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科幻小说]万众之城

谷溪

[这个贴子最后由谷溪在 2004/06/19 02:06pm 第 1 次编辑]

万众之城
1
记忆犹如这场雪，大方的飘落在这个城市上空，宛若一方洁白的卫生纸。
李季看见身边的人纷纷抬头，四肢僵硬的做完身体的最后一个动作，拼命让头颅向后仰去，几乎使脖颈弯曲成直角。蓝色的天空中，那些洁白的小雪花以重力加速度向下垂直降落，每一片雪花都系着一根细丝，通向苍穹。无数条细丝一起向下延伸，直到雪花落在每个人的头顶，并迅速与人体融为一体，才迅速抽回。在所有雪花接触到市民的那一刻，李季环视四周，感觉这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玩具模型城市，每个人都是由细线控制的木偶。除了他自己。
人类历史上最辉煌的发明，终于在T市首先普及。
此时，是1月12日下午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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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繁琐。万众网络，是人类最尖端的技术产物，拥有无限大的空间、信息，将使整个世界成为宇宙中最团结智慧的社会。每个人头脑中……”
    在李季发言的同时，刘洋偷偷掏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在网络上搜索关于“万众网络”的最新消息。“……万众网络试用第一天，全市无一起犯罪事件发生，15名犯罪嫌疑人落网并对作案企图供认不讳，交通状况良好，公安干警开始封闭T市……”，“……T市全体市民在联入万众网络之后，公共服务部门异常火爆，纷纷登门解决居民的困难，多项城市规章被修改或删除……”，“……今日下午5时，两名犯罪嫌疑人企图通过运输食物的车辆私自进入T市，被武警当场击毙……”。
    一切就像预期的那样，T市所有的市民在联入“万众网络”之后，每个人的大脑就像一台便携计算机，无线联入网络，并在“万众网络”上免费共享大脑中的一切信息，包括记忆、内心世界、知识等所有方面。这是一项非常重大的发明，此时此刻整个T市的所有市民都在共享着他人的信息！例如一个年轻人可以知道他的未婚妻曾经喜欢过几个男孩，这几个男孩的基本信息和他们的家谱，并从整个城市中调出和他们有关系的所有资源：根据他们的身体状况判断他们可能得什么病，搜索到他们喜欢什么颜色并运用心理学家的分析方法分析他们的性格！这就像一个无限的资源库——70万个大脑的容量和能力，几乎是无限、无所不能的。无论什么，只要这70万人中有一个人知道，那么所有的人就都知道了。
    三年前，在刘洋的工作组获得世界各方面许可后，他们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募集志愿者。经过层层挑选，一共有70万人（社会各阶层人员）获得资格。工作组在政府大力支持下，迁走原T市所有居民，提取他们的记忆（着重删除了尖端科技知识和部分记忆），并将其灌入志愿者的芯片中。于是，就像被洗脑了一样，70万志愿者只记得自己是这项伟大发明的志愿者，而他们先前的记忆被抹除，连带残旧的芯片和大脑一起接受更新升级。
    “……我们的市民将毫无麻烦可言，任何一点牢骚都可以被他人洞察，我们组织的服务部门将全力解决所有的麻烦……”
    此时李季的发言进行到后半段，开始大段大段援引实例进一步论述“万众网络”无与伦比的优越性。其实这些都不必说，因为在传统的互联网上，全世界的人都在讨论关于“万众网络”的问题，而诸多的专家也早已撰写了论文。“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刘洋这样想，然后抬起手看看表，收起电脑，猫着腰钻出会场。
    时间，1月12日晚9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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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与此同时，在T市东三百公里的N市，正有一个激进组织游行。大批的警察和激进分子搏斗，政府动用了从没在民间使用过的催泪弹等等。游行规模虽然很大，但仍在很短的时间内被警察驱散。
    在警察们一团乱麻的时候，隔了三条大街的高层公寓之中，刘洋正坐在床上和一个女子交谈。那女子背靠在窗户那面墙上，宽大的帽子遮住眼睛。手中拿的正是刘洋的笔记本电脑。
    “我要的不只是这些路人皆知的新闻！我要看得见摸得找的资源！”女子的声调很高，但并不尖厉。
    刘洋轻轻笑着说：“你不会等很长时间。但据我所知，这70万人正在进行讨论。”他笑着，掀开手表表盘，里面是一个微型计算机。
    “讨论什么？”
    “关于万众网络的道德研究。两个市内的社会学家开始对网络质疑，现在70万人都有这种疑虑——他们开始担心，尽管我们对他们的脑中枢不停发送麻醉程序代码。”刘洋不时在“手表”上按一按，继续向女人读着“手表”上的信息。“4人开始自觉抵制我们的网络程序，13325人在传统计算机网络上发布他们的见解，但迄今为止并未出现敏感字符，还有1人防火墙不慎崩溃，死于致命的超负荷信息……”
    女人挺直背脊，点燃一支香烟，优雅的吸着。烟圈在半空中盘旋，女子吹出一个又一个烟圈。
    刘洋继续说：“我们已经开始通知市民下载防火墙升级程序，还对几位神经受损的市民例行维护。嘿嘿，毕竟70万人的信息全部压到一个人脑子里，那是谁也受不了的。”
    女人抬起头，吐出一口烟圈，说：“既然脑资源配置已经基本协调，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了？”说完，走到窗子前，向漆黑而炫目窗外看去。
    刘洋毫不介意女人的无理，走到女人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腰说：“为时尚早，有些细小的工作还没有完善。你不用急，李季已经开始向世界各国介绍我们的技术，如果一切妥当，两年之内，一切都能实现。”刘洋把女人轻轻搂进自己怀抱，慢慢从女人手里拿回手提电脑。
    “现在的T市是什么样子呢？”女人的嘴角露出狡黠的微笑。
    不过刘洋似乎并未察觉，满眼都是未来的美景：“一个巨大的脑袋。”
    说毕，刘洋满意的闭上眼睛。
    时间，1月12日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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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办公室里此起彼伏的响起ICQ的声音，几乎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在网上冲浪。李季单调的玩着纸牌游戏，并不时弹掉烟灰，咳嗽两声，示意自己并没死去。
    忽然有人通过ICQ传来信息，他立即打开窗口。
    “今晚4点，蔷薇花开。”名字是MSC。
    李季偷偷的笑，然后删除纪录。并在万众网络上下载升级了最新的网络管理员专用防火墙。
    “今晚４点，蔷薇花开。”
    李季看了一眼表，２点半。他匆匆忙忙的披上外套，走出这家网络公司。他搭上出租车，出租车向南郊驶去。而李季全没注意到，他的一根黑发掉落，在飘下的瞬间变为银白色。
    时间，１月１３日２点３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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５
    那个曾与刘洋会面的黑衣女子正在南郊等待着李季，她左边放置着一个硕大的旅行包，右手提着一只样式很流行的小包。她低下头，看了看手腕上荧光的表盘。“还有一刻钟。”她默念。
    一分钟后，她听见汽车驶来的声音。李季远远下了车，向女人挥了挥手，飞奔过来。等到李季跑过来的时候，女人已经费力的拿起那个旅行包，向他一步步走过来。微风吹起女子黑色的连衣裙摆。“她并不是个难看的女人。”李季心里想。不过此时李季心里最重要的事情可不是这个女子。
    “带来了？”李季笑着问。
    “嗯。”女子把旅行包交给李季，“密码知道了吧！”
    “知道！”李季蹲下来慌慌张张的打开旅行包，里面居然全都是各种稀奇古怪的仪器。看着，李季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最后几乎要笑出声来。
    “不要高兴太早，记得每３６小时要更新防火墙，不要被别人察觉了。”女人站在李季旁边说。
    李季一边检查这些仪器一边说：“知道了，这些我比你在行……好家伙……”
女人在李季翻来翻去的时候，也不嫌脏的坐在地上，轻轻点上一只烟。“李季，你确保万无一失？”
    “……差不多……”
    “好。”女人抬起头看天空。她想起她的祖母曾经对自己说过，当一个女人寂寞的时候，她会不安分。想着想着，她就不自禁的笑了。不过没有声音。
    女人随即又站起来，拍拍手对李季说：“４点是工作组暂停工作的时间，你拿到数据后，马上回到这里，我等着你。如果你有什么闪失，可以利用这些仪器逃脱，如果你还没有被抓住。”
    “知道了。时间不早，我该走了。”说完，李季站起来，拿起旅行包，向女人摆了摆手，然后离开。
    女人把烟掐灭，扭过身慢慢走动。从她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
    白痴。
    时间，１月１３日３点１３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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６
    刘洋和同事们停止工作，他倒了一杯茶，轻轻的品。前方的大屏幕显示着计算机每秒钟的运算结果。他们正在对２４小时以来万众网络的数据进行小结。
    坐在一旁的老专家对刘洋说：“人的大脑是利器，就算你能掌握，如果稍有不当，就要被其毁灭。”
    “是。不过我们现在这样统计结果，还不是希望我们能拥有超过神明的智慧吗？”刘洋举起茶杯喝茶，茶杯挡住了他脸部的下半部分。
    后面的工程师接着说：“这７０万人如果联手，那这个世界就完了，不过幸好我们删去了一部分信息，而且在他们的防火墙里植入制约机制代码。……”
    “是啊！”刘洋放下茶杯，打了个哈欠，“如果万众网络能在全世界普及，那么我们就可以百分之百的利用人脑资源。不需要石油，不需要阳光，仅仅需要能使人们生存的初始动力源，就可以在以后利用人脑资源创造出无尽的资源！信息和能力就是最大的资源。”
    “最精妙的永动机将由我们发动……”不知谁说了一句。
    所有人都陷入对未来美好的幻想。只不过刘洋和别人想得有点不一样。
    时间。１月１３日晚４点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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７
    李季打开传输口，输入“蔷薇花开”。
    系统自动识别完，进入“万众工作组”。
    “下载统计数据……”
    １％……４％……２３％……
    时间非常不知好歹，慢吞吞的似乎想和李季玩个游戏。只是李季此刻没有心情，因为虽然是在传统的互联网上，如果被工作组发现，他们随便向自己的万众网络地址发个炸弹，那么他就会因为信息爆炸而死去。
    突然，仪器表盘亮起红灯。“嘟……嘟……”
    李季大惊失色，他知道自己在下载程序的时候不慎进入了工作组人员设置的隐形识别系统。只是这一类技术虽然很高明，但凭他的技术条件怎么会没有发现？难道是仪器有问题？
    这时，工作组也已经发现外来入侵者。
    “赶紧查侵入者IP！”刘洋发号施令。工作组六个人立刻同时上机，动用掌握的所有工具搜索入侵者地址。老专家手动搜索，工程师则调动所有资源对入侵者地址不停缩小范围。其他人也一丝不苟，开始检查数据库是否丢失资料。时钟表盘指向4点14分。
    “退出……退出！快啊，退出啊！”李季的脑袋几乎着了火，但不知道怎么的，电脑好像忽然死机，说什么也退不出网络。幽蓝色的屏幕仿佛发了呆一样，说什么也不会动了。李季的头上见了汗珠。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扯断电源，但这台他从黑衣女子那里拿来的计算机居然充足了电，还是不能停下来。李季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破，鲜红的血滴在键盘上，犹如在黑夜中绽放的暗红色焰火。
    “哐！”
    李季疯狂的举起电脑，奋力扔向墙角。
    同一时刻，老专家和工程师一起欢呼——他们终于查到了李季的地址！“找到了！找到了！是T市市民！在万众网络上有账号！”
    李季想要重新登陆万众网络建立自我保护系统，防止工作组人员投掷炸弹，却听到万众网络自动伺服器的声音：
    “对不起，您的账号已经被查封，如需要帮助，请……”
    李季面若死灰。
    时间，1月13日晚4点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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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黑衣女子拿起T市市报，喝着咖啡。
    “昨晚4点15分左右，一男子由于系统维护操作不当，导致信息爆炸，当场死亡……希望广大市民加强对网络安全的重视，重视防火强的应用……我市已加强对万众网络的管理，相信在正确操作下，市民绝不会有生命危险……”虽然有了万众网络，但为了不改变原有的生活习惯，T市仍然提供报纸。其实所有消息，人们早就知道了。
    女子轻轻的抚摸着放在腿上的手提电脑，连入互联网，向一家非法网络器件公司汇款，9000万。
    大约3分钟，一切手续办完。女子合上电脑，举起腕上的手表，轻轻的从手表里退出一张微小的磁片。她把磁片放进特制的塑料盒子，装进手提包，付了款，走出咖啡店。
    这是早上，马路上很喧嚣，人们的积极性在联入万众网络后得到了空前的提高，以前每天要查看信息，现在不用；以前要了解行情、和人洽谈，现在只在万众网络里进行就可以了。似乎这个世界一下子改天换地，一切都异乎寻常的简单。人们很充实，很愉快。
    可是黑衣女子知道，一切都只是湖水，真正的内容藏在深处。
    真正知道内情的，不过几个人而已。而这70万人，充当了这寥寥数人的奴隶。也许在以后，在“万众网络”普及全世界之后，整整的权力就掌握在这些人手中。毕竟，想要在万众网络里做事情太容易了，就算杀个人，只要有最高网络管理员的密码，用一分钟的时间发个信息炸弹炸开用户的防火墙就可以——不用预谋，没有线索。只有，“方便”……
    黑衣女子慢慢步行走向郊区。走过检查仪器的时候，她似乎有特权，，警察居然轻松的放过了她，机器也没有反应，允许她离开T市，就像幽灵一样。可是正常情况下，T市连苍蝇都不能飞进飞出。
    她进入停在检查站外的轿车，飞驰向东。那个方向三百公里之外，是N城。
    刘洋在那里。
    时间，1月14日早7点2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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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防护系统遭到毁灭性破坏，网络非常脆弱，我们现在相当于互联网上普通的服务器，毫无万众网络的特权可言。”工程是一边吃着饼干，一边干活，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舞蹈跳跃，不时摸一下鼠标。
    刘洋听到这话，紧皱起眉头，从口袋掏出一盒皱皱巴巴的香烟，拿出一根点上。不多时，窄小的房间里充满云雾。刘洋的烟头在阴暗的房屋中就是暗红色的小灯，电压极不稳定。
    五分钟后，他送开口，喷出一嘴的烟，偏过头看了看忙忙碌碌的工程师。“现在如何？”
    “进展还顺利，只是要重新建立系统需要花点时间。”工程师手下一点没闲着，好像越干越带劲。
    “大概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我们现在具体情况怎么样？”刘洋问。
    工程师这才停下，短短的嘘一口气，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嗯……数据库没有损失，只不过计算机的运算被打断。不过我们现在不能进行对市民的数据录制了，基本上处于安全的瘫痪状态。”
    “这样……李季能从互联网攻入我们的系统，不可能单凭计算机，一定有其他的特殊装备。可是，他人在T市，怎么可能有这些违禁仪器？难道是我们的检查工作不彻底？”
    “不可能！我们动用了卫星，T市范围内绝不可有这些装备！”工程师是非常执著的人，不过他同样可靠，他说不可能，就是真的不可能。
    刘洋的眉头拧到了一起。“难道有外人把仪器送进来？也不可能啊！T市现在正处于完全封闭时期。”
    突然，刘洋嘴上的烟头掉到地上，他猛地站起来。
    “李季是我们自己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干？”
    工程师一愣，随即也说：“是啊，我们负责技术，他负责联络……不过李季很贪，会不会……”
    说到这里，两人对望一眼，忽然发现事情比他们想象的复杂得多。
    工程师的眼睛也亮了：“你有没有注意到，李季在闯入我们系统的时候，利用装备躲开了我们设置的各种软件障碍，但最后居然没有躲过相对来说简单得多的身份识别系统？这是不是很奇怪？”
    刘洋眯起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是啊，这样精密的装备居然没有躲过单凭手动就可以避开的身份识别系统？这真有点不正常了！”
    刘洋、工程师两个人疑窦陡生之时，门铃响起。
    刘洋走过去，打开门。
    时间，1月14日11点1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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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黑衣女子来到门前，把右手的包换到左手，抬起手按下门铃。
    “呤……”
    五秒钟之后，门打开了一半，从里面路出一张脸，眼圈很黑，面容非常疲惫，显然昼夜没有休息，而且身上有一股新鲜的烟味。
    “刘洋。”女子微笑。
    “噢，你啊！”刘洋拉开门，拍拍身子，“请进。”黑衣女子进去。工程师把地上的枕头被子踢到一边，坐回到电脑前，继续修复系统。
    “今天来有什么事？”刘洋斜坐在椅子上。
    黑衣女子靠在门口，从手提包里拿出磁碟。刘洋一愣，工程师抬起头后也同样不知所以。
    “这是你们的全部数据资料，包括如何百分之百利用人脑资源无限度扩充最高网络管理员的权限、全世界普及万众网络的途径、人脑能力的统计数据、人脑换代公式、密码……”女子捏着磁碟说。
    “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给我！”刘洋突然站起来大吼，冲过来要向女子抢夺磁碟。工程师也站起来准备动手。
    女子迅捷的掏出手枪：
    “你们可能没有想到，在万众网络里你们是上帝，可是在现实中，你们抵挡不住一枚子弹。”
    刘洋已经停住，四肢僵硬的收回。工程师说：“你在做什么！咱们是一起的！”
    “一起的……”
    黑衣女子喃喃的念到。
    “你难道不知道，世上只能有一个上帝吗？”
    公寓外，上班的人流减缓。这些没有联入万众网络的生命，一样的自由安全。
    黑衣女子从地上捡起一个枕头，用手枪抵住，对准前方。
    俄顷，从房间里传来两声犹如钝击一般的声音。
    时间，1月14日11点14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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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系统维护得很好。”黑衣女子叼着烟，摆弄着新的笔记本电脑。
    “我再加工一下——”另外一张桌子上，一个青年男子不停的敲击键盘，偶尔摸一下鼠标，或者翻看一打厚厚的纸，“这些资料打出来还真不少，只不过24小时的嘛，居然这么多！”
    “那是！这可是七十万人的实时监控呵！”女子清闲的冲了一杯速溶咖啡。
    “你是怎么搞到这些资料的？”青年男子问。
    “我出钱让李季去偷资料，但在提供给他的设备上作了一些手脚，使他被工作组的人抓到IP，而我正好利用这个系统被破坏的空当进入工作组；由于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李季身上，当然没发现我也闯入了他们的系统。其实李季压根就只不过是一个工具，刘洋也在利用他，他给李季发了衰老代码，一旦李季的宣传活动结束，就会自动衰老，最终将死于各种老年病。我只不过把李季废物利用，用他来制造一个机会而已。”
    “噢……”
    青年男子停下手中的工作，忽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的脑子里闪现出一句老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女子缓慢的站起来，走向书柜。“系统已经维护好，这小子没什么用，知道的也太多了。”她的手伸向书柜深处，那里有一把手枪，就是干掉刘洋的那把。
    男子也悄悄的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水果刀，突然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刀狠狠的插在黑衣女子的腰部。
    女子的手刚刚触及手枪，却发现自己的腰部剧痛，然后力气像决堤一样倾泻而出，随着鲜血流到地上。她转过身，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干燥而令人厌恶。她的手从书架上掉下来，没有抓住手枪。液体从伤口渗出，顺着黑色的连衣裙滴到地上。
    她靠着书柜慢慢坐下，脑子里充满了幻象。她看见纷飞的雪花在上空舞蹈，青年男子的脸被一团蓝色代替。她的双手触及地上的鲜血，仿佛无知觉一般，抚弄着粘稠的液体。
    青年男子蹲下来，冲着她得意的微笑：“你知不知道，这世上只能有一个上帝。”
    说完，水果刀又插入了女子的腹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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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

呵呵，第一次看到谷小妹的长篇~
写的不错啊，就是感觉结尾收得太快了

云长

条理还是很清晰
文字简洁
感觉人物的刻画不够深入~~~~
但这年纪有这样的造诣已很不简单
至少我是做不来了
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