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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律诗除了要营造意境,合于韵律之外,也要和其他的文体一样,需要意在笔先,有鲜明的主题。写格律诗时
运用的起承转合中,一转一合就是为主题服务的。
当我们读先贤留下的诗句时,会发现,越是广为流传,妇孺皆知的诗句,主题也就越明朗,甚至可以让人用手
去触摸采撷,但奇怪的是,同一首诗,经常会被人读出不同的主题来。不信,且听我慢慢说来。
年轻求学时,课本中有“金缕衣”一诗,当年格律诗属封资修之列,是第一个要打倒的,自然没有作者介绍,
只是听老师说是妓女所写,就以为此诗的主题是商女劝人及时行乐,从心里轻视了她。老来无事,重逢此诗,方知
乃佚名之作。心想,若此诗为中年女性,因韶华不再,有感而发,那滋味就值得品味一番了。再想,若此诗为老者
因事业无成,发出时光流逝,机会不再的感叹,那就和“莫等闲了少年头 空悲切”有异曲同工之妙。假如我们把
作者按年龄,性别,职业等等作不同的排列,还会得出多个不同的主题来。也许有人会说,佚名诗可以任人天马行
空,自由杜撰,署名诗就不行。其实也不尽然。
据说在文革期间,一画家挨批斗,竟怒起胆生,画一山石孤松,还以“咬定青山不放松 立根原在破岩中”题
画。想不到造反派头头一看,乐了,认为这是歌颂造反派的画作,立即解放了这位画家。同一诗联,两个人竟读出
相悖的主题来,这让我产生了要探索成因的想法。
清代有才子写过“清风不识字 何必乱翻书”的诗联,并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究其因是“清”字一字多意惹
的祸,被人把清风惹人闲愁的主题偷换为清廷不识之几的主题,文字狱也就顺理成章,堂而皇之产生了。可见,文
字的一字多意,会造成了格律诗的主题不能锁定。
格律诗也和其他文体一样,需要运用各种文学手段。如“金缕衣”里,作者采用了比拟手法,一个“花”字,
可以比喻成游乐,容颜,机遇,岁月,爱情等等,正是这种不能把比喻限制在唯一空间内的文学手法,也造成了格
律诗的主题不能锁定。
不同的读者,由于所处层面,学识,阅历,处境,年龄等等的不同,去读同一格律诗时,对诗的理解也会产生
分歧,象前面提到的画家和头头,他俩所处的位置不同,刚刚经历过的也不同,心境自然不同,相由心生,两个相
悖的主题就在这特定的时空里一统共存,这也造成了格律诗的主题不能锁定。综上所说,我以为,格律诗的主题不
在作者笔下,而是在读者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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