小小的铜钱。
  “微醉姐姐。”我正要奔过去,表哥和如风几乎是同时拉上我的手。我只好站在原地。
2004-6-1 安然
  微醉朝我微笑着点了点头,笑道:“妹妹不易容可漂亮多了。”随即又转头朝表哥一拱手,道:“原来是曲少侠,早上多有得罪,还望少侠海涵。这位是?”
  “这是我结拜的如兄弟,他因为极少在江湖行走,江湖中人多有不识。今日有幸在此结识名动江湖的霓裳微醉,实属三生有幸。”
  “曲少侠过誉了,让微醉无地自容。”旋即朝如风一拱手:“如少侠丰神俊朗,只刚才那发射暗器的手法已可知定是位少年高手,况且分寸拿捏之准,劲头浑厚之势,已非我辈可及了。此番想必二位少侠已知来意,方才听闻曲少侠之言,实不愧为医学世家之子,一语断真情。”我听得“扑哧”一声笑将起来,谁都知道我姑姑安在人称医死人,即一定是那种垂死的人她才肯着手医治,其余一概大伤大病皆不予治理。但我表哥却是半点儿医理也不懂的,他从小就住在我家跟我父亲研习剑法,哪儿曾沾到一点医学世家的气儿。
  表哥并不谦让,哈哈大笑起来:“小小的一支鸦翎镖如能奈何得了逸林山庄,那逸林山庄便早不是逸林山庄了。”
  “承蒙曲少侠看得起我逸林山庄,实不相瞒。本门师叔确实中的并非鸦翎镖之毒,此毒无色无味无形,并非一般剧毒有诸般症状可寻,其发作起来毫无脉络可循。”
  “哦?”表哥疑惑的望向微醉。
  微醉轻轻的咬了咬唇,似是下什么重大决心似的说:“说出来让各位见笑,但此时也无暇顾及了:
  原来是在上月中旬的时候,逸林山庄老庄主也即是微醉的师父突然宣布要入关,之所以说突然,是因为按照平时的惯例,老庄主在每年立春后第二天才进入闭关期,直到立夏后才出关,今年却整整提前了二个多月,不能不令人疑惑,因为庄主入关后不能有任何人打拢,所以逸林山庄有一间密室供各代庄主闭关修习时使用,其余一众弟子皆不知机关何处,密室置于何地。
  但就在老庄主进关的第二天正午,暂代庄主之位的逸俊师叔在一次督导弟子习武的时候忽然倒地,口不能语,全身软若无骨,连扶也扶不起来。及至到后来竟变成一个圆圆的肉球,并不断颤抖抽搐。查看全身肌肤、口腔鼻孔皆无异象,全身各道穴位,也并无被封之象,以真气导入体内,又似流入大海般无声无息;全庄一众弟子皆瞠目结舌,手足无措,连一向见多识广的逸清师伯也不知其是病是毒。所幸半个时辰后即渐渐恢复,据逸俊师叔事后所言,那发作时的痛楚竟是生不如死,骨头一根接一根听得见的收缩,真气一点一点流泻,似有千万只虫子在五脏六腑中噬咬,却又偏偏动弹不得,只得生生的忍受。
  逸清师伯听到此时,忽然从椅中站起,神色惊惧,朝外飞奔而去:“是他,是他来复仇了!”
  众人听得一惊,不明所以。但他是师伯,也无人敢拦阻,直让他一路奔出逸林山庄,再也没有回来。
  大约过了十天左右,逸俊身上之毒再次发作,一切症状与前次毫无异处,只是那缩成一团的肉球却比前次缩得更小了些,后来每隔几天便发作一次,一次比一次缩得更小。更可怕的是一名弟子在巡庄时竟发现在大厅门口缩成一团的逸清师伯,还有几名中了鸦翎镖的弟子。原来逸清师伯也中了这无名之毒。
  毒发恢复后逸清师伯说起十七年前众弟子从来没有听过的一段关于本门派的故事……
04-6-3  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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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6-12 02:4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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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仙姑真是神人也!想不赞都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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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6-12 09:4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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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到精彩的地方就没有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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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6-12 17:40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我们的江湖

路过!!
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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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6-12 17:5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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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引用由暗香疏影2004/06/11 11:10pm 发表的内容:
写在前面的话:
安然,她原先在唐宋是叫做划入你杯中,现在这个我当初认识她的名字,可能是她太久没来的原因吧,已经被删除了。
有病,也是唐宋的老人,只是也因为种种原因离开了这里。
有些遗憾。网络上的种种 ...
划入我杯中?嘿嘿有没有搞错~
不乱灌了.......
总是无端想念老朋友,哎,我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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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6-12 19:3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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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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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6-12 22:5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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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了原创了,而且最近几篇都算得上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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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6-13 05:0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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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快贴好吗?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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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6-13 16:4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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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精彩,衔接流畅,小影,继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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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6-13 23:3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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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微醉停顿了一下,道:“这段往事,虽时隔十七年,却牵扯到本庄德高望重的一位长辈,如今微醉向各位提起这事,实是对长辈的大不敬。”
  她说这话时,一直望着表哥。表哥朝她略略点头,说道:“此事若是不便说予我们知,我们也不勉强。”
  我的好奇心正被微醉前面说的事情悬了起来,现在听得表哥这样说,急得我一句“不行”脱口而出。这下屋内几人的视线全都转向了我这边,有病那促狭的眼神已经使我脸微微发烫,可那如风竟也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表哥及时打破了尴尬,对微醉说道:“小妹心直口快,请醉女侠勿怪。其实这事与贵山庄诸位前辈如何中毒,有着密切的联系,如果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解毒之事可能会比较容易。”
  “曲少侠客气了,此事我们本也未想隐瞒,现下逸林山庄既有求于令堂,自当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之诸位。”微醉淡淡的朝我一笑,“妹妹性子直爽,所以我们才一见投缘,怎会见怪。”
  “这件事发生在十七年前,其中许多曲折我们这些晚辈也不得而知,我们也是听逸清师伯讲述才知道,逸俊师叔的右臂是缘何被斩。”
  听她这样说,那逸俊想必是独臂之人,而且其中究竟全在那十七年前的往事之中。
  当年逸俊正值十八九岁,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之时。那日师父出远门办事,他们师兄弟难得有如此悠闲的日子,逸俊见同门大部分都偷下山去玩耍,也不免心动。换了身衣裳,独自出了庄门,往山下走去。
  逸俊独自走在山路上,抬头望山,但见座座山峰高耸入云,直插云霄。蜿蜒山路千回百转,宛如长蛇,直伸入云雾深处。山腰中雾带环绕,宛如匹练,首尾相衔,将山拦腰抱住。时候正值春天,百草犹自茂盛泼辣,绿意盎然。
  逸俊虽然自小就在逸林山庄,却也极少有机会这般悠闲的赏景。闻着草木清香,逸俊放慢了脚步,面前是一道山涧,宽约数丈。涧深水急,云雾缭绕,深不可测。两岸仅有一道宽仅一尺石梁相接。
  过了此涧就真正出了山庄,逸俊一身好轻功,自是不怕此梁,只见他足尖轻点,已至石梁正中。他正要再点几步,忽看见悬崖壁下那棵歪脖树上竟有一团白影。
  待他停下细细看去,不由大惊。那白影竟是一年轻女子,双目禁闭,看似已气绝多时。逸俊正当年少,见这女子孤独的挂在树上,虽然全然无救,他也实是不忍见她就此葬身于此。
  主意打定,逸俊挥剑斩断一根长长的粗藤,一端系于涧上一株大树,一端绑在腰间。抓住粗藤缓缓向下爬去,崖壁上长满青苔,又湿又滑,纵使逸俊轻功过人,下得一半,也是浑身是汗。好不容易下到树旁,逸俊小心翼翼的将那女子从树上背到背上,用粗藤留出来的一截也将她绑住。却听见那女子“噫”的一声,竟醒转过来。逸俊不免心中欢喜,没想到这下竟救活了人。谁知那女子,又一声悲呼:“儿啊——”纵身往涧中跳去。这时逸俊与她已经绑在一起,她这一跳,完全出乎逸俊的意料之外,不及应变,也随着摔了下去。
2004-6-13 凌晨 小影
  不知过了多久,逸俊终于醒了过来。白衣女子斜斜的落在身旁,尤自未醒。逸俊解开粗藤,自己活动了活动身子,也并无大碍。环视四周,逸俊发现他们运气很好,落在了涧底一处仅一丈宽的草地上。涧水在一旁激烈的冲击两岸,整个涧底都弥漫着一层雾气,濡湿的绿衬托得那女子格外的雪白。
  逸俊这时才发现她一身少妇装扮,云鬓如雾,鬓边插着一支玉钏。经过刚才一番波折,有些乌丝凌乱的抚在她清秀的脸庞上,眉间仍带着深深的忧色。
  逸俊痴痴的呆看,瞧着她那有若冰雪的肌肤,说什么也不敢伸出指头去碰触一下。
  良久,那少妇长叹一口气,自昏迷中醒转,柳眉轻轻一蹙,道:“不如由的我死去……”
  逸俊本来神色恍惚,一听之下,似乎突然从梦中惊醒,忙道:“姐姐不要!”
  白衣少妇凄然道:“如今这世上只剩我孤身一人,叫我如何……”
  逸俊见她长长的睫毛下又是泪珠莹然,一句话竟无法说完,不由得心生怜惜,几欲上前扶住她纤弱的身子,终于忍住,轻声安慰她道:“姐姐不要过于绝望,不定事情并未到那一步。”
  只见那少妇黯然摇头,低声道:“我儿被抛入此涧,是我亲眼目睹,女儿也是在我面前生生被那妖女所杀。而我夫君,早在一年前就失去踪迹,你告诉我,我还能报怎样的希望?!”
  话音未落,趁逸俊不备,抽出他腰中长剑,便往颈中刎去。
  逸俊大惊,连忙一把抢过。反手点了那少妇的穴道,使她不得动弹。那少妇面露惊恐之色,颤声道:“你,你想做什么?”
  逸俊面上一红,背转身说:“姐姐安心,小弟决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只希望姐姐将寻死的念头放下,我会尽快找寻离去之法。”
  说完,逸俊走到三米开外,背朝着少妇抱膝坐下,静观涧中景色,四下里清冷幽绝,心想:我这番偷溜出来,竟遇到这种事,还不知何时能回到庄上,只怕那时师父已经回来。一顿责骂是少不了的。但毕竟救了这样一位弱女子,师父也不会过于计较吧。
  坐在涧边,思如走马,不觉时光之过,却突然觉得腹中空空,这才想起从早上出门,到此刻已有三四个时辰,早饿得狠了。回头看那少妇想必也该肚饿。逸俊四周张望,见崖边一大丛小树上生满了青红色的野果,便去采了一枚,咬了一口,入口甚是酸涩,但现在并无其他办法,便摘了数十枚,分做两堆,一半放置于少妇面前。
  “姐姐,你说你儿被抛下,可并未见到他的踪迹,想必还有生还的希望。现在我将你穴道解开,还望姐姐勿要再次寻死,只要留得性命,总有云开月明之日。”
  那少妇轻叹口气,默然应允了。逸俊这才放心的解开她的穴道,嘱咐她吃些野果。自己也一口气吃了十来枚,饥火少抑,渐渐恢复了精神。那少妇也全无滋味的慢慢吃了几粒,逸俊看着她眉目紧蹙的样子,心头也越来越沉重。逸俊少年情怀,此时已全部系于这名楚楚可怜的妇人,看着她纤弱的样子,逸俊不由得豪兴大增,挺身站起,向四周寻找离开的方法而去。
  一路上在所有隐蔽之处都细细探寻了。但两旁尽是坚岩巨石,每一块坚岩巨石都连在高插入云的峭壁上,虽然抬头隐隐可以看见那道石梁,却毫无上去之法。逸俊不由颓然。
  夜很快就来临了,可附近全笼罩于湿气之中,无法生火取暖,幸好当时天不算太冷,逸俊解下外衣,放在那少妇面前,道:“盖在身上吧,我去那边,姐姐请放宽心。”
  说完,走到极远处才合衣躺在草丛之中。那妇人起先还心中忐忑,后来过到半夜也不见逸俊有任何失礼的举动,才安心合上眼睛。
  第二天待得醒转,天已大明,涧上幻出一条长虹,艳丽无伦。逸俊毕竟年少,见此景色心情渐渐好转,又摘得一些野果,两人分着吃了,逸俊又四处寻找攀岩的方法,一天竟很快过去。
  就这样过了三四天,逸俊对那少妇,一直以礼相待。那少妇对他的态度渐渐缓和起来。只是依然会流露出悲伧神色。
  待到第四日午间,逸俊再次遍寻出路无获,慢慢走了回来,脚也软了,颓然坐倒,突然心念一闪:这样找下去绝不是办法,不如向涧上发出信号,不定会被人看到,救我们上去。
  想着,将着念头对那妇人说了,那妇人也点头赞成。当下逸俊动手斩了些树枝,拣合适的做了一柄粗制木弓。可这山下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做弦,想到此节,逸俊不禁哑然失笑。
2004-6-13 晚  小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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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6-14 13:1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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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4-6-14 13:5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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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怎么赞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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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4-6-14 17:3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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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议出书!!!!
    严重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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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4-6-14 20:5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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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怎么还不见偶出场啊?哈哈。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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