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那个王朔已经死了

封心绝恋 · 发表于 2007-10-23 22:33

[这个贴子最后由babylionfay在 2007/10/24 07:22 第 1 次编辑]

这么多年以来，我特别喜欢的中国作家没有几个，我想这不是人家写得不好，实在是我的阅读习惯的原因。就在这没有几个的作家里头，王朔兄曾经是我多年喜欢的一个。王兄的大部分作品我都拜读过，比如《看上去很美》《一点正经没有》《顽主续篇》《给我顶住》《玩得就是心跳》《动物凶猛》《无人喝采》《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永失我爱》《过把瘾就死》《我是你爸爸》《千万别把我当人》《看上去很美》《顽主》《一点正经没有》《谁比谁傻多少》《浮出海面》《空中小姐》《无知者无畏》，以及今年才出的《我的千岁寒》和《致女儿书》，等等。说一句谄媚的话，我也曾经十分的崇拜过王兄，尤其是我读大学和刚刚参加工作的那几年。还记得当年读王兄大作的时候，最初的感觉是极其震撼。因为那个时候的文学界刚刚经历了十年“文革”，小说家，大家伙儿正忙着写伤痕呢；诗人，正努着“朦胧诗”呢。好家伙，王兄横空出世，通篇京腔，满嘴脏字脏话，就像北京城的排污口，奔流而下，臭气熏天，畅快淋漓。
   那个时候的我，喜欢！
   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的经历了一些人世间早就存在的坎坷，再读王兄的作品，就觉出了其中的贫。其实看看王兄早年的作品，几乎都是靠着脏话，贫嘴，忽悠，用现在流行的话讲也可以叫做“无厘头”等等不合传统文学的手法而大行其道的。可以说，读者群大多数是年轻人，王兄在当时的青年人和青年文学爱好者中是很有一些人缘的。因为，他们太对脾气了。叛逆，玩世不恭，自以为是，我行我素，很多年轻人都可以从中找到自己的影子，已有的，或者，将有的。尽管说当年有一些老作家看不惯他，一些讲究传统的人也对他颇有微词，但是，老实说，那个时候的王兄，很招我喜欢。
   不知道从哪一年起，王兄突然消失了。那段时间，偶尔与往日文友聊起来的时候，大家伙儿还说，那个谁谁谁，怎么不见了。那么一个人，那么有趣的作品，可惜了去了。正当大家伙儿发蒙的时候，王兄重出江湖。面相上看，皮有点松，肉有点驰，居然还长了眼袋，气色瞅着好像不太健康。不过，赖录影的技术或者设备不好也说不准。
   面相是有点变化，伶牙俐齿，口无遮拦，骂天骂地骂人，本色依然。呵呵呵，久违了，王兄！故人相见，分外眼馋，等着吧您呢，好戏立马就来。
   只见王兄骂了这个骂那个，电视台里骂声刚落，网路上又传来熟悉的声音。谁谁谁不地道，谁谁谁不行，谁谁谁没门儿，自个儿的作品只在某某网站上，决不让某某赚他的钱，是给某某某看的，决不允许某某看。俄的个神神呀，抡圆了忽悠。
   尽管早就已经过了追星的年龄，可是那几天里，每逢网路里，或者报纸上有王兄的大名，我是一定要仔细的读过。我没有别的意思，也没有别的想法，我就是想看看昔日的偶像，这番重出江湖，又会给我们带来多少震撼的事儿。
   直到四月份的一天，莺飞草长，树羽飘飘，江南春阳正好。就在这阳光灿烂的大好日子里，我在上海图书馆里瞎逛。书很多，人很少，猛然眼前一亮，王兄的大作！《千岁寒》！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就问售书员，不是说不出吗？她说是的呀，吵吵了半天，谁知道还是出了。买的人多吗，我又问，本能的关心一下自己的偶像。不多。末了又加了一句，吵吵了半天，就为这个呀？
可不是吗？赶紧买一本，尽管价格不低，谁叫人家是偶像才生出来的呢。
买完后迫不及待的读了起来，真得很不幸，本人太过愚笨，还是叫王兄不幸而言中了，咋一看，发蒙，有点晕。再看，不得了，王兄什么时候成了哲学家，这不是他的本心呐，那么直率的一个人，怎么好端端的就成了哲学家？不对，再一看，俄的天神呀，更不得了啦，王兄成佛了！不过静下心来一想，对呀，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恍惚记得，佛好像说过说出真心的人更容易向佛，什么人会完全说出自己心底里的欲望呢，毫不保留的？疯子？精神病患者？都有可能！
为什么要在书面上用英文呢？“This Is A Unique Work With Codes in Philosophy Toughts"，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这是一本独一无二的/无与伦比的充满哲学思想密码的著作”？这么一想，也觉得有那么一点意思，人家不是明着告诉你这是一本哲学著作吗，干吗非得当小说看？不过，为什么不用汉字说明这是一本那个啥啥啥的著作呢，是不是自己也拿不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干脆来一句英文，反正您也认识不了几个英文字母，爱谁谁，蒙一个算一个吧。可是这里面也有讲佛经呀，那么是不是要叫做“This Is A Unique Work With Codes in Philosophy and Buddhism Toughts"呢？不对不对，有点乱，有点乱，得理理。
   王兄，愚弟以为您的这本书里面充满了妄语虚言，到处都可以看得见故弄玄虚，揣着明白装神弄鬼。真的好像一本精神病患者信手涂出来的呓语，抑或是一个瘾君子瘾足后的虚幻的喃喃自白。我更倾向于把您的大作看作是一套皇帝的新装，露没露出破腚，天知，地知，你知，小孩知。忙活了大半天，吐了那么多的唾沫星子，可着劲儿就造出这么个东西，可真够难为您的了。
   就在我为自己读不懂王兄这本充满了哲学，充满了佛，充满了发誓不叫俗人读得懂的符号的东西而郁闷不已时，又碰到了王兄的新作。这回是《致女儿书》。买了。
   俄的个神呀，又变了！像是临终遗言，像是忏悔书，像是谴责檄文，更像是。。。
   谴责父母是不是源自于某种程度的自虐，您有谴责父母的自由，父母同样有谴责您的权利，那个年代不是您一个那样过，您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干吗老跟父母过不去？您也明白死者为大，又为何要这般喋喋不休，恶言相向。您不是正在成佛么？佛是什么，佛心是什么？佛本何谓？佛应何为？我看您还是早点断了修行的念头吧，您不配，至少现在还不配！
   知道后悔了？知道对不起老婆孩子啦？知道您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了？您心里肯定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作家，而且一直就当是这么一回事。所以呢，就要自由一些，就要不羁一些，欲望就应当多一些，别人就应当对您更顺从一些，就应当为您多牺牲一些？
   忏悔是良心发现后所表现出来的一种介乎于正常与不正常之间的行为。不过，我所看不懂的是，（不好意思，我又看不懂您的大作了，抱歉抱歉。）您既然是在向自己的女儿道歉，又为什么要这样遮遮掩掩，欲?**埂６遥挂炎约捍虬绲梅路鹉攀且桓鍪芎φ咚频模哿税赡空庋觯遣皇怯械阆衲蔷鋖老话儿说的，既要当什么又要立什么什么的那样吧。其实，您的书里面讲给女儿的并不多，除去哪些吞吞吐吐，且表功且道歉的地方，留给女儿的就更少了。遥想当年，或许您的父亲也想跟您道歉，只是您没有给他机会，而他呢，也没有您的这般文采。您说的对，每一个孩子都不是自己要求来到这世界的，那么您也应该明白，每一个做父母的都不是非得要当谁谁谁父母的。年轻的时候，因为年龄的原因，工作忙，精力少，事情多，对孩子疏于关心照顾，我以为这不是一个个例，很多人都是这么过来的。知错就该，改了就是好同志，您说过很多回这样的话了。那么，给女儿一个诚恳的道歉，完全的道歉，不带任何贫嘴，不掺杂任何里流氓嘴脸的道歉，有何不可？错了就是错了，做人要厚道，做人家的父亲更得厚道不是？
   庆幸的是，您终于还是道歉了，并且是活着的时候，这表明您成佛有功，反思有得；也表明您呢，老啦！
   兄重出江湖以来连抛两本书，不过愚弟以为那个曾经的王朔已经死了。那个语言流畅，文笔清新，备受当年的我们爱戴的王朔已经死了。现在的王朔还有以后的王朔，很可能都会在玄而又玄中苦苦地寻求一条可以看清自己的路，哪怕永远也看不清，永远也找不着。因为，这个王朔不是那个王朔，轨迹已变，思路已变，思想已变，已经进入典型的暮年思索郁闷期。继续写吧，写您那些恐怕连您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东西，我们还会继续买下去的，就算是给您帮忙生活费。
   那个王朔已经死了。
   缅怀曾经的，直率的王朔！
            时于2007年10月14日，才读完王朔《致女儿书》

淡淡女人香 · 发表于 2007-10-23 22:47

此一时彼一时，从欣赏到鄙视，谁变了？
灵感枯竭的作家或许比读者更痛苦吧。

印象中似乎只有那种倾其一生著一本书的人，才会风格永存。

乱发当风 · 发表于 2007-10-24 07:25

各人有各人的生活吧.
至少能够思索自己到底要什么的人,比不知道更连想都不去想的人活得要明白得多.

金色年华 · 发表于 2007-10-24 20:21

呵呵，我是一向不喜欢他的，就如一向不喜欢韩寒一样。不为别的，就只为他们如同程咬金——老是原来的三板斧。

封心绝恋 · 发表于 2007-10-25 00:20

下面引用由金色年华在 2007/10/24 20:21 发表的内容：
呵呵，我是一向不喜欢他的，就如一向不喜欢韩寒一样。不为别的，就只为他们如同程咬金——老是原来的三板斧。

同感,已经江郎才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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