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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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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6-14 21:0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们结婚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像只猫一样蜷在我的怀里,鼻尖的呼吸在我的脖子上均匀地拂来拂去。她的气息拂在我的皮肤上,撩拨了我的荷尔蒙。
“不如我们做爱吧。”
一脸坏笑堆在我的脸上,五官都快挤到一块儿去了,这种表情叫做龌龊。我的手也不安分地开始从她的臂膀向下滑,滑到腰际的时候却被她残暴地捉回原地反省。我有点扫兴,抽出了义务供她当枕头的胳膊,将脑袋往旁边一扭,鼻腔里喷出“哼”的一声。
她几乎是一个鲤鱼打挺似的从床上起来,粗暴地伸手将我的脑袋拧了回来。她的目光犀利,让我不敢与她对视,只能将自己的目光安置在偏下方,于是不自觉地便落在了她因生气而不均匀起伏的胸部上。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砸在了我的脸上,声音清脆得像拍苍蝇。
“你就不能正经点吗?”她冲我吼,嘴巴长得老大,似乎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
我抬起头,怯怯地看到她的眼神在婆娑的泪光的衬托下不但犀利而且有点恐怖,我将之理解为暗藏杀机。
“我已经27岁了。”她抽了一下鼻子,欲强忍泪水,但此话一出,反而成了催化剂,泪水波涛汹涌地夺眶而出,在我眼里,她哭得就像一只融化的冰激凌。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在这个比我大三岁的女人的面前,我颓然地低下了头,像是一个上课开小差被老师赶去墙角反省的小学生,脑袋低得鼻尖几乎能与胸膛接吻,好久,才喃喃地挤出几个字:“我真的没有钱。”
说这句话的时候,是2002年的春天,在那个季节,我一年里第三次失业。我与眼前的女人已经谈了三年恋爱。

我没钱,我真的没钱,大学毕业之后我不停地失业。她也没钱,她那家公司的老板不但抠门还很色。我们都没钱,为了在一起,我带着她私奔到了四季青,于是更穷了。
我们出去约会的时候,就坐着K56路环线公交车,围着半个杭州绕啊绕,谁也不提要下车。在车上,她靠在我的肩上,一遍一遍地告诉我她爱我,所以她要我幸福。很久之后,她才告诉我,正是因为她爱我,所以不敢说要我让她幸福。
有一次,她在车上对我说,她要去买钻戒,我不娶她她娶我。

她是我的第一次,而我不是她的第一次。我常常对她说:“不知道和别的女人做爱会是种什么感觉。”每次说到这个的时候,她总会捧起我的脸,用心地观察良久,然后告诉我她觉得我挺帅的。
而每回,我都会不解风情地告诉她以前单位的小丽一直很喜欢我。听了我的话,她就说:“你去吧,有过别的女人之后你才会知道我的好。”
最后她还不忘激我:“我也可以去找个情人,看你怎么办?”
说不过她,我只能以武力取胜,于是三下五除二地把她脱了个精光。脱了她的衣服我就脱我的衣服,可是我的脑袋太硕大,而我又偏爱穿套头衫,于是每次脱衣服的时候脑袋都会卡住。而这种十万火急,欲火攻心的时候,出现如此闪失实在是人生一大悲哀。到了最后,她用手拉住我的衣服,两脚往我身上一踹,于是我便两耳生风面目猥琐地大白于天下了。
我喜欢和她做爱,她躺在我的身上,就像水一样流在我的手中。每次做完之后,我都会问她,如果我和别的女人做爱,是不是也会这样舒服。听了我的话,她会一锤子打到我脑袋上,然后在被窝狭小的空间里死命地踹上我一脚,完了以后下床去洗澡。洗完澡又全然忘了之前的事儿,一个跟头扑腾进了我的怀里,开始帮我抠耳屎,抠着抠着便置满脸耳屎的我于不顾,顾自安静地睡去。

我没钱,越轨也是在家里,因为小丽对我说她爱我,这样的话在炎热的夏天让人躁动不安。同时我很倒霉,这辈子第一次背叛女朋友便被她逮了个正着。
她把她前一个礼拜买来的钻戒狠狠地砸在了我的面门上,她哭地歇斯底里,指着我的鼻子骂。与其说是骂,不如说是低吼,她的嗓子已经哭哑了,喊不出声。我木然地望着眼前怪兽一般的她。对于我的不抵抗原则,她气不打一处来,从地下一把拾起钻戒,扔进了抽水马桶,完了以后还不忘冲它个一干二净。
那个夏天,我看着她从家里一件一件把她的东西都搬走,我就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像个旁观者,不加阻挠。因为我认为她迟早还是会把她的东西再一件一件搬回来的,眼下她只是在做无用功。

分手后一个礼拜,她没消息。打她电话,关机。我每天打好几个,比撒尿还勤快。就这样打了一个月,仍然关机。我开始明白,她真的走了。
我变得颓废,开始和不同的女人约会,做爱。我跟她们说我爱她们,她们也会用同样的话语来回应我。我渐渐发现,其实都一样,只要褪去了衣服,每个人都那么丑陋、肮脏、潮湿,在带着腥味的空气中,两具没有灵魂的躯体做着机械运动。没有了爱,往死里做,也做不出爱。
每次结束之后,我都会躲到洗手间里去,拼命洗澡。不知道我身上流淌的是泪水还是汗水还是自来水还是肮脏的体液,我只知道我不干净了,想还一个干净的自己。
每个月我都会往银行里存钱,我还是想娶她,我还是要买着戒指向她道歉。
2003年的秋天,我从她的朋友那里偶然得到了她已经结婚的消息。她在离开我们家的一个月之后嫁人了。
好不容易和她通上电话。我说我忘不了她,她说她也是,只是她忘不了我忘不了她。她说对不起,我只是一个让她担心的固执的男孩子。
  • TA的每日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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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1-23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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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04-6-15 13:02 | 显示全部楼层

    娶我

        爱总是要在失去之后才知道珍贵……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4-6-15 17:57 | 显示全部楼层

    娶我

    其实又何止是爱呢
    在很多方面我们都是在错过了才学会嗟叹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4-6-15 21:54 | 显示全部楼层

    娶我

    又是一个有缘无份的爱情悲剧……
    错过了也就错过了,时间是无法倒流的。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4-6-18 21:28 | 显示全部楼层

    娶我

    錯過後永遠不會再回來......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4-6-18 21:37 | 显示全部楼层

    娶我

    不知此文是否原创?真要赞一声作者好文思!
    失去才懂得珍惜和拥有已经是说烂了的老话,熙熙攘攘的年代里上演着形形色色的爱情.结尾很有意思,忘不了对方的忘不了,也是信任着自己的不信任.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4-6-19 09:53 | 显示全部楼层

    娶我

    "那个夏天,我看着她从家里一件一件把她的东西都搬走,我就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像个旁观者,不加阻挠。因为我认为她迟早还是会把她的东西再一件一件搬回来的,眼下她只是在做无用功。"

    这样的失去就不该后悔,谁让他当时都不阻止她离开呢.以为她迟早会回来.这样的认知是否太自信!.......其结果呢......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4-6-19 10:53 | 显示全部楼层

    娶我

    哎~~~~~~女人和你在一起是为了你的钱吗?~
    爱情能用钱去衡量吗?~~~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4-6-30 18:24 | 显示全部楼层

    娶我

    失去了才知道去珍惜。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4-7-1 01:15 | 显示全部楼层

    娶我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4-7-1 15:47 | 显示全部楼层

    娶我

    爱,若是剩下回忆,也许你不完全是个失败者;爱,要是有刻骨铭心的恨,也许你不完全做错了事;爱,要是无风无浪,也许...不,不是也许,你根本没有体会爱的真谛!     红云要说的是:珍惜你现在的拥有,失去,一切将无法挽留!!!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4-7-1 15:50 | 显示全部楼层

    娶我

    在特定的年龄里总是多多少少会有类似的事情~
    老了来回忆
    怕是一种心碎的痴笑吧……
    butterfly200 该用户已被删除
    发表于 2004-7-1 16:2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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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04-7-1 22:54 | 显示全部楼层

    娶我

    现代爱情故事,说得却是一句古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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